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大廚這才明白他是中了人家的計了,艷福哪是那麼好享的?這女子八成就是方氏和方海找來引他入套的。
可不管真相如何,真要鬧起來,柴大廚肯定是要名聲掃地,萬一被女子一口咬定他是入室行奸,一場牢獄之災都免不了。
一邊是送去見官,一邊是烤肉的方子,柴大廚最後只能含著淚將烤肉方子寫給方海。
只是沒想到方海得了烤肉方子後,會直接就在薊城開了間燒肉鋪子。自從知道這件事後,柴大廚就整日提心弔膽的,凌小柔回來時他就有心跟凌小柔坦白,可是猶豫再三還是沒鼓足勇氣,結果方海那邊倒是先出事了。
凌小柔聽完之後,臉上還是淡淡的,不論經過如何,都不能改變柴大廚違反了當初的契約,還有將方子教給別人的事實。
若是這次凌小柔放過他,下次指不定誰還會有這樣那樣的理由將菜譜傳給別人,所以,這次柴大廚就算不深究,也不能輕饒了。
見大廚們都聞訊趕了出來,在前院站了一排,凌小柔這才放下手上正吃著的西瓜,拿乾淨的白巾子擦了擦手。
「柴大廚,雖然我接手福榮樓時日不長,可對你們這幾個大廚都是寄予了厚望,菜餚的秘方更是都不避著你們,也不圖你們知恩圖報,可只有五年你都守不住幾個方子,你說我該拿你如何?」
柴大廚垂著頭,跪在地上聲淚俱下,「東家,是老柴對不住你,這事老柴做錯了,當初契約上也寫的明白,東家就按上面寫的把老柴送官吧,老柴絕沒有半句怨言。」
凌小柔點頭,「敢作敢當,倒是個漢子,只是既然錯了,就該接受懲罰,我也不難為你,現在給你三條路選。」
凌小柔頓了下,見柴大廚滿面死灰中似有希望燃起,嘆了口氣,「一條是送你見官,一條是這輩子你都不可以再以廚藝謀生,還有一條……你與福榮樓簽下死契,今生都不得離開福榮樓,更不能將福榮樓的秘方向外泄露。」
柴大廚似乎沒想到還有這個轉機,原本他就沒有想過五年後離開福榮樓,簽不簽死契原本就沒多大差別,如今東家竟然還願意給他一次機會,比起被送官和一輩子不能碰廚藝來說,最後一條就算不上懲罰了。
大衍國最重契約,尤其是對於叛主求榮的懲罰最嚴,就是輕判都得充軍發配了。
大半輩子都在研究烤肉,他也沒別的求生手段,若是放棄廚藝無異於要了他半條命,哪裡還不知道如何選擇。
凌小柔也沒給他好臉色,讓何掌柜去新立了契約,上面的條條款款也是何掌柜斟酌過後寫上去的,雖然待遇還是如從前一樣,但那些條款完全是將柴大廚整個人都限制住了。
而柴大廚也是沒有別的選擇,毫不猶豫地就將這些不平等條約給簽了,也等於是將自己賣給了凌小柔。
收好契約,凌小柔這才起身回了後院,柴大廚所做的事於她來說並沒有產生多大的影響,十根手指伸出來還不齊呢,她也沒指望這些大廚們能跟她一條心。
不過,弄明白真相後,也是該收拾方海的時候了,他不是說自己是寧遠王府的姻親嗎?這是還打著她的主意?
凌小柔可不想這隻臭蟲沒事總出來膈應自己一下,正好趁著方氏還沒得著信,先把方海給收拾了,方氏嘛,就留著慢慢收拾好了。
以她如今在凌成心裡的地位,收拾她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寫了一封書信讓三柱給張知府送去,裡面請求張知府對方海嚴懲,以還她和寧遠王府一個公道。
這封信就算凌小柔不送,張知府也不會輕饒了方海,尤其是審問過方海之後,聽他一口一個咬定自己是凌小柔的夫婿,張知府更不敢讓他好好地離開。
張知府哪裡會看不出寧遠王對凌表小姐的心思?這個方瘸子竟然敢不長眼睛地說寧遠王看中的姑娘是他未過門的娘子,簡直就是找死。
既得了凌小柔的信,張知府更是直接就將方海打了個半死不活,之後就給發配到幾千里之外的荒蠻之地,就算不因傷重死在半路,這輩子也別打算能回來了。
發落了方海,張知府又給凌小柔回了封信,雖然沒直接說讓凌小柔跟寧遠王提給他加官進爵,字裡行間也都是希望凌小柔對他多有提攜。
凌小柔也是得過張知府不少好處,又打聽著張知府為官還算清廉,畢竟就在寧遠王的眼皮子底下,他即使想貪,也得收斂下。
至於會不會跟賀樓遠提張知府……凌小柔不覺得賀樓遠是個可以隨便被人左右的人,更不覺得自己在賀樓遠的心裡有那麼高的地位,當然,若有機會,她還是會幫張知府一下。
想到賀樓遠,凌小柔就忍不住發呆,賀樓遠這人對她到底是存著怎樣的心思呢?
