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這大陸上居然有什麼東西能從我的手中逃脫?」上官逍遙心中暗道,伸手撫去將滿地的威勢盡數消散。
轉身間,自己滿臉的陰霾以背影藏在眾人身前,那面臨風暴的陰霾已經展露無遺。
「逍遙!鑄劍!」馮八面的聲音傳到上官逍遙耳邊,又打在後院的牆壁上傳回來,上官逍遙在馮八面的提示下握緊逍遙劍的劍柄,使足全身力氣想要將其從鼎爐中抽出。
劍柄紋絲不動,逍遙劍好像生長在了鼎爐內,任憑上官逍遙的雙腳都已經深陷進了泥土中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馮八面見狀已經從三層閣樓上下來,走到了上官逍遙的身邊細細端詳著那劍柄與壁爐中的景象。
「砰!」
神尊的力量終歸不是這碎石地面能夠承受,上官逍遙感覺到自己的雙眼中瞬間升騰起土黃塵霧,只感到微微出汗的身體瞬間變得粘膩起來。
馮八面飄蕩著到了上官逍遙的身前,身為器魂的他根本沒有受到這迷霧的影響,緊緊盯著上官逍遙的雙手:「輕輕向外抽,不要用力,引導你的氣息向爐內灌注。」
然後,就連山海居閣樓上的眾人都能聽得到下方的巨大聲響,半成的逍遙劍伴隨著雷鳴電閃從鼎爐中緩緩拔出。
「一定要慢,一旦用力後逍遙劍未開神志的器魂就會將劍身再次收回。」馮八面說著,雙手按在上官逍遙的手上,控制著上官逍遙拔出的速度。
伴隨著奪目的閃光,逍遙劍未完成的劍胚最終展現在了眾人的眼前,飄蕩的塵土被還沒有熄滅的爐中火燃燒殆盡,空氣頓時乾燥了起來。
不顧熾熱的劍身,上官逍遙就要用手指去撫摸逍遙劍。
行至半空,馮八面卻將其攔下來:「逍遙!你忘了無象之鐵了?這把劍現在是屠神之物,萬分小心!」
雙眼猛地瞪圓,上官逍遙終於從魔怔狀態中恢復過來,瞳孔中重新恢復清明。
「下一步如何鍛造,這種普通的鍛造錘根本不能將無象之鐵和爐中火結合的神能武器錘鍊。」上官逍遙隨手丟掉原本還算得上是堅硬的鍛造錘,上面顯現出來的火相氣息顯現出一股熟悉的味道。
「就夏重樓這等級別的鍛造者,手中的錘子怎麼可能去觸碰神境武器。」馮八面接過錘柄,端詳著末端那已經化成流淌不盡鐵水的錘身。「逍遙放心,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你該用的東西。接著,來自神界的共雷錘。」
上官逍遙剛剛碰觸到錘柄,就感覺到了整個胳膊瘋狂往下墜,仿佛就要拉拽著他掉下深淵一樣。
「這是什麼東西?!」雙手齊齊握緊了錘柄,上官逍遙才勉強穩住了身姿,咬著牙關向馮八面問道。
然後就看到自己手中的錘子接觸到了劍身,錘身卻完好無損,僅僅是表面被烙印下發紅而已。
「這才是真正的無印之鐵,不在萬界之中,不與萬物相容。」馮八面老神在在的看著上官逍遙吃力的抓著錘柄,難得看到眼前這位身心強大者吃癟讓他感到難得的高興。「當年我宗神門為了捕捉此等渾然天成的神錘可是在神界天頂凝視萬空宙宇,耗費了整整一千年才捕捉到它的運動蹤跡,又耗費了五百年才將其成功抓住,等到完全將其操如手臂的時候已經是兩千三百年的光陰過去了。」
「然後就這樣給我了?你不心疼嗎,馮八面。」上官逍遙體內的元力已經是運轉如江河奔騰,這才將不大的方錘勉強單手舉起。
馮八面看著上官逍遙將方錘舉起時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起身就向後退去:「無印之鐵製成的共雷錘,你忘記會出現什麼狀況了?」
上官逍遙至此突然感覺到自己手中再次一沉,驚訝之下發現自己體內的元力突然就停止了運轉。
一聲巨響出現在大地上,一時間重新變得熙熙攘攘的坊市中人群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山海居,然後便看到了瀰漫得塵土從三層閣樓的背後瀰漫。
整個空氣中都瀰漫起了灰黃的塵土,不管是案板前的屠夫還是買菜的販子嘴裡都罵罵咧咧的向著山海居走去,就要向這個新來的店家討回公道。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眼前齊齊的一白,平空中一聲炸雷劈開天頂的浮雲,,直接劈到了山海居的後方。
