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實在不太能理解一個做母親的心,她只是覺得雲陌塵對謝雅思的傷害,讓人無法去原諒。
但是她親自聽到謝雅思提出這個想法之後,又覺得自己無法去拒絕!
畢竟,謝雅思和雲陌塵之間的關係是無法剪短的,她們是嫡親的母子啊。
「好,師父只要您不在意,徒兒馬上就給您安排。」傾城點頭應聲道。
謝雅思的面容自始至終都十分的平靜,讓人猜不透她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
「擇日不住撞日,不如就今天吧,我們直接去雲家瞧瞧。」謝雅思毫不猶豫的說道,真是驚了傾城和莫離染一跳。
去雲家?傾城和莫離染對視了一眼,這樣好嗎?二人都說不好,但是看到謝雅思沉靜的面容,二人都沒有說話,莫離染只是吩咐人去準備馬車。
這一次,莫離染沒有賴在馬車上,而是騎馬跟著一側,馬車上坐著傾城和謝雅思,外頭是默契駕車。
一行人向著雲家駛去。
到了雲家,雲陌塵的貼身小廝已經在二門上等候了。
雲陌塵這廝總是這樣,好像每次都未卜先知,讓小廝前來迎接。
謝雅思下了馬車,看到自己生活了十年的地方,覺得很是陌生,雲陌塵接管雲家之後,將雲家裡外全都來了一次換血,無論對人或者對對物,全都改的面目全非。
也許是離開了太久,讓謝雅思久到,對這裡已經毫無感。覺了,不知道為什麼,她怎麼都回憶不起,那一次,負傷從雲家離開的感覺了,好像,真的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讓謝雅思的心境覺得舒坦了許多,估計這也是雲陌塵為什麼會將雲家改的面目全非的原因吧。
雲陌塵其實內心也在期盼著有一天,謝雅思能夠回來,所以肯定不希望勾起謝雅思的傷心往事。
二人坐著軟轎子,一路來到了雲陌塵的院落。
雲陌塵住的地方,就是從前謝雅思的主院。謝雅思下了轎子,看到這熟悉的院門,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這畢竟是她生活了十年的地方,即便雲陌塵已經儘量抹去從前的痕跡,不讓謝雅思想起傷心事,可是在謝雅思內心深處,始終還是無法忘記那些歲歲月月。
傾城看著謝雅思沉靜的面容上,思緒仿佛飄去了很遠,心中也清楚,在師父內心深處,始終還是不能徹底忘卻過去。
三人由小廝引著,來到了雲陌塵的書房,房門被打開了,雲陌塵坐著輪椅,正在低著頭,伏在書案上,仔細的看著什麼。
而這一幕,仿佛是很突兀的展現在謝雅思面前,就這樣一下子映入了謝雅思的眼帘,讓她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
謝雅思覺得心口處一緊,這個兒子,相貌很是很像自己的,自己離開的他的時候,他才只有六歲,即便年幼,但若仔細看去,還是依稀有幾分當年的影子。
當年的小男孩,已經變得丰神俊朗,謙謙君子,可不知道為什麼,謝雅思總覺得,他們之間阻隔著千山萬水。
有一種說不出的疏離之感。
雲陌塵聽到了響動聲,緩緩的抬起頭,臉上依舊是他溫和的招牌笑容。
可當他的目光觸及到謝雅思臉上之時,那是一種震驚到無法言語的表情,好似失而復得的珍寶就這樣毫無預兆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一向在人前溫潤如玉的雲陌塵,竟然露出了錯愕到不行的痕跡。
他的眸光一瞬不瞬的打量著謝雅思,仿佛想從她平靜的面容上挖出無數個往昔來。
這一次,他沒有去用意念去操控輪椅,而是抬起手,修長的手指划過輪椅,然後慢慢的轉動著,一點一點的向這邊走來。
傾城也覺得這一幕讓她覺得無比的心酸,而她也明顯的感覺到雲陌塵身上散發很強烈的氣息,仿佛是緊張到無法自持的感覺。
