就如沈靜秋所料,事情的確沒那麼簡單。短短一兩天內,京城內就傳出流言,說五王爺之所以能夠脫穎而出領兵作戰,全是因為羅隱的一力舉薦。又說五王妃同國公府的世子夫人是姐妹,五王爺同羅世子是連襟,彼此之間互相關照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有人為了作證這一說法,還將五王妃沈靜宜到國公府拜見,還有給國公府送禮的事情翻出來說了一通。總而言之,製造出一種國公府五王府關係很好,同氣連枝的假象出來。
這件事情若是放在普通人家,自然不要緊。可是放在國公府,放在朝堂,放在王府,再簡單的事情也變得不簡單。
定國公府是太子的妻族,羅隱是太子的小舅子。這層天然的關係,註定定國公府會是太子的堅定支持者。而五王爺則是由寧貴妃一手養大,是二王爺的天然盟友。而二王爺同太子又是針鋒相對的關係。如今太子的小舅子同二王爺的盟友五王爺相互合作,怎麼想都覺著不簡單。
究竟是五王爺反水,還是羅隱反水。亦或是只是一場戲。
不管真相是什麼,此事都引起了各方的猜忌和關注。
沈靜秋淡淡一笑,到現在她才真正弄明白沈靜宜的用心。她不知道,沈靜宜所做的這一切,是不是五王爺授意。
沈靜秋同羅隱說道:「抱歉,是我將事情弄糟了。」
「不關你的事。他們想要利用我們,即便你不見她,他們也能想出別的辦法。不過這樣也有好處,若是有人故意將此事往朝政上聯繫,你大可說就是姐妹之間的正常走動。」羅隱握住沈靜秋的手,笑了笑,示意她不必自責。誰會想到沈靜宜會算計到這一出。
沈靜秋笑笑,「五郎說的對。沈靜宜敢利用我們製造輿論,其實反過來我們也可以這樣做。」
羅隱笑問,「娘子打算怎麼做?」
沈靜秋笑道:「二王爺那裡一定很好奇此事吧。咱們不如利用一番,試探一下二王爺的反應。另外,太子那裡,五郎在離京之前務必走動一下,免得引起太子的誤會。」
「此事我心裡有數。你說試探二王爺的反應,這個主意不錯。趁著還沒離京,我來安排這事。」
江瑤進來稟報,「啟稟世子,夫人,國公爺同老夫人請世子和夫人過去說話。」
沈靜秋同羅隱交換了一個眼神,羅隱握住沈靜秋的手,說道:「不用怕,一切有我。」
沈靜秋點點頭,換下大紅的襦裙,重新挑選了一身素淨的衣裙穿上,這才同羅隱一起前往正院。
正院內,國公爺羅達同羅老夫人都等著他兩,羅修也在。
國公爺羅達示意兩人坐下說話。
羅老夫人就乾脆了,直接開罵,「招災惹禍的東西,瞧你做的好事。」目標直指沈靜秋。果然沈靜秋一進門,羅老夫人就轉移了打擊的目標。貌似沈靜秋的戰鬥力比不上羅隱,羅老夫人也是柿子轉挑軟的捏。
沈靜秋低眉順眼的,一句話都沒說。
羅隱滿臉寒霜,說道:「這件事情的責任在我,老夫人要罵就罵我吧,同靜秋無關。」
羅老夫人冷笑一聲,「你就是護著她,等將來她再惹出更大的事情,我看你還怎麼護著她。」
羅隱朝羅老夫人瞪去,眼神堅定的說道:「靜秋是我的妻子,這輩子我都會護著她。」
這話將羅老夫人氣了個倒仰,直呼,「管不了,這事情沒法管。老爺子,你同他說吧。以後別拉上我。」
國公爺羅達捋著鬍鬚,心道明明是老太婆你叫我來的,這會又怪上我。女人,不管什麼年紀,都沒有主動承擔責任的勇氣,永遠都喜歡將責任推到別人身上。國公爺羅達意味深長的朝沈靜秋看了眼,然後才說道:「事情已經發生了,外面各種傳聞都有,太子那邊只怕也有疑問。定邦,你說怎麼辦?」
「此事我會解決。」羅隱擲地有聲的說道。至於如何解決,羅隱是一句話都沒說。
