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紫出事了,並且是幾天前就已經出事了。
她與hebe還有另外一位鳳凰台的工作人員於3月3號離開香港,在馬來西亞剛剛做完一次名人採訪錄,本來是要返香港的鳳凰衛視休息兩天的,臨時又接到了台里一個新的工作任務,要派遣她們前去中東做一個關於世界能源問題的專題報道。
於是她們便沒有回港,還是直接經雪邦機場轉機去了阿富汗,在阿富汗呆了幾天在當地華人團體的幫助下做了幾例實地調查與採訪,第四天轉機伊拉克巴格達國際機場。
此後,她們一行三人便與台里徹底失去了聯繫。
他們最後的行程記錄只能查核到巴格達國際機場的出入境登錄,還有她們用自己的護照電話聯繫預訂了酒店。
最終她們沒有入住酒店,至於她們是自主去了別的地方,還是發生了意外,根本無從知曉。
她們失聯了!
並且是失聯在這個世界最混亂的一片土地:戰亂紛紛的中東。
按照台里的工作制度,所有在本港境外採訪或辦事的工作人員每天天必須向台里匯報一次工作進程與次日的行程安排,當接連三四天沒有接到hebe與蘇紫工作組的工作匯報,意識到有可以發生意外之後,鳳凰台的領導也很非常重視,馬上啟動了應急措施。
3月12號,他們就此事緊急聯繫了駐伊拉克的外交官,並通過他們向當地警方報了案。
三天後,巴格達警方查遍了所有出入境記錄還走訪了在巴格達附近幾個較大的華人社團,但都沒有發現她們三人任何行蹤。
於是當地警方非常抱歉地通知外交官,這三名來自香港的華人新聞工作人員有可能在巴格達遇害或遭遇了、宗教分子或民族分子的綁架,因為這段時間以來,從歐美以及東南亞前往或過境巴格達的旅客遭遇不法分子綁架的事件已多次發生,並且與蘇紫她們到達巴格達的同一天,失蹤的人員還遠不止他們三人,警方在調查期間陸續已接到了不下十起疑似失蹤失聯的報案,大約有多達二十餘名來自不同地區的境外人員在同一天於巴格達國際機場下了航班之後就無故消失了。
事件迅速發酵,也引起了國際社會的廣泛關注,只是2001年國內的媒體的發達程度還不高,另外在中東地區的人也少,沒人對此事重點關注。
3月16日上午,鳳凰台面正式通知蘇紫的家人他們的女兒在正常工作中失去聯繫的消息。另一方面台里也派出一支調查組前往伊拉克,力求通過最嚴厲的外交手段敦促當地警方加緊偵查,盡一切力量保證合法境外新聞工作人員的安全。
到目前為止,尚且沒有任何組織與個人表示對此事件負責。
凌菲得到消息時是3月16日的下午,也就是李俊東在健身館與傅湘對話的那一天,今天的時間已是3月21日,蘇燦然夫婦已辦理好了前往香港的簽證並於上午上了飛機。
聽完了宋凱文代凌菲表述的一段這麼長的事件描述,李俊東握著茶杯的手指骨節節發白。
巴格達、失聯、這樣兩個讓人恐怖的關鍵已完全亂了他的分寸。
凌菲說:「聽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她的心思也亂了,但這事已經發生,並且發生在遙遠還混亂的中東地區,就算再有錢也鞭長莫及。」
她有想過第一時間就把這個消息告訴李俊東,但當時蘇紫的父母已在家哭得一塌糊塗,而她自己也哭了整個晚上。
次日蘇燦然去公安局辦理前往香港的出入境手續,她又問過他們要不要安排讓李俊東陪同他們一起去,他們夫妻似乎認為蘇紫前往香港工作就是因為受了李俊東的刺激,對李俊東這個人尚頗有怨言,明確表示說不希望再來摻和這事。
凌菲與宋凱文能理解為人父母心中的悲傷,也不希望他們見到李俊東後再徒生怨恨,於是她就一直瞞著沒有把這次事件通知李俊東。
一直以來,凌菲對蘇紫就像親生女兒一樣,這些天來她們一直在心中祈禱,希望這只是一場噩夢,事發後她整夜整夜地睡不著,昨天她還在醫院打點滴。
李俊東懵了,他一時間也完全不知所措。
向凌菲要了鳳凰台的聯繫電話,李俊東打電話過去,表明自己是蘇紫男朋友的身份,電話轉了幾次終於轉到了一個專門負責這次事件的工作人員手裡。
對方的普通話很不標準,夾著英語與白話,花了足足半個小時李俊東才核實了事件真的發生了,並且全過程與宋凱文夫婦的說法基本一致。
留下自己的聯繫方式讓對方有任何最新消息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自己,對方很體諒家屬此時的心情,自然一一答應。
再與凌菲還有宋凱文研究小半天,其實根本拿不出什麼很好的辦法。
有些東西想太遠了也沒用,按凌菲提供的蘇燦然夫妻的航班信息,估摸他們應當到了鳳凰台了,李俊東打電話聯繫蘇燦然。
接電話的人是蘇紫的母親,沒說幾句話她就開始哭著埋怨說如果不是因為跟李俊東戀愛受了刺激蘇紫就根本不會跟那個hebe去鳳凰台。
電話無法在友好交流,李俊東心中正難受,但又不能責怪一個正在傷心絕望中的母親,好在電話很快轉到了她老公蘇燦然的手裡。
蘇燦然的聲音也很沙啞,但對他的態度還算好,他說他們夫婦也是剛到台里不久,現在正在聽台里負責此案的工作人員介紹情況,這裡除了他們之外還有與hebe的一個弟弟與另外一個失聯同事的好幾個家屬,大家正在合計下一步的營救計劃。
電話通了有五六分鐘的樣子,蘇燦然知道的情況與原來台里通知的情況出放並不大,幾乎可以說完全沒有進展,現場有些嘈雜,蘇燦然也不跟李俊東多聊,就說有了新情況他會第一時間通知他或凌菲的。
從來沒有一件事讓李俊東感覺到如此束手無策。
事發地點在巴格達,中間關聯的單位是香港的鳳凰台,事件的性質是遇害、綁架或者是其他什麼都還無從知曉,所有的營救計劃都是無本之木。
無論大陸還是香港在中東地區的影響力還是太小了,中東的局面又那麼複雜,就連外交官渦旋這事也頗費周章,說白了當地警方或政府基本上可以說不會因為一些外交官的強硬言詞就真的不失成本地展開什麼特別行動。
突然間李俊東甚至開始懷疑偉大祖國是否真像老百姓想像中那麼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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