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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國公似乎跟沒有聽到五皇子說話的一般,只是狠狠的盯著太子,眼中的陰毒分毫都不少。
皇帝此刻因為兵變,臉上也是多了幾分狼狽,此刻將安國公與五皇子包圍住,臉上的怒氣也依舊沒有減少,看著五皇子,眼中一片失望,「逆子,此刻你還不知道悔改嗎!」
「悔改……」五皇子看著周圍一片慘澹的情形,又看著在上位上的皇帝與太子,甚至連蕭寒的臉上都掃視了幾眼,臉傷多了些癲狂的笑意,「如今悔改還有用嗎?」
都到這步田地,成王敗寇而已,哪裡還有退路。
「的確,此刻悔改已然是無用了。」安國公陰沉的聲音在大殿之上響起來,無端的多了幾分鬼魅一般的冷意。
這話似乎是早就知道今日的情形。
太子這會,已然沒了平日的平和之意,臉上也是多了幾分冷然,看著五皇子與安國公的神情,也是一片冰冷。
「五弟,你此刻若是知悔改,父皇只當你是因為受人蠱惑,還是能留一條命的。」太子面無表情的說出這話,卻是十分敷衍了。
五皇子是有些愚昧,但並不蠢。
就算是他今日能活,以後哪裡能好活。
這點,不光是五皇子知道,安國公自然也是知道的。
「哈哈哈……」安國公原本陰冷的臉,這會更是猙獰了幾分,「今日便是敗了,那大家便就一塊共赴黃泉,也算是有個伴了。」
共赴黃泉?
蕭寒在聽到這話的時候,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他們難道還有什麼後手?
宮外的兵馬已然是控制了,這大殿之上,除了安國公身邊的這二十幾個死士,便就沒有旁的了。
蕭寒看著這一幕,倒是難得的開口了:「若是此刻降了,國公府上下或許還能保得住。」
這話是說給安國公與皇帝兩人聽的。
若是兵變之事就在此刻止住,便就是罷了,這種大逆不道的事,越多的人知道自然是不好,在此打住也算是周全了。
但是,這也只是蕭寒一人的想法。
他也是知道,這話在此刻,誰也是聽不進去的。
「老夫的獨子都沒了,老夫還能有什麼怕的?」安國公臉上無比猙獰,只是斜眼看了一眼身後的死士。
這會算是最後關頭了,他也是沒有什麼好保留的了。
圍在安國公身邊的死士,也頓時間就將外衫脫盡,二十餘人,身上盡數綁著炸藥。
大殿之上的眾人,心中都是一緊。
但是,安國公根本沒有給眾人反應過來的機會,那些死士手中的火摺子頓時間燃了起來。
五皇子在雖然心中已沒了掙扎,但是看著這些綁著炸藥的死士,只覺得腿都軟了。
這個場景,誰都沒有想到。
蕭寒的眼中一冷,下意識的擋在了皇帝身邊。
然後,便是轟鳴聲,響徹天地之間!
蘇柔兒猛的回頭,看著身後的響動,眼中儘是不可置信。
不光是蘇柔兒,就是顧遠崢此刻,嚴重也是多了幾分震驚。
那火光之處,分明是大殿之上!
王爺……王爺也在那裡!
「你們帶雲姑娘與世子回府!」顧遠崢冷冷的吩咐了一句,還沒有給蘇柔兒反應的機會,便抬腿往大殿的方向去。
蘇柔兒下意識的想跟著顧遠崢去看個分明,但去路卻是被擋住了。
「雲姑娘。」暗衛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其中意思卻是分明的。
蘇柔兒頓了頓,看著不遠處的火光,心中沒來由的一緊,眼中擔憂的神情半分遮攔不了。
蕭寒……蕭寒他……
蘇柔兒不知道為什麼,心中那般擔心,明明……明明他們之間已然是沒有情意了。
但是那份擔心,卻是半分都控制不住。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蘇柔兒跟著暗衛上了馬車,帶著軒兒往晉王府去,但是一臉的心神不寧。
軒兒在一旁安靜的坐著,也是十分的乖巧。
只是時不時的將神色放在蘇柔兒臉上,眼中也是十分複雜。
京城外頭一片和祥,儘是過年的喜氣,半分影響都沒有,
甚至坐在馬車上,蘇柔兒與軒兒都能聽到清楚的炮竹聲。
蘇柔兒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晉王府,又怎麼到的青玉苑,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她只是心神不寧……
蘇柔兒抬頭,看著窗外的夜色,心中不安卻是更為濃厚了。
夜色濃重,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只覺得空氣中都飄著血腥味,怎麼都淡化不了。
一連三日,皇宮內任何消息都沒有傳出來。
