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氣嚴寒,那風就如刀子一般凜冽,在臉龐上狠狠划過就像是那刀子一般,颳得人生疼。
天空中數道人影飛速閃過,其中帶頭的黑衣男子身形俊秀挺拔懷中抱著一白袍女子,黑色長髮散落,整個人都在那男子懷中,看不清長相。
一旁有人遞過來一件白色大氅,男子一手甩開,將那大氅罩在女子的身上,將女子整個包裹起來
。
「主子,那人又跟上來了!」巡風說道,面色不太好。
男子緊抱著女子面色冰冷,向後看了去,果然看到一個狼狽的白色身影跟在後面。
「呵!雕蟲小技也敢拿出來,我倒要看看,她那催動內力的藥能持續多久!」說著男子也不停下,反而加快速度,向著城外而去,一行人飛飛落落,城中百姓多被那城東的紅色光芒所吸引,所以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天空中的身影。
白素薇一身的髒污,緊緊地跟著前方那個身影,追尋著前方的那個女子。那藥丸吃入腹中,內力是提升了,但是她卻感到身子好像將要被狠狠撕裂,她經受不住這樣強後的內力!
恐怕這提升了內力的短短時間之後,她的身體定會受到重創,要修養好一段時間。
只是現在她絕對不能讓那女子這麼溜走!蓄謀已久的結果,卻要面臨功虧一簣,她哪裡能罷休!
她的離去不僅僅代表著世家大族的利益,更是代表著她所敬仰、所膜拜的東西被人奪走!
不知不覺之中她跟到了城外,可是前方的那些身影卻是一個都不見了,白素薇眼中陰沉一片,她知道她之所以能夠跟上來是因為她服用了特質的藥丸,所以才能勉強跟上!
只是現在,人呢!
白素薇知道,自己這是被人故意引到了城外!可是她不害怕!為了搶回來那人,怎樣都行!
「白大小姐,不知您跟了我們這麼久是要作何?」身後忽然傳來聲音,只見那樹上站立著數十位人影,最前方的正是剛剛那奪走了明昭之人!
此時,那昏迷不醒的女子還在他的懷中,白色的大氅將她掩蓋的一絲不漏。
白素薇的眼中划過一絲怒氣與嫉妒。
「將她還給我。」語氣陰沉,哪裡有半分世家女子的溫婉模樣?也是從她追了這麼久就能夠看得出來,這位白家小姐的與眾不同了。
「哦?我倒是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成了你的了。」男子抱著明昭,臉上平靜無波。
聽到這話,白素薇臉上的怒氣更甚,直接就向前衝去,想要奪回那女子,只是上方男子眼中閃過一絲嘲諷,白素薇只感到一陣強力的風就將自己給打了回來,狠狠的落在了地上,隱隱之中,白素薇聽到了自己腿骨裂開的聲音,臉色蒼白了一分。
可是白素薇毫不放棄,再一次驅身上前,只是下場還是一如既往,白素薇執拗的可以,一次一次一遍一遍,不停地向前衝過去,那眼睛也慢慢的溢上了血絲。
一旁的巡風等人都是皺緊了眉頭,心想這個女人絕對是有毛病!
難道她都不怕痛的嗎?!看著她來來回回的摔在地上,他們都感到疼了。
一個身形嬌小的黑衣人站在巡風身邊,看著那白素薇,眼中出現了不忍,不是憐憫她,而是覺著那個這個白素薇是個瘋子,自家主子更是個不知憐香惜玉的,也許不是不懂憐香惜玉,而是所有的柔情都給了他懷中的那個女子。
不知多少次,白素薇最後連站起來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了,跪在地上,原本還有些樣子的白色衣裙,此刻連原本的顏色都看不出來了,不說被地上的石子兒以及沙土磨破的各種口子,就那衣服上的血跡就能看出來這位嬌貴的小姐,此刻受了不輕的傷
!
