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站在這裡,硬生生受了凌小小磕了三個頭,凌小小咬著唇,聲音也沒了剛才的囂張,恭敬的說道,:「今天都是我的不是,衝撞了世子妃,煩請世子妃大人大量,饒了我這一回吧。」凌小小顯然被打得不輕,連咬字都有些不清楚了。
傾城微微頷首,看了一眼跪在自己腳下的凌小小,這才淡淡的開口說道,:「凌二小姐以後在言行上要當心,不要在如此莽撞,今日得罪了本妃,本妃可以饒過你,但來日若得罪了其他的貴人,未必有這麼好說話了!」
凌小小恨得幾乎要吐血,將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竟然還說是好說話,這簡直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凌小小恨得咬碎了牙,但是卻不敢表露出來,只是低眉順眼的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傾城晾了凌小小半天,才曼聲說道,:「凌二小姐起來吧,本妃已經原諒你了。」
凌小小微微低首,輕聲道,:「多謝世子妃。」這才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傾城微微衝著點頭,盈秀才淡淡說道,:「放開他們,然後好生的送給凌二小姐出府去。」
一眾下人這才放開了凌小小帶來的婆子和丫鬟,並且壓制著她們,直接丟到了二門上。
凌小小上了馬車,才將憤恨的模樣全部都露了出來,她惡狠狠的說道,:「這輩子我和鳳傾城不死不休!」
心腹嬤嬤心疼的不得了,眼淚直往下掉,慌忙從車廂里拿出了活血消腫的藥膏,一壁輕輕的給凌小小上藥,一壁說道,:「我的好小姐,你可不要在逞強了吧,染世子和世子妃不是咱們能惹得起的,以後你也不能去惹世子妃了啊。」
凌小小屈辱的不行,恨恨道:「嬤嬤,我被這樣羞辱,難道你要我忍下不行,我今日不能奈何的了她,不代表我這一輩子都奈何不了她,來日,今日之辱,我定要鳳傾城百倍,千倍的償還!」
心腹嬤嬤十分擔憂的看著凌小小,她深深的覺得,只怕這輩子,凌小小都不可能越過染世子妃了,女子嫁了人以後,體面都是丈夫給的,凌小小要嫁的人是莫子昊,莫子昊比起染世子不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啊,只怕莫子昊就是騎馬也趕不上染世子的腳步了。
只是這話,心腹嬤嬤可不敢跟凌小小說,凌小小這一刻幾乎很鳳傾城恨得要死了。
心腹嬤嬤只能低聲勸慰著凌小小,:「好小姐,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好在今日咱們平安度過了,已經萬幸了,等以後小姐有能力了,如何報仇都可以。」
凌小小這才平靜了些,:「嬤嬤這話我樂意聽。」
心腹嬤嬤一邊上藥,一邊心疼道,:「我的小姐啊,哪裡受過這樣的苦啊,嬤嬤這心裡看了真的難受啊!」,
凌小小拉著心腹嬤嬤的手,:「嬤嬤放心,我不會想不開的,今日的事情才讓我知道了我平日裡到底有多幼稚,以後再也不會了,如果我沒有一擊即中的能力,就會一直韜光養晦下去!」
凌小小今天經歷了這輩子她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事情,也讓她明白了很多的事情,相信今天之後,凌小小應該會有一個大的改變了。
而傾城這邊,凌小小一行人被弄走了之後,傾城的目光才落到了莫子昊和彭夢然身上。
莫子昊自從傾城出現以後,他的眸光就一直沒有離開過傾城,當然,也實在是剛才的情形,任何人都沒有把精力放在莫子昊身上。
而這會子,凌小小她們走了,莫子昊還這樣看著傾城,就顯得很突兀了。
傾城冷冷的瞥了莫子昊一眼,莫子昊登時覺得脊背發涼,頓時收回了目光
。
傾城看了一眼,已經陷入昏迷的彭夢然,帶著幾分輕嗤說道,:「二弟還不給彭姑娘穿上衣服嗎?這樣的天氣,在凍下去,彭姑娘只怕連命都咩有了吧!」
莫子昊這才反應過來,看著彭夢然狼狽不堪的樣子,再看看高貴大方,風華絕代的鳳傾城,莫子昊頓時覺得有幾分的嫌棄,但仍舊走進房中,拿了一件大氅,將彭夢然裹了起來。
莫子昊用力的拍了幾下彭夢然的臉,冷聲說道,:「醒醒啊!」
彭夢然此刻就像從冰天雪地里抓住了一絲溫暖的陽光一般,更是整個人都往莫子昊懷裡鑽,彭夢然就這樣連滾帶爬的被出門外,身上更是沾了很多的塵土,又被潑了冷水,樣子十分的不堪,莫子昊十分的嫌棄,恨不得直接將彭夢然丟出去。
但是礙於傾城在這裡,覺得自己如果對女子太過分呢了,會讓傾城對自己的印象不好,於是只得耐著性子,說道,:「來人啊,趕緊給彭姑娘去請大夫來瞧瞧!」
而正在這時,楚郡王妃齊子月和四夫人彭氏一前一後的到了。
楚郡王妃齊子月早就知道這邊發生的事情,但是卻沒有出現,為的就是讓凌小小好好的收拾一下彭夢然這個浪貨!