兵變的事情只蔓延到了皇宮邊圍,便銷聲匿跡了,並未影響到城中百姓。
一切都是那麼的安靜,安靜的不像話。
第三日晚上的時候,蕭寒終於被連夜抬回了青玉苑。
這件事是在晚上,幾個人悄悄的將蕭寒抬進了華安院,沒有驚動任何人。
但是,蕭寒受傷回來的消息,不知道怎麼就傳到了青玉苑。
「你知道嗎,王爺被陛下責罰,打了板子,抬回來了。」青玉苑的兩個小丫頭聚在一起,在一塊嘀咕。
「你怎麼知道的?」這聲音中也是多了難以掩飾的訝異。
「我乾媽在華安院當值,看得清清楚楚的。」這話也是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蘇柔兒正端著一盞茶從軒兒房間內出來,就聽到這樣的話,心中也是微微發涼。
蕭寒三日沒有回府,府中的議論的聲也是不少的。
本來事情就不對勁,王爺除夕夜進的宮,當天晚上都沒有回來,只有晉王妃露面,讓人心中疑惑。
然後在宮中一待就是三天,更是不同尋常,這會挨了板子回來,倒是讓人忍不住多想。
這樣的日子,哪裡不能讓人多想。
「受傷……受傷了……」蘇柔兒怔怔的看著華安院的方向,腳底就跟不受控制的一般。
那天的火光還有轟鳴聲……在蘇柔兒腦海中重新浮現出來。
這三日,蘇柔兒都沒有睡過一日踏實覺。
她一直在勸自己,是因為宮中兵變的事情,蕭寒抽不過身來,一時無法回府。
但是……但是蕭寒是被抬回來的。
挨了板子,這樣的話蘇柔兒自然是不信的。
他受傷了……
蘇柔兒此刻除了這個想法,便什麼都沒有了,一顆心緊緊揪著,只是下意識的往華安院去。
此刻,天微微陰沉著
,將人心中十分壓抑,蘇柔兒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是怎麼樣到的青玉苑,更是沒有意識到自己這走了一路,連一個人都沒有出現將她攔住。
書房內,安靜的要命,但卻是飄著些淡淡的藥香味。
蕭寒在床上躺著,臉色蒼白的要命,眉宇間儘是晦暗,看起來讓人心中懼怕。
顧遠崢在一旁,臉上的神色雖然是看不清明的,但是手下的扎針的動作卻是分毫都沒有緩慢。
門突然被推開,顧遠崢微微皺眉,看著在門口杵著的『雲韻』,眼中儘是旁人看不懂得深意。
但是,顧遠崢沒有出口呵斥,甚至微微起身,讓開了一個位置。
若是蘇柔兒此刻能有一絲清明,便會發現,她從出來青玉苑的那一刻,便處處都是不對勁。
從她能隨意出入華安院,甚至是顧遠崢的態度,每一個地方都充滿著詭異。
「安國公安排了二十個身纏炸藥的死士想要同歸於盡,王爺為了護著皇上,自己便受了重傷,若是這兩日再不醒來,以後怕……」顧遠崢的話沒有盡數說完,但是這暗示卻也已經十分明顯了。
「會……會醒不來嗎?」蘇柔兒抬眼看著顧遠崢,眼中儘是緊張的神情。
怎麼會這樣!
那日……那日進宮之前,她還遠遠的見了蕭寒一眼,分明還好好的……
蘇柔兒看著顧遠崢,從驚恐又變成了質疑,下意識的上前握住蕭寒的脈搏。
或許……或許是顧遠崢將話說的太重的緣故。
蘇柔兒的手搭在蕭寒的脈搏之上,心卻是一點點的冷了下去。
「若只是體外傷就罷了,但王爺這會的內息都亂了,怕是傷著五臟肺腑了。」顧遠崢看著蘇柔兒的神色,倒是十分好心的解釋了一句。
蘇柔兒只覺得心中微微發疼,看著蕭寒的神色,心中的難受與緊張一股腦的衝出來,一點都控制不住。
那些蘇柔兒壓在心底的,不願意去想起來的記憶,此刻也是一點點的瓦解,重新浮現出來。
蘇柔兒看著蕭寒的臉,眼中儘是敘滿的淚水。
她似乎從回到京城以後,都沒有一次仔細的看過蕭寒的臉,一次都沒有。
似乎是從一開始,她就在逃避有關於蕭寒的一切。
她怕……她怕想起來之前的事情,除了痛苦依舊是痛苦。
或許……她潛意識中就覺得,蕭寒對她半分情意都沒了。
可是她自己呢?
蘇柔兒顫巍巍的伸手摸上了蕭寒的眼睛。
這雙眼睛在平時,總是那麼冷冰冰的,似乎是能將什麼都能窺視明白,讓蘇柔兒不敢去看。
不看去看……裡面讓她不明白的東西。
但是此刻,這些東西卻是被蘇柔兒盡數拋在腦後了。
她只有一個念想,便是她擔心……擔心的不得了。
她在乎!
她在乎蕭寒!
蘇柔兒心底一遍遍的回放著這個想法,似乎都能將她淹沒。
顧遠崢在一旁看著蘇柔兒這般無助的模樣,倒是挑了挑眉毛,不留痕跡的退了下去。
這會,怕也是好事快成了,他在這裡候著,若是被『醒來』的蕭寒見著,以後必定是會挨不少冷刀子的。
這點,顧遠崢還是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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