沿著那稀稀拉拉的血跡向上看去,那臉上更是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青青紫紫,甚至還往外溢著血,一張臉那裡還能看?配著她那一雙滿是紅血絲的大眼睛,任誰都會覺著可怕!
「你把她還給我!」白素薇緊緊的盯著那樹上的男子,搖搖晃晃想要站起來,卻無力再次跪了下去,她的腿已經站不起來了!
男子眼中划過一絲不耐煩,一直都是溫和的眸子此刻閃過了絲絲的殺氣。
「白家小姐,你好像並不知道什麼叫自不量力,還給你?你算個什麼東西?她是我的人,若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你覺得白家如今還會有一人存活嗎?」男子冷嘲,白素薇一怔。
「你到底是誰?!」沒有人敢說這般的大話,就連夏恆皇族都忌諱世家大族更無法說出這樣的大話,可是這個男子卻是直言不諱的說了出來,忽而想起剛剛白家那慘烈的一幕,白素薇對上那男子的雙眼,心中猛然一寒。
雖然覺著荒謬,但她卻有一種直覺,這個男人說的並不是空話,可是他到底是誰?竟敢如此大張旗鼓的進入白家搶人,而且還在白家進行大肆屠殺?!
「我是誰,這並不重要,白小姐若是還想多活一段時間,那就回去吧。」男子說道。
他是不是就此放過他們,而是她醒來之後定會有她自己的打算,她會親手將他們手刃,這一點他深信不疑,況且她現在還未醒來,她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改變他也不知道,萬一真的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那麼暫時留著白家興許還會有用。
男子轉身離去,白素薇一驚,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竟是拖著殘破的身子飛身而起,男子冷笑一聲,眼中寒光畢露。
「找死!」白素薇還未等起身,就見那男子不躲開,反而就站在原地,連那樹枝都不曾搖晃分毫。
白素薇的身子飛到半空,可是忽然頓住,不可置信的望著男子,那身子就如同破敗的垃圾一般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著到射出去,連連催倒了數十顆大樹才堪堪停下,一口鮮血噴出,白素薇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泛著血絲的雙眼也緊緊閉著,失去了知覺。
「主子?」
「將她扔回去。」說罷,轉身離去。
只剩下那地上苟延殘喘的女子……
當明昭醒來的時候,她只感到通身的暖意,視線有些模糊,閉了閉眼,眼前才清明一些,仔細一看自己正浸泡在一間溫泉之中,鼻翼之間滿滿的都是藥味兒,仔細看去這水面上漂浮著不少的藥材。
而且都是上好的極品藥材,她卻不知道這是管什麼的。
熟悉的空氣呼吸入體,明昭狠狠的呼了一口,多久了,有多久她都是一直浸泡在那奇怪的液體當中?
想要動一動卻發現她渾身無力,連手指都動彈不了,為何?這是後遺症嗎?
在那液體當中她確確實實能夠感覺得到,自己的身體機能在一點點的失去,但現在唯一的感受就是體內經脈疼得不行,丹田也在隱隱作痛
。
昏迷著的時候還好,她感覺不出來,只是現在一醒來,真是有些讓人無法忍受!
倒抽一口冷氣,明昭蹙起眉頭,忽而身子一滑,搖晃之間差點跌入水中,只是這個時候她的身子忽然被人扶正,一雙大手從身後伸出將自己撫穩,問題是自己現在不著寸縷!
明昭一驚,回頭就對上了一雙燦若星空的眸子。
「洛初?」說完後,明昭忽而一愣。
「洛初?」明昭又說一遍,眼中划過不可置信!因為她現在根本聽不到任何聲音?!看著前方男子微動的雙唇,明昭拼命地聽,可是最後她竟真的什麼都聽不到!絲毫都聽不到!
這是為何?!這是為何!
「我聽不到!洛初,我聽不到!」明昭驚恐的說著,沒有什麼比這更可怕的了!