一直等到凌小小離開了,她才過來看看情況。
而彭氏不知道消息是被莫子音給攔了下來,直到現在才知道,於是馬不停蹄的就過來查看情況了。
齊子月一進門,雖然看到了傾城,但直接無視她,直到看到莫子昊的臉都腫成了豬頭,心疼的不得了,忙上前說道,:「我的兒啊,這到底是哪個挨千刀的人竟然下次毒手,真是該死!」
莫子昊這段時間都十分的耐煩齊子月,只是煩躁的擺擺手,:「母親,我沒事,只是被打了兩下罷了。你趕緊找人來看看夢然吧。」
齊子月一聽就翻臉了,罵道,:「夢然,什麼夢然,就是一個小娼婦罷了,還沒死呢!」
四夫人彭氏一進門先是和傾城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然後就去看彭夢然的情況了,這會子她聽不下去了,除卻這些事端,彭氏也是十分心疼彭夢然的。且因為莫子音算計彭夢然的事情,彭氏對彭夢然更加的內疚。
彭氏忙然自己的丫鬟扶住彭夢然,然後白了齊子月一眼,:「二嫂說話也實在太過分了,夢然好歹也是昊哥兒的妾室,二嫂這樣說夢然,豈不是也在指責昊哥兒嗎?」
彭氏雖然知道彭夢然做的這些事情是有些出格了些,但是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為妾室本來就是一條不好走的路,夢然也是沒辦法啊,若是但凡有一點辦法,誰願意做這等沒有尊嚴的事情呢?
所以彭氏心裡還是很理解彭夢然的。
齊子月一聽,立馬反駁道,:「四弟妹娘家的姑娘自然是好的,若不是彭家到了賣女求榮的地步,我們昊哥兒也不會納了彭姑娘走妾室了,彭家就是這般沒有規矩的人家,才會養出這樣下作的女兒來!」
齊子月這話不僅僅是將彭夢然罵了進去,甚至連彭氏也沒有倖免。
彭氏這些年來,都過的十分的安分守己,根本一件兒出格的事情也沒有做過,可就被齊子月如此的數落和侮辱,心裡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來。
彭氏立刻出口反駁道,:「二嫂這話說的好沒道理,夢然縱使有錯,二嫂也不該這樣侮辱她,好歹她也清清白白跟了昊哥兒的,以後就算是妾室,也是昊哥兒院子裡的人,彭家是我的娘家,是好是歹,都不用二嫂來管,二嫂還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聽說二哥到現在也不肯進二嫂的房門,二嫂還是檢討一下自己吧
!」
彭氏一點兒也不肯示弱,直接就說道了齊子月臉上,莫恆之的變心大概是齊子月最大的隱痛,這些年,莫恆之對齊子月也算是疼愛有加,可突然就這樣一下子轉變了,根本沒有給齊子月留半分的餘地,這讓齊子月很是接受不了。
但是齊子月又絲毫無可奈何,只能默默的承受著,默默的看著莫恆之整日裡留戀在兩個側妃的院子裡,看著那兩個側妃耀武揚威,騎在自己頭上,將自己的尊嚴都踩在腳下。
這種痛苦,是她無法對外人說的,只能一個人獨自承受著。
有的時候,她也想過要對莫恆之服個軟,但是每次當她看到莫恆之的時候,莫恆之總會表現的那麼不耐煩,讓齊子月服軟的話還沒說出口就咽了回去。
就這樣,她們的關係越來越僵,也越來越冷。齊子月本來就一肚子的氣,偏偏彭氏還專挑刺心的話來說,齊子月哪裡能受得了呢,直接就撲過去,和彭氏扭打到了一起,那架勢,恨不得直接弄死彭氏才罷休。
傾城微微挑眉,不可否認,齊子月的戲演的不錯,自從莫離染將齊子月帶回來,並且讓齊子月心甘情願的幫著他們做事的那一刻開始,齊子月仿佛就徹底改變了一個人。
按照莫離染的要求把一個蠢鈍的齊子月演繹的淋漓盡致,現在的齊子月是那麼的令人厭惡,同樣的,也令人放下了戒心。
傾城看著二人毫不留情的廝打著對方,仿佛彭氏這一次也沒有對齊子月手下留情,大概真的是氣急了吧。
傾城清冷的嗓音響起,:「住手!」
傾城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足夠震懾二人了。
