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嬌接過那花遞過來的麵條,不好意思地說:「大妹子,謝謝了。這麼香的面,那我就吃了啊?」
那花笑著點了點頭。
王大嬌把面夾起來往嘴裡送,想了想又放下盤子說:「小芝,你喜歡吃給你先吃。」
那花的心提了起來,要是小姑娘吃暈了,這老太婆還不找自己拼命?還好,那個小姑娘細聲細氣地說:「婆,您先吃兩口再給我吃吧!」
那花忙幫腔說:「小姑娘真孝順,知道尊敬老人。大娘,你家養了個好孩子啊!」
王大嬌這才夾著麵條往嘴裡送,先是嘗嘗味道吃了一小口,接著吃了一大口。說:「大妹子,你這麵條真好吃。」
「那是。」那英笑著說:「大商店買的呢!要是不好吃,人家讓擺進去賣?」
王大嬌吃了兩口麵條,放下了筷子,嚷嚷著直說頭暈。
「婆!婆!您沒事吧」趙芝芝裝著焦急的樣子扶住王大嬌的身子,一隻手指在王大嬌腰眼上輕輕戳了一下。
王大嬌會意,閉上眼睛裝暈。
「婆!婆!您怎麼了?」趙芝芝哭了起來。
那花湊過來一看,說:「哎呀!老大姐平時不是有什麼高血壓之類的毛病吧?怎麼就暈了?要趕緊送醫院治啊!」
「阿姨,這是在火車上,上哪兒找醫院呢?」趙芝芝驚慌無措地說。
「沒事,等會阿姨去找一下乘務員,說明一下情況。咱們在下一個大站下車找醫院。你婆婆會沒事的。」那花安慰著趙芝芝。心裡卻在偷笑。
「那……麻煩阿姨了。」趙芝芝忍著心裡的厭惡說。
那花心裡盤算著這麼個水靈靈的小姑娘,該賣上多少錢合適,心裡美滋滋的,沒有發現王大嬌的眼皮在動。她怕趙芝芝改變主意,急忙找乘務員換票要求下個站下車。
車很快到雲城站了,乘務員以為她們是一家三口,也沒有在意,在她們的火車票上簽了字後讓她們下了車。她們的東西都不多。趙芝芝祖孫倆只有一個背包,芝芝往身上一背就可以了。那花的一隻箱子底下有輪子,可以拖著。
王大嬌暈著,趙芝芝還是個半大的孩子,背著老太太下車的事就輪到那花做了。那花哪裡做過這麼重的活?只累得她汗珠子直往下淌。
一出火車站門口,那花說:「小妹子,你婆婆送醫院要不少錢,你帶錢了嗎?」
趙芝芝含著眼淚搖了搖頭說:「阿姨,我身上沒有錢,外婆也只有十幾塊錢。進醫院夠嗎?」
「哎呀!就這麼點錢怎麼夠?」那花懊惱地很,本來以為這祖孫倆既然出遠門。身上最少會帶上幾百塊錢,自己可以趁機騙過來,誰知道倆鄉巴佬窮的要死,只有十幾塊錢,那不是還要自己倒貼?
那花把王大嬌放在街邊的長凳上說:「小妹子,阿姨身上也沒什麼錢,送你婆婆去醫院肯定不夠的。」
「那可該怎麼辦?叔叔說了讓我們直接去羊城別亂跑的,要不我和婆重新坐上火車到羊城找到叔叔再說?叔叔肯定會有辦法的。」趙芝芝一臉的擔憂。
「不用不用!阿姨在這個城市有個熟人,我先打電話給他,問他先借點錢救救急。」那花急忙說。開玩笑!要是讓小妞和老太婆重新上了火車,到羊城自己還有機會拐她嗎?
趙芝芝坐在凳子上,把外婆的頭放在自己大腿上枕著,讓她舒服一點。那花見小姑娘沒有想跑的跡象,放心地去打電話去了。…
「芝芝,怎麼辦?」王大嬌輕輕地問。
「婆!別怕,我會保護好您的。一會兒那個女人回來,肯定會讓我們跟她去一個地方,到時候你趁機跑掉打110。我抓住這個該死的人販子。」趙芝芝咬牙切齒地說。她的精神力外放,聽到那花對電話那頭的人說話。
「老鴰,老娘這次的貨好的很,你不能用以前的價錢打發我。沒的說,兩萬塊,要不然老娘找別人。」那花和電話那頭一個外號叫『老鴰』的人販子說。
「花姑子,五千塊已經是很高的價了,就算老子把她賣進窯子裡,也要好久才能回本。兩萬塊?你不如去搶?」話筒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沙啞聲音。
「五千塊是兩年前的價了,現在啥東西都漲價了,這個價錢也得漲。」那花不鬆口。
「好了好了,你先把貨帶過來,讓老子看看值不值這個價。」老鴰有點生氣,不過想到那花每次賣給他的姑娘都不錯,所以不肯放棄。
「那好,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那花鬆了口氣。她身上還背著案子,不適合到處找買家。老鴰的價錢差不多的話,她打算把趙芝芝賣給他算了。起碼在雲城,老鴰還算是罩得住的。
那花打完電話回來,看見祖孫倆還是保持之前的姿勢。小姑娘不知道是不是傷心過度,看起來有點呆呆的。
「小妹子,我朋友家就在前面,讓我們過去拿錢。」那花笑眯眯地說。
「阿姨!婆婆不舒服走不了路,要不,您自己一個人去,拿了錢到這裡找我們好不好?」趙芝芝可憐巴巴地說。
「啊??不行不行!我們要一起去的,要不然我朋友還以為我騙了他,不肯借錢了怎麼辦?那花當然不會放心趙芝芝祖孫倆在這兒等她。再說了,不把趙芝芝騙過去,她怎麼收錢啊?」這樣吧!我去叫輛車送我們過去。「那花咬了咬牙叫了輛的士。不把老太婆一起帶過去,這個小姑娘肯定不會跟自己去的,事情已經做了一半,半途而廢多可惜?
