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傾城不好意思地回頭看了眼蕭景瑞,有些尷尬地抓了抓腦袋,「昨日還射到五環來著……」
蕭景瑞自柴傾城搭箭開始就一直觀察著她的每一個舉動,此刻見她射中了五環,目光中微微閃過一絲訝異。伏魔府 m.fumofu.com
隨即,他斂了斂眸子,表情恢復如常,走到柴傾城面前,看著她似乎一副有些尷尬的樣子,淡淡說道:「動作不對。」
?動作?
柴傾城一愣,條件反射般地恢復了之前射箭的動作,問道:「哪裡不對?」
「這裡……還有這裡……」蕭景瑞毫不客氣地往裡推了推她拉弓的手,腳下還順便推了推她有些內八的馬步。
然後圍著認真擺著姿勢的柴傾城轉了一圈,然後點了點頭,低頭自箭筒中抽出一支箭矢遞給柴傾城,「現在試試?」
柴傾城腳下紋絲不動,只伸手接過蕭景瑞遞給她的箭矢,小心地搭在弓上,然後又是拉弓、瞄準、射箭這一套流程。
「咻——」
這次居然是六環。
「誒——好像真的哎……」柴傾城眼前一亮,將個弓斜著搭在肩上,然後跑到靶子面前,細細看著自己的箭矢,發現它真的扎在了六環上,而且還不是邊緣,而是穩穩紮在了六環中央。
「蕭景瑞!你好厲害啊,就這一下就進步一環了?!」柴傾城一喜,然後毫不掩飾地衝著蕭景瑞豎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多射幾次,將正確的站姿好好記住。」
柴傾城點頭如搗蒜,像一陣風似地跑回來,又拿起了弓,練習了起來。
「又是六環!」
「還是六環!」
「七環!」
柴傾城眼睛一亮,就聽到蕭景瑞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地響起,「六環。」
她一愣,走過去仔細一看,還真是六環,但已經距離七環非常近了。
經過一上午的練習,柴傾城已經逐漸穩定在六環上面。
累的她滿頭大汗,但臉上永遠是一副幹勁滿滿的樣子,因為只用一個上午就進步一環,簡直是太值了!
「咕嚕嚕……」
已經過了午時了,柴傾城從早晨一直練習到現在,一點要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直到肚子十分誠實地發出了抗議的聲音。
「餓了?」蕭景瑞問道。
柴傾城搖了搖頭,「沒事,再練一會再去吃飯吧。」說完,又要拉起弓,瞄準準備開弓,不料一張臉忽然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蕭景瑞,你擋著我的視線了,快出去。」柴傾城鬆開左手衝著蕭景瑞擺了擺,同時右眼閉了起來。
剛想拉弓,一股力道卻忽然抓住了自己的右手,強制著將緊繃的弓弦鬆開,蕭景瑞的聲音響起。「欲速則不達,先吃飯。」
柴傾城還沒來得及反抗,整個人就被蕭景瑞大力拉了回去。
剛才射箭的時候不覺得餓,此刻坐在飯桌上,聞著飯菜的香味,看著令人食指大動的雞鴨魚肉,柴傾城十分應景地狠狠咽了口口水。
「剛不是還說不餓嘛。」蕭景瑞淡淡開口,同時拾起筷子,夾了一口飯菜放進嘴裡細嚼慢咽起來。
柴傾城則是大口吃飯大口吃菜,一雙筷子在手中如同刀劍一樣快速運轉。此刻聽到蕭景瑞這略微有些諷刺的口吻,
頓時撇了撇嘴,斜眼看了眼蕭景瑞,見他一副泰山崩於頂而面不改色的模樣,心中默默吐槽著:誰都跟您一樣,一副就算你砍我一刀,我也能優雅地抽出帕子先幫你把刀擦乾淨的樣子。
「這麼多菜,你又吃不完。反正都是浪費,還不如我來幫你,就算是做好事了嘛……」柴傾城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一邊夾起一片肥瘦相間的豬肘子肉,一邊對著蕭景瑞得意洋洋一笑,然後一口塞進了嘴裡。
這個舉動成功讓蕭景瑞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顯然在他這種天生的貴族心中,她這種十分粗魯的行為是很難被忍受的。
「慢點吃。」蕭景瑞淡淡給出了一句忠告,然後衝著旁邊揮了揮手,立刻有丫鬟走到桌間,替柴傾城盛了一碗湯,放到她面前。
柴傾城嘿嘿一笑,笑嘻嘻地喝了下去。
「咦?這湯真好喝!」柴傾城眼睛一亮,將空碗伸到空中,「再給我一碗。」
蕭景瑞看了看眼前的菜,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一個柴傾城頂好幾隻麻雀。要說此刻柴傾城只是安靜地吃飯也就罷了,偏偏她十分神奇地可以一邊在嘴裡塞滿食物,一邊還能抽出空兒來說話。
「哎,蕭景瑞,你給我的那本書上說『人箭合一』是什麼意思啊?」
「我什麼時候才能跟你一樣射的那麼准啊?」
「除了那本書以外,還有沒有什麼獨門小竅門啊?」
……
饒是修養、心性十分堅定的蕭景瑞也有些忍不住了,在柴傾城長達一個時辰的喋喋不休之下,蕭景瑞伸到空中的筷子終於一頓,臉色有些陰沉,「食不言,寢不語。」
「哎……噢……」柴傾城本想在說些什麼,抬眼剛好碰到蕭景瑞看著自己的眼神,連忙緩了口氣,乖乖閉了嘴,專心吃起飯來。
飯後又馬不停蹄地繼續訓練起來。不過這次似乎沒有之前進步那麼快速。
在柴傾城再一次射出六環之後,她臉上出現了一絲心灰意冷,看著靶子下面摞地密密麻麻的箭矢,柴傾城長長嘆了口氣,這已經是她第幾把次射出六環了,柴傾城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己到了所有習武之人都會遇到的一個階段,那便是瓶頸期!
