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山河謀 第十章春圍獵馬一

    午後的秦王府暖意融融,亭邊的柳枝細長透出些鵝黃,長廊邊的的花樹上透出幾聲鳥鳴來。經一冬大雪後的秦王府邸非但沒有一絲蕭條的氣息,反而在園丁的打理下春意比任何地方都來的早些。魚歌任憑江氏牽住,一言不發左右打量,極目看去滿園都是開好的玉蘭,紫的白的,一簇簇隨長廊開到盡頭,仿若神仙居處。驚嘆之餘,想起《離騷》裡「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一句,想起那位投江的屈夫子,心中頓生感慨。

    隨強氏之後穿過畫廊步入後院花園中,隨處可見花樹旁邊或坐或立的錦衣華服美人兒,魚歌打量花叢中眾人,看到了花叢中的苟雲與苟夫人,正欲出聲卻被江氏止住。強氏笑著向一路遇上的人介紹魚歌和江氏是誰,又向魚歌介紹遇到的人該作怎樣的稱呼,一路下來認識不少姨娘姐妹。眾人隨強氏後回了花蔭處所設的小桌蒲團前一一循序落座,眾人歇住聲氣,待強氏說了些設宴賞花的客套話,眾人聽著秦箏小曲兒,在絲竹管弦中才又恢復了之前言笑晏晏的模樣。

    秦王處,因魚海來了,一眾大人們要議事,便讓孩子們散了去。蒲健叮囑蒲萇和蒲靚照顧好來府上玩耍赴宴的眾家子弟,蒲萇讓父親放心。便帶著一群孩子四散開去。強懷之子強延叫住蒲萇,眾弟子出門去,蒲萇走在後面聽見有人叫他,回過頭來見是強延,便問:「你有何事?」

    強延上前攀住蒲萇肩膀,說:「兄長,我心底實在想去遛馬,又不好就這樣走了,還望兄長幫我在我父親問起時幫我擋擋,晚宴之前我一定回來。」

    蒲萇看著他,想起魚歌說喜歡馬兒一事,心下打定主意,疑問道:「你想去遛馬?」眾子弟聽見聲音回過頭來看著蒲萇和強延,強延略有些尷尬。蒲萇一笑,說:「何須大費周章,蒲家馬場就在附近,我帶你們去馬場玩耍去!」

    強延聞聲一臉不可置信,蒲家坐擁五萬兵馬,蒲家馬場更是遠近聞名,聽見這話,強延不敢相信地說:「此話當真?」

    蒲萇說:「當真!」說著呼朋引伴,讓蒲靚帶著一眾子弟先行去往馬場。蒲堅正欲與眾人一起走,忽而被蒲萇叫住,蒲萇對眾人說:「我如廁過後就來,蒲堅你過來,我找你有事。」

    眾人散去,蒲萇小聲對蒲堅說:「你隨我一起去找魚小妹!」蒲堅一驚,看著蒲萇,問:「兄長真要帶她到馬場去?」

    蒲萇一臉正色地說:「夫子之說君子也,駟不及舌。」蒲堅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便跟著他一路去了後花園走去,遠遠地聽見絲竹之聲,蒲堅問:「姑母與眾女客在花園中,我們就這樣闖進去會不會太無禮了些?」蒲萇想了想,一把拉住從小門處出來的女奴,讓她去通稟母親,詢問他和蒲堅能不能入內。

    強氏正在花園中坐著與一旁的苟夫人說話,女奴過來小聲和強氏說過之後,強氏說:「讓他們進來吧!」說完繼續與苟夫人說話,苟夫人問:「誰要過來?」強氏笑著說:「我兒蒲萇和貴府公子蒲堅。」苟夫人有些納悶,小聲說:「他們來做什麼?」強氏說:「來了不就知道了。」

    魚歌在一旁聽到這句話,暗暗祈禱他們是來找自己的。強氏與苟夫人說話間蒲萇與蒲堅走了上來,向各位夫人問過安之後,強氏坐在主位上問:「你們來做什麼?」眾夫人拉著女兒坐在一旁,聽著蒲萇下文。蒲萇答:「兒奉父親之命招待各位兄弟玩耍,眾子弟邀約同去遛馬,兒見父親繁忙,故特來請母親應允兒帶眾子弟到蒲家馬場賽馬。」

    強氏笑道:「這有何不可的,你們只管去玩,我讓人告訴你父親後策馬去和馬場的人說了就是。」強氏說完,問,「可還有別的什麼事?」

    蒲萇答:「兒聽說今日來府上做客的姐妹中有騎術了得的,故而也有意來請願去馬場的姐妹一同到馬場散心去。」強氏聞言來了興趣,說:「還有這等事?」說著向眾人問:「席間可有哪家女郎願到馬場去散心的?」