從第一次見面到後來賀樓遠明著暗著占便宜的舉動,還有賀樓遠對她出手大方,以及賀樓遠在她面前所表現出來的不為人知的一面,她都可以相信賀樓遠對她是有那樣的心思。
可賀樓遠沒有明說,她也不好亂猜測,萬一人家真的只是因她表妹的身份才對她不同,會錯意可是很丟人的。
又想到前幾日聽到別人所說,寧遠王二十五了還未娶親是因為那方面有隱疾,凌小柔不太相信。
真有隱疾的人會想盡辦法占她便宜?而且瞧著他身強體健的也不像有隱疾的樣子。
當然,就算賀樓遠真有隱疾,她也不會鄙視他就是了,本身有病就夠可憐了,又不是他願意的。只是她堅決不會考慮嫁給一個有隱疾的男人,就算暫時沒打算嫁人,也不想嫁個男人守活寡,沒有和諧生活的婚姻,能幸福嗎?
想到白天在海邊集市上買來的珍珠,凌小柔迫不及待地拿了出來,讓吉祥如意去找了幾盤小石磨,指揮著她們將珍珠倒進去磨,一顆顆珍珠被扔進石磨的磨孔里,就有珍珠粉和珍珠粒從旁邊磨了出來,將大塊的珍珠粒再倒進磨里重新磨過,磨了幾次後放在水裡輕攪,再將濾掉水的珍珠粒再上磨研磨。
反覆多次,將剩下的殘渣倒掉,再將沉澱的珍珠粉與清水分離,總算得到還算細膩的珍珠粉,待這些珍珠粉晾乾之後,再磨兩次也就可以食用了。
也可以加入脂粉中,美顏效果可不是這個時代那些含鉛量過高的粉可以比的。
吉祥如意磨粉,凌小柔就在旁邊濾珍珠粉,一忙就是兩個時辰,也不過才磨了一袋子珍珠粉。
瞧著自家大小姐拿珍珠磨來玩的舉動,吉祥如意就覺得心疼,雖然這么小的珍珠做不成什麼,可那也是值十兩銀子好不好?
就算大小姐瞧不上眼,隨便送給她們兩把,她們可不會嫌珍珠小,串成小珠花戴著也比木簪子銀簪子好看。
可惜,人家大小姐眉頭都不皺一下地都給磨成粉了,讓她們既心疼又不敢說。
凌小敏打著哈欠從屋子裡出來,下午沒事,她睡了一覺,結果一覺就睡到傍晚時分,瞧著這光景也該吃晚飯了吧。
在院子裡喊了一聲:「大丫!」
凌小柔在屋子裡應道:「何事?」
凌小敏只當凌小柔還在前院忙著,沒想到會在屋子裡,推了門進屋,就看到凌小柔手裡拿著兩隻小銅盒,正將一個銅盆里的水往另一個銅盆里倒。
桌上還擺著一封展開的書信,羨慕道:「大丫,你還認得字,還能寫會算,真羨慕死我了!」
「呵呵,以前哥哥在家時教過我幾天。」凌小柔心虛了下,其實原主是認得幾個字,倒也沒到能寫會算的地步,也就是能勉強讀個三字經,百家姓什麼的,但這時候還得拿凌鋒做擋箭牌。
看看天色,凌小柔讓吉祥如意去傳飯,她累了一天,完全沒有要親自做飯的打算,既然在福榮樓里想吃什麼也方便。
見吉祥如意出去了,凌小敏就嘆口氣:「大丫,你說二哥他現在躲在哪裡?要不帶個信讓他回來得了,咱們家現在也有了銀子,就算他真惹了哪家的媳婦,多給點銀子,多半人家也不願把這家醜往外宣揚,總比他一直在外面跑路好吧。」
凌小柔這才記起當初給凌小敏說的藉口,只能繼續往下編,「我也知道啊,可也得能找得到他,如今人都不知道躲哪兒了,我縱是有心也無力,不過二丫啊,這事你千萬不能說給別人聽,萬一被別人知道了,我哥他也沒臉回來了。」
凌小敏忙點頭,「你還信不過我嗎?就是我大哥我都沒說,這事就咱倆和二哥知道。」
凌小柔心裡暗笑,這事就是二哥也不知道啊!若是被凌鋒知道她如此編排他,會不會氣的打她一頓呢?記憶中兒時好像真有一次被凌鋒按在腿上打屁股的經歷呢,雖然被打人沒咋地,打人的最後卻哭了,但那樣的經歷確實挺羞人的。
又說了些小時候跟在凌鋒身後玩耍的趣事,凌小柔雖然沒有親身經歷過,記憶還是有的,說的也很懷念。
她自小就是家中的獨苗,因為利益糾葛親戚家的孩子也不很親近,真的很羨慕凌家兄妹兒時的感情,只可惜那個把妹妹捧在手心裡疼的哥哥如今卻在做著讓妹妹想起來就提心弔膽的事兒,凌小柔一想起來就恨不得把凌鋒捉回來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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