趙芝芝低下頭,眼裡閃過暴虐的光芒。既然那花自尋死路,她也不再勸了。
費了一番勁,幾個人坐上了的士。車子一路七拐八彎地朝前開去,一路上人影越來越少。這時候已經是夜晚了,天上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車子最後停在了一條沒有人走動的小街道,一條黑漆漆的胡同口。
那花忍著肉痛掏了四十塊車錢,又是半扶半抱地把王大嬌弄下了車。
「我怎麼了?」這時,王大嬌睜開了眼睛,把那花嚇了一大跳。
「婆,您剛才暈倒了,阿姨帶我們下了火車找醫院哩!」趙芝芝回答。
「不用了,都好了還看什麼醫生?」王大嬌擔心芝芝,一路上車子的顛簸讓她有點後悔不該聽芝芝的話裝暈。前面還不知道有什麼人在等著她們,王大嬌不想再繼續下去。
「大娘,還是看一看放心些。」那花急忙阻攔。到嘴的肉眼看著要飛,她有點急了,大聲叫:「老鴰,快點出來。」
老鴰剛才聽到車聲,已經走到了巷子口,看見那花拖著一個小姑娘的胳膊,一個老太婆正在掰開她的手。小姑娘十四五歲年紀,雖然穿的很土,但是白皮膚,丹鳳眼,挺翹的鼻樑,嫣紅的小嘴,確實長得很漂亮。
老鴰對那花這次帶來的貨很滿意,一個健步衝上去,拉住趙芝芝的一隻胳膊。這時,除了老鴰自己,誰都沒有發現老鴰手上的戒指閃著白光。老鴰喜出望外,難得遇到這麼好的貨色,手上加了把力將趙芝芝往巷子裡拉。…
「先給錢!」那花叫道。
老鴰身前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背包,他用空著的手把背包從身上摘了下來,往那花身上甩去。嘴裡說著:「花姑子,兩萬塊,便宜你了。」
那花急忙放開拉住趙芝芝的手去接背包,有了這兩萬塊,自己可以跑遠一點,或許可以到羊城去,聽說那裡現在龍蛇混雜,治安不是很好,適合她這樣的人生存。
老鴰扔完錢後,手上使勁把趙芝芝往巷子裡拉,一旁的王大嬌根本沒放在他眼裡。在雲城,他老鴰腳跺一跺,整個地界能震三震。
剛走到巷子裡,忽然,老鴰覺得有一股細刺刺了自己的後腰一下,就像一股冰寒之氣迅速穿過他的經脈。頓時,他整個人都動不了了。
趙芝芝把老鴰定住了以後,一轉身抓住了正在數錢的那花。這時,手拿大哥大的王大嬌已經打完了報警電話。
「你們是誰?是條子嗎?」老鴰覺得自己今天有點倒霉,肯定是花姑子這個賤娘們被人盯上了,連帶自己也牽連了進來。
「不是。」趙芝芝搖了搖頭說:「如果不是這位大嬸一直想打我主意,我根本不認識你。」
那花手裡拎著裝了錢的包送到趙芝芝面前,懇求說:「姑奶奶,是那花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您了,這點錢就當是我送給姑奶奶您壓驚的吧!今天就當您從來沒見過我,行不?」她看出來了,自己這麼多年騙女孩去賣,今天終於撞上了鐵板,反被眼前的女孩給騙了。
「你做了這麼多壞事,如果都能逃過懲罰,那些被你騙的女孩該有多失望啊!」趙芝芝笑著說。
那花見趙芝芝不動心,知道自己今天是碰上硬茬了,轉過頭向老鴰哀求說:「老鴰兄弟,要是你今天能幫姐一把,姐以後的人生就算賣給你了。」
老鴰苦笑著說:「我自己都自身難保,花姑子的心意在下是無福消受了。」說完,頭上閃現出一隻大大的彩蝶,翅膀張開比他的腦袋還要大。幾個人一愣神,彩蝶和老鴰變成了光點消失了。
王大嬌看著眼前的一幕,以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再看,原地都沒有了老鴰和彩蝶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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