二老爺羅修輕咳一聲,「如今最關鍵的還是這仗怎麼打。定邦一個人領兵,我是不擔心。也不知陛下是怎麼想的,偏偏讓五王爺領兵,你做副將,如此一來,你此去困難重重。只怕一個不好,好事也變成了壞事。」
國公爺羅達連連點頭,「不錯。這才是最為關鍵的。五王爺畢竟是皇室貴胄,你有想好怎麼對付他嗎?」
沈靜秋暗道,羅隱說話直接的緣由總算是找到了。根子就在國公爺身上。
羅隱面無表情的說道:「辦法有,只怕後續有麻煩。屆時還需要祖父同二叔父幫我在陛下跟前轉圜。」
「你是打算架空五王爺?」羅修直接說了出來。
沈靜秋抽抽嘴角,武將說話同文官就是不同。武將就是這麼任性直接,而文官都喜歡說一半留一半,讓人去猜測。
羅隱點點頭,「關鍵時候,也只能出此下策。」
羅老夫人想說點什麼,可是卻插不上話。
國公爺羅達捋著鬍鬚,連連點頭,「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也是難免的。不過你要注意把握分寸,還有要學會同人分利。如此,五王爺那裡承了你的情,自然不會在背後下刀子。當然,若是五王爺是個不知好歹的,你不妨讓他吃個苦頭,讓他知道戰場上刀劍無眼。就算是一群亂民,那也是會死人的。」
羅隱應下,「孫兒謹遵祖父教訓。」
國公爺羅達點點頭,「去吧,好好干。咱們羅家下一代就看你的了。」
羅老夫人有些不以為意,說道:「都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不如就讓二郎三郎四郎他們都跟著去幫襯著,有了功勞,大家分一分,也好給那幾個孩子搏個前程。」
羅修有些意動,不過沒有出聲,而是看著國公爺羅達的態度。
沈靜秋有些不滿,這是去打仗,又不是去郊遊。還公然說分功勞,老夫人那心都不知道偏到哪裡去了。
沈靜秋望著羅隱,她尊重羅隱的意見。打仗方面的事情她不懂,給不了有用的建議。但是她相信羅隱一定會做出正確的決定。
羅隱抿唇,沒有回應羅老夫人的話。
羅老夫人踢了國公爺羅達一腳,「國公爺是什麼意思,說說看。」
國公爺羅達呵呵一笑,「這樣吧,就讓二郎同三郎一起去。上不了戰場,還可以做做後勤。後勤做好了也是個功勞。」
羅老夫人有些不滿,後勤哪能立功。不過羅老夫人沒打算同國公爺羅達爭論。羅老夫人拍板說道:「行,此事就這麼定了。定邦,你是領兵作戰的大將,你可要好好照顧二郎三郎,有機會的時候也讓他們上上戰場。」
「此事到時候再說。」羅隱面無表請的說道。
這話很生硬,羅老夫人卻不在意。反正目的達到了就行。
大家又討論了一會,這才散了。
大家散了後,羅修追了上來。沈靜秋笑道:「見過二叔父,手裡還有很多事情沒處理,我先回去。」
等沈靜秋走後,羅修才說道:「定邦,二郎同三郎就麻煩你了。他們要是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你儘管處置,我絕對不會有一句不滿。」
羅隱鄭重的說道:「二叔父,戰場上刀劍無眼。若是你執意讓他們上戰場,受了傷怎麼算?他們可不是長期受訓的士兵,在這之前也沒上過戰場。」
「男兒就該多多磨練。受了傷也沒關係,只要不死就成。」羅修不甚在意的說道。
羅隱冷冷一笑,「行,二叔父的意思侄兒明白。侄兒會去安排。不過還請二叔父同他們說清楚,軍令如山,如果不聽號令,私自行動,我可是要軍法處置。」
「這個他們都明白,你不用擔心他們會拖你後腿。」羅修很有信心的說道。
