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去年見面的時候不是都說過了,大家年紀也都差不多,就不要叫什麼楊董馬董的了嗎?這一年雖然沒有見面的機會,但電話裡面還有網絡上也都是聯繫過的,可我現在怎麼感覺到一種,我是你們老師的錯覺?」楊一伸出手和張月然握了握,然後才掉頭轉向旁邊的兩個男生,口頭上或許在說笑,然而他也未嘗就不是不清楚,二人為什麼對他是這種態度。因為他們是註定要進入同一個行業的人,在面對已經做出了偌大成就,即便是自己用一生時間去追趕也未必能夠看到其背影的先行者,心中有所敬畏也是人之常情。
文人相輕這句話或許也有自己的道理,但在相輕的兩方之間,卻絕不包括像現在一樣的情況——其中一方是已經取得了整個華夏的同齡人都要望其項背成績的天才,而另外一方卻是連起步都談不上,在以後的人生道路里,可以預見還需要前者大力扶持,這兩個條件正好湊到了一塊兒以後,以賽車手的桀驁不遜,都很難在心理上做到把自己和對方放在同一個高度。
至於張月然,純粹是性別優勢,讓她知道就算自己的某些表現,或許可能在這個男生面前失分,但對方也絕不會還真的就一直記在心上,她認定能夠取得現下這種成就的人,心性氣量,自然也不是普通人所能比擬的。因此在發現了自己兩個同伴的不自然表現以後,內心裡也有著一定的壓力,可還是頂著這種壓力上前沖楊一問候起來。結果證明她的想法十分正確。這個在文學上取得的成就,還真有資格作為他們老師的少年。確實沒有高人一等的想法,倒是非常和氣地拿兩人打趣了一番。那模樣那口吻,和自己學校裡面的同學又有什麼分別了?
如果硬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這個男生的微笑,總讓人有一種成熟感,但偏偏也不讓人覺得怪異,而是非常同意協調地出現在了他的身上。
「我也是這麼認為了,小四和韓涵說不定真有拜你為老師的想法,所以才這麼拘謹呢。」聽到楊一的調侃之後,張月然就跟著湊了一回熱鬧:「沒辦法。誰讓你寫一本書就出名一本呢,我看這兩位肯定也是眼紅……啊不,我說錯話了我自己檢討,這兩位肯定也是眼饞的沒辦法,所以或許他們真是這麼打算的喲。我說,你們兩個的拜師禮有沒有準備好了?現在可不興空手套白狼啊。」
被張月然這麼一頓調侃之後,再加上畢竟不是一般的學生,能夠在千千萬萬同齡人中脫穎而出的,肯定也是有著自己想法的傢伙。心性上不會差到哪裡去,是以也很快調整好了心態,舉止言談也逐漸回復了正常。
「這一次叫你們過來呢,第一是想提前說一下。今年新概念作文的複賽,你們幾個就不要參加了吧,畢竟都是上一次的一等獎獲得者了。而且現在又已經是半個陽一文化的人,總得表現出一些前輩的風度出來對不對?把有限的機會讓給後面那些新來者吧。免得一年兩年的一等獎都被你們幾個傢伙給瓜分了,以後宣布對你們的推廣計劃時。那些年輕一些的讀者們,還以為我們幾個聯合起來演戲呢,什麼新概念作文大賽,就是為了給你們幾個打響知名度才舉辦的。」楊一半是開玩笑半是認真地交代了一番,看著對面三個面面相覷的未來新銳作家,忍不住調侃道:「積毀銷骨眾口鑠金,我們總要有避嫌的自覺對不對,如果你們也覺得沒問題,那就這麼定了哦。」
沒問題你妹啊,誰說了沒問題了?
幾個已然在今年的新概念作文初賽中,各自都取得了不錯成績的少年少女,就忍不住在心中腹誹起來,暗道我們好不容易才一路過關斬將走到了這一步,你現在一句話居然取消了我們的參賽資格,這才是赤*裸裸的黑幕,明目張胆的打壓好吧?
