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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陸庭打交道以前,溫眠一直以為陸庭是一朵天山雪蓮,雖然後來陸庭各種作死自己把自己從天山移植到了水池,但在溫眠心目中,陸庭到底還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蓮花。
可是正式「同居」的第一個晚上,溫眠便深刻地意識到自己之前對陸庭的印象真的是大錯特錯了——這貨哪是什麼蓮花,明明就是一朵水仙花啊!而且是一朵自戀到極致、無恥到極致的極品水仙。
之所以會發現這點是因為吃完晚飯之後兩人商量分房問題。雖然陸庭之前說隨便溫眠選擇樓上還是樓下,但是考慮到自己拖著一條斷腿的關係,溫眠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樓下。陸庭對這個選擇無異議,而且非常有紳士風度的讓溫眠先選擇房間。
統共就兩個房間,而且只是暫住一段日子,溫眠一開始並沒有覺得有特別挑選的必要。不過一見陸庭那充滿期待的眼神,溫眠終於還是乖乖地走過去,推開了其中的一扇房門。
然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誰來告訴她,為什麼臥室的牆上掛滿了陸庭的海報?而且還是巨大幅的、半遮半露的……性感寫真。
溫眠心想,肯定是她開門的方式不對所以產生了這樣的幻覺,於是她關上門再重新開了一次……哦,原來不止是牆上貼滿了陸庭的性感海報,連天花板上都沒放過。
雖然陸大神的身材真的很好,雖然陸大神拍照的姿勢真的很撩人,但溫眠總覺得睡在這樣的房間就跟睡了陸庭一樣,所以為了表達自己的矜持,溫眠當機立斷決定把這個房間留給陸大神,而她自己則快速挪向了第二個房間。
因為之前那個房間給溫眠造成的衝擊力實在過於巨大,以至於溫眠站在第二個房間門口的時候難得有點小緊張,好在這回房間的牆壁上乾乾淨淨的,天花板更是纖塵不染,溫眠剛準備鬆一口氣,便眼尖地發現床單和枕頭上印滿了陸庭的臉。
抱著陸庭睡還是看著陸庭的性感寫真睡,這是一個問題。
陸庭倚著門鎮定地等著溫眠做決定,溫眠猶豫了再猶豫,終於忍不住問道:「請問樓上的兩間房也跟樓下的這兩間一樣不正常嗎?」
陸庭回憶了一下樓上的兩個房間:「樓上有一間是我原本打算用來當主臥室的,但因為一直沒過來住,所以裡面除了一張床之外什麼多餘的東西都沒有添置。另外一間雖然有床有家具,不過房間裡堆滿了粉絲送給我的禮物,估計收拾起來會比較麻煩。」
「所以整棟樓里就沒有一個正常房間就對了……既然這樣,那我選海報房吧!對了,房間裡的海報可以換嗎?」
陸庭好奇:「你想換成誰的?」
溫眠:「換成財神爺的。」
陸庭:「財神爺?我不就是麼?」
溫眠:「……」真是嗶了狗了!
趁著陸庭收拾房間的工夫,溫眠特意去隔壁的浴室洗了個澡。等她擦著頭髮上的水珠出來時,她要住的那間房已經收拾好了,不過負責收拾房間的陸庭卻不在房裡。溫眠找遍了樓下的每個角落都沒找到,正猶豫著要不要去二樓看看,就聽到外面的院子裡響起了細微的聲音。
溫眠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睡裙,確定沒有任何不妥之處,才抬腳往院子走去。剛走到院子裡,便看到陸庭穿著浴袍坐在草坪上,頭髮還濕噠噠地往下滴著水,而手裡則端著一杯紅酒。估計是早就料到溫眠會找出來,所以身邊的草坪上還提前擱著一杯。
溫眠走過去,在陸庭身邊坐下,然後端起酒杯自顧自地喝了起來。沒有人開口打破這一瞬間的靜默,只有不知名的昆蟲在夜色下唱著不成調的歌。
直到杯子裡的紅酒見了底,溫眠才帶著一絲醉意笑著說道:「其實我以前想過,等哪天賺夠了錢,就退出這個圈子,然後找一個不知名的美麗小鎮過安靜的生活。每天睜開眼就能看到陽光;閉上眼還能夢到星空。不想出門的時候,可以留在家裡擦地板、做早餐,坐在陽光下晾曬心事,或者坐在地板上看一部自己喜歡的電影;想出門的時候,可以散步、遛狗,攝影。不會被狗仔跟蹤打擾,更不需要全副武裝再出門。如果有愛的人,就跟他攜手相伴不離不棄;如果沒有,自己一個人照樣可以笑對餘生。」
陸庭偏頭看她,一雙眼睛在夜色里亮得驚人,可是語氣卻溫柔得不像話:「現在了?」
「現在?」溫眠笑著挪了挪自己受傷的腿,「還是希望能賺足夠多的錢,不過目標不再是退出這個圈子,而是哪怕在這個圈子裡,也可以不拍戲不上節目不接代言,而是可以虛度光陰、混吃等死。」
陸庭無言以對:「這個願望還真是高大上。」
「你了?」溫眠笑,「你的願望是什麼?」
陸庭重新幫她倒滿酒,然後才漫不經心地說道:「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帶媳婦回家,然後當著我爸媽的面狂秀恩愛。」
「……」這個願望真是既簡單又變態,這人跟他父母到底什麼仇什麼怨啊?
