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言聞聲回頭,冷冷的看了一眼,淡淡道「怎麼就那麼想做老子的侍妾?」女子不由的怒道「你!」 細眉斜挑、杏眼圓睜。心道:你這畜生般的漢子,若不是看你武功高強,姑奶奶懶得理你!當下收斂怒容,展顏做笑道「大哥,若想做妾也不是不可,只是!」
鄭言忙道「打住!你看你,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這樣的貨色大敞院子裡三十文包一宿,想怎麼就怎麼,那個稀罕你!」鄭言暗道,萍水相逢,如此相求,肯定是極難為之事,那個理你!
那女子聽得鄭言如此辱她,禁不住玉面羞紅,想著自己一身仇恨,滿腹怨氣,今日見他二人武功高強,若是得二人中的一人,自己的仇冤當可報的,可是,今日受此侮辱倒也罷了,只是父親,弟弟身陷囚籠,自己無力救援,反被四處追殺,想自己蒲柳之姿,只要這人答應自己先救出老父幼弟,就是真的做這粗豪漢子的侍妾,也未嘗不可。
可是,卻被這粗俗漢子,滿身臭氣的男子一陣羞辱,不由的面色蒼白,眼中儘是絕望無助,羞憤難言之意。
鄭言看到女子的神色,不由想起那山路之上的絕色紅衣,不由心中一軟,低聲道「蓮兒!」
女子見這漢子神色突然變得溫柔,口中喃喃的不知說些什麼,感覺有戲,其實這女子實在是病急亂投醫,她不想想,就是鄭言答應她,可是,若是被人吃干抹淨不認賬,她也奈何不了眼前這個男人。
只因她是已無路可走,若沒有鄭言,她必是歐陽克的侍妾之一,她遇見鄭言她的命運便改變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在機緣巧和下,而讓整個射鵰的世界也隨之改變,這是眼前這二人做夢也想不到的。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鄭言笑道「姑娘,你有什麼事盡可直言,莫要說些無用的,什麼侍妾的,那是歐陽前輩開玩笑的,當不的真,在下粗魯方才言語多有得罪!」
這一番話說出,女子再也忍不住流下淚來,他方才粗魯不堪,相貌可憎,只不過轉瞬之間,便猶如春風化雨,讓人倍感溫馨。
鄭言見這女子神色苦楚,仿佛天地之大再無容身之處。禁不住想起何蓮兒,他自欺欺人般的自動忽略裘千尺,那溫柔相思豈是說放就放的。
女子一番說辭,聽得鄭言勃然大怒,出家人怎可如此!
原來,這女子是興慶府人氏,姓李叫婉月,她家祖上,乃是正宗的西夏皇親,可是,人世變換,他祖上站錯隊,一下子便跌落塵埃,幾世下來,早已是宛若常人,其父李成少年讀書,少長習武,雖不是什麼經天緯地之才,倒也是文武兼修,後來,在軍中做個小軍官度日,倒也太平悠閒。
那日,她與父親,幼弟前往大光明寺進香,她的母親生她幼弟之後不久便死了。這寺乃是整個西夏最大的寺廟之一,這一去,便惹出一樁禍事。李婉月長得不錯,但也不是那種絕色的女子,若是硬往絕色上靠,也能說得過去,若以鄭言所想,想是浪蕩子弟前來挑事。
萬萬想不到,寺中有一法王,名喚龍象的,竟然一眼相中李婉月,竟讓人向李家提親,讓李婉月做他的侍妾,西夏僧人多有娶妻者,本不奇怪,只是李父怎肯將女兒給一個和尚做妾,而且是排位十數位的侍妾,那可是丟了祖宗的顏面!
那龍象法王大怒!直接派人就抓,所幸李婉月早年曾得異人傳授武功,終於逃了出來。只是老父、幼弟盡被抓進寺內,關進佛牢拘禁。後來,竟讓一品堂的人追殺不休,想是法王惱了,和尚大師寵幸你小小凡女,豈不是你的福分,不干,殺了便罷!
鄭言聽得李婉月一番哭訴,不由的暗贊,這和尚做的牛叉無比,搶女人的和尚倒是頭一次聽說,而且是光明正大的搶!幸而自己不是在西夏長大,否則不耽誤也做個花和尚。
鄭言不知西夏佛教乃是藏傳佛教為主,曾雲,西夏國俗,由其主以下皆敬事國師,凡有女子,比先以薦國師,而後敢適人。可能有點誇張,元朝人馬祖常寫過一首《河西歌》「賀蘭山下河西地,女郎十八梳高身,茜根染衣光如霞,卻招翟昊做夫婿。」「翟昊」即喬達摩,原為釋迦牟尼的族姓,這裡當泛指僧人,可見,西夏僧人娶妻甚是平常,鄭言不知中土與這裡的區別倒也不奇。
鄭言在少林十年,自是看不得這等花和尚。
鄭言對著李婉月道「李姑娘,你的遭遇在下十分同情,不如這樣,你隨我一起去,那大光明寺將你父弟救出來!」
「你我二人?」李婉月圓睜杏眼,一副不可思議之狀!
