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范中這才意識到,雖說安卿熱並沒有帶課本,可是書箱中卻也並沒有可以直接證明這便是安卿熱的東西啊!
紀范中捋了捋羊鬍子,看安卿熱眼神一片清明,開始有些歉意,他剛才是氣糊塗了,即使安卿熱在荒唐,好歹也是閨閣女子,不會荒唐俗惡到看這等淫穢之物!
紀范中如此思來,臉上的憤怒之色也漸漸隱去,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袖後說道:「既是如此,但你不帶課本是實,理應受些懲戒,那邊罰你將這書抄寫一遍,可有意義?」
可還未等安卿熱回答些什麼,旁邊的昭代珊就按捺不住了:「學傅,今日我明明看見安妹妹帶了課本的,學傅可要明察秋毫不能讓妹妹受了冤枉啊!」
接著昭代珊的一眾跟班也開始張嘴附和,頓時學堂又變得嘈亂起來。
紀學傅眉頭緊縮,眼神有些頗為詫異的掃了一眼昭代珊後,將目光又重新移回到一言不發的安卿熱身上:「可有此事?」
安卿熱微微一笑,面容溫婉寧靜,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作為答覆。
「安姐姐,如若你有什麼為難之處可要說啊!」站在眾人身後的姚扶蘇諾諾軟軟的聲音傳來。
安卿熱聞言笑的更加溫婉,好一句有什麼為難之處可要說啊,真真是四兩撥千斤呢!
這話明子裡是對她的關心,暗子裡一句話堵死了她的說有所詞,昭代珊一句話擺明了她今日帶了書箱,姚扶蘇這一句豈不是直接證明這書箱就是她的。
她若不承認,那豈不是印證了姚扶蘇口中的為難之處,這為難之處不就是令紀范中如此氣憤的原因麼。
安卿熱,換做上一世,恐怖你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吧!
安卿熱沒有答言,只是笑的越發溫婉,姚扶蘇看著笑意融融的安卿熱,為何她感覺後背涼颼颼的!
昭代珊見安卿熱沒有反應,心中冷笑,後直接手疾眼快的將紀范中摔在桌上的那本《論語》拿起來直接遞給安卿熱,只是手一抖,書卻掉在了地上。
昭代珊趕緊蹲下,小心翼翼的將書拾起,一臉歉意的對安卿熱說道:「真是抱歉啊安妹妹。」然後用手帕拂著上面壓根不存在的灰塵,不經意的翻閱。
「啪——」
安卿熱看著那本可憐的論語再次以優美的弧線慘慘摔落在地上。
昭代珊一臉驚恐的捂著嘴巴,然後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的安卿熱,仔細看耳根還有微微的紅暈跡象:「妹妹,你......你......」
然後,轟的一聲,學堂里的所有人都像炸開鍋一樣。
那本可憐的書跌落在地上後正好呈翻開的狀態展現在眾人眼前,只不過書中內容不是那些育人治世的聖人金句,而是一幅幅彩繪的不堪入目的**。
「看不出來啊....」
「說什麼沒帶......」
「不知羞恥......」
昭代珊要到了她滿意的接過,眼眸中閃過一絲得意,安卿熱,我讓你沒臉可丟!
「啪——」
「夠了——」紀范中拍桌後怒然起身「你可知錯?」
安卿熱依舊不溫不火的看著這個情緒劇烈起伏的老人,俯身將地上的書撿起合上,一個拋物線又扔回到了紀學傅的桌子上。
安卿熱掏出手帕擦了擦手,繼而說道:「佛曰:不可說,不可說。還當真是不可說啊!」
昭代珊只覺那笑容刺眼,安卿熱,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能笑的出來,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吧!