只見面前男子眉頭緊皺,又說了幾句話,卻只看水中女子驚恐搖頭,男子目光一沉,看著她泛著藍色的瞳孔,男子趕緊安撫女子。
「洛初?洛初?」明昭緊緊地盯著面前的男子。
「阿昭,不要怕,這只是暫時的,不要怕……」看著男子的口型,明昭心中發毛。
洛初將她的雙手撈出,緩緩向著她的體內運輸內力,明昭才感到身體各大經脈舒服了一些。
也不知過了多久,洛初才停止運輸內力,他的臉色蒼白了許多,只是看到那趴俯在岸上睡著的女子,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親力親為的給她換了藥材,守在岸邊,就這麼看著她,眉眼之中出現一抹凝重。
第二日,雲都城中白家慘遭屠戮,這件事情一出,不要說雲都城被震撼,就連夏恆都被震了一震,一連幾天,雲都城中不斷地出現陌生面孔,大多都是向著白家去的,向來不少都是白家的旁系子弟。
這白家乃是幾大世家之一,杏林世家,出了無數的名醫,更是連續多少年承包太醫院大部分主要官職。
只是如今竟是一夜慘遭不明人士的無情殺戮,這一條消息怎能不讓人震驚?
這白家當然也是個底蘊豐厚的世家,那個家族之中沒有可靠的保衛力量?那個家族之中沒有個什麼護衛隊亦或是暗衛之類的?
只是,面對一場忽如其來的惡意到訪,這白家景象是一個毫無還手智力的孩童!
白家大宅除了那些從暗道里逃生的主子們,四百多口人竟是無一人生還!百姓們還未等靠近那白家大宅遠遠地都能聞到從那白家大宅之中飄散出來的血腥味!
白家有一山莊,那山莊周圍種的滿滿都是藥材,也成了白家第二個根據地,一般往往白家的家主長老們也都願意在那裡呆著,一些出色的小輩們更是喜歡在那裡研究醫術,所以當白家出這事的時候,他們並不在場,當有人傳來消息的時候,白家家主,立刻炸了,回到白家主宅,看到那原本恢弘大氣的招遠變成了一堆廢墟、看到了那即使已經將屍體收拾掉,還是滿地的鮮紅時,白家家住目呲欲裂,轉身就直接去了皇宮之中
!
皇帝接到了御狀之後立刻差人前去查探,又好好安撫了一番,才將白家家主給安撫住。
可是這白家家主剛剛出了宮門口,剛要進入馬車,就是一聲驚叫,唬得宮門口的侍衛趕緊上前查看。
只見那原本空無一人的馬車之中竟是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渾身血污的身影,白家家主趕緊上前查看,將人翻過來一看竟然是他的孫女!
這一下子可真將白家家主氣得不輕,趕緊的將其帶走為其診治。皇帝聽到了也只是冷笑一聲,讓人去查探真實消息的同時,又徹底查了這白家,只是此次的事情就像是一場夢一樣,將人嚇到了,卻是讓人無跡可尋!
三日時間很快過去,久久沒有消息,最後竟然就這麼沉寂了下去,白家家主氣不過,再次進宮,只是這皇帝的態度卻是變得不明不白,白家家主心中咯噔一下子。
那一天也不知道皇帝和白家家主在御書房中說了什麼,白家家主中午氣勢洶洶的進了皇宮,晚間卻是面容慘澹的出了宮,這等模樣更是然人捉摸不透。
有人相傳是因為白家得罪了不能得罪的勢力,所以一夜之間慘近滅族。有人說白家是得罪了他國之人,所以他國之人連夜帶著大炮來報復白家,只是這等說法太過荒謬,也就不攻自破了。更有人說是因為白家得罪了武林高手,所以人家趁夜來襲,殺白家個措手不及。
只是這再多的說法,都不如白家人自己心知肚明,白家家主從那以後再沒有入過宮門一次,這事情就更顯得錯綜離奇了。
三天三夜,明昭一直浸泡在那溫泉之中,三天三夜更是沒有醒來一次,直至第四日傍晚時分。
夕陽的餘暉灑落著,明昭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乾淨的大床上,想要動一動卻發現自己還是動彈不了,不禁有些挫敗,忽然響起自己的耳朵,明昭一驚,這時候卻傳來一道熟悉的溫潤聲音。
「阿昭?」是洛初!