「你們這是要做什麼?照理說我是晚輩,不該說話,可是你們兩位也實在忒沒個長輩的樣子了,為了這三言兩語的口角之爭就動手,沒白的讓下人笑話!」傾城皺眉說道。
齊子月看了一眼門外,已經有三三兩兩的下人在指指點點了,彭氏也覺得有些臉紅,不該做這樣的事情。
於是彭氏忙放開了齊子月,讓人扶著彭夢然,就離開了。
齊子月這一次沒有出口阻攔,又繼續關心莫子昊去了。
傾城這才轉身離開了。
莫子昊望著傾城離開的背影,那樣纖細窈窕的身段,玲瓏有致,讓莫子昊看的神魂顛倒,恨不得直接撲上去,然後壓在自己身下為所欲為。
莫子昊一直痴痴的,目光猥瑣的望著鳳傾城。
齊子月看的一清二楚,心中咯噔一跳,忙大聲喊道,:「昊哥兒,你再瞧什麼呢?」
齊子月的嗓音很是突兀,打擾到了莫子昊,莫子昊十分不滿,回頭抱怨道,:「沒瞧什麼,母親,你咋咋呼呼的做什麼,怪不得父王不肯多看一眼,你看看你,哪裡有女子的溫柔啊!」
齊子月氣的幾乎吐血,一把扯了莫子昊,將他扯進無力,然後壓低聲音說道,:「昊哥兒,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對世子妃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莫子昊被人戳破了心思,難免覺得與有些尷尬,鳳傾城怎麼也是他的嫡親大嫂,他這可是赤果果的覬覦自己的大嫂啊。
若是傳了出去,他估計有被除族的危險啊。
但是莫子昊一向不怎麼講齊子月放在眼裡,於是硬著脖子答道,:「是啊,大嫂那樣的女人,誰不喜歡,估計沒有男人能抵擋得住她的魅力風情吧!」
齊子月一陣陣的心驚,幾乎讓她渾身顫抖,說不出話來,她急切的說道,:「昊哥兒,你可不能犯糊塗,對世子妃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來,否則,你大哥肯定不會放過你的,只怕你連性命都保不住啊
!」
莫子昊滿不在乎的說道,:「哪裡有這麼嚴重啊,大哥那樣冷冰冰的人,實在是一點兒情趣也沒有的,怎麼能夠哄的大嫂開心呢,說不定大嫂會喜歡上我的熱情似火呢?」
齊子月一聽,差點兒昏過去,她一巴掌甩到莫子昊頭上,嚴厲的斥責道,:「你別胡來,世子妃絕對不是你能夠肖想的人,你若膽敢做出一丁點兒出格的事情,別說你大哥和世子妃,我第一個不饒你!」齊子月和莫離染打交道打了這麼久,現在也公然成了莫離染的人,更是隨時聽命於莫離染。
她自然知道莫離染的底線在哪裡,如果莫子昊在別的事情上和莫離染作對,莫離染也許不會計較,但是一旦觸及鳳傾城,莫離染絕對會下死手的,而且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齊子月想到莫離染已經饒過了自己,並且還承諾會將這世子之位讓給昊哥兒,當然,他對自己也是有要求,齊子月這才看到了人生的希望,所以,她是絕對不允許莫子昊犯下這樣的錯誤的。
莫子昊本來臉上就有傷,被齊子月拍了頭,更加覺得疼痛難忍,於是怒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怎麼幫著莫離染這個外人呢,我才是你的親生兒子啊!」
齊子月看到莫子昊這般的不懂事,更是恨鐵不成鋼,恨不得直接打死這個逆子算了,:「你閉嘴,你根本不知道我的苦心,我只是警告你,收起你那點子齷齪的小心思,以後對世子妃只能恭敬,如果你膽敢犯戒的話,小心我揭了你的皮!」
齊子月狠狠的威脅道,沒有一絲的猶豫。
莫子昊從來沒見過齊子月對自己這疾聲厲色的過,一瞬間竟也覺得有些害怕了,忙低低的應了一聲,說道,:「好,我知道了。」
齊子月這才稍稍放了心,然後去找藥膏親自給莫子昊上藥了。
彭氏這邊將彭夢然帶回了四房,然後立馬遣人去找大夫了。
彭氏身邊有經驗的嬤嬤進言說道,:「表姑娘這是凍的失去了知覺,將她放在熱水中,在喝下薑湯,應該無大礙。」
彭氏忙吩咐人去放熱水,讓後直接將彭夢然丟到了浴桶里,有讓人熬了熱熱的濃濃的薑湯來。
