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舵主頭依舊低著,卻也是將話回了,"留了一個活口,正打算細細問,來人是瓊海軒。"
白凌也從外頭進來了,只將自己的懷疑說出來,"我們來這裡一直沒有出去,也沒有驚動他們的人,怎麼就招惹上他們了。"
眼下盟主的身子還沒有恢復,根本是沒有法子移動的。
"問清楚了再下定論。"溫子然這輕飄飄的話似乎是知道白凌多想了一般,將白凌的亂七八糟的想法生生的掐斷了。
"是,屬下親自將事情問清楚。"白凌這話一說完,便跟著古舵主出去了,只留了溫子然一個人在房間內。
溫子然臉上根本沒有旁的表情,依舊是淡淡的,只不過手卻是摸上了床頭的飛鏢,微微用力才將這拔下來,無奈的笑了笑,"終究是病了一場,眼下竟然沒有幾分力氣了。"
溫子然捏著手中的飛鏢,不經意的從手上扔出去,飛鏢卻是筆直的插在了桌腿之上,飛鏢全身都沒進去了,除了一個縫隙,什麼都看不到。
只是這一系列的動作,溫子然後背已經密密麻麻的出了一層汗,免不了自己躺下去,將被子捂的嚴嚴實實的,也是極為聽從醫囑的。
蘇柔兒這會回過神來了,只覺得微微好了些,見白凌從房間內出來,忙迎上去問了一嘴,「剛才這些人是怎麼回事?」
因為剛才那邊兇險,蘇柔兒這會文化都有些咄咄逼人。
這藥館原本好好的,偏偏他們這些江湖人來了,就來了這些凶神惡煞的人,蘇柔兒不得不懷疑。
白凌見蘇柔兒這般著急的模樣,雖然沒有怪罪,卻是臉上有些不悅,「這些人刀刀要蘇姑娘你的性命,或許是蘇姑娘你得罪什麼人了。」
白凌這話一出,蘇柔兒也愣了片刻,再回想起剛才,只覺得背脊一涼。
「蘇姑娘且不用擔心,我自會將這緣由問清楚的。」白凌見蘇柔兒不說話,自然知道她是嚇到了,不免也脾氣好了一些。
蘇柔兒點頭,也覺得剛才自己著急了些,緩緩的說了一聲,「不好意思,是我著急了。」
這還是白凌第一次蘇柔兒用這般輕柔的語調說話,一時之間倒也沒旁的意見了,只是揮了揮手,「無妨。」
他一個大老爺們,犯不著與一個女子斤斤計較。
蘇柔兒看著白凌離開的背影,斗笠下的神情也微變,這些江湖人似乎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以相處。
今日實在是兇險,幸好只有她一個人受到驚嚇,不然這藥館內就要人心惶惶了。
蘇柔兒拖著疲憊的身子往府內去,好不容易回了青玉苑,由著周嬤嬤伺候的喝了一碗甜湯,這才將心神穩住。
楊嬤嬤見蘇柔兒這般模樣,心中也是嘀咕。
但是蘇柔兒不說,她也不好過問。
「楊嬤嬤。我睡一會。」蘇柔兒這會不怕了,卻是知道累了,楊嬤嬤趕緊扶著蘇柔兒去床上休息。
蘇柔兒到了床上,只消了一會,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大約過來兩刻鐘的功夫,穆然騎著一匹馬直直的衝到了門口,還沒等守門的下人反應過來,穆然已經衝進去了,手執著馬鞭,也是一臉的氣急敗壞。
熟門熟路的到了蘅蕪苑,氣急敗壞的開口:"姐姐
人呢?"
"王妃娘娘內室……內室呢。"下人也是被穆然給嚇到了,生怕那條馬鞭轉眼就揮在自己身上。
更有下人忙忙去內室請王妃娘娘出來,生怕是晚了一步。
晉王妃此刻正讓木心卸去頭上的釵環,就聽見外頭雜亂的腳步,然後就是小丫頭進來慌張的聲音,"穆公子來了,只……只找王妃娘娘您。"
這些跟在晉王妃身邊的人也是見慣了穆然霸道的,但還是覺得害怕,說話都是哆哆嗦嗦的。
晉王妃聽了丫頭這般模樣,也是能想來小然定是發脾氣了,眼睛也暗了下來,"不必再卸釵環了,本宮出去看看。"
只不過,晉王妃臉上雖然是十分平淡,但是心中卻是有幾分不安,但是生生都盡數壓下去了,只等著見了小然以後再商議。
此刻,穆然也只坐在凳子上,一臉的怒氣,手旁的茶盞也都盡數倒了,一個小丫頭哆哆嗦嗦的收拾著。
晉王妃一出來看見穆然這個模樣,冷色吩咐了一句,將下人盡數退出去,這才開口說話。
"小然,今日的事可有什麼變故?"都策劃了這許久,將蘇柔兒來回的路線都摸的清清楚楚了,專門挑在那個無人看守的院子中,應該是很好成事的。
而且派去的的還是江湖高手,應該是萬無一失的。
她專門挑在王爺與顧遠崢都不在的時候,這般神不知鬼不覺,她蘇柔兒死在外頭也是與她不相干的。
"長姐,派去的人都沒回來。"穆然也是想不明白,那裡分明是一個破敗的藥館,怎麼就那些殺手進去就出不來了,"瓊海軒給我傳信了,說那些人凶多吉少。"
"怎麼會!"晉王妃臉上出現一絲陰鬱,也是將椅子捏的緊緊的,身子都繃直了,眼中儘是頹喪。
為什麼?