明昭一驚,看向洛初,眼中出現驚喜。
「我能聽到了?!」
「我都說了,那只是暫時的,你不必擔憂。」
「你的臉色怎麼這般憔悴?是身子不舒服嗎?!」明昭驚喜的同時一下子就被洛初的臉色給吸引了過去。
他的臉都不能用白皙來形容了,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而且他的臉更是瘦了好多!眼底青色明顯!
「我無礙,只是這幾天沒有睡好而已。」門外的巡風聽到此話,眼中流露出一抹擔憂,何止是沒有睡好?就算是一個好人日夜不休的連連為他人輸送內力,那也經不住啊,更何況主子的身子本就虛弱,更經受不住了!
況且那深厚的內力全就是用來壓制寒毒的,現在這麼一折騰,主子的內力大量流失,還何談壓制呢?
他都擔心主子會不會隨時倒下!
不過所幸的是,明昭醒了,不然他還真是不知道主子是否還會繼續下去!
明昭皺眉看著洛初,心中只覺不是這麼一回事,想要去觸碰他,無奈自己動彈不得,看著洛初,明昭眸光微微一閃
。
「唔!」看著噘著嘴的人,洛初一愣,不明白她是要做甚,而明昭卻是還是堅持著,洛初看著她這樣,忽然懂了她是何意,兩人之間經常這樣,只是那不過是尋常的嬉鬧而已。
「唔!」明昭再次提醒著洛初,她在這等著呢,洛初無奈只能俯身下去在她的唇上印上輕輕一吻,只是這一吻卻讓得女子瞬間變了臉色。
「你騙我!」聽到女子冰冷的聲音,洛初挑眉,終於知道女子是出於什麼目的了,他的韓毒一犯病,體溫就會冰的唬人!
不過她能想到這招,他還真是對她無可奈何。
「阿昭。」
「你給我輸了內力?!」她感到現在渾身都暖洋洋的,很舒服,既沒有最開始的冰冷,有沒有後來的炙熱,而且丹田之中一片平和,一看就是被調理過的,內力、經脈,除非有人用同樣的內力來幫助疏通理順,否則內傷恢復是極慢的,況且她現在經脈完好!
「洛初我說過,我只想要你好,可是你現在怎能這樣不珍惜自己的身子?!」
「你這是在拿我的話當耳旁風?」
「我不想你拿你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明昭的聲音愈加的冰冷,也能清除的從中聽出女子的惱怒,對上女子亮的驚人的眸子,洛初苦笑,輕輕靠近女子,但是卻不挨上她,好似怕將她凍到。
「但這一切的前提之下是你能安好。」聽到這句話,明昭怔住,連帶著眼中的怒氣都停止。
「阿昭,你總說讓我好好活下去,讓我注意身子,可是你呢?不要以為我沒有看出來,你對自己的性命毫不在意,甚至有的時候你在拿生命當賭注。」洛初的話生生在耳,明昭皺眉。
「洛初,我並沒有……」
「還在騙我?千雪山一事你根本就沒有那個必要進入天牢,你完全可以脫開身,可是你卻還是進了去。
以自身為誘餌誘出敵人?只是阿昭,你也是個凡人,你也會死,這一次若是沒有尋到你,你該如何?你又置我於何地?」
頭一次,看到洛初冷著臉,明昭一時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想要辯駁卻感到無處說起。
「你口口聲聲說要除掉他們,可是你呢?你看看你現在自己都做了一些什麼?敵人還沒有怎麼樣,你自己就差點搭了進去,阿昭你讓我該說你什麼好?」
「阿昭,你太自私了,你有沒有想過,這個世界並不是你一個人,至少還有我?」
洛初深沉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女子,眼中划過一抹痛意還要一抹懼色。
天知道,當他知曉她失蹤的時候是有多麼的恐懼!