鄭言自打與歐陽鋒一戰,自信心大漲,當世高手不過寥寥,自己武功天下當可行的。想哪什麼龍象法王,不過是個花和尚罷了,難不成是個高手。俗話說,藝高人膽大,就是鄭言這般。
李婉月勉強笑了笑說「龍象法王可是薩迦教的護教法王,武功深不可測,不可小視。」
鄭言點了點頭,示意明白。
一個人當上護教法王,想是武功不弱,那又如何!強搶民女的勾當一個和尚也能幹出了。想我一個超級大壞蛋,到現在一個美女也沒有泡到,就是有一個也是前世的冤孽,今世的債主,我容易嗎?那啥,他們收徒弟嗎?
不提,鄭言在胡思亂想。
李婉月看著眼前的腌臢男子,不由想到:這男子雖是一身臭汗氣,面色灰撲撲,頜下有些鬍鬚,但細看之下,年齡倒是不大,也不是那般討厭。
李婉月打破沉寂「大哥,你想好嗎?再不走,會惹來麻煩的!這裡雖然遠離官道,少有人煙,可是這一院的死屍也是很討厭的!若是被人發現,也是麻煩。」
鄭言笑道「就叫我鄭言吧!這些人已死,我還是將他們安葬吧!」
鄭言言罷,自在寺後林中尋了一塊空地,抽出飾刀在地上挖了個大坑,那刀雖是質量極差,但在鄭言的渾厚內力之下,不過片刻便成,鄭言將死屍放入坑中掩上土,念了一遍往生咒。
李婉月看鄭言念經時,一副莊嚴法相,不由問道「鄭大哥,你可是出家人!」
「不錯,小僧法號無是!少林寺的。」鄭言見這傻乎乎的女子不由戲道,他這些日子,心中苦楚,幸而昨夜與西毒一場劇斗,消了心中塊壘。若不如此,不上半月鄭言非得悶出病了,打架是男人發泄最好的方式。
鄭言心情一好,忍不住便口花花起來。
二人一起上路,鄭言的馬遠不如李婉月的馬神駿。鄭言的一切俱是搶來的。
女子問道「鄭大哥,如何作此打扮!」
鄭言故作愧色,可是他臉上多了些灰,白做了些表情「哎!不提也罷,前些日子,不小心犯了色戒,被趕出少林,慚愧!慚愧至極!」鄭言突然想起那蓮兒,心中有愧,不覺有點發呆,畢竟,那可是以後的事,怎麼賴到如今裘千尺的頭上。
李婉月一見鄭言這般,不由的尋思,難道,我這輩子與和尚有緣,那個龍象法王是個貪花好色的和尚,而今好不容易找到這人,也是個花和尚,難道,我命如此。
鄭言若是知道,自己半真半假的一番話,竟惹的一位姑娘懷疑起自己的人生,鄭言絕對會大叫。罪過,罪過!
二人來到前方的鎮上時,天色已是中午,鄭言和李婉月早上簡單吃些乾糧,這時不免腹中飢餓,來到鎮上唯一家的酒樓,鄭言這人無論前世今生,在女人面前總是不能丟面子。除了裘千尺!
兩人坐到,夥計上前招呼,鄭言在西夏已是半月有餘,使用當地語言對話已是沒有問題,吩咐夥計上些酒菜,鄭言自從那日之後便又食素了,問了李婉月,她也是個居士不食葷的。
二人簡單用了些酒飯,結了賬,便欲離去。
突聽,一雅間內傳出一人怒罵「你們都是豬啊!給你們五六個人竟抓不住你個女子!還傷了一個!若不是老子不放心,昨個晚上,我又讓張朝貴帶上,沙老三幾十個人去接應你們,他媽的,你們竟迷路了,你們真是一品堂的好手,我看就是一群豬!還好意思,在這兒喝老子的花酒!」
「鄭大哥,是貴固僧官!就是他帶人追殺我的!」女子低聲道。
鄭言笑了笑道「婉月,在此等我!不要亂跑!」不待李婉月回答,便起身向那雅間行去。
李婉月等了片刻,只見鄭言笑嘻嘻的行了出來。
鄭言帶著李婉月來到道路之上,上馬便走,便走便說「你父弟暫時無事,不過在四五天之後,就不好說了!」
鄭言二人快馬加鞭,出了鎮子,行了片刻,只見遠處有一條河,鄭言道「婉月!你上那樹林換上一身衣服!你看你一身黑衣,一看就不像好人!我上那邊去洗個澡,他鳥鳥的,不看到水,身上不痒痒!你千萬不要偷看啊!」
李婉月笑道「那個看你!」
這時,那酒樓之內,突然傳來一聲夥計的尖叫!
鄭言若是知道,有什麼可怕的,不過是幾個死人罷了。又沒有全死,不是還有幾個女子,她們不過是昏過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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