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五天時間,作為重慶南部門戶的貴陽失守,對重慶國府的震動,可謂巨大,國府內部,對央軍的表現,一片指責之聲,央軍貴陽城防總司令顧祝同,承受了巨大的壓力,丟城、失地、喪師,這幾項罪名都齊全了。
想想也是,二十餘天的時間裡,貴陽外圍的日軍,不過七萬餘人,而貴陽守軍有四十幾萬,就是用人擠,也能把日軍擠死,可讓人十分不解的是,僅僅七萬多日軍,面對四十幾萬央軍部隊,竟然還保持著進攻的態勢。
得知貴陽失守的消息之後,唐秋離也很是驚訝,以他的判斷,就算是寺內壽一把全部的兵力都用上,顧祝同貴陽,應該至少能挺過十幾天以上的時間,五天就丟了,確實快了點。
本來,唐秋離以為,即便是顧祝同不行,沒那眼光,蔣委員長和他的高參,應該從都勻西線戰場,看出巨大的機會,日軍南方派遣軍主力部隊三十餘萬人,都拼命的打開通往都勻,救援日軍第十五軍通道的戰役。
圍攻貴陽的日軍,兵力及其薄弱,倘若央軍貴陽守軍,全力擊潰或者是殲滅七萬與日軍,而後,主力東進,與**師部隊對峙的日軍背後,狠狠插一刀,**師八個旅前出,與央軍部隊前後夾擊,黔南的大山里,就是困,也能把三十多萬日軍困死。
這是個難得的機遇,幹掉日軍南方派遣軍主力的絕佳機會,可惜的是,無論是蔣委員長和他的智囊團,還是堅守貴陽的顧祝同。都沒有想到亦或是不想利用這個機會,至於是出於什麼心理。唐秋離也猜測個大概。
顧祝同是沒有戰略眼光。看不出這步棋,就算是看出來了,也不敢走,蔣委員長是固有的思維作怪。他生怕唐秋離利用他的嫡系部隊,和日本人死拼,而**師部隊,據有險要地形,進可攻退可守,先利於不敗之地。
貴陽守軍倘若傾城而出,貴州東南部的平原地區。與日軍交戰,受到兩面夾攻的日軍,定會回過頭來,全力攻擊央軍部隊。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誰也撤不下來,到讓唐秋離坐收漁人之利。
再者,如果日軍攻破**師都勻西部防線,逼近都勻,都勻戰場的十餘萬唐秋離的部隊,就會陷入日軍的兩面合圍之,這是蔣委員長很希望看到的結果。所以,二十餘天的時間裡。他嚴令顧祝同,按兵不動。守好貴陽就是大功一件。
本來就膽小、墨守成規的顧祝同,原本就沒有夾擊日軍的打算,得到這個命令,就是緊縮貴陽,連對只有區區七萬餘兵力的日軍,也並採取任何行動,按照蔣委員長的分析,以唐秋離的性格,一旦與日軍較上勁兒,那就是不死不休的結果。
如此一來,唐秋離兵敗,借日本人的手,削弱了唐秋離的實力,自己的手上,還不沾一點血,如果唐秋離把日軍擊潰或者是擊退,貴陽之圍自解,自己的嫡系部隊,也不會有任何損失,左右是占便宜,坐山觀虎鬥。
現,蔣委員長要為自己的短視,而付出代價了,貴陽失守,四十餘萬央軍損失十幾萬人,日軍又尾隨追擊,顧祝同息烽匆忙布置的防線,正遭到日軍的猛烈攻擊,看那樣子,也支撐不了幾天。
國民政府內部,高層震動,人心惶惶,蔣委員長是焦頭爛額,黃山委員長官邸,召開軍事會議,專門研究貴州的局勢,會議一開始,參加會議的軍委會成員和國府各個大佬,就開始猛烈抨擊顧祝同。
尤其是監察院那些監察委員們,說話不客氣,他們的職責就是彈劾國府不稱職官員和軍事將領的,對於顧祝同一貫的表現,早就不滿,這位顧某人,胸無大志,才能平庸,鎮守上海,被唐秋離硬生生給擠出來,鎮守貴陽,復敗於日本人之手,丟城失地,一退幾里,這樣的人,怎能擔當得起防禦一方的重任?