「安妹妹,你如此......如此,是會被逐出學院的!」昭代珊一臉痛心疾首的說。
安卿熱聽了昭代珊的話後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昭代珊被看的心裡發毛,說道:「安妹妹,你為何如此看著我。」
安卿熱沒有直接回答,停頓了數秒後方才開口道:「昭姐姐如此關心妹妹,讓妹妹自慚形愧,今日之事還望姐姐不要記怨妹妹。」
昭代珊先是一愣,擺手說道:「怎麼會,你我既是同窗又是姐妹,我怎會記怨妹妹呢!」
安卿熱勾唇一笑:「見姐姐如此關心妹妹,而且還如此熟悉妹妹之物,想必也是不會同妹妹計較的,姐姐如此熱心樂於助人,著實讓妹妹見識了一番。」
接著學堂里的眾人又開始議論紛紛,今日昭代珊對安卿熱的惡言相向與挑釁,紀范中沒有看見,他們可是看見了的。
怎麼下午兩人一下子就變得兄友弟恭,姐妹情深了,況且這昭代珊平日裡仗著自己是公主,刁蠻跋扈,今日怎麼突然變了性子開始樂於助人起來了,這助的還是一頓飯之前還恨不得吃了的人。
聽著眾人的議論紛紛,昭代珊手微微一抖,不過很快便穩了心虛,怪她一時心急,想要快些看到這個小賤人被眾人唾罵的局面,表現的反常了一些,後來又想,自己突然出手,這小賤人草包一個,恐怕已經沒招了吧!這樣一想,不由又自信了幾分。
安卿熱將昭代珊的波動看在眼裡,轉過身子將目光投向紀范中:「學傅,學生今日是有帶課本的,只是方才一時睏乏,等清醒後發現書箱就不見了。」
安卿熱娓娓道來,言語之間不曾蘊含一絲情緒,就像方才述說之事與她無關一般。
看著鎮定自若對答如流的安卿熱,昭代珊心中不由生出一種不好的念頭,執著手帕的手不由攥緊,不行,她不能讓這個賤人輕易逃脫,她今天一定要把這個賤人趕出學子監。
「安卿若你什麼意思,難道還有人冤枉你不成?」昭代珊變了臉色,不在一副關心安卿熱的模樣。
哪曾想安卿熱一臉的調笑,那臉上的表情還明顯一副:對,我就是這個意思,這下著實把昭代珊氣的不輕。
「紀學傅,我看此時還是稟報父皇的好,免得某些污穢東西髒了我們學堂聖地!」
安卿熱並沒有反駁,只是拿起拍在桌子上的那本論語,白皙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紙張,唇瓣親啟,緩緩說道:「這貢紙手感真實溫潤!」
安卿熱的話一說出口,紀范中直接拿過那本書,細細觀察,後臉色大怒,居然是貢紙!
貢紙,顧名思義,只有皇家才能用,就是皇上在寵愛安卿熱,也不肯壞了祖制,紀范中看著眼神慌亂的昭代珊,好哇,他這學堂竟成了這些皇家貴胄們玩宮斗的地方。
紀范中臉色鐵青,拿著那本論語拂袖而去。
在場之人,皆是官家子弟,自然明白那貢紙是何含義,見紀范中都氣的拂袖離去,有的回了座位,有的卻是朝外走不。
安卿熱依然笑意融融的看著臉色鐵青給予昏厥的昭代珊,只是那雙眸子像冰凍臘月的寒冰,看得人心頭一驚,渾身發涼!
昭代珊看安卿熱轉身要走,氣得聲音發抖:「你——」
安卿熱腳步一頓,轉過身子,目光對著後方的姚扶蘇,卻對昭代珊說道:「姐姐,看戲的人都回家了,你也洗洗睡吧!」
昭代珊步子一咧,氣得說不出話來,她明明計劃的好好的,明明計劃的好好的,想起安卿熱方才若有所思的看著姚扶蘇,突然想到了什麼。
大步上前,一個巴掌直接輪在姚扶蘇臉上,一個不解恨,接著翻手又甩了一個,直接打的姚扶蘇跌倒在地。
「賤人——」昭代珊惡毒的看著一臉驚恐的姚扶蘇,一定是這賤人給安卿熱通風報信的!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42s 3.74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