羅隱不置可否,是不是拖後腿,等到了戰場上就能見分曉。
說完了話,羅隱就告辭離去。羅修回去後,就將二郎羅阡,三郎羅陌叫到身邊叮囑他們。二人得知要上戰場也很興奮,保證不給羅隱添麻煩,還保證一定幫著羅隱盯著五王爺,不會讓五王爺有機會給羅隱小鞋穿。
羅修感到很欣慰,這才是一個大家族該有的樣子啊。羅修讓他們趕緊回去收拾行李,明兒一早就要出發去軍營報道。還讓他們別在外面打著國公府的名號,以免被人嫉恨。戰場上刀劍無眼,說不定小小的嫉恨,就能讓人性命不保。這些都是羅修的經驗之談,也就不知羅阡同羅陌有沒有聽進去。
羅隱要去五王府拜見五王爺,商量行軍的事情。還要進宮面見太子,安太子的心。走之前,羅隱讓沈靜秋不用等他,晚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走出大門後,又返回來,告訴沈靜秋一個消息,「我忘了告訴你,這一次大舅子所在的東軍也會參戰。我已經在名單上看到了他的名字。」
沈靜秋啊了一聲,「哥哥也要去?」
羅隱笑道,「放心,我會關照他,出不了事情。」
羅隱自信滿滿的走了。沈靜秋心頭卻有些不安。又趕緊讓人多準備了一份行李,藥材幹糧都多準備一點。知道沈靜卓胃口大,不怕太多,就怕他吃不飽。沈靜秋也不確定沈青康那裡知不知道這件事情,還是派江瑤回了一趟沈家,給沈青康余氏說一聲,讓他們有個準備。
江瑤回來就給沈靜秋說道:「夫人,三夫人一聽四少爺要去打仗,都哭了。」
沈靜秋心裡頭也有些不忍,擔心。「母親是擔心四哥的安危。偏偏四哥又不能回家一趟。」
「奴婢回來的時候,遇見二房和三房的人,個個都興高采烈的,好似二公子三公子立了大功回來了一樣。他們可真不要臉,要不是世子爺開恩,哪裡輪得到他們去搶功勞。」
「以後不許再這麼說。」沈靜秋板著臉訓斥,「世子同他們是兄弟,都是羅家人。能照顧的時候自然要照顧。這個國公府,靠世子一個人是撐不起來的,世子爺沒那麼大的肩膀。既然二房同三房願意替世子減輕一點負擔,自然不能攔著。」
江瑤訕訕然,低頭認錯,「奴婢說錯了話,請夫人責罰。」
「這次不罰你。再有下次,我絕不姑息。」
「多謝夫人不罰之恩。」
沈靜秋在門口站了會,果然站在這裡,都能聽到二房三房那邊的鬧騰。沈靜秋搖頭笑笑,這會興奮,等上了戰場見識了血腥殺戮後,不知道還能不能興奮起來。
轉眼就到了大軍出發的日子。一大早,沈靜秋就坐著馬車到了郊外十里亭。這裡已經聚集了許多前來送行的人。
沈靜秋坐在馬車裡,朝大軍中眺望,羅隱同五王爺並排站在最前面。太子代表陛下,前來送行。沈靜秋望著身穿鎧甲,異常俊美又氣勢凌人的羅隱,忍不住渾身激動。
羅隱四下搜尋,很快看到了國公府的馬車。見沈靜秋正望著他,羅隱咧嘴一笑。沈靜秋輕聲一笑,無聲的道了聲:「保重。」
羅隱重重的點頭,他當然會保重自己。
夏月激動的說道,「夫人,四公子也在那邊,奴婢看到了。對了,沈家的馬車在前面。」
沈靜秋順著夏月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找到了沈靜卓。沈靜卓整個人的氣質沉穩了很多,同過去相比,已經不可同日而語。在沈靜卓的身上,沈靜秋很明顯的看到了一個人的成長過程。沈靜卓若有所覺,四處搜尋,同沈靜秋的目光對上。有一瞬間很意外,轉眼又大笑起來。
沈靜秋也跟著笑了起來。
祭過天地,大軍出發。滾滾煙塵,激盪人心。
望著遠去的大軍,沈靜秋也生出一股豪邁之氣。
