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很快被壓下來,內有賈氏,外有王盛和,這件事倒也沒有被宣揚,只是府內的人畢竟都知曉,賈瑩也不遮掩,直接對外宣布柳心亭禁足。
近來也怪,怎麼好多事情都趕在一塊,且還是衝著賈氏來的?王青茵細細琢磨,從那個新來的婢子開始,府中就開始出現了一股小小的暗流,似乎有意無意的襲到了賈氏的身上。這一連串的事情加起來,恐怕背後不是一個人……
秋日裡早晚有些涼風,王君獻不放心王青茵又派人過來送了些燉品,因送東西來的丫頭是個面生的,長的也乾乾淨淨、體態勻稱,又是一個水靈兒的人,王青茵便多嘴問了一句,那丫頭便道:「奴婢是太太新分給伺候大少爺的。」王青茵本是無心問一句,偏巧這丫頭就答了,當下又問道:「大少爺最近缺人使喚了嚒?」丫頭道:「原來伺候大少爺的兩位姐姐年齡大了放出去配人了,太太便挑了兩個給疏林院送去了。」
紫鵑從小廚房過來廳里接著道:「不是說大少爺很少在疏林院裡住,經常不是在書院就是在書房,一年有個幾次歇在院子裡。」
王青茵嗔了一眼道:「又亂說話,爺的事是你能議論的。」又對著新來的丫頭道:「你回去吧,告訴大少爺我這裡什麼都有,以後不必送東西來。」丫頭告辭離去。
紫嫣煮好一杯花茶端到王青茵近前,也問道:「姑娘想到了什麼?」
王青茵搖搖頭,道:「我只是覺得,這麼多事堆在一起,太太竟還能逐一化解,也不知從前在內宅經歷了些什麼,能有這樣的忍耐度。」
紫鵑道:「姑娘有時候說話我也不懂,怎麼突然扯到那上頭去了,不是在說大少爺的事嚒。」
紫嫣倒是悟出了些,她試著道:「表小姐那件事太太跟老爺說的恐怕不是咱們知道的事實吧,老爺就算不喜表小姐也不會怪到太太頭上。」
王青茵讚賞的看著紫嫣道:「不錯,這件事之前我還在想怎麼找個時間跟父親提一下,沒想到因為這件事太太倒是先提了,還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現在才明白表小姐這招棋太太倒是怎麼用都能順手。唉,也不知大哥要怎麼應對那兩個新來的。」
這個時候,李嬤嬤正好進來,聽見她的一聲抱怨,說道:「這不是你該操心的,太太的用意老爺自然知道,大少爺自己也知道。」王青茵知道李嬤嬤的意思,這兩個丫頭八成是賈氏給王君獻準備的通房,柳心亭的事不小心給攪黃了,準備兩個貌美聽話的丫頭將來也是後招,這裡面的彎道她明白,只是也不好放在明面上說。李嬤嬤說的對,她一個小姑娘家的確不好去過問這種事。
幾日過後,賈氏突然把周姨娘叫到了頤和堂說話。也不知兩個說了多久,周姨娘出來後臉色似是不好看。
「什麼?你說後日她要我陪她去?單單就我?」
周姨娘點頭道:「她說對方是從京城搬來的,算是皇商,姓付,對方夫人在陳家時看中了你,說是兩家正商量著哪日約好去清泉庵進香,好一起相看。」
「這麼快,大姐的婚事才剛定下,怎麼就急著把我嫁出去?難不成婚期也要跟大姐的定在一個時期?」王青薇有些賭氣的說道。
周姨娘道:「這件事恐怕是她給的警告,我猜想,伶韻那丫頭的事她是發覺了,這段日子且先靜一靜。」
「她怎麼會知道,這府里又不是只有你一個姨娘,只不過是拿我開刀罷了。」王青薇這段日子已是安分很久,沒想到這戰火還是燒到了她這裡,接著又聽她道:「陳家好歹現在是跟皇家沾親帶故了,如今輪到我,是不是不想我以後越過她去於是就想了這麼個法。」
「她是嫡母,你是庶女,若是沒有損害王家的利益,想必老爺也不會過多的關心你嫁的好不好。當務之急是查查這個姓付的人家的底,商人雖有錢,可畢竟沒有地位,看看柳家的那對母女就知道了。」
