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著賓館的大床和舒服的空調,住了兩天後林文敬這才給老爹打了個電話關心關心。
那邊和李揚撕逼了兩天總算是談好了,林德這一半的股份最終敲定的價錢是四十二萬,雖然說比心裡的價位低了一些。不過因為林文敬那位文件的恐嚇作用實在太大了,加之人家有錢有勢的答應一次性全給現金,抱著急流涌退的想法林德就答應下來,大概這兩天錢一過戶字一簽就完事了。
林德那邊想得也謹慎,要得多了落不了袋終究不是自己的錢,所以只要李揚全給現金的話就算少點也無所謂了。
對此林文敬是鬆了口大氣,雖然賣了廠子老爹肯定鬱悶,不過總好過上輩子那樣先和李揚撕逼得兩敗具傷,最後又在大清查後落個血本無歸又鋃鐺入獄的下場。
今天是星期六,來市里等了兩天就是為了今天,這兩天林文敬是閒出屎了,每天都是以去看同學的名義到商場閒逛。下午的麻將一打完林文賓就跑了過來:「走啊弟弟,先帶你去吃點好的,晚上我這邊會很忙,吃完飯你得自由活動了。」
吃的是烤肉,實際上沒什麼特色,油膩膩的還真有點吃不下。林文敬是不喝酒的人,幾口下去就有點受不了,不過林文賓一幫人喝著啤酒那叫一個起勁啊,吆三喝五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經人。
酒足飯飽,按理說林文賓得回去接單搞他的六合彩了,前兩天林文敬這乖寶寶要麼就在房間看看電視要麼就在周圍的夜市走走。不過林文敬這趟來找堂哥目的很明確,自然是跟著大夥一起回了酒店,一路上都在琢磨著要怎麼開這個口。
回到酒店的時候林文敬假裝看了一下手機,立刻拉住了林文賓說:「賓哥,我這有點事。」
「什麼事啊?」林文賓隨口問著,在他看來這老實的弟弟就算有事也肯定是那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我有個同學那邊聯繫不上莊家了,他晚上想下點注。」林文敬一副懵懂的樣子說:「賓哥你不就是幹這個的麼,我又不認識其他的人,能不能就在你這買啊。」
「小弟別玩了。」林文賓一副鬱悶的口吻說:「那三塊五塊的,叫他下樓隨便找個老頭老太太去買得了,賓哥這邊都是有錢的大顧客在玩,哪有空招呼你的同學啊,別耽誤我生意了。」
「他要下注的錢八千,已經給我打過來了。」林文敬就知道他是這態度,畢竟剛畢業的學生能有多少錢,買個十幾二十塊的還不夠這傢伙抽一包煙。
廣明市六合彩賭博成了風氣,一個小區里往往有些閒得沒事的老頭老太太當著小莊家,居民們三塊五塊的買著當是消遣,這種事似乎成了茶餘飯後的習慣,像林文賓這類背後有大莊家其實也不在少數,不過人家可不想接這種小單惹什麼麻煩。
「八千啊,買什麼?」林文賓倒是動了心了,不過六合彩下注的方式很複雜,像他這樣的下線小莊家做事一般都靈活。碰上瞎買的單子自己就吃了,輸贏都是自己的不過一般贏的多,要是那種風險比較大的就直接往上邊報,老實的賺一點水錢風險和他們無關。
這種外圍賭博絕對是違法的,不過最怕的不是警察抓而是賭客跑路,一般而言不是熟悉的人沒現金的話什麼單他們都不接,就算是熟悉的拖欠賭帳的也不少。
畢竟爛賭的賭鬼遍地都是,誰都有個輸得底朝天的時候,所以這一行當看似來錢快其實風險也大。
「我問問,算了,我先去把錢拿給你吧!」林文敬怕他反悔,趕緊就往樓下跑,酒店下邊就有ATM機。
整副身家,林父給的三千和自己攢的五千,合起來八千塊錢。當林文敬把這筆錢放在桌子上的時候林文賓微微的一楞:「文敬,你這個同學是有錢人啊,要不你直接把他介紹給我得了,我這邊出了名的信譽好,在賓哥這買就衝著你的面子肯定不會拖他的帳。」
「再說吧,那傢伙貌似要去外地了。」林文敬含糊的推脫著,心想這貨根本不存在,我去哪找這種凱子給你啊。
六合彩這東西上輩子林文敬不玩,不過林母偶爾會買一買,鎮上的三姑六婆湊一塊更是老生常談的話題,這也導致林文敬耳濡目染的也有個大概的了解。假裝去打了一會電話以後林文敬回來就說:「賓哥,我同學說了要買兔一路,每一個兩千。」
「操,玩特碼啊,小心血本無歸。」林文賓一聽呵呵的笑了,說起賭瞬間就來了精神:「我就說了這些小年輕太衝動了,賭這東西難不成還想一朝致富,真是有錢沒地方花了。」
說著話他就把單子報上去了,因為這種單屬於風險大的,每一個特碼的賠率是四十倍,這麼高的賠率他可不想冒什麼奉賢。林文敬在旁邊裝著單純:「賓哥,什麼是特碼啊,我同學說了是夢見他爺爺給他託夢才買那麼多的,這可是他全部的積蓄。」
林文敬現在撒起謊來是一點都不臉紅,大概是因為上輩子一直摸爬滾打的關係把厚臉皮磨練出來了,重生的時機又剛好是最老實的時候所以騙起人來得心應手。尤其是自己家裡的人,在他們的眼裡現在的林文敬絕對是那種典型的乖寶寶,既不會撒謊又不會做壞事,乖到讓人有些無語的地步。