有人低聲哭泣,有人高聲呼喊。二夫人羅張氏同三夫人羅王氏都在抹眼淚,羅張氏張嘴就說道:「我不該讓二郎去的。掙什麼功勞,這分明是拿命在拼啊。還不如就在京城,安安穩穩的,沒災沒難。」
「我家三郎連只雞都沒殺過,怎麼能去上戰場殺人了。嗚嗚……也不知這一去會如何。」羅王氏也後悔了。
羅阡的妻子小張氏同羅陌的妻子羅易氏都很尷尬。站在旁邊,勸也不好勸,一臉焦急的模樣。
沈靜秋下了馬車,越過二夫人三夫人,直接朝沈家的馬車走去。
余氏這會也躲在馬車裡面抹眼淚,見沈靜秋過來,趕緊擦掉。「靜秋來了。羅隱此去,肯定會立功的。他那邊你別擔心,你要保重你自己。」
沈靜秋拿出手絹來給余氏擦眼淚,「娘別傷心了,世子答應了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哥哥。哥哥此去,定能平安歸來。」
「但願如此。」余氏忍不住又落淚,「從靜卓從軍那天起,我就知道他遲早是要出去打仗的。以前只是到周邊剿匪,算不得危險。可是這一次,是真刀真槍的打仗。都說那些亂民沒了人性,見人就殺,到了一個地方動輒就要滅門滅族。這樣兇狠的人,靜卓他們……哎,我除了擔心外,什麼都做不了。」
沈靜秋一邊給余氏擦眼淚,一邊說道:「四哥是有大福氣的人,這一次肯定能馬到功成,掙個功勞回來。」
「不指望他立下多大的功勞,只盼著能夠平安歸來。」
「哥哥一定會平安回來的。」沈靜秋安慰了余氏,便四下張望。看到不遠處的沈靜宜,沈靜秋意味深長的笑了。
坊間傳聞,五王妃自從生下嫡長女後,壞了身體,不能再生育。卻偏偏霸著五王爺,也不肯讓別的女人給五王爺生兒子。到如今,她同五王爺成親數年,五王府竟然只有一個閨女。可見五王妃是何等的善妒。聽聞五王府的側妃妾侍中也有懷孕的,每一個都過不了頭三月,就會流產。究竟是誰做的手腳,不言自明。手段如此兇殘的大婦,聞所未聞。坊間議論,五王妃為了鞏固地位,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不僅下毒謀害五王爺的子嗣,還扎小人詛咒旁人。這流言越傳越兇猛,相信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傳遍整個京城。
沈靜宜下了馬車,朝沈靜秋走來,「三妹妹,王爺的事情多虧了你。」
沈靜秋笑道,「王妃客氣。」
沈靜宜笑道,「王爺同世子此去,定能馬到功成。」
「王妃吉言,但願如此。」兩人相視一笑,落在旁人眼裡,不免感慨,果然是堂姐妹,這感情真好。
事後,余氏擔心的問沈靜秋,「你怎麼同沈靜宜走在一處?你如今的身份不同往日,來往之時還需多加注意,不要給人留下把柄。」
「多謝母親提醒,女兒就同她說了幾句話,沒有別的來往。」
余氏點點頭,「你心裡有數就好。國公府是站在太子這邊的,五王府是站在二王爺那邊的。正所謂出嫁從夫,以後大可不必來往,免得傳出閒話,讓你在羅家難做。」
「還是母親最疼我。」
此時在京城二王府內,二王爺正在同謀士談話。
謀士對二王爺說道:「王爺,外面都在傳聞,說五王爺主動聯絡羅隱,不知許諾了什麼豐厚條件,最終說服了羅隱。由羅隱出面,才能謀得這個差事。」
「此話不可信。別人或許會背叛本王,老五絕對不可能。」
「王爺仁義。只是防人之心不可無,王爺還是該對五王爺多多關注一點才是。而且大家都在猜測,五王爺此舉,只怕是想兩面投機。」
二王爺大皺眉頭,「你是說?」