天知道,當他怎麼尋找都找不到她的時候是有多麼絕望!
天知道,當他看到她毫無生氣的漂浮在那水晶球中是有多麼的心痛!
這些她都不知道!
「阿昭,你該讓我拿你如何是好?」洛初頭一次這般悲傷的看著她,明昭心中狠狠的一痛,看著男子那雙一向溢滿了溫柔與寵溺的雙眸,此刻映著她的影子,漫上失望與傷痛,好像要將她淹沒
!
這一刻,明昭慌了,重生以來她第一次這般慌張,她不想,她不想讓這個男子對她有任何的傷心與失望,她不想讓這個男子難過!
「明昭,至少在我活著的時候,讓我看到安好的你。」最後一句深深的打入明昭的心,狠狠的一擊!
「不、洛初,你不會死的!你答應過我的!」明昭此刻真的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是啊,她是自私的,她口口聲聲說不準洛初死去,但是自己卻沒有絲毫珍惜自己的意思,不,她是珍惜的,因為珍惜所以她才更想將那些人除掉,更想報上一世的仇恨!
只是他說的對,她一直在用自己的生命來做每一場的賭注。
「阿昭……」洛初悲傷地看著她,她的心頓時慌亂無比,想要起身抱住眼前的男子卻又只能攤躺在床上。
他為何這般看著她?為何要這般看著她?!
這般悲涼、這般悲憫、這般不舍?
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明昭拼命地忽略著,生平第一次,眼中露出哀求,就算是上一世面對他們的背叛與無情絞殺,她也未曾如此過。
「不、洛初,你、我錯了,你答應過我的,你會一直活著的,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洛初……」
「我錯了……」
洛初沉默,看著眼前驚慌失措的女子,心中襲上絲絲的抽痛,長嘆一口氣,將床上的女子抱入懷中,眼前忽然一黑,洛初定了定神,沒有在她的面前表現出分毫的不適。
女子將頭臉貼在他的胸口,大口的呼吸著屬於他的氣息,才稍稍感到安心。
門外,巡風聽到屋中女子略帶悲傷的聲音,眉宇間滿是沉重,握著劍柄的手,骨節發白……
明昭恢復的還算好,只是在她的體內終究是埋藏著一個禍患,她的體內被強硬的灌輸了數位年過花甲的高手的內力!
這樣一加起來足足有著幾百年的身後內力!
這個結果讓人聽起來都覺著可怕!
幾百年的深厚內力,若是真是一個老前輩擁有其實也不算什麼駭人聽聞的事情,但問題就出現它不應該出現在明昭的身上!
明昭根本就控制不住它!並且隨時都有著爆體的可能!
他並不知道那些人將這些內力強行灌入明昭的體內有何目的,但是卻極為憤怒!
因為有人傷害了她!
「洛初?你怎地了?」女子已經能夠下地行走了,這短短一個月以來,他不知用了多少方法,才將女子漸漸恢復了過來。
用的法子都是傳統的法子,只是這經受的罪卻是讓人不敢苟同的
。
那藥浴用的乃是至陽與至陰的藥材,兩者若是遇在一起,那必定互相犯沖,一般乃是醫者開藥方的大忌,只是現在不管是內服外用全都是這等藥材配方。
這可是讓明昭吃了許多的苦楚,煎熬不已,因為這樣會使得全身不屬於她的內力瘋狂的遊走在各大經脈之間,但是同時洛初又會給她進行針灸,這針灸之法更是恐怖,所用的針都是那至純之極的玄鐵所制!
