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看著川流不息的人群,林悅然定了定神兒,徑直走向旁邊的小賣部。
電話響了幾下,等有人出聲,林悅然開口表明自己的身份:「你好,我是林澤的妹妹林悅然,請問他方便接電話嗎?」
對方沉默了一下,看看電話,才有些猶豫地說:「請等一下。」
覺察到對方話里的猶豫,林悅然雖然有心理準備,但大腦還是空白了一下。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明明沒多長時間,卻像是等了很久。
對方電話接起來,林悅然發現換了一個人。聲音聽起來更沉穩,嚴肅一些,就像是久居官位的人。但能感覺到對方儘可能地在放緩放輕聲音,像是怕嚇到電話她一樣。
「你是林澤的妹妹?」
「是。」
「……你哥哥的情況不太好……」對方停頓了一下,語氣沉重地說道。
「來京都之前,我就有這個心理準備。」
「可能比你想像的更嚴重!」
「只要人沒死,只要四肢健全,那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結果。」只要人沒死,那麼對父母來說就是安慰。只要四肢健全,即使是有些缺陷,那麼她的醫術加上空間裡一些特殊的東西,就能讓人好起來。斷肢重生,她還沒那麼能耐。
似乎是感覺到了林悅然的穩重,以及話里的自信,對方沉吟片刻說道:「四肢尚在,只是情況不太好。你在哪裡,我派人去接你。」
「你們的人直接在醫院門口等我就行。告訴我地址,我現在直接過去。」他們來了接自己去醫院,相比自己從這裡直接去醫院要耽誤時間。聽到林澤的消息,她覺得分秒流逝的都是哥哥的生命。讓她等,她做不到。
知道地址之後,林悅然打了一輛車,直奔目的地。
醫院門口處,已經有一個身穿軍服的人等在那裡。林悅然一下車,直接走到他的面前,「你好,我是林澤的妹妹。」
娃娃臉軍人看了一眼林悅然,臉瞬間紅了,那紅色甚至蔓延到了脖子。稍微側開一些視線,娃娃臉有些啃啃巴巴地說道:「你……你好,跟……跟我來。」
像是被什麼蟄了一下,娃娃臉步子極快地往醫院住院部走。林悅然緊跟其後,沒有落下半步。本想問一下自家哥哥情況具體如何,可是看到娃娃臉爆紅的臉,幾乎快同手同腳的動作,林悅然心裡默默嘆了一口氣,還是不要為難人家小伙子了。
「到……到了!」似乎是想到自己剛才走的太快,趕緊又說道,「對……對不起……」
「謝謝你。」林悅然對他微微一笑,表示自己的感激,「應該是你在照顧我哥吧,謝謝你了!」
「應……應該的!」娃娃臉羞澀地撓了撓頭。
正要推開病房門,卻有人從裡面打開了門。看到林悅然,對方楞了一下,有些疑惑的樣子。轉頭問娃娃臉道:「不是說阿澤的妹妹來了麼?你怎麼?」
「這位就是林上尉的妹妹。」
「你好,我是林澤的妹妹林悅然。謝謝您對我哥哥的照顧。」見眼前這個短髮女子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林悅然笑著說道。看她手裡的臉盆毛巾,剛才是她在照顧哥哥吧?
「沒……沒什麼……」猶豫了一下,陳樂忍不住問道,「你真是阿澤……林澤的妹妹?」
「不像嗎?」林悅然擺擺手,笑盈盈地問道。
「只是沒聽他說起過你。」像還是有些像的,只是跟果兒區別很大。「瞧我,你趕緊進去吧。我把水倒了。」
「謝謝你了!」林悅然並沒有拒絕。現在她最重要的就是給哥哥做一下檢查,把把脈。再者說,醫院裡的布局她還不怎麼清楚,若是去,還是要耽誤時間的。
陳樂匆匆說了一句不客氣就端著盆走掉了。她心裏面有些擔心,林澤的這個妹妹看起來比果兒聰明,有些不露聲色的感覺。她一個未嫁的大姑娘,而且還沒確立戀愛關係,就上趕著去照顧人家家人。也不知道人家咋看她,萬一把她當做輕浮的人,她……
越想,陳樂越是忐忑不安。等到端著盆回來,那簡直可以說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了。
林悅然把完脈,臉色陰沉,看著昏睡中的哥哥,簡直想動手揍他一頓。都這麼嚴重了,竟然都不和家裡人說一聲!而且都治療那麼長時間了,他的身體情況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好,即使表面上看起來也不怎麼樣!
這一股低氣壓,直接把娃娃臉和陳樂弄得心裡七上八下的。林上尉的這個妹妹氣勢好強!跟林上尉的以前的頭頭有的一拼!
「然……然……」
也許是氣氛太過凝重壓抑,一直沒清醒過幾次的林澤,竟然緩緩開了口。
「閉嘴!」林悅然看都不看他,直接轉身就走。
林澤一看,有些著急,掙扎著想起身。
「老實點!別動!」
林悅然拎著熱水壺往白色的搪瓷杯子裡倒水,一邊頭也不回地喝道。「你的情況你自己知道,咱爸媽早晚得知道。你要是不想咱爸媽難過,就給我打起精神做復健!」
一時間,整個病房裡安靜的只剩下了呼吸聲。
林澤苦笑,他的情況確實不好。雖然他清醒的時間很少,但也知道自己的腿估計保不住了……
其實他想過就這樣死掉的,省得贅累家裡人。可是他就是不甘心,他想著會不會有奇蹟發生,自己還能四肢健全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只是醫生之前說了,等他身體能夠承受再次的手術,就要截肢了……
「瞧你,真以為自己非截肢不可啊?」林悅然一邊用勺子小心翼翼地給林澤餵水,一邊有些嘲諷地說道。「當初逞英雄的時候怎麼就不想想會有今天的樣子!」
「若是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想,我還是會衝上去……」林澤嘶啞地說道。
「別說話了行嗎?省點力氣!」說個話都喘氣的人沒資格開口。
陳樂看著林澤眼圈微紅的樣子,有些心疼,有些費力地說道:「然然是吧?你哥哥剛醒,你就不要……不要……不要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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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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