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柔從屋子裡出來,就見鼻青臉腫的屈鴻澤站在院門前,吉祥如意擋在前面,說什麼也不放屈鴻澤進來。
屈鴻澤急了一腦門子汗,在臉上傷勢的映襯下,神情有些猙獰,「你們讓開,不然別說我打女人。」
說著舉起拳頭,把吉祥如意嚇的一縮脖子,屈鴻澤趁機從她們身邊繞過來。
凌小柔站在屋門前,「喲,二公子你這在別處被打了一身傷,倒來我這兒耍上威風了?」
屈鴻澤趕忙收起拳頭,人家凌小柔身後有表哥護著,他可不敢造次,嘿嘿乾笑兩聲:「我這不是想要見你一面,這倆丫頭非要攔著,把我急的嘛。」
凌小柔白了他一眼,對吉祥如意道:「下次再有什麼不開眼的人敢來我們這兒使威風,你們也別管是誰,亂棍打出就是。」
吉祥如意聽了就要去操棍子,看的旁邊屈夫人派來的丫鬟捂著嘴直笑,二公子平日在府里就跟小霸王似的,除了老爺誰也拿他沒辦法,倒是這位夫人新認的義女能治得了他。
看來別人說新小姐只是農家出身的廚娘這話並不可信,能讓屈府小霸王服軟,定是有別人所不及的本事。
屈鴻澤見吉祥如意真聽了凌小柔的話正到處找棍子,生怕被打了臉面無光,剛好看到從屋子裡出來瞧熱鬧的凌小敏,直接跑到凌小敏身後藏住,「小敏妹妹,救救哥哥,你姐真要讓人打我了。」
凌小敏回頭看了眼躲在自己身後,兩邊合在一起露出一半的屈鴻澤,無奈道:「二公子,你就是要躲也找個差不多的,我這也擋不住你呀。」
屈鴻澤受了打擊,整個人都消沉下來,讓想聽了大小姐的話,打算對他動手的吉祥都不忍心了,「二公子,奴婢就是找找棍子,沒想打您,真的!」
如意也把剛找到的棍子一扔,「您看,棍子扔了,真不是想打您。」
屈鴻澤眼巴巴地瞅著凌小柔,凌小柔『唉』了聲,「別扮可憐了,說吧,你來找我所為何事?若是想找人幫你報仇,你可找錯人了,都說打仗親兄弟,這事你得去找大公子。」
屈鴻澤見凌小柔不再讓丫鬟打他,這才從凌小敏身後跳出來,難為身形都巨大成這樣了,他是怎麼跳的起來的?凌小柔似乎都感覺到隨著他那麼有力的一跳,地面都跟著顫了三顫。
「柔兒妹妹,你還不知道吧,今兒我去了你們竹村,本是想著回高縣了,沒啥好吃的,去吃吃烤肉烤魚也換換口味,誰知道看那些擺攤子的都不像本分的種田人,也就是多問了兩句,就被那群混蛋給打了一頓,若不是我肉厚,今兒就回不來見你了,你說你們竹村這是鬧啥?不就是上次去吃你一頓烤肉沒給錢嗎?都過了這麼久還記著呢?再說上次吧,我沒給錢也沒讓那些人堵著不是?咋就還帶秋後算帳的?」
凌小柔總算是明白他這一頭一臉傷是怎麼來的了,也知道他是把挨打的事算在竹村人頭上了。
凌小柔正為丁財旺的事煩心,聽他一說冷笑道:「您可別亂說,上次你吃烤肉沒給錢的事我承認,可這打人的事可別怪我們竹村頭上,挨了頓打,連誰打的都沒看清,二公子,你這十幾年的飯都吃狗肚子裡了?」
「呃?你這意思竹村烤肉的人不是竹村的人?」
屈鴻澤總算是明白過來打他的人不是竹村的,畢竟只是一個小小的村子,哪能就為一句話就敢動手打人?何況打的還是他屈二公子。
「是不是你派人打聽打聽不就知道了?不過敢動手打二哥哥你,這些人可是夠囂張了,不論是不是竹村人都不能放過,若是讓他們成了氣候,還不成了當地一霸了。」
凌小柔正煩惱怎麼收拾丁財旺,如今見屈鴻澤自己找上門,心情頓時大好,以他屈二公子的身份,這頓打能白挨了?