這玄鐵乃是從極為冰寒之地采出材料,若是普通的兵器要煉製一年才能成型,但是這一副針灸用具卻是足足用了五年才煉製而成!其中又添了許多的稀有材料,成為比那金針銀針功效還要強上千百倍的有利用具!
每每針灸的時候,那針灸的地方都是各大命門穴位,明昭知道洛初不會害她,但是這實在是太過痛苦!
明昭不知道這些東西的來處,但是隱隱也明白,這洛初多少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洛初曾告訴她,這是他遠在南楚的母族所給他的照顧,但是看在現在這個樣子,想必,洛初也在慢慢之間變得不再簡單了吧,至少他能在夏恆安然生活這麼久也是有著自己的能力吧。
曾幾何時,那個勢單力薄的他國質子,竟然已經有了自保之力?並且還可以在夏恆如此遊刃有餘?
曾幾何時,那個她一心想要保護的人,竟不知何時已經將兩人地位反轉,將她保護在他單薄卻溫暖的懷抱之中?
曾幾何時,他已經深深地走入了她的心中,即使連一個眼神她都不想他難過?
興許,是那次秋獵,他將她救下,手染鮮血。
興許,是那次年夜,他千里迢迢,追尋於她。
興許,是那次天災,他不顧生死,伴她左右。
亦或許,是他在她每每危急時刻都毫無顧慮的出現在她的身邊,陪伴她,愛護她,支持她,給予她最可靠,最溫暖的懷抱。
不知不覺間成為了她唯一的靠山,唯一的溫柔,專屬於她一人的牽掛。
「還說我走神了,你又在想些什麼?」洛初的聲音緩緩響起,他的臉色對比之前已經好了很多,至少沒有那麼蒼白唬人了。
洛初坐在小炕上,笑看著她,而她坐在對面,笑看著他,就像是在村莊時那樣。
「我在想,若是以後這樣生活,我是不是都要占據下風,每日都要被你欺負?」女子的話有些嬌蠻,但是卻讓得男子聽到之後笑出了聲音。
「你這女子真是愛耍賴,到底是誰被欺負,難道你還不清楚嗎?」洛初無奈,伸手端起茶水,只是那手剛剛碰到那茶水,對面就是一道影子閃過。
轉眼間懷中就出現了一個嬌小的人兒,那臉上狡猾的笑意活生生的像是一隻小狐狸。
說道小狐狸,在洛初的身邊可不正趴著一隻,自從被取名為小鈴鐺之後,洛初也不知道從那裡尋來一個晶瑩玉透的鈴鐺給它戴了上去,只是那鈴鐺卻是不會發出聲響。
此刻它撩開眼皮看了這對男女一眼,隨後又慵懶的閉上的眼睛,對於二人這樣,好似也完全習慣了一般毫不在意
。
白玉般的手臂掛在男子的脖頸之上,那白玉鐲子在那纖細的手腕上悠蕩悠蕩,下面全都是小小的牙印兒,有深有淺,有新有舊,一看就知道是那小靈狐的牙印兒。
這鐲子也不知道這洛初是怎麼得到的,她記得她可是收藏在了紫竹軒中的。
看著眼前的男子,明昭眼中一亮,拽著男子的黑髮,就直接親了上去。完事之後,笑著看著男子,就像是一隻偷了腥的小貓。
男子的眼神瞬間變得幽暗,將去端茶水的手收回,輕輕地在她的唇上來回摩擦,最後終是低下頭去。
寒冷冬夜,室內溫暖如春,兩人之間的小狐狸偷偷看了一眼他們用尾巴將眼睛擋住,非禮勿視。
而外面的暗衛守在門口的巡風看到那從窗子之中透過來的人影也是默默地移開了視線,非禮勿視。
天上的月亮也不知何時躲在了暗雲之後,同樣的非禮勿視。
一切都是那般的美好。
看著懷中臉色通紅的女子,洛初笑了,輕輕地抱著她,就像是抱著自己易碎的珍寶。
「你還沒說你在想什麼。」聽到女子清冷的聲音,洛初輕笑。
「原來竟是在這兒等著我呢。我在想,雲都城中,你打算怎麼做。」洛初問道,這才是正題。
「怎麼做?既然敢對我下手,那麼就要付出代價,不然怎對得起他們的一片苦心?