傾城和莫離染覺得自己在這邊是很多餘的,所以很知趣的退了下去,只餘下這對母子。
謝雅思稍稍一滯,但卻抬腳走進了房間,然後關上了房門。
彼此房間裡,真的剩下母子二人。
雲陌塵整個人正處於強大的震撼中,他母子一轉不轉的看著謝雅思,連眨眼都不敢,他生怕自己一眨眼,而眼前的女子就消失不見了。
而這些年,這種沒日沒夜的悔恨,已經折磨的他痛不欲生。
他真的沒想到,這輩子,他們母子,還有見面的一天。
輪椅發出細微的響動,雲陌塵慢慢的來到謝雅思面前。
雲陌塵緊張的吞了吞口水,聲音有些沙啞,:「你,回來了?」他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覺得自己真的不配稱她母親。
相對於雲陌塵的緊張,謝雅思顯得平靜了很多,她只是在不斷的觀察著雲陌塵,最後卻沖他微笑的點點頭,:「對,我回來了。」
雲陌塵突然覺得自己很無力,很無能為力,因為他感到,他和謝雅思之間,仿佛真的很陌生,其實這些年,在師父的調。教之下,他並不是一個很會表達內心情感的人。
面對自己生身母親,總是他想盡一切的辦法想要去親近,卻不知道該如何去表達。
雲陌塵一時間很是頹廢,也很是無可奈何。
謝雅思卻沉穩的笑了笑,說道,:「你不必介懷,咱們雖然是母子,但畢竟這些年都沒有見面了,你也許不太適應,你若是不習慣,也不必喚我母親,咱們只當是尋常朋友相處即刻!」
雲陌塵錯愕的抬起頭,看著謝雅思,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您,願意原諒我的過錯嗎?」
謝雅思微微挑眉,語氣非常的平靜,:「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兒子,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又怎麼會一直怪你呢?」
雲陌塵覺得自己十分的無地自容,他覺得內心好像轟塌了一塊,原來母親竟然是如此大度的女子,為什麼當初的自己,會覺得母親那般的自私自利呢?
對於當年自己所做的事情,雲陌塵後悔到吐血,可是無論他如何後悔,都不可能彌補自己犯下的錯。
雲陌塵就這樣坐著,看著謝雅思,他此刻真的想要給謝雅思跪下請罪,可是就連這樣微不足道的事情,他都做不到,第一次,雲陌塵撫摸著毫無知覺的雙腿,覺得很是懊惱。
當初,若不是自己的愚蠢,說不定,現在,他就可以大大方方的跪在母親面前了。
雲陌塵的眼眶紅紅的,十分無措的看著謝雅思。
也許真的是母子連心,謝雅思能夠感受得到雲陌塵的想法,看到雲陌塵的雙腿,謝雅思心裡還是忍不住的抽痛。
當年她的確很痛心,的確很難過,她一直都在看著面前的兒子,如果不是坐在輪椅上,他應該也是一個高大俊逸的男人吧。
謝雅思本來以後,自己心裡不會為了任何人有漣漪的,可是見到了雲陌塵才知道,她那點子堅持竟然是那麼的可笑。
原來什麼都抵不過這份舐犢之情。
謝雅思承認,當年,她也是責怪過雲陌塵的,甚至一度,也想狠下心一輩子都不再見這個兒子。
可現在真的見到了,那些可笑的責怪都拋到了九霄雲外,這就是母親,哪怕孩子想要你的命,你也不會有半句的怨言。
「陌兒,你這些年過的好嗎?」仿佛是不受控制的,謝雅思就問出了這句話。
雲陌塵的眼眶一瞬間紅了,徹底的紅透。
雲陌塵的臉上不自然的抽動著,他輕輕點著頭,:「我很好,你呢?」
謝雅思心中酸澀不已,其實雲陌塵的生活,謝雅思可以想像的到,不良於行,而且還要遭受著疼痛的折磨,已經二十六歲了也不曾娶妻,身邊一個丫鬟都沒有,仿佛事情都是自己親力親為。
這樣的生活也算好嗎?
難道這孩子就是用這種方式來懲罰自己當年犯下的錯誤嗎?
