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站在門口大罵,綠苗連忙把她請進巧姨娘的屋中。
齊大夫已經在外間等著,聽說穩婆來了,立即把巧姨娘的情況大概說了,與奶娘商議了接生的辦法。
李姨娘和陸鈺凝在院外傻了眼。
這位媽媽是什麼人?
上來就讓陳姨娘跪下磕頭,而且對老爺也毫不客氣,更似相熟的舊人。
陳姨娘被丫鬟服扶起了身,陸鈺凝連忙拿傘遮著,讓她去換身衣裳。
陳姨娘搖了搖頭,把衣裙的水擰乾。
李姨娘十分好奇地走過來,「這到底是什麼人?不是穩婆吧?」李姨娘進陸家的時間比較晚,不知道奶娘是什麼人。
她只覺得鳳都城再厲害的穩婆也不敢如此趾高氣揚,何況如今陸家已經是五品府邸,大不相同。
陳姨娘的臉色有些難堪,「是前夫人身邊伺候的媽媽,也是大姑娘的奶娘。」
李姨娘倒吸一口涼氣。
雖然沒見過奶娘,但她和黃氏之間的事,李姨娘怎能不知?
怪不得對老爺也那麼忿忿不屑,只是這位奶娘還在鳳都,的確有些出乎意料了。
陸鈺凝的臉色也很不好看。
甚至有些怪罪陳姨娘。
「您知道是姐姐的奶娘,何必還說出那麼難聽的話,不是擺明讓姐姐也下不來台嗎?怎麼這件事情上犯糊塗了?」
陳姨娘猶豫了下,不得不把心裡的擔憂說出來,「你們不知道,當初她在陸家時,巧姨娘沒少為難她,包括最後被夫人逼走,也是巧姨娘……我便擔心她會不會這個時候動一動手腳,那畢竟是老爺的骨肉啊。」
「可她是大姐請來的,你的意思是大姐要害巧姨娘?瓢潑大雨,大姐出去奔了幾個時辰回來,想必也是實在找不到人,才不得不請自己奶娘出山。您開口便這麼質問,實在太寒人心了。」
陸鈺凝的責怪,讓陳姨娘也揪心,「我也知道不該說,也更沒想到……她變得如此犀利刁鑽,與之前大不一樣了。」
外面傳起了腳步聲,幾個人閉上嘴,轉頭便見陸清婉更換了衣裳趕過來。
見人都在院子裡站著,臉色也不大對勁兒。
陸清婉懶得多問,直接進了巧姨娘的屋子。
齊大夫正從藥瓮中舀出了催產藥,看到陸清婉進門,便把巧姨娘的情況說了,「滑了一跤,左腿傷了。生產用不上力,只能下催產藥,如若憋在肚子裡生不出,母子恐怕都難了。」
陸清婉心中一沉,「您盡力吧。」
齊大夫應下後立即把催產藥送了進去。
巧姨娘已經奄奄一息,眼睛微微睜開一道縫隙,看到陸清婉,她猛地伸手抓她衣裳,卻根本沒有力氣能攥住。
「為什麼,你為什麼這樣對我?!」
巧姨娘認出奶娘的模樣,那一刻,她的心比任何人都涼。
她絕沒想到大姑娘會這個時候對她下手,心寒如冰的恐懼,讓她已經徹底對世間絕望了!
陸清婉沒多廢話,「把藥喝了,才可保你和孩子無事。」
「我不,你別想害死我,別想害死孩子,我要等老爺回來,老爺說了給我找最好的穩婆,老爺……嗚嗚嗚!」
翠巧不等說完,奶娘便捏開了她的嘴,把一整碗的催產藥灌下,「再來一碗溫米湯給她灌下去,能不能挺過去就看她自己,羊水早就已經破了,孩子再不弄出來就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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