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歲了,很多人都會經過的一個年齡,對於葉凡也是。
雖然喜歡文學,可葉凡從來就不喜歡寫一些臃腫的文字,只是喜歡一些簡短的文字,因為那麼多字,其實就是在說一些大家都知道的廢話,所以,他本來大學的時候有可能成為一個月薪過萬的網絡寫手,他放棄了。
雖然喜歡工作,可葉凡不喜歡那些朝九晚五的工作,看著那些人放著浪費的休閒時間不去思考自己為什麼要前進,卻願意將一切歸咎於自己太忙,所以,他放棄了全國五百強的公司的高薪職業,回到了自己的老家,每天過的渾渾噩噩。
雖然有喜歡的人,可是他不是個長情的人,就像是《遙遠的救世主》裡主人公丁元英的話那樣,從古到今,有幾個男人能夠將自己釀到淡而又淡的名貴,這不是明知不可為而為的事。。能混就混吧,所以,他雖然交了不少女朋友,可是最後都是分手。
雖然有喜歡的地方,可是他不是個耐著性子看完風景的人,所以,看完照片,他總習慣低頭想著,自己是去過了那些地方了,這就是他的思維。。…。
所以,三十歲的那一年,他和幾個朋友在那個三線城市的小酒吧里喝了酒,醉醺醺地一人走在街道上,只感覺自己似乎有點迷糊了,看著都市的霓虹似乎離自己也遠去了,迷迷糊糊的,他躺在路邊睡著了。
「小心。」一個稚嫩的聲音將他從睡夢中叫醒,然後他就看到是一個坑,不大,也就半米深,不過這個水坑陌生啊,而且還帶著一絲涼意,只是剛才讓自己小心的那個聲音變成了幸災樂禍了。「哈哈,凡子,你也有今天,讓你不看路。」
他皺了皺眉頭,從水坑裡爬出來,迷茫地看了看四周,這裡讓他有種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一抬頭看到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坐在自行車上,晃蕩著左腿,一臉得意的模樣,這人有點熟悉,不過他今年不是已經應該已經成球了嗎?怎麼還是這麼瘦啊?
而在他的後面,一個一臉冷酷的傢伙也在,他倒沒嘲諷,不過這小子似乎自從出生了就這個模樣,話很少,身體瘦高,可能是因為家教的緣故,他做事做人都簡單而又死板。。…。
剛才的那個笑呵呵的傢伙是自己的死黨兼職發小—郭曉軍。而這個很酷的傢伙,則是自己的髮小兼職鄰居李霄鵬。
這倆人怎麼會在這裡?他們倆個。郭曉軍一直都是個沒心思的憨厚孩子,自己還記得他之所以三十歲才結婚,是因為個子不高,人也胖乎乎的,工作一般,家裡還有一個弟弟,父親雖然給他蓋了房子,但是上過學的人一般是不可能在家裡結婚的,所以,那個房子現在反而成為諷刺了。而李霄鵬呢,因為高中的時候,身體不好,最後連大學都沒上,只能去南方打工,後來,三十歲的時候還沒結婚,最後的消息,就是自己三十歲的時候,他還是在外面,連續七八年都沒有回家,不知道是因為不想回家還是擔心回家之後沒臉見人呢。
難道是夢?
葉凡感覺腦子裡很亂,紛亂的很,說句別人不相信的話,葉凡自從上了高中,特別是高二之後,他對於高二到大學時候的記憶幾乎全部模糊了,只記住幾個人,而從小學到高二這段記憶,一點一滴,年月都分毫不差,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
「喂,凡子,你摔壞腦子了?還不起來?你這身白色襯衫可是沾不得泥水,看你今天回家,你媽非得說你不可。」郭曉軍的話讓葉凡一下子站起來了,結果身體一顫抖,沒辦法啊,不冷才怪呢,雖然九月份的天還是挺熱的,但是前段時間一直下雨,所以空氣的溫度還是不高,他一起來,就感覺身體宛如被冰塊擦過了一樣。
低頭看著自己的白色襯衫已經髒了一半,還好水坑不大,加上自己的車子撐著自己,他的褲子只是濕了一個褲腳,而長筒的水靴裹著膝蓋上面,很緊,所以沒進水。
「都怪你小子,非要怪叫,走了。」甩了甩手,葉凡不想讓郭曉軍發現自己的不同,雖然說他感覺自己似乎是穿越了,重生了,可是前生一直都在那裡傻乎乎的過著,對於未來,他其實還是很迷茫的。
自行車是後來不怎麼見的。。葉凡一直發育的很好,個子也挺高的,雖然不是最高的,可是班級里也有前幾的呢,推了一下車子直接甩腿而上,而郭曉軍和李霄鵬跟在後面,三人一起出去玩的時候,他總是頭頭,雖然郭曉軍總是闖禍,不過有事也是這小子頂著。。…。
雖然感覺自己的胸口還涼颼颼的,不過現在的空氣的確比十幾年後的空氣好多了,兩邊的樹也多,只是該死的路不如以後的。當時為了上面的要求,可是水泥路呢,而現在呢,是黃泥路,而且屬於一年需要修十遍八遍的那種,為什麼會這樣子呢,每次修路都是找人整理了一下,找點碎石子鋪鋪就算完了,你說能好到哪裡?