一名白皓的監察委員,站起來,慷慨激昂的說道:「諸公,顧某人鎮守貴陽,統兵四十餘萬,彼時,貴陽尚未遭到日軍進攻,其主力三十餘萬人,被唐副委員長的部隊,吸引到都勻附近,貴陽外圍,只有七萬餘日軍,可他顧某人做什麼了?什麼都沒做,白白浪費了二十餘天的寶貴時機,使日寇主力,可從容再次進攻貴陽,導致貴陽失守,陪都受到嚴重威脅,這一切,都是顧祝同並作為造成的,因此,老朽建議,立即將顧祝同撤職查辦,以儆效尤,以謝國人!」
老者的一番話,引起了大家的議論,一個舞弄墨的老先生,還這樣懂軍事問題,真是難得,看戰局比顧祝同還透徹,有了解其內幕的人,悄悄的對身邊的人耳語到:「老先生的親侄子,顧墨三手下當團長,此次貴陽城破,戰死撤退的路上,老先生這是要討個公道,恐怕顧祝同這次不掉腦袋,也會丟官去職。」
軍事將領們,卻是另一番想法,黔南戰局,的確如同老先生說的那樣,出現了極為有利的局面,如果善加利用,就是不會有貴陽慘敗了,可他們甚至其的奧妙,沒有蔣委員長的話,顧墨三連一個兵都不敢動,此公絕對聽話。
換做是其他的將領,就是拼著被老頭子責罵一頓,也要利用這次機會,起碼把那七萬多日軍殲滅或者是擊潰,就連陳誠也是這個想法,可他也是從黔南敗退回來的,他指揮的黔南防線西路軍,打得也不添彩,此時,也不好意思表高論。
說來也窩火,央軍黔南防線的三員大將,東路軍總指揮劉峙,被唐秋離弄到廣州關起來,嫡系部隊成了人家的菜,西路軍總指揮陳誠,也是一敗再敗,退守貴陽,路軍總指揮顧祝同,比陳誠敗得早,是三路大軍,先退入貴陽的。
高居座的蔣委員長,不樂意聽了,語氣轉冷,不悅的說道:「墨三也不容易,還是有功勞的,幾十萬日軍的圍攻下,帶出來三十幾萬部隊,使**的損失,減少到低程,這就很難得了,諸位,今天召開的不是軍事檢討會,不是要追究那個人的責任問題,而是研究如何防守重慶的問題,不要被日本人逼得再次遷都才好。」
眾人聽得瞠目結舌,顧祝同丟了貴陽,丟了十幾萬部隊,還有功勞了,敢情,蔣委員長的心目,打了敗仗不要緊,關鍵是別把他的家底兒給折騰光了,這是什麼邏輯,眾人嘴上不說,暗地裡卻腹誹不已。
蔣委員長對顧祝同袒護到如此程,就算是有不同的看法,那個還當面觸這個霉頭,腦門兒上都刻著蔣系的標誌,都是一條船上的人,沒到牆倒眾人推,落井下石的時候,何必趟這趟渾水,得罪一大片人不說,還讓老頭子記恨,得不償失嗎。
蔣委員長一番話,就制止了對自己心腹愛將顧祝同的聲討,控制了會議的走向,他也很滿意,國民政府這條大船,還是掌握自己的手裡,放緩語氣,問道:「軍方將領們,對保衛重慶,有何高見那?不妨說出來,大家探討一下。」
說完,眼神依次掃過幾位軍方重量級的將軍身上,本來,張治是接替顧祝同合適的人選,淞滬戰場就打得很出色,可是,他與唐秋離的關係密切,而唐秋離的部隊,就活動黔南一代,不是給兩人創造再次接近的機會嗎?
衛立煌也是一員戰將,有擔任戰區統帥的經驗,打起仗來很有一套,可此人桀驁不馴,很是不聽話,如果委以重任,與日本人接戰,打到紅眼睛的時候,難免會有抗命不尊的舉動,恐怕會把自己辛苦積攢下來的家底兒,給折騰光了。
辭修本來是個合適的人選,打仗有一套,又對自己忠心耿耿,可他也是從黔南吃了敗仗回到重慶的,再次委以重任,恐怕難以服眾,其他的將領,也會有意見,人心不齊,恐怕難以駕馭。
蔣委員長的目光,一干高級將領的臉上,掃視了幾次,一時間,竟然難以選擇出合適的人選,而這些高級將領們,各個如同老僧入定,目不斜視,臉色平靜,他略微有些尷尬,也有些惱怒,別看個個波瀾不驚的模樣,心裡打的什麼主意,我一清二楚。
蔣委員長乾咳一聲,接著說道:「這個統兵的人選,將要接替墨三,出任西南防線總指揮,不但現息烽和遵義的三十多萬部隊歸他指揮,重慶的所有**和川軍部隊,都要歸他指揮,這個人,將要擔負保衛陪都重慶的重任,我把大部分軍隊,交到他的手裡,就是對他絕對的信任。」
場面靜下來,帶兵的眾位將領,都知道這個西南防線總指揮的分量,老頭子的家底兒都手,可謂是位高權重,可這個官兒也不好當,顧祝同把黔南的局面,弄得如此糜爛,誰接這個爛攤子,都要面對三十多萬日軍的兇猛攻擊。
一個不好,喪師辱國不說,老頭子能輕易饒了敗光家底兒的人?眾將領們,各自掂量蔣委員長的話,會場加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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