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四月的夜,乍暖還寒,夜空中沒有月亮,黑的讓人窒息。一筆閣 m.yibige.com
寒風吹過庭院,在走廊上迴旋,嗚咽作響,宛如鬼哭一般。
一身風塵的秦玉舞站在窗邊,松落的長髮被風吹的打著卷飛揚,纖細的手緊緊的捏成拳頭。
「殿下,您對玉舞那丫頭也是這樣疼惜溫存麼?」
「調皮,那醜女人哪裡能與你相比?她不過是一隻噁心的蒼蠅,哪裡及玉喬你的萬分之一。」
「嘻嘻,殿下您可別這樣說呀,那丫頭怎麼說也是殿下的正妃呢,哪像我……」
「哼,正妃!父皇賜婚,將那麼個不詳的醜丫頭賜給本王當正妃,擺明了就是羞辱本王!若不是她還有些用處,本王早打發了她!玉喬,你也知道,本王只喜歡你,本王的正妃之位主人屬意為你,待到時機成熟,本王一定休了那個醜八怪,娶你為妻……」
……
醜女人、不詳、有些用處……窗外人的臉越來越白,握住長劍的手抑制不住的發抖,紫電劍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痛苦,發出輕微的蟬鳴。嫁給他三年,為他暗中剷除異己,斬殺仇敵無數,助他一步一步坐上太子之位,沒想到換來的居然是這樣的一個評價。
庭院裡的垂絲海棠被寒風掃過,粉白如雪紛紛揚揚飄落,秦玉舞只覺得一顆心被撕成了碎片,疼的渾身發抖,卻流不出一滴淚來。
四年前,她隨父親進宮面聖,在御花園中遇見了那個被眾人環繞俊美如天人的他,頓時看痴了眼,直到父親呵斥,她才從發呆中回過神來,結果抬眼卻瞧見了圍繞在他身邊的人們臉上的鄙夷。聽著他們竊竊私語說她丑和他投過來的打量目光,勾起了她的自卑,讓她只想趕緊逃開,卻不想因為太過慌亂,走動時不小心踩住了裙擺,身子一傾,一頭栽進了旁邊的荷塘中。
因為是進宮面聖,所以母親特意為她穿上了新作的衣裳,層層疊疊繁縟累贅的衣服吸了水奇重無比,拖著她往水底沉去,即使她曾學了泅水,在此時也亂了方寸,只得拼命撲騰掙扎。她不知道自己掙扎了多久,久到再也沒有半分氣力快要放棄自己時,一張俊美的臉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下一刻她就被他拉進了懷裡,緊緊的抱著,帶著她往水面飛去。
那一刻,她芳心暗許,以至於在聖上問她立了軍功想要什麼賞賜時,她脫口而出想要嫁與他為妃。雖然是她主動提出,可是當聖上詢問他本人意見時,他頷首應允下來,並沒有半分的拒絕,這讓她心中暗暗竊喜,以為他對她也是喜歡的。
可是現在她才陡然發現,當初她的自作多情是多麼可笑。他哪裡有一絲一毫的喜歡她,他喜歡的不過是她鎮國公府嫡長女的身份,他娶的也不過是一個身手了得立下赫赫戰功能為他剷除異己的女將軍!
隻身遠赴南疆,為他解決了那個被他手下官員強占田地霸占心上人火燒屋舍後越獄而出想要進帝都告御狀的書生,然後馬不停蹄日夜兼程趕回來想給他一個驚喜,卻沒想到竟然撞破了他和她妹妹的苟且之事。
心口如針刺般絞疼,喉頭湧起一股腥甜味,讓她「哇」一口嘔了出來,殷紅的血噴在石板上,在月光照射下,莫名的妖異。
這一聲嘔吐,驚動了屋內的人。
「誰在外面!」屋內傳出一聲冷喝,裡面響起悉悉索索的穿衣聲。與此同時,被驚動了的暗衛破門而入,湧進了院子中,將那個帶著金色面具一身黑衣宛如地獄羅剎的女子圍了起來。
房門從內被打開,衣著整齊的太子殿下抬眼看清站在門外的人時,臉上的表情瞬間變了數變,最終牽動嘴角浮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玉舞,你何時歸來的?」
秦玉舞心口猶如撕裂了一般痛的幾乎窒息,鮮血源源不絕的從嘴裡湧出來,滴落在胸口上、地面上。她想要開口質問,卻突然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她該說什麼,問他為什麼背叛自己?還是問他有沒有愛過自己?這些話,此時還有問出口的意義麼!
