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如果沒有月亮,那麼就容易漆黑,如果沒有星星,那麼就容易不變心思。
今晚的月亮很亮,可能是入秋之後天氣突然變得晴空萬里的緣故,優雅的月光如輕紗般覆蓋在樹木和各式各樣的建築上,在灰暗的晚上透著一絲迷幻的感覺。
愛因斯坦曾經幫忙一個年輕人解釋什麼叫做相對論:你獨自一個人對著火爐一分鐘,就感覺像是過去了十分鐘一樣,你如果和心愛的姑娘在一起十分鐘,那麼就像是一分鐘一樣的短暫。
葉凡對於顧曉沒有企圖,只是憐憫的感覺多一些,就算是前世的很多年之後,他對於這個姑娘也沒有多餘的想法,只是當時覺得羞愧一些而已。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看到那些女生對她的那些行為,不由得讓他想起了自己高中的時候,葉凡高中的時候可以說是個不錯的人,只是這種不錯卻沒有給他帶來任何的好處,反而帶來的一些讓他覺得要哭泣的東西。
還記得那個時候,學校里有一個書店裡有一本書售賣,叫做武俠故事。這本書一般只有五六本左右每一期,有一次,葉凡買了最後一本,看完了之後就放在桌洞裡,結果下課了之後就不見了,後來他才知道那本書被班級里的人拿出來送給另外一個班級的人看了,當時他很氣憤,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讓那人將書要回來。結果人家卻說,等到書人家看完了之後再說吧,結果葉凡一直等到畢業了之後就沒有還回來,葉凡去問那人要,一句話,沒有了就結束了。所以當他再次看到顧曉的時候,就想到了這個的一個問題。
人善被人欺,自古以來作惡的人都會有享福的時候,做善的人,大部分時間都是倒霉的。有人說鐵齒銅牙紀曉嵐裡面的和珅可惡,可是人家何嘗不是一種生活的方式呢,而這種方式,紀曉嵐有嗎?治理國家靠的也是和珅而不是紀曉嵐。他在歷史上除了磨磨嘴皮子之外,有什麼建樹?一個不動手的人,去評判一個動手卻出現紕漏的人,這樣的人在古代的時候大有人在,這樣的人。是不是太過無恥?
顧曉跟著葉凡走出了教室,可能是平時膽子就小,所以她感覺那些人的眼光就像是一堆針刺在自己的後背,十分的不舒服,她臉漲得通紅,可是她更加不想留在教室里。
葉凡是顧曉平時注意比較多的一個男生,不是說他多麼的帥氣,帥氣的人她見過很多,因為家庭的原因,帥氣的。英武的,都見過很多,只是葉凡給人的感覺就是潤物細無聲,他不喜歡多說話,只是喜歡多做事,做事還不讓人知道,這樣的人如果別人不知道的話,還以為是高傲,但是當你知道了之後,剩下的可能就是簡單的羞愧了。
兩人沿著走廊一直走。差不多十米左右就到了辦公室,可惜的是,這麼晚了,辦公室早就黑乎乎的了。
顧曉跟在葉凡身後。修長的手指捏著自己的衣角,那裡有一個蘋果,當她抬起頭來的時候卻發現已經過了辦公室了,到了陽台那裡。
這裡平時只有男生才會過來,女生都不喜歡過來,主要是下面就是平時集市的地方。如果女生大大咧咧的話,非常的不好的。
「怎麼在這裡?」顧曉抬起頭來,趁著月光看著葉凡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兜里取出一根煙點著了,不時的火星配合天上的月光,讓人覺得他很不現實,就像是夢幻般的人一樣。
「蘋果拿來了麼?」葉凡只是將煙吸了幾口就扔到下面了,反正也沒人,長長的煙條在空中划過幾條弧線,最後平靜地落在地上。
「拿來了。」顧曉感覺自己的手心都要出汗了,這裡可不是個男生和女生應該待得地方,雖然不明白葉凡為什麼這麼問,不過還是將蘋果從口袋裡拿出來了,放在手裡,正好。
「吃吧。」葉凡看著紅撲撲的蘋果在她的手心裡似乎都在泛光,突然笑著說道。