彭夢然進了浴桶,凍僵的手腳才算一點一點的復甦了過來,她的神志也慢慢的恢復了過來。
大夫過來的時候,因為沒法見人,聽彭氏敘述了一下症狀,大夫也說,:「開點風寒的藥就成,只要注意保暖,然後喝點薑湯,身體好的話應該沒有大礙,若是高燒的,在過來瞧也是一樣的!」
彭氏這才讓丫鬟跟著去取方子拿藥,回來就直接煎藥了。
彭氏一直守著彭夢然,而浴桶里也不斷的加著熱水,慢慢的,彭夢然才甦醒了過來,看到彭氏守在自己跟前兒,立馬紅了眼圈,低聲道,:「姑姑。」
彭氏看到彭夢然醒了,立刻叫了丫鬟進來,讓彭夢然喝下湯藥和薑湯,這才作罷。
彭夢然在熱水裡呆了好久,有喝下滾熱的薑湯和風寒湯藥,身體才算慢慢的暖了過來。
她頓了頓,恨然道,:「姑姑,這些人根本連一條活路都不肯給我啊,我該怎麼辦啊?」
彭氏嘆了口氣,說道,:「夢然啊,高門中就是如此啊,若非你姑父疼惜,只怕咱們這樣的家世,我也早就沒有一席之地了!」
彭夢然的淚簌簌滑落,哭的不能自持,說道,:「那我要怎麼辦啊?我為了能夠籠絡住莫子昊,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可到頭來,竟然落得這樣的結果,姑姑,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啊?」
彭氏瞧著彭夢然哭的泣不成聲,心中也覺得十分的難過,已經走上了這條路,她又能有什麼方法呢?
「姑姑,我真的不想這樣子啊,我現在想著哪怕嫁給一戶平平常常的人家,只要能夠好好的過日子就成了,我再也不去想那些不切實際的事情了
!」彭夢然是真的後悔了,可現在卻沒有回頭路了。
彭氏溫柔的撫摸著彭夢然的髮絲,柔聲說道,:「好了,夢然,你不要多想了,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養好自己的身子,其他的以後再說吧。」
彭夢然也知道,如今再說其他的都是於事無補,只好含著淚點了點頭。
彭夢然有泡了一會,就穿好了衣服,回房間休息去了。
只是彭夢然的身體顯然不太好,到了晚上,就發起了高燒,而這一病,就是兩個月,才慢慢的好了起來。
只是兩個月以後,溫以靜和凌小小都已然嫁了進來,並且將莫子昊管得死死的,她病好後,就直接被抬進了莫子昊的院子裡,悄無聲息的成了姨娘。
只是此刻莫子昊早就把彭夢然給拋到了腦後,即便他還記得,礙於兩位妻子的威嚴,也根本不敢看彭夢然一眼了。
當然,這一切都是後話了。
傾城看完了熱鬧,就回了南苑,路上,盈秀有些不解的問道,:「小姐,奴婢有些事情不大明白,您為什麼要給彭夢然出頭呢,彭夢然那樣的做派和心思,死不足惜!」
傾城走到很慢,語氣淡淡的,讓人聽不出什麼情緒來,:「彭夢然之前做過的事情也受到了教訓,我只是看不過凌小小那樣仗勢欺人罷了,以為自己有個好老子,就可以不講任何人放在眼裡,其實她又算什麼東西呢,而且我也不全然是給彭夢然出頭,凌小小在楚郡王府這般胡鬧,竟然沒有一個人出面打壓,也顯得楚郡王府太過無能了!」
盈秀點著頭,覺得傾城的話說的很是在理,於是說道,:「小姐說的在理,的確是這樣,這凌小小的確太肆無忌憚了,當咱們楚郡王府是菜市場嗎?」
盈秀笑著說道,:「今天小姐對她的教訓也算不得厲害,若是世子爺在場的話,差不多會讓凌小小半條命都搭進來!」
傾城原本聽著前頭一句還好,後面這句,很明顯盈秀是在打趣自己,傾城瞬時拍了盈秀一下,:「你這個死丫頭,竟然打趣道我頭上來了。當心我賞你一頓板子嘗嘗!」
盈秀撇撇嘴,:「小姐,奴婢可是一心都護著您啊,而且世子爺也叮囑過奴婢,別讓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衝撞了您啊!」
傾城不想搭理盈秀,兀自走了。
剛進了南苑的院門,正巧看到玉漱走了出來,玉漱見到傾城,福了福身,帶著幾分焦急說道,:「小姐,您可回來了,奴婢正想著去找您呢。」