「只怕五王爺不太看好王爺的將來,故此通過羅隱,給太子那邊示好。」謀士小心翼翼的說道。「一旦太子上位,王爺這裡肯定是……五王爺屆時卻能全身而退。不得不說,五王爺這一步走的很穩。只可惜他不明白,無論是太子還是王爺,身邊都容不下有二心的人。」
二王爺心情煩躁,「你真認為老五會背叛本王?」
「屬下認為此事不得不妨。」謀士斬釘截鐵的說道。
二王爺在屋裡走來走去,「此事本王還是不敢相信。本王同老五是自小的情分,本王不相信老五會這麼對待本王。」
謀士建議,「那不如派人跟上去,仔細留意五王爺同羅隱之間的情況。」
「你說的對,此事還需要求證。具體的人員你來安排。若是老五真的背叛了本王,本王絕對不會姑息。」
「屬下遵命。」謀士領命而去,心中有幾分得意。離間二王爺同五王爺,第一步算是成功了。接下來就要找出切實的證據,讓二王爺同五王爺徹底決裂。
謀士偷偷的給七王爺軒轅端傳了個消息。軒轅端收到消息已經是數日之後。得知消息後,軒轅端就開始謀划起來,如何利用羅隱和五王爺軒轅泰做一個局,一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局。
而關於沈靜宜的流言,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之下,越演越烈,連宮裡面都聽說了。
這天晚上,沈靜月極為用心的伺候光啟帝,將光啟帝伺候得樂不思蜀,恨不得死在沈靜月的肚子上才好。事畢,沈靜月陪著光啟帝一切歇息,笑嘻嘻的說道:「陛下,臣妾這兩天聽說了一個好玩的事情。」然後就江關於沈靜宜的傳言添油加醋的告訴了光啟帝。
光啟帝微微眯起眼睛,「朕若是沒記錯的話,老五媳婦是你的姐姐。你們都是沈家二房的。」
「沒想到陛下還記得這些。陛下說的不錯,五王妃正是臣妾的姐姐。不過身為女子,出嫁從夫,就好比臣妾,如今一心一意的替陛下打算,只盼著陛下龍精虎猛,長命百歲。我那姐姐既然嫁給了五王爺,自然也該全心全意的替五王爺打算。可是她倒好,自己生不出來就罷了,竟然還攔著別人生。害的五王爺都一把年紀了還沒有一個兒子。陛下,臣妾可是聽說七王妃都已經懷孕了,這一胎極有可能是個兒子。要真是這樣的話,五王爺可就落後太多了。光是想想就覺著不忍。哎,其實追究起來,也是我那嫡母太過寵愛五王妃,養成了她說一不二,獨斷專行的性子。臣妾以為,為五王爺的子嗣計,宮裡面還是該有所表示才行。」
沈靜月不遺餘力的在光啟帝面前詆毀沈靜宜,自然是希望看到沈靜宜倒霉。
這番用心還是起了點作用,就見光啟帝皺著眉頭,問道:「你說老五媳婦平日裡都是說一不二,獨斷專行。」
沈靜月恭順的說道:「臣妾不敢有一句虛言。以前在娘家的時候,凡是五王妃說了的,我們這些做妹妹沒有一個人敢反駁。就連三姐姐,也就是定國公府世子夫人,也不能奪其鋒芒。總而言之,五王妃向來都是那樣的性子,在她生下嫡長子之前,肯定不會允許王府有別的女人生下孩子。」
不得不說,沈靜月的枕頭風還是很有效果的。不過光啟帝畢竟是帝王,不可能輕易的就被嬪妃左右。光啟帝意味不明的問道:「你們是姐妹,你不幫著她說話,反而在朕面前詆毀於她,是何居心?詆毀親王妃,你可知罪?」
沈靜月心頭一驚,誠惶誠恐,「陛下,臣妾一心向著陛下,絕無二心。五王妃雖然是臣妾的姐姐,可是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做錯了事情,還要幫她在陛下跟前遮掩。如果臣妾真的那樣做的話,那就是欺君之罪。臣妾對陛下的一顆心天地可鑑,萬望陛下體諒。若是陛下認為臣妾做錯了,那就請陛下責罰臣妾吧。」