謝雅思真的覺得,雲陌塵受的苦,自己仿佛都可以感同身受。
謝雅思突然很痛恨自己,為什麼當年要離開這孩子身邊,為什麼沒有再堅持一下,就堅持一下,也許境況就大不相同了。
「陌兒,也許當初我不該離開你。」謝雅思嘆了口氣,幽幽說道。
雲陌塵滿臉都是不可置信,他的雙手在劇烈的顫抖著,終於,他克制不住,喊出了,:「母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如此一說,眼淚就克制不住的落了下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罷了。
謝雅思慢慢的走到雲陌塵身邊,將他攏入懷中,輕聲道,:「陌兒,都過去了,不要提了!」
第一次,雲陌塵這樣毫無顧忌的放聲痛哭,即便是當初,他治腿的藥被夢君毀了,他都沒有掉一滴眼淚,雲陌塵心裡清楚,若是想要掌控一切,就必須自身強大,成為強者。
哭,是沒有用的。
這些年,其實雲陌塵過的很是辛苦,將一切都藏在心裡,只將自己最溫和的外表展露於人前。
雲陌塵覺得自己的日子一輩子都應該這樣過下去,因為他覺得自己這樣的人,不配得到幸福,就該這般不死不活的生活!
而謝雅思只是緊緊的抱著雲陌塵,一直都在柔聲安慰著雲陌塵。
而這一刻,莫離染和傾城去了隔壁的房間,卻也很清楚的聽到了雲陌塵的哭聲。
莫離染覺得心裡有些壓制,其實,他能了解雲陌塵這些年所受的苦楚,也能了解雲陌塵的內心到底承受了什麼。
總是當年的事情是雲陌塵對不起謝雅思,但是一旦迷途知返的雲陌塵,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之後,心裡的內疚只會折磨的他更加的痛苦。
「咱們去園子裡走走吧,師兄園子裡的花,可是開的正好呢?」莫離染提議道。
傾城不由得問道,:「這都是深秋季節了,哪裡還有什麼花兒呢?」
莫離染神秘一笑,:「這你就不知道了,你隨我去看看就清楚了。」
雲府傾城雖然來了好多次,但是大都是和雲陌塵在書房交談,後來這一次回來後,因為不待見雲陌塵,更是連雲家的大門都不上了。
傾城其實也不想在去聽人家母子之間敘舊了,雖然傾城覺得謝雅思真的不該如此輕而易舉的原諒雲陌塵,但是這母親和兒子的事情,傾城也是真心覺得自己理解不了。
也不想去管,所以就跟著莫離染一道去逛花園子了。
到了花園,傾城才看明白,怪不得連莫離染都讚不絕口,雲陌塵的心思果然很巧,他竟然在花園裡建造了一座玻璃花房,裡面的溫度四季如春,各式各樣的花兒都競相開放。
那場景真的是美不勝收。
剛踏進花房,那種徐徐的暖意襲來,傾城今日還披著披風,竟覺得有些熱了,莫離染當然是很敢眼色的,立刻上前解了傾城的披風,然後交到隨侍的下人手裡。
傾城璀璨一笑,莫離染對自己一直都是這麼的體貼。
莫離染是經常在雲家出沒的,這點,東緒帝也是心知肚明,他清楚,雲家算起來是莫離染的外家,而且雲陌塵和莫離染的關係,他也是心知肚明。
有雲陌塵這個強大的錢袋子在莫離染身後支持,東緒帝也格外的放心。
而雲家的下人自然也都是知道這位染世子是家主的座上賓,肯定不敢怠慢,早就讓人備下了茶果點心,一一擺在了石桌上。
傾城和莫離染先沿著小路看兩邊的花朵兒,基本上全都是珍品,開的格外的艷麗。
傾城沒想到雲陌塵竟然也是惜花之人。
這所花房是很大的,走了一圈下來,傾城也覺得有些累了,主要是這裡的設計採光很好,而且,仿佛是地暖,為了讓花兒開的鮮艷,又是恆溫的設計。
人待在裡面,也是覺得有些熱的。
於是傾城提議,要休息一會兒。
莫離染就帶著傾城退出了花房,而在花房外頭,就是休息室,這裡遮陽效果很好,既不覺得悶熱,也不會覺得冷,坐在這裡,還剛好能看到花房的情景,那感覺真是太愜意了!