傾城微微皺眉,:「怎麼了?可是有事?」
玉漱點頭道,:「您進去看看吧,芍藥姐姐過來了,仿佛很著急的樣子,具體我也沒太問清楚。」
傾城忙想著正房走去,盈秀打起帘子,傾城剛進去,只見芍藥正著急的來回踱步。
芍藥正巧一回頭,看到了傾城,臉上才露出了一分喜色,迎上來,俯身道,:「奴婢給表小姐請安。」
傾城擺手,:「不必多禮,有什麼事情趕緊說
。」
芍藥點頭,然後開始說起事情的經過來,而這會子,莫離染也從內室走了出來,坐在一處靜靜的聽著。
「表小姐,事情是這樣的,明天是國公爺出殯的日子,今天世子爺和三爺一起過來了,來求見長公主,非得讓長公主說清楚國公爺的死因,並且還揚言一定要殺了木老爺子。現在在府里和長公主吵的厲害,岑嬤嬤看不下去了,就讓奴婢來找表小姐,看看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傾城一聽,臉色立刻拉了下來,寧遠山和寧遠征真是一對不靠譜的人,在皇上面前一個屁都不敢放,回頭竟然去找外祖母了,真是一對軟蛋!
莫離染聽得也十分生氣,當時這件事情不都說清楚了嗎?而且這對兄弟也答應了東緒帝不在追究了,怎麼現在卻說話不算話,去尋長公主的麻煩了。
傾城立刻站起身,說道,:「芍藥,走,我隨你去瞧瞧,看看這兩位偉大的舅舅到底是要做什麼!」
莫離染也站了起來,說道,:「走,小傾城我也去,我也要去問問,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怎麼這兩位說過的話就是放屁啊!」
莫離染這話說的是有些粗鄙的,但即便莫離染說著這樣粗鄙的話,仍舊那麼的飄飄若仙。
傾城坐在馬車上,她真的是覺得,自己今天很忙。
仿佛從早上到現在還沒有停下來的時候,正胡亂想著,馬車就進了昭陽長公主府的二門上。
傾城輕車路熟,一路來到了昭陽長公主的正房,在門口就聽著裡頭吵的不可開交。
「母親,您今天必須要給我們兄弟一個交待,父親到底是怎麼死的,怎麼好端端的,就死在染世子手裡了,您今天要是說不清楚,我們兄弟倆就不走了!」這樣尖銳的聲音很明顯是寧遠征的。
芍藥先一步給傾城打了帘子,傾城和莫離染就走了進去。
傾城脫了大氅,門邊的丫鬟立馬就接了過去。
傾城邊走,邊冷冷的說道,:「三舅舅這話是什麼意思,外祖父的死在皇上跟前兒的時候,不是都說清楚了嗎,怎麼這會子三舅舅又在外祖母跟前鬧騰起來了啊,難道是對皇上的話有什麼疑慮嗎,不如咱們一起到皇上跟前兒對質去吧。」
寧遠山和寧遠征回頭,正好看到了傾城和莫離染一起走了進來。
他們兄弟二人顯然沒想到傾城和莫離染會來,都覺得有些意外,但是仍舊沒有後退的意思。
當時寧遠山緊緊的皺眉說道,:「這是我們的家事,你一個外人有什麼插嘴的餘地啊!」
「放肆,你這個不孝子,這話也該是你說的嗎?本宮被人擄走的時候,你這兩個不孝子去了哪裡,若不是傾城丫頭和離染來救本宮,本宮這會子還不曉得會被你們那個神經病的爹折磨成什麼樣子了!」昭陽長公主終於忍不住說道。
昭陽長公主原本不想十分的苛責他們二人的,好歹也憐惜他們失了父親,大概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才會到這裡來胡鬧。
昭陽長公主原本想著將他們兩個勸回去也就罷了,可是這倆人是越來越過分了,非得逼著自己殺了木清風才算完,昭陽長公主真是被這兩個氣的頭腦發昏。
昭陽長公主這幾日過的本來就很鬱悶,身體本來就傷著了,又被這兩個不孝子一氣,這會子真是頭暈眼花的快要昏過去了。
寧遠山和寧遠征一聽,為了鳳傾城,母親再一次責怪自己,心中都十分的怨懟。
從小,母親就偏心妹妹,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現在又偏心一個外人,妹妹好歹還是寧家的人,可這個鳳傾城明明就是一個外人,怎麼他們這兩個親生兒子,到連個外人都不如了
!