屋內響起輕輕的腳步移動聲,秦玉舞驀地凝眸望去,看見一道瘦弱的身影來到了窗邊站定,隔著薄薄的一層窗紗,靜靜的立在那裡,與她對視著。
秦玉喬——她那同父異母的妹妹!那個在外人看來知書達理、純潔高雅的大家閨秀,擁有天京第一美人之名的秦家引以為傲的二小姐,此時就在她和他的寢殿中,以主人之姿而立。她,反而成了一個外人!
「為、什、麼!」秦玉舞滿心淒楚,嘶聲質問。
顏稷泰深眸里浮起一絲慌亂,上前一步伸出手試圖去扶秦玉舞,卻在瞧見她那冰涼絕望的眼光時,悻悻然的停下了動作。
「玉舞,既然你已經發現了,那索性便說開了吧!」顏稷泰深眸中的慌亂褪去,目光開始變得冰寒。
「你本是女子,卻在軍營中滾打,沒有半分閨秀樣;你天生面容醜陋,卻偏偏喜愛拋頭露面,致使自己淪為京都的笑談;你殺人如麻,手段毒辣,心腸堪比蛇蠍;你不知羞恥,居然依仗聖恩向父皇索要賜婚!這一條條,都讓本王對你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歡。」
看著眼前的顏稷泰,面容俊美身姿倜儻,風采尤勝當年御花園的初見,可是從那張好看的嘴裡吐出來的話,卻堪比世上最毒的毒蛇之牙,將她咬的體無完膚。同枕三年,她此時才看清他居然可以如此無情。回想起自己為他所做的一切,突然覺得傻到了極致,那麼掏心掏肺的對他,換來的居然是他如此的不屑,甚至是憎惡。
顫抖著手撫上臉上那半邊金色面具,金屬的冰涼刺痛指尖。他在新婚之夜輕撫著她臉上的這半張面具,溫柔似水的親吻這半張面具,在她耳邊低語「雖然你的臉上有胎記,但你身姿颯爽,眉眼英氣,絕非那身居閨閣見短識窄的小氣女子可比,在我眼中,你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是專屬於我的。從此刻起,我必將珍視你,愛護你,執你之手,白首不離。」
執你之手,白首不離——哈哈,哈哈哈哈哈,這等謊話,可恨她竟然當了真!
「顏稷泰,你如此嫌棄我,當初又為何要娶我?!縱然我向聖上表明心意,你也可以推辭不允,又何必委屈了自己這麼久!」秦玉舞站立不穩,一把扶住廊柱,手中的紫電劍驀地指向窗戶後的那個人影。「還有她,為何是她!」
顏稷泰臉色微變,窗戶後的人兒卻緩步上前來,身子幾乎貼在了窗紙上,隔著窗紙輕聲的,一字一字的,以只有秦玉舞能聽見的聲音說「姐姐,你難道還不明白為何我會在這兒麼?」
秦玉舞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秦家是京都的大門大戶,家教嚴苛,秦玉喬若是沒了秦家的許可,又怎會在這兒?只怕是秦家人早已動了這心思,暗地裡將她算計了她卻不自知,還傻傻的被蒙在鼓裡。他們怎麼能下的了手,她難道不是秦家的女兒嗎?!