傾城和莫離染做在石桌前,看著還溫熱的茶水,傾城頓時也覺得口乾了,便端起來一飲而盡,傾城能喝的出,這茶是自己素日最愛的雪頂含翠兒。
傾城衝著莫離染溫然一笑,始終,他都記著自己的喜好,將自己寵愛到了骨子裡。
莫離染拿了一塊傾城平時喜歡吃的玫瑰糕片,送到傾城嘴邊,說道,:「你嘗嘗師兄府里的廚子的手藝,和咱們府里的比一比。」
傾城輕輕咬了一口,頓時覺得一股香甜的玫瑰花味兒噙滿了整個口腔,而且那糕點似乎入口即化,並且也不是過分的甜膩,味道恰到好處。
吃完後齒頰留香,讓人留戀不已。
傾城忍不住又咬了一口,然後接二連三的吃了幾片,並且吃的讚不絕口。
「真的很好吃呢,雲陌塵真是小氣,我都來了這麼多次了,竟一點也沒露出來,難不成怕我搶了他家的廚子不成!」傾城抱怨著說,忍不住又吃了一塊。
莫離染無奈的笑笑,這丫頭,如今打趣起雲陌塵來,是越來越順嘴了,只怕也是藉此來宣洩對雲陌塵的不滿吧。
莫離染嘆了口氣,說道,:「小傾城,你有所不知,大師兄留著這廚子,也是有緣故的,今天這裡擺的點心,都是師父素日裡非常喜歡吃的,所以,你明白大師兄的心思了吧。」
傾城撇了撇嘴,不可知否,但是還是忍不住又嘗了一下別的點心,心裡忍不住讚嘆著,這廚子還真是不得了,不單單做的精緻,吃起來,真是讓人停不下來啊。
莫離染自然也是陪著吃了一點,二人正說笑著,只聽到一個嬌嬌俏俏的聲音,遠遠的傳來,:「師兄,你來了。」那聲音裡帶著驚喜,和一絲羞怯。
傾城一聽,頓時心中就有些不高興,但是卻沒有表現出來。
莫離染卻蹙起了眉頭,十分不耐的看著那個衝著自己一路小跑的女子。
楚靜研已經在雲家待了好久了,一直都安分守己,也不敢在去算計傾城,好歹雲陌塵對她改觀了好多,也不再讓人盯著她了。
楚靜研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得知莫離染竟然來了,然後依著對莫離染的了解,就偷偷的溜到了花房裡來。
雲陌塵此刻正在謝雅思母子敘舊,自然顧不上楚靜研了。
楚靜研看到莫離染,整個人都興奮異常,眼中帶著異樣的神采,笑容真的比吃了蜜還要甜,她走過去,直接一屁股坐在莫離染面前,親親熱熱的說道,:「師兄,你怎麼來了,是來瞧靜研的嗎?」
傾城直接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這個楚靜研怎麼對自己這麼有信心呢,還來看她,真是自我感覺太良好了吧。
莫離染的臉色十分難看,他冷冷的眸光掃過楚靜研,語氣說不出的疏離,:「楚靜研,你又想做什麼?」
楚靜研其實心裡恨得要死,但是臉上卻一點也不敢表現出來,她都已經如此低聲下氣了,為什麼師兄還是不肯給自己好臉色呢。
楚靜研頓時委屈的不行,眼中含了淚,那晶瑩的淚水在睫毛上顫顫巍巍,欲落不落,格外的楚楚動人。
「師兄,靜研只是想和師兄說說話,咱們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你不要對靜研這麼冷漠,縱使你不喜歡靜研,但靜研好歹也是師兄的師妹吧,就算看在父親的面子上,師兄也不能這麼對靜研啊!」楚靜研的嗓音帶著女子特有的溫軟和柔媚,聽得人的心都跟著軟了下來。
只是莫離染卻不想吃這一套,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楚靜研,你夠了,沒事收氣你這副柔弱的樣子,別人不了解,咱們從小一起長大,我還不了解你到底是個什麼人嗎?你這樣有意思嗎?只是讓我覺得更噁心罷了!」莫離染看向楚靜研的眸光真的赤果果的厭惡,並且不帶一絲掩飾的。
傾城看著這場好戲,嘴角一直噙著淡淡的笑意。
這是她最滿意莫離染的一點,莫離染從來都是那麼的清醒,沒有被任何女人迷惑過,即便這個女人是他兒時的玩伴兒。
而莫離染自從從認定了她鳳傾城,就從來沒有變過,一直都選擇無條件的相信自己,支持自己。
即便,這廝的爛桃花是在是多了些,那看在這廝這麼聽話,這麼維護自己的份兒上,自己也就不和他計較了。
楚靜研被莫離染毫不留情的扒了老底,臉上終究是掛不住了。