    苟雲見到蒲堅要去馬場,便說:「我要去!」眾人看向苟雲,苟雲站了起來,站到蒲堅旁邊。席間梁夫人看著站在中間的兩位少年郎,推了推身邊的女兒,梁懷玉輕嘆了口氣站了起來,向眾位夫人說:「懷玉願與兄長同去,特向各位夫人各位姐妹請辭。」蒲萇聽到「懷玉」兩個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梁懷玉便是他口中「騎術了得」的那個人。見魚歌沒有動靜,蒲萇看向魚歌問:「魚小妹可願同去?」

    眾人掩面而笑,魚歌也笑,說:「魚歌自然願意與兄長同去,只是還需得母親同意才行。」說著看向江氏,一臉渴望。江氏見狀說:「去吧,你與你兄長一起娘親放心的。」說完心底竟生出些不舍。魚歌站起來向在座的夫人姐妹請辭,臨走時江氏叫住魚歌,為她整理衣襟,小聲說:「你自己小心些,別磕著碰著。」魚歌點頭,說:「女兒謹記。」

    一路到了馬場,眾兒郎都挑好了馬,就等蒲萇來,見蒲萇與蒲堅帶來了兩三個女兒郎來,一時不解,梁懷玉也不理這些眼神,從馬車上一躍而下,跟著蒲堅到馬場去牽了馬出來,與一眾兒郎站在一處,騎在馬上的兒郎看到她氣焰不輸男兒的樣子吹起了口哨,梁懷玉也不理,只撫摸著馬兒,在馬耳朵邊對馬兒低語。

    苟雲扯了扯魚歌的衣服,小聲說:「這些馬兒味道好大,你能不能陪我到山坡上去,我聞著難受。」魚歌看著苟雲強忍的樣子,在蒲萇說完:「你們呢,有何打算?」魚歌笑著說:「魚歌不會騎馬,苟雲姐姐也不會騎馬,苟雲姐姐答應了陪我到山上看各位兄長賽馬了……」

    蒲萇說:「那好,你們自己小心。」說著向看守馬場的小將說了些什麼,躍上馬奴牽過來的馬兒,與一眾人一同到了賽馬場去。看守馬場的小將走過來,帶著魚歌和苟雲到了高處的草坡上。

    魚歌坐在草坡上,只看見低處二三十個兒郎策馬從兩山之間魚貫而入,到了馬場上策馬狂奔,一一停下後,一群人聚在一起議論,而後十人做一組,從跑到終點,看著夾著馬腹不時探下身子去拔插在地上的旗子的人,忽而就知道了這群人賽馬是怎麼個賽法。看到梁懷玉與六七個人做最後一組,一馬當先拔得頭籌,到了終點把小旗子往地上一扔,讓馬奴計數。


    「竟是那個女兒郎贏了!」一旁的小將驚訝出聲,魚歌問:「真的嗎?」那小將答:「嗯!」魚歌驚訝得鼓起掌來,看向馬場裡人,眾人四散議論,似乎也是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魚歌開心,心底驚嘆:果然巾幗不讓鬚眉!轉頭看向苟雲,苟雲抱著膝一臉難受的樣子,魚歌看著她,想著這裡離賽馬場甚遠,苟雲還是一臉難受的樣子一時不解起來,問:「你怎麼了?」苟雲搖搖頭。

    魚歌看著馬場上上賽馬的人重新排了組,又開始賽起馬來,魚歌專注地看了半天,微風過時回過神來,看了看一旁一臉專注的小將,回過頭,看見苟雲埋著頭坐在一旁,魚歌叫了她兩聲不答話,魚歌想分散些她的注意力,便說:「要不我給你講《田忌賽馬》的故事吧。」見苟雲不出聲,魚歌說:「話說戰國時的齊國派遣使臣入梁,孫臏秘密拜見齊使,齊使言談間覺得孫臏是個奇人,便暗中將孫臏帶回齊國。當時齊國大將田忌收留了孫臏,並將他奉為上賓。當時的田忌喜歡與諸公子賽馬,並設重金為注……」魚歌說著,見苟雲肩膀一聳一聳的,心說這故事也不感人,她怎麼就哭了起來?

