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婉與家人吃了一頓海鮮大餐,其樂融融,皆是歡喜。
陸靖遠本想誇讚兩句,可一想到這買海貨的銀子是從他那一萬兩里出的,便只說了兩句不要再胡亂鋪張,便不了了之了。
陸清婉回到小院,也並沒有睡意,在院子裡望著天空的星,腦中是白天見到的方青陽的臉。
狠戾、膽怯,那雙眼眸充滿對世界的隱忍與憎恨。他不甘碌碌,卻只能委屈自己。
但這一切除了怨害死母親的人之外,還能怨誰呢?
陸清婉的眼睛有些濕,綠苗立即遞上帕子給她擦,「奴婢今天可是真的嚇壞了,很久沒見大姑娘您這麼失態了。」
「奶娘與我母親情同姐妹,處處護著母親,打壓黃氏,否則黃氏也不會那麼記恨她。」
陸清婉已經記不清母親的容顏,只記得她是個善良又美麗的女人,「可惜母親太善良了,只求以德服人,期望家中和睦。但事情哪有那麼簡單的?對惡人良善,就是害了身邊的人。這一點我銘心刻骨,絕不能步她的後塵。」
綠苗感嘆跟了個好主子,卻也擔心奶娘的事情不好辦,「奴婢看陳姨娘今兒個也很著急,恐怕她明天就會過來問您打算怎麼辦。」
「我已經想到了能幫我的人,但還需要等一等。」等溫陌寒那個傢伙跳牆進來,等他無聊的自動出現。
陸清婉有些後悔之前沒有問個聯絡口訊,如今想找他時,他反而不來了。
綠苗三催四催,陸清婉只能回房間去睡覺。
做好心理準備,倒希望他能出現把自己嚇一跳。哪怕嚇破了魂兒,嚇破了膽,只要他能幫奶娘母子脫身,她也心甘情願地忍了。
陸清婉撩開了被,空蕩蕩的床鋪也沒有他的影子,倒在床上輾轉反側,陸清婉根本睡不著覺。
綠苗微微的輕鼾在外間傳來,她悄悄披了一件衣服溜出了門,屋內的空氣太壓抑,她很想吹吹冷風,讓自己清醒清醒。
剛剛坐在院裡的椅子上,她便聽見牆角窸窸窣窣有聲響。
她腳步輕輕地走過去一看,卻見溫陌寒趴在牆頭上朝她伸出了手,「踩住那塊凸起的石頭蹦上來。」
陸清婉欣喜之後又愣住,「我出去?難道不是你進來?」
「你就這麼希望我進去?」他的調侃很曖昧。
陸清婉呸了一句「不正經」,將衣裳系好後,她踩住石頭抓住他的手。
溫陌寒輕輕一拽,陸清婉拋物線般安穩落地。鑽進了他的馬車內,溫陌寒直接把披風蓋在了她身上。
「我不冷。」陸清婉要還給他。
溫陌寒抬手止住,「你穿得太少,我怕我獸性大發。」
陸清婉:「……」
溫陌寒很是疲累,滄桑倦怠地半眯著眼,懶洋洋地歪在靠枕上,「想用什麼和我交易,說說吧。」
「我……不知道。」
陸清婉的確沒想好,「但奶娘和陽哥兒我是一定要救出來的,我不能忍受他們繼續被個村霸欺負著……不過你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
她今天下午剛剛見了方青陽,溫陌寒晚上就來做交易?
溫陌寒眉蹙如鎖,極不滿意,「我本想忙完手邊事情再與你慢慢談,可誰知有人比我動作快,晚上去漁村抓了你今天見的那小子,我便只能先來問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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