她雖然心裡恨死了坐在莫離染身邊,一言不發的鳳傾城,卻始終不敢朝著鳳傾城發作,上一次的教訓還銘記於心,她是真的不大敢惹鳳傾城了。
但是,楚靜研覺得自己完全可以換一種方式來噁心鳳傾城啊。
於是楚靜研滿含委屈的望著鳳傾城,小聲哭訴道,:「嫂子,你看師兄這樣說我,嫂子可要為我做主啊,從小師兄就愛欺負我,現在長大了,還是和從前一樣,最愛編排靜研了。」
傾城覺得這個楚靜研真的是很可笑,在莫離染那裡吃了掛落,竟然想要在自己這裡找補回來,這腦子莫不是有病吧。
傾城也覺得沒有必要和楚靜研客氣,直接冷冷的說道,:「楚靜研,我真的不耐煩敷衍你,麻煩你走開行嗎?我這會子剛剛吃了些糕點,不想被你噁心的吐出來!」
楚靜研見傾城直接半分顏面也不給自己留,頓時氣的七竅生煙。
「師兄,你不要太過分了,好歹我爹也是你師父,你就這麼眼睜睜看著這個女人欺凌我嗎?」楚靜研狠狠的說著,牙齒咬的咯吱作響。
莫離染絲毫不以為意,嗤笑,:「楚靜研,我和傾城在這好好的賞花,是你顛顛的跑過來的,你自己上趕著找沒臉怪得了誰,我不止一次的說過要你回師父身邊去,你非的要留下來自討苦吃,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所以,你不要這副委屈的樣子,你也應該知道,這對我沒有用!」
楚靜研惱怒的不行,她從來沒有想到一向冷情的師兄會這樣,沒有上下線的就疼愛一個女子,她能看得出來,師兄對鳳傾城,真的寵愛到了極點。
似乎什麼事情都依著鳳傾城。
楚靜研真的嫉妒到了極點,卻絲毫無可奈何。
正在劍拔弩張的時候,謝雅思竟然推著雲陌塵出現了。
母子二人的臉上都掛著淡淡的笑意,待二人看到這個場景的時候,都忍不住蹙起了眉頭。
雲陌塵直接不客氣的問道,:「靜研,你倒這裡來做什麼,我不是讓你好好的呆在院子裡嗎?」
楚靜研沒想到雲陌塵上來就指責自己的不是,於是哇的一聲就就哭了出來,指著莫離染和雲陌塵說道,:「你們都欺負我,我要回去找爹爹,你們太過分了!」說完不顧一切的跑了出去!
雲陌塵皺著眉,臉色也有些難看。
謝雅思是第一次見到楚靜研,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狀況?於是也是一頭霧水。
莫離染忙上前解釋了一番。
謝雅思才緩緩點頭,感嘆道,:「沒想到天機老人一生醉心於武學和醫術,竟然也會娶了自己的首席大弟子。」
謝雅思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天機老人了,她和天機老人的關係其實很為妙,天機老人比謝雅思年長几歲,雖然天機老人是謝雅思父親的小師弟,但天機老人一身的醫術卻和謝雅思一樣,都是師承謝雅思的母親,所以,二人的輩分真的很難論起來。
「沒想到啊,天機老人如此灑脫的性子,怎麼會生出這樣的女兒來!」謝雅思真的搞不懂。
雲陌塵也點頭,:「母親,其實當年師母的性格也是十分豪放的,真的不知道楚靜研到底是像誰?」
傾城和莫離染很驚異於謝雅思和雲陌塵二人的相處,這才一會兒的功夫竟那麼的自然起來了。
不過傾城還來不及詢問,謝雅思又道,:「只怕,她也一賭氣回去抱怨一番,定也是惹的你們師父生一場氣!」
這也是雲陌塵最擔心的一點,師父如今年紀已經不小了,五十多歲的他,只有這麼一個女兒,難免偏疼些兒。
對這個女兒很多出格的事情,都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楚靜研在山上的時候,也經常胡鬧,捉弄師兄弟,師姐妹們,因為楚靜研的年紀最小,所以,大家都讓著她,如果這一次任由她回去對著師父胡亂苦澀一番,師父一定會將所有的一切都遷怒到他和離染的身上,甚至遷怒到傾城身上,那麼事情就真的很難解釋了。
「算了,由她去吧。」莫離染倒是不怎麼在意,他也是真的不耐煩楚靜研到了極點。所以有一些放任自流。
至於師父那邊,走一步說一步吧。
師父並不是一個不明事理的人,他就是不喜歡楚靜研,難道誰還能強了他不成!