糟糕!居然遇到了瓶頸期!
「餵……蕭景瑞,我該怎麼辦啊……」柴傾城不服輸地再一次拉弓射箭,依舊還是穩穩射中六環之後,轉頭看著蕭景瑞。
蕭景瑞則是靜靜地看著她,微微嘆氣。
一個時辰、二個時辰、三個時辰。
不斷地拉弓、射箭,柴傾城幾乎像機器人一樣一直在練,即使手臂微微發抖還是不肯停下來,眉宇間淨是堅毅之色。
蕭景瑞站在一旁,默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看著柴傾城又一次拉開了弓,脖子上細細密密的汗珠凝結在一起,最終匯聚到了一起,然後滾落了下去。蕭景瑞注意到她的衣領已經完全浸濕了。他的眸中飛速閃過一種異樣的情緒,然後猛地一伸手抓住女主張開的弓,冷聲道:「夠了。先去休息。」他力氣之大,柴傾城完全沒有辦法與之抗衡,只得不甘心地放下弓箭,然後看著蕭景瑞的背影,緩緩跟了過去。蕭景瑞走到花園的湖邊站住了,柴傾城則直接找了塊枯草鋪的厚厚的地方直接坐了下去。
「坐啊。」她還十分熱心地看了一眼
站在自己身邊的蕭景瑞,用手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枯草堆。
見蕭景瑞還在躊蹴,一副別彆扭扭,不想坐的樣子,直接站了起來,一把將蕭景瑞拉了下去,兩人肩並肩坐在湖邊。
柴傾城忽然轉頭問道:「蕭景瑞,你以前有遇到過瓶頸嗎?」
瓶頸期?
蕭景瑞一愣,脫口而出,「什麼叫瓶頸期?」
這下換柴傾城愣住了,難道這個時代沒有這個詞,她頓時尷尬一笑,掩飾了過去,「咳咳……我是說……你在練箭的時候,有沒有一段時間好像進入了僵局一樣,感覺自己怎麼都進步不了?」
蕭景瑞點了點頭,「有過。」
「那你是怎麼克服的?」柴傾城眼神一亮,側頭看著蕭景瑞,瞳仁里亮晶晶的。
蕭景瑞卻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直接出聲說道:「比從前更努力的去練,然後在某個瞬間,就會突破的。」
柴傾城瞥了他一眼,心想:廢話,這個道理誰不知道?!她想聽的壓根不是這個,還是不死心地繼續開口。
「那麼……有沒有……什麼……訣竅之類的東西?」柴傾城臉上帶著生意人的那種標誌性奸笑,一邊問著,一邊還不忘用手肘蹭了蹭蕭景瑞的袖子,給他遞了個眼神。
蕭景瑞卻似乎並不吃這套,臉色沉了沉,訓斥道:「射箭本就是長年累月的訓練成果,怎可整日就想著這些偏門邪道!」
「餵……你別急啊!」柴傾城一見對方似乎有些生氣,立馬出言安撫道,「我不是不努力,這不是……沒時間了嘛,還剩三日就到春狩了,難不成你想看我到時候鬧笑話嗎?」柴傾城嘟著嘴,打起了感情牌。
「你看,我們也算是朋友吧,要是真有什麼訣竅的話,可不要藏私啊。」
蕭景瑞臉色依舊陰沉著,猛地站了起來,離開了。
任憑柴傾城在後面怎麼喊,人家也不回頭。
又生氣了?我這不是實話實說嘛……柴傾城十分委屈。
蕭景瑞走後,柴傾城又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整整一個下午,柴傾城自己站在花園裡,一次又一次地拉弓射箭,可想像中突破瓶頸的那個高光時刻到底還是沒有來到。
等到夜幕降臨的時候,柴傾城精疲力盡地回了房間,黑暗中的靶子上六環的那一圈幾乎密密麻麻扎滿了箭矢。
翌日一早,柴傾城腰酸背痛地來了花園,蕭景瑞早就等候在那裡。
「昨日怎麼樣?」他開口問道。
柴傾城像是只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樣,搖了搖頭,「不怎麼樣。」柴傾城嘆了口氣,「還是老樣子。」
柴傾城看著面前的靶子,目光像是鉤子一樣看著那一圈被扎得枯草翻起,略顯凌亂的六環,心中默默嘆了口氣,這個六環簡直是跟自己槓上了一樣。
蕭景瑞將她這副蔫蔫的樣子盡收眼底,嘴角似乎勾起了一個笑意,然後衝著她招了招手。
柴傾城一愣,走了過去,就看到蕭景瑞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的青瓷瓶來遞給面前的柴傾城。
「這是什麼?」柴傾城看著眼前的小瓷瓶一愣,面露困惑之色。
「這是之前我練箭的時候,皇兄給我的一種小藥丸,吃完以後射箭技術就能突飛猛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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