窗內的人卻突然揚高聲音哀求了起來「姐姐,都是玉喬的錯,是玉喬真心喜歡殿下,想要跟殿下在一起,與殿下無關,求姐姐別生氣。玉喬不敢求得成全,只求姐姐別怪殿下,要打要罵都沖玉喬來。」
字字句句,竟然是將秦玉舞坐實了歹毒之名。秦玉舞的眼中充滿恨意,幾乎要滴出血來,執劍之手抑制不住的顫抖,帶動紫電劍柄懸墜的金珠嗡嗡鳴響。
「與玉喬你何干?是本王不喜她這蛇蠍潑婦。」顏稷泰脫口而出的話讓秦玉舞越加心寒,對秦玉喬的呵護和對她的厭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深深的刺進了她心中。
秦玉舞冷冷一笑「蛇蠍潑婦?是,我是蛇蠍潑婦,可我手中犯下的每一道殺孽,難道都不是為了你?!」
顏稷泰的神色浮起一絲狠毒。他的神色令秦玉舞的心猛然一抽,知道她說出去的話觸及了他的忌諱。他是用何種手段打敗太子坐上的這個高位,她比誰都清楚,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都是她在替他解決,可現在他的位子已經坐穩了,她便沒有了用處,不僅毫無用處,反而還成了他內心裡的一根刺,眼裡的一根針,時時的提醒著他那些過往,還有隨時可能將他的陰謀泄露出去的隱患。
那一條一條的指控,不過是說給外人聽的東西,真正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看來,他早就已經打算捨棄她了,可是又舍不下鎮國公這支龐大的勢力,所以便去勾搭上了秦玉喬。無論他們二人誰先主動,她被捨棄的結局,早在她助他登上太子之位時,已經註定了。
想通了這一點,秦玉舞的眼底已是一片荒涼。
「好,好,我淪落至此,乃是我咎由自取。你要我成全,也罷,我便成全你們!」手中的紫電劍驀地出擊,向面前的男人刺去,可她剛一動,就發現乏力感從心口蔓延至四周,讓她手一軟,長劍跌落至地上。她身子支撐不住,雙膝屈跪在地上,只覺得心口像是要有什麼東西鑽出來了一樣。
「你……下毒……」
「新婚的酒里下了一種噬心的毒藥,這種毒無色無味,只有釋放了藥引才會發作。」顏稷泰緩緩的蹲到秦玉舞的面前,目光掃過失去了血色的蒼白容顏,朝她攤開了手掌,手心中一個小小的琉璃瓶塞子已經被拔去,有絲絲淺淡若無的藥味飄出來。「本王本不欲如此對你,但你武功高強,讓本王不得不防!」
秦玉舞的心徹底的死了,顏稷泰的話比刀子割肉還要疼,她驀地發現自己活得多麼可笑,竟瞎了眼挑上這樣一個狼子野心的男人,一手釀造了自己的悲劇下場。她悔不當初啊,倘若再選一次,她即使自挖雙眼,也一定不會再選他為夫!
熱淚從秦玉舞幾欲迸裂的眼窩中緩緩流出,帶著腥味,一滴一滴的滴在衣裙上。
眼前的女人從眼眶中流出來的那兩道血淚,和那雙死死瞪著他的眼珠子,就像是一個從地獄爬回來的惡鬼,讓顏稷泰心一驚,驀地後退了一步,不想腳卻踩住了袍角,讓他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他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掩飾住臉上的驚嚇之色,對著暗衛下令「秦氏失德,謀刺親夫,規勸無果,射殺!」說完快步轉身步入殿內,關上了門。
身後傳來了呼嘯之聲,鐵羽刺破夜空如雨般朝廊上的人襲來。
秦玉舞驀地哈哈狂笑起來「顏稷泰,秦玉喬,今生你們負我,來世,我一定要你們十倍百倍千倍的還回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廊上的人被鐵羽穿身,射成了一隻刺蝟,但她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喊出的瘋狂之語,卻如索魂之手,扼在了每一個聽見此嘶喊之聲的人身上。
------題外話------
這是我想要寫了很久的重生文,今天終於鼓起勇氣決定發出來,如果期待故事發展,可收藏起來。我會每天都更新,手中也有一定存稿,請放心入坑。感謝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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