我想過了,如今我所受的苦全都是我的心慈手軟造成的,本以為我做的已經夠了,卻不曾想他們這些人需要的並不是溫柔,一絲絲的善良都是將自己置於死地的利器。
洛初,我並不想濫殺無辜牽扯無辜,我並不想成為一個沒有良知之人,只是事不如人願……」明昭嘆了一口氣,靠在洛初的懷中。
「阿昭,世上並沒有十全十美之事。」洛初輕輕說道。
只聽懷中之人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我知道自己該怎樣去做,你放心吧。」
「我該怎麼放心?阿昭,你的身世問題你又打算如何解決?」明昭的身世是一個大問題,處的位置也是尷尬的很。
明昭沉默,是啊,她的身世問題又該如何解決?她又該怎麼面對司家?怎麼面對屈凜衛?又該怎麼去面對那無數的牌靈位?
那她到底是誰?
明昭疑惑,但是心中更多的是對老將軍的擔憂,這件事情祖父知道了之後又會是什麼反應呢?
長嘆一聲,明昭只有深深地無奈,還有,她那從未見過面的弟弟……
夏恆國的這個冬季過得可是毫不平靜,尤其是對於雲都城中來說更是如此,各大世家接連出現問題,將軍明昭無故失蹤,到了現在還是尋找不到。
只是這波未平那波又起,夏恆國冬日大雪,東北方向的基座城池,竟是凍死了數萬百姓
!
這事一出,全國震驚!
朝中趕緊的撥銀賑災,購買大量的糧草以及棉衣棉被送過去,只是這物價卻是一提再提,不要說平民百姓了,就算是一些富戶大家都要出高價賣糧,且這還只小事兒,最可惡的是有能力的他們囤積糧食,生怕熬不過這個冬日,因此壟斷了糧食,連帶著那棉衣都提升了價格,平民百姓更是苦不堪言,衣食不保!
有的百姓更是到山上去挖野菜等果腹,只是終究是挨不過幾日!
幾大世家不言不語,也不出手相助,背後更是推波助瀾,調查之後皇帝當然清楚他們的所作所為,多次相請,但是人家就是不理,而且也抓不到人家的任何把柄,對皇帝就稱自家難處頗多,實在是無法出手相助。
這誰都知道有幾大世家這一個冬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但是卻不曾想他們竟是這般直接的就說了出來,這要是換個角度來說,他們這就是公然對抗皇帝!
皇帝大怒,但又無可奈何,一時之間更加的堅定了他要除去這世家大族的心!
皇帝開始密籌軍隊,對各大世家嚴加控制,而各大世家以吳曹白三家為首,連帶著數十個小世家一同默默無聲的對抗著,這是一場拉鋸戰,皇帝要的是權利,獨一無二的權利,而他們要的則是皇帝的服軟,只要皇帝服軟,那麼他們就算是贏了!