寧遠山忍不住說道,:「母親,您未免也太偏心了吧,我們這做兒子,到要往後站了,也不知道這丫頭給你灌了什麼*湯,倒是先一步被皇上封了縣主,而這次若不是父親死的不明不白,皇上為了安撫咱們兄弟,也不會讓兒子平級襲爵,更加不會給三弟一個侯爵,母親從來都沒個兒子討個什麼好處,反而對一個外姓人如此的回護,兒子實在不服!」
昭陽站公主頓時兩眼一黑,身子就往後倒去,岑嬤嬤眼疾手快,忙扶住了昭陽長公主,忙說道,:「世子爺,三爺,您們這是做什麼,是要氣死公主嗎?」
寧遠山和寧遠征也算是岑嬤嬤看著長大的,所以岑嬤嬤說話也隨意了些。
寧遠山和寧遠征心中也是有數的,當年他們年幼的時候,被馮姨娘和馮太君為難的時候,都是岑嬤嬤護在他們前面,生怕他們會吃虧,這些情誼,二人也還是記得的。
而面對岑嬤嬤的質問,他們二人一時之間也說不出話來了。
岑嬤嬤一看兄弟二人還沒糊塗到不可救藥的地步,於是說道,:「世子爺,三爺,國公爺的死,真的是他咎由自取,與人無尤的,當初老奴看到公主的現狀,幾乎也是吃驚的說不出話來,國公爺竟然把公主關到鐵籠子裡,還將唯一的鑰匙損毀了,實則想要關著公主一輩子,你說,這樣的國公爺還是人嗎?公主和他生活了三十多年,他一點兒情分也不念,就這樣對待公主,而你們還這樣來質問公主,這不是在往公主的心上捅刀子嗎?」
寧遠山和寧遠征雖然也聽莫離染說過一些,但是並不是那麼的相信,而這話從岑嬤嬤口中說出來,信任度就大大的提高了。
他們也沒想到寧中海會瘋狂到這個地步。
真的讓人很難接受。
寧遠山思量了一刻,語氣也軟了下來,一下子跪倒在昭陽長公主跟前兒,說道,:「母親,都是兒子的錯,兒子實在也是失了主心骨兒,您也知道,咱們國公府一向都是以父親為天的,父親的離世,我和三弟都覺得府里塌了天一般,做事情也有欠考慮,雖然皇上舅父已經讓兒子平級襲爵,又給了三弟爵位,但是我們這心裡始終放不下,所以兒子和三弟今天才會這麼衝動,母親請原諒兒子吧。」
昭陽長公主哪裡會真的和自己的兒子生氣呢,聽著寧遠山說了軟話,這氣也就消了大半了,說道,:「你起來吧。」
寧遠山並沒有起身,還跪在地上,昭陽長公主問道,:「你還有事情嗎?」
寧遠山似乎堅定了一下決心,平靜道,:「母親,如今父親已經不在了,兒子想著,母親年紀也大了,不如直接跟著兒子到安國公府去居住吧,也好讓兒子和三弟在母親跟前兒盡孝!」
昭陽長公主帶著幾分狐疑說道,:「你這是何意?」
寧遠山對寧遠征使了一個眼神,寧遠征也跪了下來,說道,:「大哥說的也是兒子心中所想的,自從母親離開了國公府以後,兒子和大哥也是時時刻刻惦念著母親,父親在的時候,兒子們不想勉強母親,如今父親已經去了,父親生前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母親可以回府,不如母親就圓了父親這個心愿吧!」
昭陽長公主聽完寧遠征的話,差一點就直接死過去,原來他們兄弟竟然打得是這個主意,讓自己回安國公府去。
原來,這對兄弟今天來的目的就是害怕自己會嫁給木清風。
真是好兒子!