不過心中的嘀咕歸嘀咕,眼下這個場合,卻沒人著急著站出來,表達自己的不滿,說到底,儘管之前楊一一再聲明大家還是平輩論交不要分什麼老闆員工前輩晚輩的,可真正到了這些正經事務上面的時候,三人開口說話的底氣還是稍有不足,這種反應也只是人之常情罷了。另外讓他們沒有記著喜怒形於色的原因,也在於除了本身是個急性子心直口快的賽車手之外,另外兩個都是性格沉穩,至少在目前這個年紀,就已經明白了些不動聲色做法好處的人,「這對我們是不是有些不太公平」的第一反應過去之後,馬上就覺察到了楊一的話中,似乎還有些深層次的含義,並沒有馬上交代出來。
是以三個人中的兩個人沒有絲毫表示,而另外一個或許後世中的公眾形象是桀驁而不羈的,但這種性格在目前來說分明還沒有成型,也可能是面對楊一有著不小的壓力,所以不太敢直接表達自己的想法,場面也一時間安靜下來。
看到三人都不說話,那邊楊一點點頭一笑,也不去深究究竟是沉得住氣還是面對自己的「淫威」不敢有什麼意見,直接就告訴了三人另外一個相關聯的消息:「既然你們都不反對,那我就說下面一個事情了,一年前給你們說的那些東西,後來我還讓陽一文化那邊專門制訂了一個作品品牌方案,具體的內容你們也都早早就了解到了,現在就是檢查這一年裡面,你們三個人到底做出了什麼樣的成績。來,都說說吧,誰先來?」
三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如果面前和他們說這些話的,是另外一個編輯,哪怕是萌芽雜誌社裡面比較德高望重的老前輩,他們這會兒也只會全都是躍躍欲試,而非此時此刻有些想要檢驗自己的成果。卻又害怕作品沒辦法進得了對面那個年輕人眼界的心態。如果是年齡上有著自然差距的人,那麼對方在看過自己的作品以後。無論是褒是貶,他們都不會覺得太過難堪。但現在嘛,他們各自的心思就比較複雜了,不太敢直接把作品交上去讓楊一過目。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重生男一時片刻也沒能注意體會到這三個人的心情,就很是奇怪地直接開口問道:「還是說你們因為學業上的問題,所以沒辦法抽出太多的時間和精力,去關注寫作上面的事情?」
「不是,雖然學習上面的確很忙,但寫作是肯定不會缺少的。畢竟在和陽一文化簽訂了那個合約以後,我們也算是半個職業作家了吧,既然是職業,就不能不敬業的。」後世里在三人中成就最大……至少在文學商業上成就最大的四維,馬上接口過去:「我只是擔心自己寫出來的東西,在你看來可能還是有些不太成熟,至少沒辦法滿足陽一出版這邊的要求,所以有些擔心而已。而且我猜韓涵和張月然,應該也是和我一樣的想法。」
「這個不需要你們來擔心。作為這個青少年作家品牌打造計劃的發起人,我對自己的眼光有信心,所以你們也不用多想了,如果帶了作品的。就全部都給交上來吧,不僅是檢查你們的階段性成績,也算是對我眼光的一個考驗。」楊一毫無說項餘地地擺擺手。衝著三人伸出了胳膊,心道那些為你們三個專門量身打造的文學品牌計劃。可都是按照你們前一世的成功道路,百分百毫無保留複製過來的。怎麼可能失敗嘛?要是這都能走岔了,歷史發生了改變,那我也就要老老實實吃現在的老本,哪還能繼續興風作浪?因此看向眾人的目光,簡直就是比神棍還要神棍,比青年導師還要青年導師,三人中現在還沒有經過歷練,原本的性格優缺點很明顯的韓涵,都忍不住有些激動起來,約莫和士為知己者死的那種心態比較類似,只不過沒有如此強烈的程度而已。
而楊一都這麼說了,另外三個人也不好繼續說些什麼,就紛紛從隨身攜帶的包里,拿出一疊疊精心準備好的稿件。
楊一首先看的是賽車手的文稿,對於這位就寫作而言的確很有才華,只不過前世道路有些跑偏的傢伙,他在一年前給對方制定的文學品牌上面,是以青年知識分子,青年意見領袖的總體輪廓為目標,去進行打造的,所以對此人的要求是作品儘量往社論和雜文的方向上靠攏,但不要去觸碰社會中的實際利益問題,而是多多著落在一些比較形而上,需要多多思辨的寫作題材上面。除此之外,楊一剩下來的另外一個要求,就是在撰寫這些雜文的時間之餘,還必須要叫出一部小說,題材不限,中心思想沒有要求,放開了寫,寫到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
之所以要按照這個方案,來打造賽車手,楊一也是有著自己的考量的,後世里的那個韓涵,愛其欲其生,恨其欲其死,或許沒有達到這麼誇張的程度,但腦殘粉和無腦黑,卻的確是大量存在的,甚至於在楊一個人看來,因為在某些公共話題上的偏頗意見,這廝的那些贊同者——尤其不是對他在單純文學上成就的支持,而是一些公共話題意見上的贊同,是很有些腦殘粉趨勢,而反對者中的不少人,卻算不上無腦黑,只不過對於他的一些聲音,尤其是有些否定華夏成績的聲音,感到氣憤和不贊同而已。所以在慎重考慮之後,重生男就認為這麼一個青年意見領袖,還是值得自己去塑造的,雖然說就文學成就而言,他自己的成績無疑比賽車手更高,但因為不習慣也不喜歡過多的在公眾視線中拋頭露面,所以他才想著要不要打造這樣一個替代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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