「啊?」顧曉還以為是葉凡想要將蘋果拿走呢,剛要說點什麼,卻沒有想到他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讓自己吃,不由得吃驚地看著葉凡道。
「現在都是九點了, 雖然女生都是要保養不讓自己發胖的,不過呢,一個蘋果還是可以的。」葉凡指著她手裡的蘋果說道。
「不是,只是……」顧曉想說我不是不吃,只是以為你想吃的,可是這話怎麼說的出口呢。
「吃吧,這個蘋果本來就是給你的。」葉凡卻沒有看清楚她臉上的表情,笑呵呵地說道。
「為什麼啊?」顧曉還真的不知道,她知道葉凡有個漂亮的女朋友,這個可能班級里的人都知道這個事,可是卻沒有人說出來。自己不漂亮,而且皮膚很黑,應該不是他喜歡的女生,既然不是他喜歡的,為什麼會對自己這麼好呢。
「你先吃,我告訴你。」葉凡卻沒有直接告訴她,而是看著她說道,清幽的月光下,葉凡的眼裡就像是散發著淡淡的光芒一樣。
「哦。」咔哧一聲,顧曉咬了一口,這個蘋果是溫成文在供銷社那裡買的,那裡的東西其實還是不錯的,最主要的是如果不好的話,到時候倒霉的人就是那些供貨的人。因為你不好的東西給那些幹部吃的話,你什麼意思?你這是要對國家不滿還是對那些為人民服務的人不滿?
「甜嗎?」葉凡本來是想抽菸的,可是剛才的那支就吃了一口,就扔掉了,主要是擔心別人看見不好,在學校里,他還是很注意這些的。
「很甜。」顧曉自然是不會缺少這些東西的,只是這次是個男生送的,而且是自己吃的獨食,這感覺,自然是很甜的。
「以前有個人,是個好人,做人做事都是如此,一直都在為別人著想,他一直認為如果自己對別人好的話,別人也會對自己好。所以家裡的好東西比如說炒米糕等物都會拿出來給別人吃。剛開始的時候人家都覺得這樣的行為非常的不錯,所以每次吃東西都會說聲謝謝。可是後來,那人的家裡敗了,沒什麼錢了。他再也拿不出好東西了,只能拿出一些比較次要的東西招待那些朋友,希望他們可以在餓的時候吃點東西不至於餓肚子。卻被那些人嘲諷,說是這人喜歡擺譜,沒錢還拿東西出來。特別是那些曾經吃過他很多好東西的人,諷刺的聲音就更加嚴重了。」
葉凡的聲音不大,就像是一股清脆的泉水從深山裡流出來,撞擊在滿地的怪石枯枝之上,有點刺激人的耳蝸,但是更多的卻是刺激了顧曉的心靈。
她忽然停住了自己嘴裡還在攪和的蘋果肉,想到自己小的時候被幾個比自己年紀大的堂哥堂姐們從自己的手裡搶走自己的玩具,然後就是過年的時候身上的壓歲錢,自己從來都不說,家裡的人也不知道。剛開始的時候她以為這樣子做會讓她的那些哥哥姐姐們對她有個好印象。可是後來卻發現根本就沒有用,人家不在乎你的這個,只是在乎你手裡有沒有糖果,如果有的話,你就是他們的好妹妹,可能平時說話的時候還會帶上你,可是如果你手裡什麼都沒有的話,那麼什麼難聽的話都會出來。
顧曉從小的皮膚就比較黑,而自己家的親戚和朋友都是皮膚相對來說好很多了,於是從小什麼黑炭黑小鴨的稱呼一直都不絕於耳。這種稱呼沒有因為她交出了自己的那麼多東西而消失,反而那些平時從自己這裡拿的東西越多的人越是說的多,說是忘恩負義也行,只是自己一直以為自己做的不好造成的。
來到學校。遇到了不少同學,剛開始的時候大家看著她很安靜都不怎麼願意去挑逗她,可是隨著與她接觸之後,開始在自己的身上下功夫,將自己的東西拿走已經是家常便飯了。但是這些人對自己的的態度卻不是那麼好,而是越發的過分。
比如說。今天葉凡給她的這個蘋果,本來不管這個蘋果的意義在什麼地方,他們都不應該過來拿的,因為這樣子就會太濕了面子了,可是她們卻不,直接就過來。剛才如果沒有葉凡的幫忙的話,可能這個蘋果就不見了,她不在乎這個蘋果,就算是一箱子蘋果被人拿走了,她也不在乎,她在乎的是這些人的態度,可惜,那個蔣雨的眼裡只有蘋果。