昭陽長公主覺得心底一陣陣發涼,心中更是痛的無法言語,她到底是做了什麼孽啊,怎麼會有這樣兩個自私自利的孩子呢?
一想到孩子,她又想到了早逝的女兒,若是若雪還在,只怕會站在自己這一邊吧,她是不會像她這兩個哥哥一樣自私自利到極點的
。
昭陽長公主這會子看著寧遠山和寧遠征,真的是像極了馮太君的嘴臉。
傾城更是聽得連連冷笑,她就知道寧遠山和寧遠征這對兄弟,絕對沒憋什麼好,來這兒找了半天的茬兒,根本也不是因為寧中海,不就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嗎?
傾城畢竟是局外人,看的清楚一點兒。
寧中海一絲,寧遠山和寧遠征頓時覺得無人可依靠了。
嚴格說起來,昭陽長公主已經和寧中海和離,那麼寧遠征和寧遠山都和昭陽長公主沒了關係,畢竟他們兄弟二人是寧家的人。
爾今,皇帝讓他們一個平級襲爵,還給另一個賜下了爵位,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大概內心也覺得對他們如此厚待已經很好了。
以後肯定不會有過多的眷顧了。
寧遠山和寧遠征大概也是思慮再三,想著如果昭陽長公主能回到安國公府,在和寧中海結合在一起,這樣一來,有著昭陽長公主的庇護,他們兄弟就高枕無憂了。
而明面上,還可以說的冠冕堂皇,是為了伺候母親,讓外人瞧見了,只會說他們兄弟至純至孝,誰又會想到這麼多的齷齪心思呢!
若是這中間沒有木老爺子的話,大概傾城也不會阻攔,但是這兩兄弟明知道昭陽長公主和木老爺子的事情,還這樣自私自利的拆散他們,當真是其心可誅!
到了這一步,傾城也不想在顧及什麼臉面了,直接對岑嬤嬤說道,:「岑嬤嬤,麻煩你讓人將這兩條瘋狗給攆出去,並且叮囑二門上,再也不許講著兩個人放進來!」
傾城話音剛落,寧遠山和寧遠征氣的站起來,喊道,:「鳳傾城,你不要太過分,我們好歹也是你的長輩,你這也沒大沒小了吧!」
昭陽長公主這會子稍稍回過了神,直接冷笑道,:「她是晚輩,本宮是長輩,本宮卻同意傾城丫頭的話,來人,將這兩個逆子給本宮叉出去,以後再也不許放他們進來!」
昭陽長公主話音剛落,岑嬤嬤便起身讓幾個小廝進來,拖起寧遠山和寧遠征就走。
寧遠山一看昭陽長公主翻臉了,忙焦急的喊道,:「母親,您可是高高在上的長公主啊,您怎麼可以嫁給你個低賤的太醫呢?母親啊,您可知道,您這齣嫁,兒子和三弟都沒法見人了啊,母親,您難道不為兒孫們考慮一下嗎?母親,您三思而後行啊!」
寧遠山的聲音十分的尖銳,句句都戳在昭陽長公主的心上,痛的死去活來的!
昭陽長公主撫著心口,一臉的痛苦,傾城連忙沖了過去,扶住昭陽長公主,關切的問道,:「外祖母,你沒事吧。」
正在這個時候,外頭的丫鬟通報聲響起,:「寧少爺,靖遠侯世子夫人來了。」
話音剛落,寧子煜和寧芷蘭便走了撿來,看到這個場景,寧芷蘭什麼也顧不上,忙走了過來,焦急的問道,:「祖母,您這是怎麼了,是誰惹您生氣了!」
寧子煜直接跪了下來,說道,:「祖母,都怪孫兒不好,沒有攔著父親和三叔父,祖母您消消氣吧。」
昭陽長公主看著如此孝順的三個孩子,心裡總算是好受了些,慢慢的順了氣,才虛弱的說道,:「好了,都起來吧,本宮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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