    想著用手肘輕輕碰了碰苟雲,小聲問:「你怎麼了?」苟雲不答,旁邊的小將忽然鼓起掌來,魚歌問:「誰贏了?」小將掩不住驚喜,說:「這一場是長公子贏了!」魚歌聽完看了看抽泣的苟雲,再也沒有看賽馬的興致,在一旁小聲說:「沒事,想哭就哭出來吧,哭出來就好了。」邊說著邊撫摸著她的背。苟雲哭了半天,在第三場賽馬過去了大半時,苟雲才歇住聲氣,抬起頭來看著馬場裡的眾人賽馬,魚歌看她腮邊的很快被風乾,風吹起她鬢遍的碎發。便也不再說什麼,看向了馬場裡賽馬的人。

    眾人停下後,魚歌看向一旁的小將,問:「這一次又是誰贏了?」

    小將眉頭微皺,說:「好像是鄧家的公子鄧羌。」魚歌看向馬場,不一會兒只聽一旁的小將自言自語道:「果然是他。」正說著,忽然後邊來了個馬奴,馬奴向那小將耳語幾句,小將點頭,在馬奴走後,小將轉過頭來對魚歌說:「兩位女郎且稍作歇息,在下有事要稟告長公子,先行告退。」說完向魚歌和苟雲抱拳,魚歌點頭後,那小將風一般衝下草坡,一路向馬場跑去。

    「我想我爹爹了……」苟雲在一旁喃喃道,「爹爹常年在騎馬帶兵,身上最常有的就是馬汗的味道,爹爹就連娘親去世,就連我出生都不能趕回家來,在我三歲時就把我送到蒲家我姨母身邊撫養,雖姨母待我不薄,蒲堅哥哥待我也很好,但是我聞到這個味道就會想起我爹爹來,我活了七年,已有四年沒見過他了……」說著又哽咽起來。魚歌聽完心底難受,不知該怎樣安慰她。苟夫人若真的待苟雲好,又怎麼會搞錯苟雲年長於魚歌還是年幼於魚歌?她若真待苟雲好,怎麼會連許多基本的東西都不肯教給她?

    生逢亂世,鮮少有人能夠獨善其身。她穿越到亂世之中,能重生在文臣之家,有疼愛她的娘親。有明事理的爹爹,不得不說是今生之大幸!

    正想著,只見蒲萇蒲堅和梁懷玉策馬而來,魚歌看向苟雲,說:「你快擦擦眼睛別叫她們看見你哭過。」苟雲忙抹著眼睛,用力過猛卻又揉出了淚來,魚歌為她把耳邊的碎發別到耳後,見三人很快就到了近前來。

    魚歌問:「你們怎麼來了,其他的人呢?」

    梁懷玉答:「其他人都到賽馬場去了,我們特地來接你們。」

    魚歌笑著問:「都是哪些人贏了?」

    蒲堅答:「你眼前的懷玉姐姐,還有兄長蒲萇和鄧家公子鄧羌三人並列第一,其餘各組贏了的人都到馬場挑馬去了。」

    梁懷玉說:「秦王仁厚,許各組贏了的人能挑一匹馬回去作為獎賞,其餘人若有能耐訓一匹生馬,也可以把新馴服的馬兒帶回去。」

    魚歌笑著問蒲堅說:「所以你就輸了?」

    蒲堅笑,說:「我既贏了也輸了,所以我既能夠帶走一匹馬還能馴服一匹小馬駒帶回去。」

    蒲萇看著苟雲,問:「雲兒怎麼哭了?」

    苟雲揉著眼睛,說:「風沙迷了眼睛,無礙。」

    蒲萇說:「既無礙就走吧。」說著上前向魚歌伸出了手,魚歌有些不好意思地伸出書,被蒲萇一把撈到馬背上。一旁的梁懷玉想起方才上來時記下的名字,便說:「既然歌兒與兄長同乘,那麼雲兒便與我同去吧。」話音剛落只見苟雲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說:「不勞煩姐姐了,我與表兄同乘一騎就好。」梁懷玉收回伸出去的手,說:「如此……也好。」說完策馬先奔了出去。

    魚歌搖搖頭,知道梁懷玉此時心底必然不痛快,便說:「我們跟上去吧。」蒲萇笑了笑,說:「抓好了!」說完策馬跑了出去。蒲堅向苟雲伸出手,說:「走吧。」兩人共乘一騎,蒲堅看苟雲緊張地抓著馬鬃,便沒有很快地讓馬兒跑出去。

    蒲萇策馬追上樑懷玉,梁懷玉看到只有蒲萇和魚歌,蒲堅和苟雲被甩出了很遠,便勒馬停住,問:「你們怎麼來了?」魚歌抱著馬脖子對梁懷玉說:「姐姐可算停下來了,不然我得在這馬背上顛死。」梁懷玉大笑,用馬鞭指著蒲萇說:「她笑你呢!」蒲萇皺了皺眉,說:「無妨,等她習慣就好。」魚歌聞言坐起身來,大笑著說:「就懷玉姐最壞,一點面子都不給的。」

    梁懷玉也笑,說:「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們慢慢走著等他們吧。」梁懷玉也笑,說:「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們慢慢走著等他們吧。」說完看向身後,草野之上化開新芽,一男一女策馬同行,心底有出不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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