縣太爺的小舅子又如何?比得過寧遠王的表弟尊貴?丁財旺這次算是踢到了鐵板,可這面上還要裝出此事與她無關又同仇敵愾的樣子。
果然,凌小柔這幾句話如火上澆油,屈鴻澤也一臉怒容,「柔兒妹妹,你且放心,此事哥哥我一定派人嚴查,無論如何也不會放地這群無法無天的惡棍,我這就找縣令告狀去。」
「等等,你事情都沒打聽清楚就去找縣太爺?你也不想想,若這些人不是竹村的人,真正的竹村人去哪兒了?若這裡面有陰謀,也不是一天兩天就做成的,這麼久縣太爺都沒來管,你不覺得奇怪?今日我也回了竹村一趟,不但整個竹村的村民都消失不見,就是我和大伯娘家的房子也被人占了,誰有這麼大的能力做出這樣的事?」
凌小柔見他要去找縣太爺,忙攔住人,從話語裡點出她對縣太爺的不信任。
明知道那些人和他是沆瀣一氣,就是屈鴻澤真去找了縣太爺,縣太爺最多也就是裝裝樣子,抓抓小魚小蝦,到時縣太爺和丁財旺隨便推出幾個小魚小蝦頂罪就能脫身。
屈家就算再有能力,也就是個書香門弟,有寧遠王府做靠山也不可能太過干涉縣政,而這點小事即使傳到寧遠王府去,也會被當成屈鴻澤年幼好鬥,寧遠王府出面也會落得以大壓小。
這事沒了苦主還不是丁財旺等人怎麼說怎麼是?到最後也傷不到丁財旺和縣太爺的根本,最關鍵的還是要先找到竹村人,或者查出竹村人被丁財旺趕到哪裡。
既要尋人,不如就將事態弄大,到時自然會有知情人浮出水面。
結果,屈鴻安聽到最後只聽出凌小柔家房子被占了,當時就瞪圓了眼,「什麼?你家的房子都讓人占了?這些人也太膽大妄為了,我馬上就帶人替柔兒妹妹把房子搶回來!」
說完又要往外跑,凌小柔翻白眼,「你做事前就不多想想嗎?我和你說了這麼多你就聽懂房子的事了?人呢?最關鍵是竹村的人都哪去了,你就不動動腦子?」
屈鴻澤無辜地撓撓頭,「你別發火嘛,有什麼主意就說,我照做還不成?」
凌小柔忍不住又要翻白眼的衝動,「挨打的是你,你是誰?屈家二少爺嘛,報個仇還用得著找縣太爺?」
屈鴻澤現時也沒什麼主意,聽凌小柔一說眼前一亮,他怎麼就沒想到自己去找人報仇呢?就是不動用屈家的人手,隨便花點錢也能把仇報了,還能讓柔兒妹妹看看他的能力,當時就雄心萬丈,「行,這事就由我自個兒找人,柔兒妹妹你就等著瞧好吧。」
「知道了,你先去找人,到時別忘了叫上我。」凌小柔擺擺手,雖然攛弄了屈鴻澤給她出力,可到底還是不放心他的智商,到時候還是親自出面看著他安心些。
屈鴻澤答應著往外跑,急匆匆的腳步好似去的晚了,這仇就報不成,連一路上跟他打招呼的屈鴻繡都沒看到。
屈鴻繡疑惑地盯著屈鴻澤跑去的背影,二哥這又是抽了哪門子的瘋?不行,她得跟上去瞧瞧。
自從二哥吃的一天比一天胖之後,她明顯發覺二哥這腦袋除了吃也裝不下別的,讓她委實放心不下,還有他那一臉的青腫,這是跟誰搶吃的被打了?
結果就看到屈鴻澤剛跑到府門,就被進門的大表哥給薅著後衣領給拎了起來。
屈鴻繡吐舌,還得是她最最愛慕的大表哥,那麼沉重的二哥一隻胳膊都拎得動,正感慨著,就聽『刺啦』一聲,屈鴻澤結實又華貴的衣服就因承受不重他的體重裂開了。
屈鴻澤跌趴在地,賀樓遠手上還拎著半片衣料,面色不變,卻抖了抖嘴角,將手上的布往屈鴻澤身上一扔,「宰了夠吃了。」
屈鴻澤正『吭吭唧唧』往起爬,聽了賀樓遠的話,當時把大腿一抱,「大表哥,你罵我是豬……」
抬腿將人甩出去,「還成,能聽出是罵你,你這臉是讓誰打了?」
屈鴻澤僵住,隨即心頭一喜,這事原本是沒想麻煩政務軍務繁忙的大表哥,可誰讓他趕上了?還好不好地問了這麼一句,若是此時不說,將來再被大表哥知道有人欺負他心尖尖上的人,他卻知情不報,還能有他的好嗎?
再撲上來,再次抱住賀樓遠的大腿,「大表哥,你可要給我和柔兒妹妹做主啊。」
原本還沒怎麼上心的賀樓遠,一聽到『柔兒妹妹』四個字,整個人的氣勢驀然放開,「有人欺負大丫?」
屈鴻澤摸摸鼻子,明明他是把自己說在柔兒妹妹之前了,可大表哥咋就聽到柔兒妹妹四個字?重色輕弟要不要這麼嚴重啊?
不管怎樣,既然已經打算讓大表哥幫著討回公道,他還是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重點說了凌小柔家房子被占的事。
賀樓遠越聽臉色越冰冷,就是隔了幾步摸著下巴聽的也挺氣憤的慶生都有些打哆嗦,更別說抱著賀樓遠的大腿等著看大表哥大發雷霆的屈鴻澤了。
唯一不受賀樓遠冷氣影響的就只有隔了幾步正要羞澀地過來跟表哥見禮的屈鴻繡了,她的心驀然一疼,從來沒想過自小就愛慕的表哥什麼時候心裡已經裝著凌小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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