「這破酒樓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居然能引動這等天雷?」一位背後插著道旗,身上帶著披掛麻袋的雲遊方士,抖動著他那長長的鬍鬚疑惑的嘀咕道。身邊滿是被驚雷聲驚嚇四散逃跑的人群。
然而這茫茫多的人群卻沒有一個人到他,在狹小的道路中自動分成兩股從他身邊穿行而過,如同大河中的一片孤島一樣安然站立在那。
「噹噹當。」
手指在山海居的木門上輕叩,布衣方士安靜地站在那裡等待著兩扇薄門的開啟。
「抱歉客人,山海居在下午沒有茶,不待客。」小八的頭從門縫中出現,面色緊張的看著方士說道,兩隻手就要將木門再次合上。
隨後小八便看到那方士背著的旗幟就將門縫抵住,然後這渾身上下全是白色的遊人憑著這小小的門縫擠了進來。
小八的雙眼流露出警惕又困惑的神色,看著這滿是懷念神情的方士,此時的他又不好將其驅逐,也不能就任其隨意在山海居中四處遊蕩——尤其是身後的院子中,絕對不能讓非己方的勢力看到如此一幕。
更何況那在草地中留下的血跡,以及那血跡中瀰漫出來的熟悉氣息,已經讓他感覺到了恐懼的氣息。
「前輩,請問上官逍遙在後面?」方士恭恭敬敬的一鞠躬,讓小八的面色頓時幾經變化,器魂構成的身體也幾經閃爍。
山海居一樓這飄散的浮塵中,小八與白衣方士寂靜的對峙著。
「隨我來吧。」最終小八還是轉過了身去,帶領著這方士向著後院走去。
又是一聲驚雷炸起,小八剛剛將後門打開一條縫,那寬大的厚木門板便被巨力甩開,巨大的風卷帶著嘯音,卷帶著兩人的衣袍發出獵獵響聲。
然後便看到了上官逍遙高高舉起的共雷錘,那晴空上再次響起了懵懂的雷聲。
「這便是上官逍遙嗎,芷瑤倒是找了個好傢夥呢。」方士將自己頭上的斗笠摁住,眯著眼睛看著上官逍遙的雙手再次落下。「不行啊,這樣下去會將一些人引來的。」
方士身上飄起幾張道符,直奔著山海居後院的四壁貼了上去。
天上再次震出驚雷,轟鳴的天怒之音卻沒有像方士的想像一樣被封印在這渺小的四方院子裡。
「你還以為這是普通的驚雷?堂堂天下末位神尊居然如此沒有眼界?」馮八面伴隨著狂風無聲出現在方士身後,面帶微笑的問道。
伴隨著電閃的耀光,方士的側臉照耀在馮八面的視野中,黑色的眼眶中只有那一點的星芒能夠顯現出點點星芒。
方士微微一笑,揮手間拂去吹來的狂風,淡然的表情毫不在意上官逍遙身上逐漸充斥起的神靈氣息。
「父親?!」芷瑤踩著樓梯從三樓循著氣息下來,面目中帶著驚訝的看著方士的背影。「為什麼你會在這裡?神界發生了什麼?」
方士的臉上展現出溫柔的笑容,轉過身輕輕抱住音芷瑤。
「上界與下界的壁壘已經被擊破,我遺留在大陸上的化身終於再次排上了用場。」方士的身體冰涼涼的毫無生機,這時候眾人才發現這軀體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活人氣息。「剛巧就在這城中,我循著氣息就到了山海居中。」
轟隆隆的雷聲再次鳴響起來,四人中唯一一個正常生物音芷瑤已經感覺到了空氣中漸漸瀰漫開的沉悶,天上也開始逐漸陰雲籠罩。
……
上官逍遙再次高高舉起共雷錘,每次舉起後伴隨降下的天怒之雷都直直的劈在他的身上。
「這天雷是來自神界的東西!」上官逍遙心中暗暗叫苦,神尊之體也難以忍受這天雷中瘋狂震響的威嚴萬丈。
然而鑄劍一旦開始,除非劍身鑄成否則便不能停下,上官逍遙只能在意志的支撐下一次次的舉起引雷之錘。
好在這天雷不光是帶給他痛苦,還有不斷攀升的經脈通路與周身的力量,如今的他相比起剛剛開始舉起錘子的狀態要輕鬆不少,舉手投足間已經有雷電之光閃現而過。
「差不多了,解除下一重吧。」馮八面的聲音傳到耳邊,上官逍遙隱隱間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然後剛剛舉起的錘子猛地一沉,上官逍遙就仰面躺在了地上。
驚雷沒有遲疑的劈下,再次驚起的塵土將上官逍遙被劈中的身影遮掩過去,令眾人看不清內部的狀況。
淅淅瀝瀝的雨點從九天上墜下,將飄蕩起來的塵土逐漸消去,上官逍遙疲倦的臉龐也重新出現在視野中。
「馮八面!有什麼東西能一次性拿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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