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穆然見姐姐這般也是不好受,索性拍桌子站起來,眼中多了幾分狠厲,"我再加一些錢,院子裡進不去就在路上動手。"
他就不信了,花了這麼大的功夫,當真是要不了蘇柔兒的命!
"小然!"晉王妃呵斥了一聲,將穆然這個想法駁回了,"眼下我們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是是死是活,再貿然派人,若是牽扯出來我們,那就不值當了。"
這種事只能一擊即中,若是再派去人,怕會另生變故。
"可是,我們費了這麼多的心血,又……"穆然只覺得憋屈,他就是想要蘇柔兒的命,怎麼每一次都不行。
晉王妃的臉色也沒有多好,只是搖了搖頭,"眼下我們先收手,再找一個合適的機會。"
無論如何,都不能將自己牽扯進去,這次是她托小然買兇殺人,那些殺手只知道要殺的人,卻是不知道誰派去的。
她與小然也都不會暴露,也算是萬幸了。
穆然見姐姐這般瞻前顧後,心中也是有不悅的,但又不能自作主張,只能將這口氣生生的忍下去,"長姐,您是晉王府的王妃,若是真想對殺死一個蘇柔兒,就沒有辦法了嗎?"
穆然只覺得長姐是顧慮太多,這才將事情搞的這般麻煩。
"
小然,事過必有痕跡,不可大意。"如果蘇柔兒死在這晉王府,她必定是第一個被王爺怪罪的,她不能。
今日之事就算是試探了,王爺當真是緊張蘇柔兒,究竟是派了多少人護著蘇柔兒的安危。
這點當真是晉王妃想岔了。
本來,若是沒有溫子然的到來,蘇柔兒想必也是很難逃脫今日的刺殺。
但偏偏蘇柔兒命不該絕,溫子然身邊的人都是絕頂高手,這些螻蟻一般的刺客,一進去便驚擾了古舵主眾人。
此時,夜也深了,蘇柔兒因為今日的事情受了驚嚇,根本睡不安穩,此刻更是突然從夢中驚醒。
蘇柔兒只覺得頭髮上都是汗水,整個人都虛乏的很,然後一轉頭就看見了軒兒。
「娘親……不怕怕……」軒兒似乎能感受到蘇柔兒的驚恐一般,小手摸上了蘇柔兒的額頭,似乎是在安慰蘇柔兒。
蘇柔兒臉上浮出一絲笑意,掙扎著坐起來,將軒兒抱起來,放在自己床榻邊,「娘親做噩夢了,現在醒了就沒有事了。」
軒兒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明白,只是乖巧的窩在蘇柔兒懷中。
蘇柔兒抱著軒兒,只覺得心都穩了許多,這才伸手摸了摸軒兒的額頭,對上軒兒烏黑的眼睛,愣了片刻。
蘇柔兒這些天一直沒有敢正視軒兒的問題。
比如,軒兒為什麼能夠小小年齡作詩………
比如,那個治疫病的方子……
蘇柔兒總是想不太明白,或許當真是有鬼神之論,比如她可以重活一次。
只不過,蘇柔兒總有一種感覺,軒兒太聰明了,那種聰明不是小孩子一般的稚嫩,有些讓她接受不了。
「軒兒有什麼想對娘親說嗎?」蘇柔兒終究將自己心底的話問出來了,眼睛直直的對上軒兒的眼睛,想從裡面看到什麼東西,卻是什麼都看不到。
「娘親?」軒兒軟軟的喚了一聲,讓蘇柔兒的心柔軟的要命。
罷了,再不尋常也是自己都兒子,蘇柔兒不想去想那麼多了。
"軒兒,娘親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聽懂,但是娘親想說與你聽。"蘇柔兒深吸了一口氣,"若是軒兒眼下不想說,娘親不會勉強軒兒,但是軒兒以後想對娘親說什麼了,不管什麼結果,娘親都會站在軒兒的身邊。"
房間內一片安靜,外面的夜色點綴著點點亮光,朦朧的不同尋常。
軒兒只眨巴著眼睛看著蘇柔兒,似乎不懂自己娘親與自己在說什麼。
蘇柔兒嘆了口氣,終究是不願意問下去了。
外頭的夜色格外沉浸,蘇柔兒抱著軒兒,只覺得整個人都是暖和的,不管如何,他只要是自己的軒兒,旁的都足夠了。
此時,夜也深了,藥館後院也是靜悄悄的,只有溫子然的房間依舊亮著等,白凌與古舵主也是守在床邊。
溫子然喝了今日最後一碗藥,這才抬眼看著床邊這兩個欲言又止的人,"今日外頭進來的人查明白了?"
白凌點了點頭,"這些人倒不是沖我們來的,而是沖蘇姑娘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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