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言老太的心目中,最不能提的人就是葉芳。
一想起這個曾經的兒媳,言老太就氣得肝疼。當年,兒子帶著一無所有的葉芳,回到小鎮上時,言老太就異常的不滿。
兒子從小就是他們的驕傲,人長的俊不說,學習又好。是這鎮上的第一個大學生,還是名牌大學的大學生,前途不可限量。
當年送兒子去上學的時候,他和老伴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平日裡捨不得吃捨不得穿,攢下布票攢下錢,就等著給兒子做衣服做鞋子。
兒子也爭氣,還沒畢業呢,就告訴他們,自己能夠留校了。
在言老太的心目中,住在大城市,成為城裡人,那是祖墳上冒青煙的事。她在外面沒少和人吹噓,兒子以後就是京城的人了。
誰知好夢容易醒,兒子沒有留在京城,反而帶著一個瘦巴巴的女人,回來了。
那個女人長得一臉狐媚樣,她當時看著就不喜。為了這麼一個女人,她養育多年的兒子就這麼灰溜溜的回來了。
想想當時街坊鄰居們看她的目光,言老太就覺得臊得慌。當年有多得意,那時候就有多沒臉。
更可氣的是,那個女人什麼都不會。洗衣燒水做飯沒一樣行的。這娶回來的哪是媳婦呀,簡直就是個祖宗。
兒子還稀罕的不行,她略說兩句,兒子就給她臉色看。到最後還為了那個女人搬了出去。
當時,言老太的心簡直是拔涼拔涼的。農村人都喜歡老兒子大孫子,她自幼嬌寵著長大的老兒子,為了一個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的女人,連娘都不要了。
等那女人懷孕的時候更不得了,想吃這個想吃那個,折騰的不行。
他兒子也是好耐性。無論那女人想吃什麼,都想盡辦法給弄到。為了那個女人,兒子好好的鐵飯碗不要了,整日裡風裡來雨里去的折騰那兩個小錢,只為了讓那個女人能多吃幾頓肉。
他對從小養育他長大的老娘也沒這麼好過,都說養兒防老,言老太卻覺得娶了媳婦忘了娘才是真理。
言老太和葉芳兩人就是八字不合,從剛見面開始,就處不來。後來葉芳給她生了個孫女,看在兒子的面子上,她願意退讓一二,不因葉芳生的是女兒而有所挑剔。
為了兒子,她覺得她忍耐的已經夠多了。卻不想那女人根本不知足。今天想要這個明天想要那個,將他兒子折騰的死去活來,到最後竟然因為勞累過度,累死了。
言老太這個氣呀!她的老兒子,竟然那麼年紀輕輕的就死了。當時她恨不得和那個女人拼命。
可是不行呀,她還有孫子和孫女兒。他們沒有爹已經很可憐了,要是再沒了娘,就真成了孤兒了。
當時雖然忍下了心中的怒氣,但是她心裏面的怨恨並沒有消失,日復一日,無時無刻不在啃食著她的內心。
她想她的老兒子,人們都說他們老兩口將來要享老兒子的福了,結果卻是白髮人送黑髮人。
她不甘,她憤怒,平日裡卻根本捉不住兒媳婦的影子。她在學校教書,住學校宿舍,平常根本就不回他們家。
沒辦法拿兒媳撒氣,她就將滿腔的憤怒,撒在了小孫子身上。
沒缺他吃,沒少他喝,就是對他不像對大孫子那麼盡心盡力。
言老太原來以為小孩子家不懂事兒,可誰知小孩子也有心思,竟然跑去找她媽告狀。
後來他們一走了之,言老太有一段時間也有些傷感。不過很快,她就放下了。走了也好,也不見為淨,她也不用見他們一次,就傷心一次。
好幾年過去了,她都不再去想這件事了,今天卻又被大兒媳婦提了出來,言老太怎麼可能會有好臉色?
范玉鳳沒看出婆婆不高興,她這會兒滿心都是喜悅。興沖沖地說道:「娘,你是不知道,葉芳在上海傍大款了。我聽見到她的人說,葉芳看著比在咱們小鎮上還年輕呢。穿得那叫一個氣派。挎著一個男人的手,上了一輛頂好頂好的車。哎呀,還別說,那女人確實長的妖妖嬈嬈的,是男人喜歡的類型……」
&給我閉嘴。」言老太怒了。她雖然不承認葉芳是她的兒媳婦,但也不希望葉芳和別的男人有牽扯。
他兒子可是為了那女人連命都搭上了,要是知道那女人又跟了別人,泉下有知,不知道該有多生氣了。偏偏這個沒眼色的還一直在邊里給她添堵。
范玉鳳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婆婆怎麼又生氣了?在她看來,葉芳傍大款是好事呀。雖然小叔死了,但是人家兩個孩子活著。只要有孩子在,葉芳就和他們言家斷不了關係。
如今他們正愁著買車的錢不夠,葉芳又傍了大款,不缺錢,支援他們三萬五萬的,不就解了燃眉之急了?
心裡這麼想的,范玉鳳也是這麼說的,「娘,葉芳如今發達了,怎麼也得拉拔咱們一把吧!都是實在親戚,麗麗還是雨涵他們的堂姐呢。親侄女出門,她做人家小嬸的,怎麼也不好意思太吝嗇了吧!」
言老太被氣住了,好半天才緩過勁來,指著范玉鳳罵道:「她是麗麗哪門子的小嬸?我們家可沒她這個媳婦兒。」
言小梅一看老娘氣的渾身發抖,連忙扶著言老太,沒好氣的對范玉鳳說道:「大嫂,你少說兩句。真把娘氣到了,麗麗還怎麼出門?」
范玉鳳有些不知所措,她聽到這個好消息就來告訴婆婆,怎麼還說錯了?
&麗麗要嫁的可不是普通人家,咱們陪嫁少了,麗麗面子上不好看。前兩天我家那口子都跟小姑張嘴了,可小姑到現在還沒給個准信。」說到這,范玉鳳看了言小梅一眼,心裡頭有些不滿。
將來麗麗發達了,都指著借光,如今需要出本錢的時候,怎麼就沒個痛快話?光想占便宜可不成。
言小梅看懂了嫂子的意思,心裡頭的火氣突突地往外冒。
&和你提葉芳那女人有什麼關係?」遇到問題,言老太自然向著女兒。
&不是小姑一直吞吞吐吐,我至於惦記葉芳手裡的錢嗎?又不是為了我自己,我是為了麗麗。」范玉鳳振振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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