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來一暖從車上下來,推開安白天特意留的門,走了進去。
七年了。
七年沒來管家了,物體,倒是什麼都沒變。
轉身,關上門。
來一暖默默收回打量的目光,上二樓,站在主臥的門前,她敲門,直到得到安白天的允許,推開門,慢慢的走進去,一邊問道:「晚上為什麼睡不著覺啊?憂慮些什麼呢……」
安白天還穿著睡衣,她臉色蒼白的半靠在床上,看到來一暖的時候,突然哭了。
「你怎麼了?」來一暖加快步伐,把藥放在了床頭柜上,然後,關心的看著淚流滿面的女人。
「我以為你不會來的。」安白天自嘲的抹了抹眼淚,指向茶几上的復古茶壺,說,「如果要喝茶的話,那裡有,抱歉,我現在無法招待你。」
「沒關係,我要喝的話我會自己倒。」來一暖了解她的意思,大方從容的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微笑說。
整個臥室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冷寂。
最後……是來一暖先打破了平靜,她看著眼前弱不禁風的女人,低聲問道:「你為什麼會以為我不會來?」
安白天笑的難看,似乎這一刻才發覺了自己的可悲之處:「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其實是沒有好感的,因為你和我的丈夫聊的太融洽了,我嫉妒。我今天是走投無路了,根本沒報什麼希望打給你的,讓你幫我拿藥,沒想到你答應的那麼爽快!!你能想像那一種……無助的時候忽然有個人幫了你一把的感覺嗎?你突然就知道了,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關心你的!!!」
來一暖複雜的看著這個看似好人的安白天,不明所以的笑笑:「就是幫你拿了一下藥而已,哪有那麼嚴重?」
「不……」安白天搖頭,「沒有人願意幫我拿藥。」
「……」來一暖,原來如此。
人緣那麼差?
也對,安白天這樣的人,平日裡虛偽至極,典型的白蓮花,能有幾個知心朋友,恐怕,和她一樣虛偽的名媛「好友」倒是不少,但也就只能沒事的時候逛逛街,吃吃飯,唱唱歌,互相炫耀、誇讚一番……
真到你生病了,有幾個給你送藥的?
她還沒生病呢,只是不舒服,沒法去醫院而已,都沒人搭理她。
來一暖心緒更加複雜,安白天啊安白天,除掉我,就為了過這樣的生活?
「安眠藥不能多吃。」她勸道,語氣里聽不出什麼感情,「變成習慣就不好了。」
安白天捂臉,苦笑:「已經變成習慣了!沒有安眠藥,我晚上睡不著。所以,我不能缺它,所以當我發現抽屜里的藥都吃完的時候,慌了,就像我依賴已久的東西突然抽走了……所以今天必須再拿點它回來,如今……看到它在,我心裡很安穩,真的很感激你幫我拿來,它對我的重要性,已經到了一刻都不能失去的地步,尤其是晚上。」
除掉我,就為了過這樣的生活?
來一暖眯眸,看著安白天的時候,這句話再次重複浮現腦海。
搖頭,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搖頭,心裡有一種叫不出名字的情緒,也許是悵然吧,看到仇人生活的不好,她發現,自己並沒有什麼快樂可言。
但,心軟不可能!
來一暖伸手,把耳邊的碎發弄到耳後,已經整理好了心情,她故意問:「你的丈夫呢?還有,伺候你的傭人呢??」
安白天臉色一僵,然後,目光空洞的搖頭。
「我丈夫,他忙。至於傭人,銘軒說我不需要,我能照顧好我自己……」還沒說完,聲音又哽咽了。
真是不受寵啊,連傭人,管銘軒都不替她請,還有,忙?真是個好藉口。
來一暖嘆了口氣,她同情安白天的可悲,卻知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別哭了。」她安慰她,「以後有我啦,我們……做好閨蜜,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安白天不停的點頭,昨晚被嚇的驚悸,此刻終於被來一暖給的溫情,退卻了一點。
托著腮,來一暖眯眼看著這個女人,繼續說道:「你不用瞞著我了,你和銘軒的感情……靖天告訴我了,既然他不愛你,你為什麼不離婚呢?」
「……我不離。」
安白天似乎對她的知道,沒有任何不悅的意思,詫異之後就是堅定不移的神色。
「一暖,我已經一無所有了,我只有他了,我真的很愛他,我不能離開他!他愛玩,我就等,早晚有一天,他會回來的……」
「那……失去了他,你會很痛苦吧?」來一暖似懂非懂的呢喃出這句話,裝的。
「我會生不如死!」安白天驟然激動起來。
一切,盡在掌握。
來一暖瞭然的點點頭,目光友好的看著她,撩唇違心的說:「男人嘛,有幾個不愛玩的,玩夠了,也就回巢了,你的等待,是聰明的做法,所以別擔心,陪他到最後的,肯定是你……」
呵,玩夠了的男人,回來也髒了。這句話默默的藏在心底,她轉身離開,歪頭無辜一笑。
失去他,會生不如死,那就,生不如死吧!
只是在這之前,她要知道,管銘軒到底為什麼這樣冷落安白天,他變心了?這很有可能!
那她就撮合那對有情~人吧,不然,看著這段不幸福的婚姻,她怪難受的。
過了一會兒,來一暖重新推開門,端著一個盤子,盤子上是一碗米粥,一碟家常小菜。
放在液晶前的茶几上,她轉頭,看著床上的女人,溫聲說:「你還沒吃午飯吧?起來吃完,然後再睡吧。」
「謝謝你,一暖。」安白天掀開被子,感動的說。
來一暖不得不說,這樣一個安白天,真的很好。
奈何奈何,人,永遠不只有光明的一面,而安白天外表多白,內心就有多黑。
現在,她是沒有觸及到她的利益,所以,她如此美好……如果有一天,來一暖威脅到了安白天的任何的話,那麼安白天,可能又要化身為那天晚上,殺死季憂晴的瘋狂魔鬼。
這樣一個裝得真、壞得惡的女人,一旦暴露出醜陋的嘴臉,是非常可怕的。
默默搖頭,來一暖聲音很輕:「謝什麼,都說了我們是……互愛互助的好閨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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