……
十月份的天氣終於有了一絲冷氣,王青茵也還是因體弱虛病了一場,所幸只是普通的傷寒,有李嬤嬤的照料倒也沒有大礙。只是因這一場小病,她剛好錯過了一場好戲。
十月十二這日,是王盛和的生辰,早有交好的同僚友人前來慶賀,賈氏也一早就起來製備酒席,府中下人也皆得了賞賜。陳府自是有人前來喝酒送禮,王君獻也陪著王盛和招呼來客。府中客人大都聚集在外院,賈氏吩咐好大廚房一應事務後便回了正房。賈瑩並王青茹等姐妹幾個一同等在上房的大廳內。眾人落座已要開席,便聽得丫頭報說柳心亭在聞香齋內亂摔東西鬧騰不已。於是賈瑩起身,賈氏也派自己的丫頭去看著情況好及時回報。
不多一會,丫頭回來,身後還跟著賈瑩母女,只見賈瑩的臉色也不甚好看。賈氏問道:「出了什麼事,心亭這是怎麼了?」賈瑩反問:「妹妹真要知道?」賈氏更覺奇怪,她道:「究竟是何事?」賈瑩突然從手裡扔出一紙包東西,丫頭上前打開遞與賈氏看,賈氏只見到雪白的一包粉狀,她不明所以抬頭道:「姐姐這是何意?有什麼誤會還請過了今日,今日府上畢竟都是客。」
賈瑩沒好氣的道:「我竟不知這府里竟是容不下我們母女,這包藥粉正是從你派去伺候聞香齋的人身上發現的。」在場的王青茹三人聽見都是一驚,她們詫異的看向賈氏。
賈氏也不著腦,只看著賈瑩道:「姐姐莫不是被氣的失了理智,當著孩子的面我也不想多說,這件事我會徹查清楚的,今日畢竟是我們老爺的日子,還望姐姐注意場合,我定會給你一個交待。」說罷吩咐人送了賈瑩母女回去。
內院雖然出了這麼一個小插曲,不過並不影響外院的氣氛。
晚間,王青茵聽說了此事,竟是搖頭笑笑不置理會。
而此時的賈氏正坐在頤和堂內問清緣由,底下跪著的丫頭道:「夫人明鑑,那包東西真不是奴婢的,奴婢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出現在那,奴婢是被冤枉的。」
賈氏仍是坐著思索,周嬤嬤等人站在一旁也不敢出氣。安靜了片刻後,賈氏終於開口道:「從今兒起撤了聞香齋派去的人,其他的吃穿用度照常一律不少。」賈氏就下了這麼一道命令後便沒有再管聞香齋的任何事情。
鬧場的當天,眾人還在猜測事情的走向,也有些人隱隱覺得也許表小姐之前的失態正是與那包藥粉有關。只是沒有幾日後,眾人的熱度便消退了。原因無他,無外乎是夫人非但沒有處罰相關人等,還有些對聞香齋撂開手的意思。
……
天氣越發的冷,王青茵縮在裡間炕上捧著熱茶,也不出門。
近日實在是比之前有些閒,紫鵑乾脆閒聊道:「小姐,您說姨太太這是鬧的哪出啊,這下恐怕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王青茵正看著書,聽見道:「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麼。」
紫鵑回道:「我這不是才知道,您好似一開始就知道事情的原委似的,沒有關心過。」
王青茵還是頭也沒抬道:「說到底姨太太不過是氣女兒被利用了,想扳回一局,可她還是低估了自己的這個妹妹。咱們這位夫人做事就算不是算無遺漏也不可能犯那樣低級的錯,等著被人撞破。」剛說完紫嫣便進來道:「小姐,事情辦妥了。」
紫鵑狐疑道:「什麼事情?我怎麼不知?」
「沒什麼,只不過剛好姨太太那包藥粉讓我想起了一件事。」
「小姐想起了什麼?」
王青茵簡短道:「等過兩天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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