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烤蛋糕的香氣,飄的整個小區都能聞見。
就這香味,吸引了不少小區居民過來買蛋糕。
鄰居們熟悉之後,知道她烤蛋糕不放香精,材料也都是好的,因此生意越來越紅火。
每天也能有一到兩個來預定生日蛋糕的,加起來一天也能達到近千塊錢的利潤。
只有對門那位老太太,嘴裡說著尖酸刻薄的話,買蛋糕的時候連吃帶拿,占著便宜。
租住在這裡,一是為了便宜,二是為了賣貨方便,鄰里鄰居的這些小事,顧姨也不跟她計較,每次都答付的她樂呵的回去。
怕夏天太辛苦,顧姨接下了早上去早市賣蛋糕的工作,每天早上賣個一二十斤不成問題,順便買了早點和白天要做的菜,比在菜市場還要便宜,還要新鮮。
一開始夏天想多賣些,就和顧姨早上分開兩塊賣,但時間久了,睡眠不足,過度勞累的症狀就顯示出來了,眼圈是青黑的,就被喬延山和顧姨嚴厲阻止了。
王維海很想每天來幫夏天出攤,可被夏天制止了,她很誠懇的跟王維海說:「大海哥的好我都記著,也非常感謝,可我不能是總麻煩大海哥,你有你的生活和工作,而我也有我的人生和工作。」
遇到不能解決的事求人幫忙可以,可出攤賣貨收攤這些瑣事都解決不了,她這一輩子難不成事事要人幫忙不成?
王維海也有自己的工作,他領會了夏天的意思,知道二人之間再無可能,因此慢慢的,來的少了,到了入冬的時候,每月帶著女兒來夏天家吃次飯,算是聚一聚。
出攤是件很辛苦的事,忙的時候累死,不賣貨又著急上火。夏天熱,秋天躁,冬天冷的人沒幾分鐘就從裡到外凍透了。
夏天穿著一條手工做的純棉花的棉褲,足有一斤重,外面套著一條壓風保暖的肥大羽絨褲,上身裡面是厚實毛衣,套著羽絨坎肩,外面是黑色的半大羽絨肥。
頭上帽子圍脖,手上大棉手套齊全,只露著兩隻眼睛在外面。不是熟悉的人,根本認不出來她。這身打扮就跟在外面賣菜的那些大媽們一樣。
顧姨和喬延山去醫院複查回來,經過市場,看到夏天凍的不住的跳腳,喬延山的眼圈紅了。
因為天冷,夏天父子不准顧姨再去早市,夏天晚上回來的也早,可她出去的時間卻提前了。
她弄了幾個保溫的箱子,這樣蛋糕存放在裡面不至於凍了,外面擺上幾個樣品就行了。也幸好出了幾個月的攤,回頭客也多了,要不然賣貨更少。
「老喬,天太冷了,別讓夏天出攤了,太遭罪了,你看這孩子,皮膚都吹皺了,那手,比我的都干吧!」顧姨心疼極了,可夏天很倔強,不聽話,說在外面每天還能賣個二三百塊錢,別人能出她也能出。
喬延山悶悶的嗯了一聲,「嗯,明天說啥不讓她出來了,看這孩子這樣,我這心裡就覺得對不起她。你看看,誰家二十三四歲的姑娘不打扮的漂漂亮亮,偏偏夏天造的比農村出來務工的還不如……」
夏天著急還錢的迫切心理,顧姨明白,她嘆了口氣,「夏天真是個好孩子,現在,這樣的孩子真的不多了。」
二人走上前,夏天原地不停的移動著腳步,站著不動會更冷。
「二位買點什……」夏天話沒說完就看清走近的二人,一個是自己老爸,一個是顧姨,她咧著嘴笑了,「爸,顧姨,去醫院剛回來?」
「夏天,走,咱不幹了。」喬延山二話不說就要搬箱子。
「哎爸,現在還早呢,我再呆一會。」夏天忙阻止,「爸,你們先回去,我一會就回去啊!」
「夏天啊,聽你爸的,天太冷了,你年紀輕輕的凍壞了,不是讓你爸心疼嗎?聽話啊孩子,咱回家,這半年咱掙的也不少了,等開了春暖和了,咱再接著出啊!」顧青春拉住夏天勸她。
夏天這麼一愣神,喬延山已經搬起了箱子,她「啊」的一聲叫,從他手裡搶過來,「爸,你別動,這怪沉的,再抻著。」喬延山的臉色不太好,站在那低著頭說:「我就是個累贅……」
「爸——」夏天急了,「爸你說什麼呀!」她把箱子放下,緩了一下焦燥的脾氣,抱住父親的胳膊撒嬌道:「爸,我不賣了還不成嗎,咱回家吧,爸,我想吃火鍋了。」
顧青春忙道:「對對,今天吃火鍋,這冷天,就該吃點熱呼的。夏天啊,你等著,顧姨去買羊肉去啊!」
夏天出了近半年的攤,因為夜市的攤位是花錢租的,是固定的,左鄰右舍的都熟悉了,也都知道夏天家的大概情況,紛紛勸道:「老哥哥,快別這麼說,你啊,要這麼想,你要沒了,夏天連個親人都沒有了,這娘三個得多難啊!」
喬延山朝他們領情的點點頭,「這天太冷了,從明天開始,我們就不出攤了,過了年暖和了再說。大傢伙沒事去我家玩去啊,這些日子得虧大家幫忙照顧我家夏天了。」
夏天長的眉清目秀,又總笑咪咪的,很討人喜歡,後來聽說她還有兩個孩子卻沒男人,就有人動上心思了。
有一戶母子兩個,兒子快四十歲了,老婆死了留下兩個姑娘,也在這夜市擺攤,蒸饅頭做麵食。
總是過來獻殷勤,被夏天拒絕了幾次後惱羞成怒,說些很不好聽的,左鄰右舍勸了好幾回,那男人覺得夏天瞧不起他,好像自己能看上她是她的幸運,罵罵咧咧的把喬延山牽扯進來,把好脾氣的夏天惹火了,一個嘴巴子就呼了過去。
夏天因此差點挨揍,還是左鄰右舍把那男人給拉住了,可慌亂中還是挨了一拳頭。正好王維海過來看他,看到這一幕氣憤無比,他放手心裡一直沒敢動的夏天,怎麼能給這個一個男人欺負,當時就上去把男人好一頓打。
後來都鬧到派出所了,後來賠了幾百塊錢醫藥費才算完事。
不過,王維海也是個狠人,他跑運輸也認識了一些有能耐的人,托關係找人,把那母子倆擠出了市場。
夏天這才消停了些,沒再有那不長眼的跑來糾纏她。
因為這事,夏天和喬延山都很感謝這些人,有時候賣不了的蛋糕就會分給他們一些,大傢伙處的倒是挺樂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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