謝雅思和雲陌塵也知趣的沒有再提及楚靜研。
謝雅思忍不住說道,:「離染,我方才和陌兒討論了一下你所中之毒,若想要研製出解藥來,只怕也是不容易的,你真的對給你下毒之人,一點頭緒都沒有嗎?」
莫離染幽深的眸子裡是讓人看不懂的神色,半響,他搖搖頭,說道,:「師父,我真的不記得了,我在外頭飲食一向很小心,而且尋常的手段定然瞞不過的我的眼睛,但是這件事,我真的毫無頭緒。」
謝雅思也不再勉強,抿唇道,:「不記得就算了,終歸我和陌兒拼盡一切,也會想辦法將你治好,我打算直接搬到雲家來,這樣也能就近的和陌兒商量怎麼研製解藥!」
莫離染點頭,:「好,一切都聽師父的。」然後還不忘和雲陌塵眨眨眼。
雲陌塵心裡感到十分的欣慰,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會到今天這個地步,母親竟然會同意住到雲家來,這樣朝夕和母親相對,是雲陌塵一輩子都不敢去想的,可今日,卻就這樣實現了。
傾城沒有說話,只是心裡有些捨不得謝雅思。
她眼睛紅紅的,看著雲陌塵,一字一句道,:「雲陌塵,如果你以後再惹師父生氣,我保證讓你永遠都找不到她!」
雲陌塵揚唇一笑,那笑容宛如清泉一樣清澈見底,感染的傾城的心也跟著明快起來。
「放心吧,傾城,永遠不會了!」這重重的一句承諾,敲擊著傾城的心,讓傾城心中也微微一酸。
幾個人正在說話間,下人有端上了不少新出鍋的糕點。
方才謝雅思只顧著說話,並沒有注意桌子上一盤盤精緻的點心,如此才看到了,不由得驚訝出聲,:「這些,都是從前喜歡吃的,陌兒,怎麼還會有人做的出來呢?」
謝雅思禁不住拿了一塊,放在嘴裡,那味道還是一如從前那樣,謝雅思感受著唇齒留香的香味,似乎也想起了從前在閨閣里的日子。
父母恩愛,她每日都沉醉在武學和醫術中,那日子過的好不愜意。
父親每一日都會帶回一些糕點,然後她們一家三口,坐在院子裡,一邊談笑風生,一邊吃著糕點,真的好幸福。
謝雅思眼角帶著晶瑩之色,仿佛吃下的,是從前慢滿滿的幸福。
「母親,我知道這些都是你愛吃的,當年,我買下了外祖父經常光顧的就糕點鋪子,將那廚子帶了回來,那廚子說他們的手藝不外傳,所以,他的手藝傳給了兒子,我又將他的兒子養在府中,沒想到,母親依舊還是喜歡吃。」雲陌塵慢慢的說道。
謝雅思望著雲陌塵,眸中是一片濃化不開的溫柔,兒子的一片心,她無法忽略。
傾城看著這感人的一幕,忍不住又多吃了好幾塊糕點,不可否認,這廚子的手藝的確沒得說,即便經常出入宮廷的傾城,都覺得,比宮裡的手藝更勝一籌。
「大師兄,你讓你那廚子多做一點,給我們帶上唄,你瞧傾城吃的這樣香甜。」莫離染忍不住揶揄道。
傾城直接吼道,:「莫離染,你找死啊!」
莫離染看著這樣表情豐富的傾城,心情也格外的明媚,他真的很喜歡傾城被自己逗弄的樣子,因為這時候的傾城才像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不像他們初相識的時候,傾城永遠都是冷冷靜靜,淡淡的樣子,讓莫離染覺得這樣的傾城並不真實。
傾城現在連個白眼都欠奉,只是專心致志的吃著自己面前的糕點,突然,她覺得自己一陣噁心,然後就忍不住的低頭噢噢的吐了起來。
這下子卻把莫離染嚇壞了。
莫離染忍不住撫著傾城的背,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吃壞了東西了!」
傾城還覺得胃裡一陣翻騰,不知道怎麼回事,剛想說話,又低頭吐了起來。
謝雅思大驚失色,忙問道,:「離染,陌兒給你的藥,你都按時吃了嗎?」
莫離染也覺得陣陣心驚,瞧傾城吐得這個樣子,不會是懷了身孕吧,一想到這些,莫離染覺得寒毛都要豎起來了。
可是,他一直都在按時吃藥啊,一天一粒,都沒有斷過啊!