一個人被人需要是一件很舒服的事,可是如果被人如此需要的話,那麼就會是個讓人很心寒的事,她突然感覺眼睛有點酸澀,因為她發現不管自己如何做,最終的結果都是獲不得別人的認可,不僅如此,反而被別人認為是自己的一種可怕的期盼,得到了就會好很多,得不到就容易出現這種難看的局面。
「葉凡,我是不是做錯了?」顧曉輕輕地用牙齒咬著口腔里的果肉,側臉看著皎潔的月光下那出塵一樣的葉凡問道。
「其實呢,我也不知道。」葉凡想對所有自己的親人好,可是上次的賣豬宴卻讓他的心底很寒冷,自己的母親是個好人,做事做人都為了別人,可是那些人卻將這些東西當做了一個個的跳板或者說是占有的機會。
「你怎麼會不知道呢?」顧曉一直都覺得葉凡是個挺厲害的男生,知道的多,平時學習的時間很少,可是人家的成績非常的好,不是一般的好,反正自己是沒有辦法超過他的。
「我前幾天遇到了一個事。」葉凡將前段時間遇到的關於賣豬宴的事說了,然後有點感慨地看著她問道,「你說我母親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這個?」顧曉本來想說是做對了,可是她的話剛到嘴邊上就發現無法說出來,因為她發現自己似乎看到了自己從這件事上。
「你沒有辦法回答是不是?」葉凡自然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了,「其實,我雖然很不喜歡我母親的做法,可是這件事她做出來了,還是讓很多人覺得舒服,只是……」
聽到葉凡忽然停住了,顧曉不由自主地問,「只是什麼?」
「只是我很不高興,你知道嗎?」葉凡一想到郭天那張無恥的嘴臉,就想動粗。
「不高興,為什麼啊?」顧曉朝前靠近了一步,問道,黑漆漆的眼睛在如此天色下,亮著光芒一般。
「因為那個女人是我的母親,我喜歡讓我母親高興,所以當初的時候,我將我表哥郭天送到了我們家的飯店,可是他後來的行為刺激到了我,說真的,是如此,我只是想讓我的母親過的好點,可是他們卻將我的這種好心當成了驢肝肺了,而且直接扔到了地上,這種直接的行為對於我來說是個極為侮辱的動作,所以我當時在飯店的時候對他動粗了。說真的,我當時如果不是看在我父母的面子上,我不是想對他動粗,而是想要殺了他。」葉凡的聲音在空曠的街道上顯得十分的突兀,卻又有點淒涼。
顧曉被嚇了一跳,手裡被咬了很多口剩下不多的蘋果掉在了地上,她沒有去撿,而是看著葉凡道,「那樣子的話,你的家人會很不高興的。」
「是啊,所以很多時候很多事我都當做沒看見,只是因為如此,反而讓那些人有點得寸進尺了,我有的時候真的想讓他們消失,可是如此一來,傷心的人也只是會是我的母親,我不想這麼做,可是為什麼要逼我呢?」葉凡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資金他發現郭天又開始找自己的母親希望幫忙了,雖然他母親還沒有答應,可是已經開始給他錢了,這個苗頭很有問題,這個也是為什麼他今天要和顧曉出來說話的原因之一,他們有的時候真的很相似。
「倒霉的事雖然什麼地方都有,但是還要勇敢面對,是吧?」顧曉本來是挺難過的,可是現在才發現,原來葉凡也是如此,結果反而是她安慰葉凡來了。
「是啊,只是希望那些人不要逼人太甚了。」葉凡的話剛落,下課放學的鈴聲突然響了起來,他愣了一下,然後看著顧曉說道,「走吧,下課了,放學了,我們回去吧。」
顧曉愣了一下,隨即笑道,「謝謝你。」
葉凡卻搖了搖頭道,「應該我謝謝你才對。」
九點四十的月光照在兩個有心事的人身上,記錄了這一天的一切,也許會忘記,也許永遠不會忘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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