光啟帝意味不明的嗯了一聲,「同朕說說你們以前是怎麼相處的。」
沈靜月揣摩著光啟帝的意思,只怕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沈靜月笑道:「回稟陛下,臣妾在娘家的時候,同靜秋姐姐來往挺多的……」
沈靜月留意著光啟帝的反應。當她提起靜秋二字的時候,果然光啟帝眼前一亮,整個人的神情都不同。雖然只是很短暫的反應,不過足以讓沈靜月確定,她的揣測是對的。那什麼沈靜宜,光啟帝才不感興趣。真正能讓光啟帝放進心裏面的只有沈靜秋一人。
意識到這個事實,沈靜月心頭是又酸又澀。片刻後,她又想通了。能從悠眾口。你自己的肚子沒動靜,還不允許別的女人有動靜,老五媳婦,你可是犯了七出中的妒。」
沈靜宜誠惶誠恐,「請娘娘教我。」
寧貴妃輕笑一聲,「你這麼聰明的人,會不知道該怎麼做嗎?陛下既然給老五賜下兩名側妃,那你做正妃的就趁著老五回京之前,將所有的事情打點好。等老五一回來,就將那兩個女人接到王府去。到時候督促王爺雨露均沾,等王府生下兒子後,自然就沒人盯著你們王府後院的事情。」
沈靜宜不甘心,「娘娘,兒媳……」
寧貴妃搖頭笑笑,「你是想說你還沒有生下嫡長子,要是讓別的女人先生下兒子,對你不利是吧。你啊,聰明反被聰明誤,如今陛下不高興了,你若是再我行我素,只怕連王妃之位都保不住。生兒子再重要,也得先保住你自己的地位才行。等將來你有了兒子,又占著王妃的位份,屆時你想做什麼,自然不會有人攔著你?本宮言盡於此,該如何抉擇,你自己拿主意。」
沈靜宜心中無比糾結,她不甘心。她同五王爺成親才兩三年,就要面對這樣無奈的決定,如何能平靜下來。沈靜宜抬頭,鼓足勇氣問道,「貴妃娘娘,兒媳想知道究竟是誰在陛下身邊進了讒言。」
寧貴妃輕笑一聲,「說起這個啊,同你可是有極深的淵源。就是你那個做了婕妤的庶妹。」
沈靜宜大驚失色,好一個沈靜月,才得陛下寵愛,就敢給她上眼藥。
沈靜宜放低姿態,「請貴妃娘娘幫我。」
寧貴妃笑道:「沈婕妤在本宮面前很是本分,讓本宮罰她,還真找不出現成的藉口。」
宮裡面罰一個人還需要藉口嗎?這不過是寧貴妃的託辭罷了。沈靜宜咬牙說道:「貴妃娘娘放心,兒媳回去後,就會著手王府納側妃的事情。將來無論是哪一位率先懷孕生下長子,兒媳都會抱在自己名下教養。」
寧貴妃似笑非笑的看著沈靜宜,「你倒是有心了。將庶子記在你的名下,大可不必。否則你將來生下嫡子後,嫡子的位置就會變得極為尷尬。」
「多謝娘娘體諒。」沈靜宜鬆了一口氣。
寧貴妃有說道:「至於沈婕妤那裡,本宮會敲打她。才進宮幾個月,仗著有陛下的寵愛,就敢興風作浪,實在是膽大包天。不給她一點教訓,她是不知道進退。」
沈靜宜笑道:「還是娘娘最關心兒媳,兒媳感激不盡。前些日子,兒媳從下面得到一尊白玉觀音,足有一尺高,白玉渾然一體,毫無瑕疵。兒媳自認為配不上這樣貴重的玉器,改明兒兒媳就給娘娘送來。也只有娘娘這樣尊貴的人才配擁有這樣貴重的白玉觀音。」
「你有心了。」寧貴妃笑納。沈靜宜則舒了一口氣。寧貴妃肯收她的禮物,她就放心了。這證明寧貴妃還是願意支持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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