「老爺,我麼已經嚴密的控制了各處的糧食價格,如您所說,這朝廷雖然開了國庫,但是還是會在下面出了銀兩買糧食!」曹家之中,曹家的管家恭敬的站在書房之內,看著那披著衣服的曹閣老。
「哼!想要與世家這般對抗也不看看,這夏恆國的老底是什麼!他雖然是一國之君,但是世家的底蘊到底還是比那皇族深厚的多!」曹閣老一聲冷笑,將手中的紙張扔到了桌子上,上面正是記載了曹家在東北各處以及在京都的各家商鋪。
「只是,老爺,我們這般做皇上那裡會不會?」
「哼!皇上?只怕是皇上早就知道了,你可知如今沒有動我們是為了什麼?」曹閣老笑的得意,曹管家沉默半晌搖搖頭。
「若是平時,這是家大族定是要讓皇族三分,畢竟皇權至上,只是如今這雪災一出,這夏恆還不是一半都得仰仗著世家的補給?皇權雖是個領頭羊,也可以比作羊頭,但是這麼多年了,世家早已經成了這頭羊的內臟,若是現在哪個內臟罷休不幹了,這頭羊它能好受得了嗎?」曹閣老不無得意,曹管家聽完之後終是明白自己第主子說的是什麼意思。
現在世家是在一定程度上制衡住了皇權,並且推翻了之前的局面,隱隱佔著上風。
「那老爺,為何不直接將原來的損失全部找回來呢?曹家可是損失了不少。」曹管家問道。
「那你看看吳家可出頭了?白家可出頭了?」曹閣老問道,曹管家搖頭。
「呵!這些個老東西,一個比一個狡猾!這幾家的損失都不小,但誰會去觸霉頭?畢竟皇權是一隻老虎,老虎屁股上的毛不好拔啊!這萬一將老虎惹毛了,吃虧的可不是老虎它自己,兩敗俱傷的後果才是最可怕的,皇族的地位還在,他們還會站起來,但世家卻很容易就會從歷史上消失了。
並且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哪裡知道這背後會有誰來等著做這個漁翁?
不過現在幸好,那個明昭失蹤了,不然你以為皇帝會這麼消停?」
「老爺,那個明昭真的有這麼重要嗎?」
「呵
!怎能不重要?那明昭出身將軍府,先不管這謠言,她手中定會有底牌!司家的那個老頭子可不是個省油的燈,況且又被皇帝欽封為將軍,誰又知道皇帝有沒有暗中給明昭什麼兵權等等?
這明昭活著的時候就成了皇帝的一柄利刃,你以為她只是空有那勇猛勁兒嗎?你錯了!她若是沒有幾分才智,皇上又怎麼會將她帶在身邊?世家大族又為何頻頻受損?我那小孫兒還有吳家的吳飛父子的死,與她都脫不開關係!
皇帝罩著她,誰也動不了,只能任其成長起來。不管那謠言是否為真,這明昭在皇帝的心中的位置都是不低的。
不過現在幸好明昭失蹤了,不然世家的局面不一定會比現在好,他們一家子都是土匪!」曹閣老說著,眼中有著深深的厭惡,對著那明昭真是厭煩到了極致!
曹管家不語,他對這些政治上的東西真的不太懂,但也能明白自己老爺說的是什麼意思。
「老爺,那明昭還會回來嗎?」
「呵!回來?既然出去了那就永遠都別回來了。」白家的動靜他們雖然不太明白,但是定也不是什麼好事情,不然白家那老東西能善罷甘休?定是皇帝抓到了他什麼把柄!
只是到底是什麼把柄,使得白家那老傢伙臉老宅和臉面都不顧了,也不肯去找皇帝老兒?
這和世家到底還有沒有關係呢?曹閣老不禁深深沉思。
三大世家表態,有不少跟隨的,皇帝惱怒不已,但是卻又捉不到他們的把柄,可謂是恨得牙直痒痒,之前好不容易局勢穩定下來,這有發生這等天災,誰能歡喜?!
不過一日早朝,司家出頭了,一連捐了白銀數萬兩,隨後沈氏家族以沈世開也終於出了一份力,捐出了不少的銀兩糧食以及棉衣棉被等,終於是讓皇帝的心中舒服了一些,同時皇帝派太子去視察。
只是不想,不到半月,那東北方向就傳來消息,賑災銀與賑災物資全都被大雪困在了路上!
可謂是波折多多,這一個新年誰都沒過好,朝中每日裡都因為這雪災而紛紛獻計,只是一直都沒能得出一個有效的計策,這又成了夏恆的一大麻煩之事!
而在東北方向,正有一大隊人馬向著那邊趕去……
不久之後白衣公子重現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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