莫離染忙點頭,:「都按時吃了,一天也沒有落下!」
這個時候,傾城仿佛也好受了一點,謝雅思忙遞過去一杯水,讓傾城漱漱口,然後拉起傾城的手,開始把脈。
傾城神色懨懨的,她其實想說,自己肯定滅懷孕,小日子剛剛走了沒幾天,可是她卻覺得整個人都不舒服,就任由謝雅思把脈了,反正把脈過後,肯定也能一清二楚了。
果然,隨著謝雅思把脈過後,神色也逐漸的放鬆下來了。
「沒懷孕,只是身子有些虧虛,其他的倒是沒什麼了,只是不是我這個做師父的多管閒事,你們倆的房事最好還是節制一些吧。」謝雅思雖說放了心,但還是忍不住說道。
莫離染和傾城,一聽謝雅思的話,臉幾乎紅到了脖子跟。尤其是鳳傾城那犀利的眸光幾乎刺得莫離染抬不起頭來。
謝雅思有拉過莫離染,開始把脈,心中思量著,這脈相倒是不錯,可見身體底子是真不錯,還是年輕好啊,不過也不是這麼個折騰法。
莫離染一時間十分的無所適從,只是低低的應了一聲,:「師父,我知道了。」
傾城還是覺得自己胃口不太好,一股酸澀的味道,翻到了喉嚨處,然後又忍不住低頭大吐特吐起來。
莫離染見狀,忙上前給傾城順氣,同時看著謝雅思,問道,:「師父,小傾城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吐得這麼厲害啊!」
謝雅思緊緊蹙著眉,看著桌上的糕點,顯現出狐疑之色。
一直沒有說話的雲陌塵的神色也十分的凝重。
二人都沒有說話,只是拿起盤子裡的糕點,一塊一塊的仔細檢查起來。
一開始似的幾盤似乎是沒什麼問題,可當檢查到玫瑰糕片的時候,二人卻同時大驚失色。
這判玫瑰糕片,真的有問題。
裡面被人下了毒。
只是這毒是慢性毒藥,吃下去不會當場發作,最遲也要三天後才發作,到時候死的神不知鬼不覺。
這毒也是無色無味,吃下去,當時也查不出來,真是殺人於無形之中啊。
而這盤玫瑰糕片,偏巧是傾城最喜歡吃的,她還吃了不少。
最讓人無語的是,這毒藥竟然雲陌塵研製出來的,當然,他手中自然是有解藥的。
這些不消說了,雲陌塵身邊肯定是出了叛徒。
雲陌塵二話沒說,直接回房間去取解藥了,如今這個形式,他真的是誰也不敢相信了。
謝雅思看著雲陌塵離去,眼中也是一片凝重。
究竟誰要對傾城下毒,還用這樣上不得台面的方式。
莫離染更是緊緊的擁住傾城,心中憤怒到了極點。
謝雅思慢慢說道,:「若不是傾城在谷中陪伴我的時候,我給她服下過解毒的靈藥,這藥的保護作用使得傾城的腸胃對毒藥起了反應,才會嘔吐不止,一旦等毒發的時候,那一切就都晚了!」
莫離染感激的望著謝雅思,若是沒有謝雅思,只怕傾城這一次就真的交待在這兒了!
傾城神色懨懨的,靠在莫離染懷裡,一言不發,其實她也沒有頭緒,到底誰這麼恨她,要想她的命!
過了一會兒,雲陌塵回來了,來到幾人身邊,將手中的瓷瓶遞到莫離染手裡,沉聲道,:「這是解藥,給傾城服下吧,我看過,絕對沒有問題!」
莫離染接過來,將解藥倒出來,直接送到傾城嘴邊,傾城絲毫都沒有遲疑,直接就吞了下去。
雲陌塵心中安慰不少,已經好多次了,自己這裡老是出現問題,連累傾城和離染,這一次的糕點,從購買適才,到製作,然後上桌,都是自己的心腹看著做的。怎麼還是出現了問題呢?
而且只是玫瑰糕片有問題,其他的都是完好的,而偏偏傾城吃了玫瑰糕片,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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