「我之前跟你說過吧,我們家陸老頭以前是個演員,而且還稍微有點名氣,也曾經靠演戲拿過一些大大小小的獎項。不過他這輩子最自豪的並不是演藝事業有多成功,獲過多少獎,他最自豪的事情是我們家三個男人,只有他一個人有老婆。所以從小到大,不管我們取得多大的成就賺了多少錢,他最常用來打擊我跟我大哥的話就是,有錢了不起啊,你們有老婆嗎?」
溫眠同情地看他一眼:「……你跟你大哥能活到現在,真是不容易!」
陸庭面無表情:「我大哥比我更不容易一點,因為他今年已經三十七歲了。」
說得好像你自己不是三十多歲的老男人一樣!
「不過話說回來,就憑你這樣的條件,如果真心想找個女朋友回去刺激一下陸老頭……不是,刺激一下陸先生,豈不是很容易麼?」溫眠好奇。
陸庭揉著額角頗為鬱卒:「我們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十幾歲的時候我們兄弟倆商量了一下,然後在陸老頭過40歲生日當天每人找了一個女孩去我家假扮我們的女朋友,結果等人家走後,陸老頭特別認真地看著我們說,『眼光這麼差就不要學人家交女朋友了,要不你們兄弟倆交個男朋友試試吧?』」
「噗!」溫眠剛喝進去的一口紅酒全噴了出來。
「後來我哥覺得不服氣,便真的帶了個男朋友回家,陸老頭說,『唉,這事怪我,雖然讓你遺傳了我的外貌,卻沒有讓你成功遺傳到我的審美。你還是不要想著戀愛,儘量多賺點錢吧!因為你這個眼疾,我估計在國內動手術肯定是不能解決問題的,得去國外,而且得找最好的眼科醫生。』」
「後來了?」
「後來?我變成了一條30歲的單身狗,我哥變成了一條37歲的……老狗。我們家三個男人,依然只有陸老頭一個人有老婆,他現在依然可以用那句說了一萬遍的話來打擊我們——有錢了不起啊?你們有老婆嗎?」
「其實你們可以回他,你有老婆了不起啊?你有錢嗎?」
「他有!」
溫眠:「……那我就真沒辦法幫你了。」
陸庭笑著湊過來:「你有!」
溫眠一邊往後躲一邊四處亂看:「哎呀,今晚的月色真美……咦,好像有人朝這邊過來了,不會是你的粉絲吧?難道是狗仔?……唔,我突然覺得有點醉了,我想先回去睡了。」
陸庭一直把她逼得仰躺在草坪上,才笑著繼續說道:「別想轉移話題!」
這個姿勢實在曖昧,兩人之間的距離又實在離得太近,溫眠一瞬間只覺得血氣上涌,所以別說掙扎了,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輕了一些。偏偏陸庭仿佛沒有意識到這個姿勢有多曖昧多危險,不僅沒有挪開,反而還有繼續往下壓的趨勢。
眼著著兩人的鼻尖都快碰在一起了,溫眠終於忍無可忍地叫停:「好吧!有什麼辦法你說!」
陸庭輕輕拿臉去碰溫眠的臉,直到感覺到她臉上的溫度火速攀升,才慢悠悠地貼著她耳朵說道:「我白天跟你說過的,找個機會安排你跟澤鍇集團的負責人見個面,你還記得吧?」
溫眠胡亂地點點頭,事實上完全沒聽到陸庭在說些什麼。這不能怪她,陸庭這廝擺明了就是在用美男計,偏偏溫眠是個花痴,所以真是想不中計都不行啊!
「澤鍇集團的負責人,原名叫陸澤鍇,就是我剛才說過的那條37歲的老狗。你看啊,反正見大哥也是見家長,見父母也是見家長,不如就趁著這個機會一塊見了吧?」
溫眠繼續胡亂點頭,點了半天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我去,見家長?這節奏不對吧???再說,她跟陸庭什麼時候已經好到可以見家長的地步了她自己怎麼不知道?
難怪陸庭今天晚上這麼有閒情雅致又是喝紅酒又是陪她聊理想的,原來目的在這啊!誰說長得帥的人都沒有套路,他們用起套路來,簡直連他們自己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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