其實呢,從村子裡到學校也不遠,不過對於當初的那個只有去過隔壁鎮上趕會的葉凡來說。這個距離,不短哦。
三人車子一上柏油路,速度明顯加快了,一路上還可以看到零散的一些同學朝學校趕去。
大振中學,是葉凡初中所在的一所學校,雖然只有初中部,可是在葉凡初中畢業的時候,這個學校還是很有名氣的,可惜的是,等到他畢業了之後,這個學校里很多老師都離開了。他還記得他當時的那些老師,除了數學老師是男的意外,其他的都是女的。除了體育老師是結過婚的之外,其他的老師都是當時直接從師範學校分配下來的,雖然經驗不行,可是負責任的心卻是很多老奸巨猾的老師沒辦法比擬的。。…。
到了校門口,果然,看到了那塊牌子,上面就四個字:大振中學。木頭做的牌子,刷上白漆,黑色字體,也不知道是誰寫的。反正在當時的葉凡眼裡,那些字,很不錯。
當時的學校只有兩扇鐵門,可能是被孩子們經常爬上爬下,所以那鐵門其實也就下面的那個鐵皮還行,上面早就光禿禿的,後來才知道,那些東西不是學生弄下來的,而是老師按著校長的要求進行的,沒辦法,要是不小心被夾著,那麼就要命了。加上那個時候,很多地方都容易被偷盜,但是絕對不包括學校,因為學校在那個時候是神聖的地方。老師體罰學生是有的,可是如果你報復或者回家跟家裡人說的話,得到的可能是一頓狠打。父母的理由很充分,為什麼老師不打別人,偏偏打你?這個就是當時的一個普遍的認識。所以,老師有的時候就是猛獸一般的模樣。
穿過學校的大門,就是一條筆直的大路,差不多五六米寬,是水泥路,不過你如果認為學校里都是這樣的路的話,那麼你就多想了。因為這條路是為了鋪出來看的,到了盡頭其實是磚路,如果不小心的話,絕對是蛋疼的時刻哦。…。
。…。
葉凡不記得當時是在什麼地方看到分班的那個通知的,因為他們這裡都是直接從村子裡的小學直接來這邊上學的,那個時候不講究什麼考不考上,都是一窩端的,不管你能不能上,九年義務教育,你是必須完成的,如果想要退學,那麼,你到了初中再說,小學的時候是沒有的,在他的記憶里,只有一人在小學裡退學的,理由嘛,那個男生出去洗澡的時候,掉河裡淹死了。當時學校還是比較有良心的,將所有的學生,從一年級到五年級(那個時候還沒六年級)的所有師生全部喊到操場上,大日頭底下,校長很生氣地咆哮了一個多鐘頭,據說目的就是為了讓大家引以為戒,其實呢,那個全校會議之後,有三個老師中暑了,十幾個孩子脫水的厲害,當然啦。。這些都是可有可無的事,反正校長不在乎,就沒人在乎,村子裡的小學,校長就是天嘛。
不過現在沒關係,雖然沒看到,可是可以找嘛,問嘛。
看著陌生的一片片學生,葉凡有點眼暈。雖然後來在外面上班,可是還是很少看到這麼多的人的,他所在的公司都是小公司,所以人很少的,不過他身邊還有一個死黨—郭曉軍,這個從小就對自己格外聽話的傢伙,是最好的傢伙,於是,他就被喊過來了。。…。
「小軍,去問問通知在那裡,我去洗洗衣服,回家的時候應該能幹的。」
郭曉軍『哦』了一聲,就將車子放在花壇邊,然後就李霄鵬幫自己看著,就跑過去了,雖然當時還小,不過看他的動作。就可以知道為什麼十幾年之後,會那麼胖的,跑起來挺肚子突出臀部,不顯眼才怪呢。
葉凡走到水龍頭前,打開水,就開始接水開始打濕其實已經差不多幹了的白襯衫,說真的,他不喜歡穿白色的襯衫,原因就是有一點灰塵,就會全在上面,讓人看見,這也是為什麼之後的很多年,葉凡穿衣服都是棕色或者黑色的原因,那是因為那種顏色,讓他少了不少煩惱。
剛將衣服上面的水漬捏乾淨,郭曉軍就衝過來了,先是狠狠地喝幾口自來水,那個時候不太有人會買水,而且學校里說出來不怕大家笑話,就這麼一個水龍頭,倒是老師的宿舍里有不少水龍頭,平時可是沒學生願意去的。
「凡子,我看到了,你在七班,我在六班。鵬子在三班。」郭曉軍的話讓葉凡的心中透出來倆個字:果然。。…。
當時的時候就是如此,初一初二的時候,葉凡是七班,郭曉軍是六班,李霄鵬是三班,初三的時候分班(因為初二結束的時候,很多班級的人都少了不少,比如說郭曉軍班級,初一的時候比自己班的人都多,結果初二結束的時候,只有三十多個,而當時的九班,就是葉凡喜歡的那個女生班級,卻人數超過了七十人),葉凡為了和自己喜歡的女生一個班,發奮衝刺,結果,用力過猛,竟然將自己喜歡的女生甩到後面了,這也是為什麼,他後來和那個女生分手的原因。
「好,走,去看看。」葉凡現在也不多想那麼多,還是看看那個教室吧,可能會有不少美味的回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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