「小弟,我可告訴你,賭這東西可千萬不能碰。」林文賓見弟弟擺出了一副似乎饒有興致的模樣,立刻板起臉來嚴肅的說:「賭和毒一但沾上的話很容易就家破人亡,你可千萬別聽誰誰誰賭博贏多少多少錢了,那是因為你只能看見那些贏錢的在炫耀顯擺,沒見過那些輸得跳樓的。」
「我知道了賓哥!」林文敬聽著他的語重心長還是滿感動的,雖然林文賓在家裡的眼裡是那種玩世不恭整天不干正事的,不過他起碼有個當大哥的樣。
六合彩這個林文敬沒一點興趣,之所以這次來市里,編了一套謊言要買這所謂的兔一路也是因為想到了應該會在今天發生的一件趣事。林家的鄰居有一戶當時就因為這事鬧得不可開交,原因是老婆做夢夢到了什麼爺爺託夢給她,手裡拿著兔子告訴她有一筆小的橫財,這娘們醒了以後還清晰的記得所以拿了一千塊錢叫她老公晚上去買兔子特碼。
這東西違法又迷信,賭博的人一般都抱著最不可取的僥倖心理,那戶人家是典型的妻管嚴,平日裡妻子干點小買賣賺錢持家,加之老娘們彪悍得很男人比較聳,作為一個大男人有時候兜里連買包煙的錢都沒有。結果這男人耍起了小聰明,覺得這事沒那麼神叨就把錢私自扣下了,想等不中的時候悄悄的留起來當私房錢。
好死不死,這一期真的開了兔子,結果可想而知,那家裡肯定是鬧得雞飛狗跳的。那個倒霉鬼被自家娘們拿著拖鞋打得那叫一個慘啊,一個跑一個追的鬧得沸沸揚揚,臨到半夜的時候男人還被鎖在門外跪了一夜的搓衣板。
這事成了鎮上茶餘飯後的話題,尤其是一幫閒人聚在一起就老是念叨這事,也導致了林文敬就算不賭博也清楚的記得今晚的特碼開的是兔子,不過具體哪一個數字就不知道了,所以也只能四個數字一起買。
賠率是四十倍,四個數字一起買只中一個,這相當於回報只有十倍。明明掌握了重生的優勢但想了兩天還是想不起具體是哪個數字,林文敬心裡也是鬱悶啊,要是想起的話那自己的八千賠個四十倍那就是三十六萬了。
林文賓電話不停的忙活著,下完注林文敬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洗了個澡躺在床上默默的祈禱著。
自己的記憶不會有錯,如果按正常的發展今晚應該是開兔沒錯,可林文敬不確定發生的一切會不會改變。因為自己重生了,會不會產生什麼樣的蝴蝶效應不清楚,要是真的出問題的話自己可以靈活運用的小金庫可就血本無歸了。
儘管林父手裡有餘錢,不過林文敬看得見卻用不了,在他們的眼裡自己是初出校門什麼都不懂的小毛頭,就算和他們直說自己重生的事他們也不一定相信,所以最好還是自己手裡有點可用的資金。
緊張啊,媽蛋的感覺就像在產房外等老婆生孩子一樣,林文敬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度日如年了。這感覺無比的操蛋,要麼就是血本無歸,要麼就是賺一筆啟動資金,這筆錢對於現在的林文敬而言太重要了。
九點半過後沒動靜,林文敬安慰自己肯定是賓哥還在忙著算帳,還沒空告訴自己贏錢的消息。苦苦的等到十一點的時候,門敲響了,一剎那林文敬就從床上繃了起來,那緊張的模樣似乎是在找小姐的時候等小姐進門一樣。
古惑仔里山雞說過,在叫雞的過程中其實最享受的是等待的過程,因為你不知道來的貨色怎麼樣。而對於林文敬而言等待就是折磨,因為結果不只關係著自己的啟動資金,更能確定自己的重生有沒有什麼蝴蝶效應,以後還可不可以依賴上輩子的記憶。
門一開,林文賓滿面的紅光:「小弟,走,晚上不喝點是不行了。」
「雜了賓哥。」林文敬又不愛喝酒,這會關心的是錢的事,哪有這個心思啊。
找了個燒烤攤點完東西要了啤酒,林文賓這才笑咪咪的說:「小弟啊,替我謝謝你那朋友的祖宗,一會我多給你點錢,告訴人家上燒紙錢的話捎帶我那一份,咱可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沾了人家的光自然得表現點孝敬。」
「中了?」林文敬小心翼翼的問了一聲,聽他說話這口氣,自己這小蝴蝶暫時還沒改變現實的能力。
「恩,中了。」林文賓開心的笑著,開了瓶酒一飲而盡,點了根煙這才徐徐道來。
賭徒或多或少有迷信心理,林文賓也不例外,晚上想了想他覺得這事也滿奇怪的。這老實弟弟來找他本來就是怪事,而且人家同學還莫名其妙的下了那多注,事出蹊蹺必有妖。所以林文賓晚上心血來潮了一把,不只把所有買兔子的單都報了上去,自己還下了一點注跟一跟這邪門的風。
更重要的是他這小莊吃了不少別的單子,這等於他也是豪賭了一把,而是是兩頭的賭,結果一出來賺了個盆門缽滿的。林文敬好奇的問他賺了多少,不過林文賓搖了搖頭笑而不語,明顯這次賺的肯定不少。雖然他屬於過路財神,不過攔路財一但攔得好也特別的可觀。
吃喝完兄弟回了酒店,林文敬感覺腦子有些暈暈的,連錢的事都忘了問就跑回房間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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