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彪虎的話讓所有聽到的警察們都靜默了,因為著火的只有倉庫,所以工廠裡面的屍體以及掉在地上的作案工具美工刀都被警方帶了回來,屍體經過屍檢確認致命傷就是咽喉,也確實是美工刀劃出,沐如嵐所坐車輛的車主證明這刀以及插入黃毛的筆均為他們所有,也就是說確實有可能是沐如嵐從車上帶下來的,畢竟金彪虎他們都人高馬大,要殺一個小姑娘還不到需要去翻找工具的程度。親更多文字內容請百度一下或者搜索樂文都可以的哦(親,更多文字內容請百度一下)濼妏尒説蛧lwx?.??g沵妗兲還茬看濼妏嬤?
兩名死者都是金彪虎的同伴,那名傷員亦是金彪虎的同伴,口供與金彪虎完全一致,他們確實沒有殺害自己同伴的必要,但是就算是如此,人們還是都難以置信,這要他們怎麼相信?一直以來都備受人們關注的品學雙優的天使一樣的天才少女竟然是個金彪虎口中描述的比鬼還可怕的變態?
審訊室的門被緩緩的推開,黑西裝白襯衫的男人邁著清冷的步伐緩緩的走了進來。
「墨先生。」坐在審訊室里的兩個警察站起身看向墨謙人。
墨謙人走到桌前,看著金彪虎緩緩的道:「你知道用一把美工刀把一個像你這樣高大強壯的人的咽喉割斷,需要花費多大的力氣嗎?」
「我沒有說謊!」金彪虎一聽墨謙人這樣說就以為他是要幫沐如嵐,頓時大聲的反駁。
「你的雙腳藏在椅腳後面,這在心理學中是尋求安全感、緊張、心虛的表現,我並沒有說你沒有撒謊,你卻急著反駁,最簡單的條件反射,因為你害怕別人說你說謊,你在隱瞞著什麼?」墨謙人的眼眸銳利非常,他彎下腰一隻手掌撐在桌面上湊近金彪虎,有種咄咄逼人的味道。
金彪虎額頭冷汗不斷的往脖頸下巴處滑下,身體僵硬的不得了,他當然有說謊,他在他把沐如嵐引到那邊去的目的說成了只是嚇唬,也隱瞞住了這一切都是周雅雅指使他,甚至還教他倒打沐如嵐一耙的這個方法,反正沒有證據證明他們想對沐如嵐幹什麼,而沐如嵐是真真切切的殺了人的。
這個男人很可怕,金彪虎害怕接觸他的眼睛,這讓他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讓我想想。」墨謙人站直了身子抱著雙臂淡淡的道:「你原本是想嚇唬沐如嵐?你們從鎏斯蘭學院開始到犯罪現場一共跑了將近300公里,我到達現場的時候沐如嵐和她弟弟被鎖在倉庫中,周圍被堆了易燃物上面有柴油潑灑的痕跡,沐如嵐和她弟弟現在還在醫院中,你這是想嚇唬?」
金彪虎握緊了拳頭,事到如今想要殺沐如嵐的這一點根本沒辦法隱瞞,但是那不代表他沒有繼續扭曲事實的可能,「那是因為沐如嵐想要殺我們,我們不得已才殺她的!而且,就算我們一開始打算殺她又怎麼樣?我們根本還來不及動手她就已經先殺了人!總之我要上訴!我要告沐如嵐殺人犯罪!」就是坐牢,也一定要把沐如嵐一起拉進去,要不然他一定會被沐如嵐或者沐家柯家搞死的,只有沐如嵐的罪名落實了,金家在備受關注的情況下,他們才不敢動金家,這樣他才有出去的可能性!周雅雅是這樣跟他說的。
墨謙人看向做筆錄的那個警察淡淡的道:「聽到了,他承認他們一開始的作案動機了。」
警察怔了下,點點頭,連忙記下,一副根本沒把金彪虎那什麼上訴的話放在耳朵里,自己犯的罪都沒理清還想告別人。
「很好,那我們繼續。」墨謙人無視金彪虎牴觸的情緒,又道:「你在沐如嵐為了救弟弟追上去後突然要沐如嵐丟掉身上的移動電子設備,是怕她報警,用了簡單又還算嚴謹有效的方法,但是金彪虎以及你的那幾個同夥都不是心思細膩能夠在短時間內想出這種辦法的人,你還有一個隱瞞起來的同夥,她是女性,身高在一米六至一米七二左右,體重45到50公斤左右,長相漂亮,身世不錯,是鎏斯蘭學院的學生,近期內跟沐如嵐鬧過不小的矛盾,因此惱羞成怒下此殺手。」
金彪虎越聽越是害怕,汗流浹背,他有種他們耍的伎倆在這個男人面前根本無所遁形的感覺。
周雅雅告訴她父親周市長她和他所做的事了,周市長雖然很氣但是他對這個女兒卻是極其的愛護的,自然不可能把女兒送進去坐牢,所以一早就利用一切讓唯一知道是周雅雅把報警電話攔下來的那對情侶裝作沒有那件事,把周雅雅和金彪虎的通話記錄消除掉了,周雅雅和金彪虎不管在明面還是暗面上都扯不上任何關係,然而如今墨謙人這樣一分析,只要到鎏斯蘭學院去問一下,很快就會得出那個幫凶甚至可以說是主犯的人,就是周雅雅!
審問犯人的兩個警察以及在監控室的警察全部目瞪口呆,他們完全沒想到金彪虎他們幾個竟然還有同夥,也沒辦法從其他跡象中看出他們還有同夥,而且這同夥還是個女的,連人家的身高體重都知道了,這簡直就是神一樣的推理,這是在演電視劇還是小說?他到底是從哪裡得出這些數據的?
墨謙人看著他的表情,很快確定自己推理的完全正確,他們確實還有一個同夥,這個同夥的確是個女性。
等金彪虎被送進拘留所里等待後續處理,墨謙人從審訊室出來,好奇的隊長又冒了出來,「墨先生怎麼知道犯人還有同夥的?而且連對方是男是女都知道?」
墨謙人淡漠的掃了隊長一眼,叫隊長有種自己是白痴連這種問題都想不出來的感覺,「答案顯而易見,金彪虎一開始的目標只是沐如霖,被沐如嵐撞見完全是意外,那時候他們的腦子完全處於一片空白以及驚慌的狀態,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就想出這麼嚴謹的方法來讓她丟掉車內的移動電子設備,除非有人在別的地方進行指揮。沐如嵐的人際交往十分簡單而且公開,她不可能在暗地裡得罪過什麼人,而且,以沐如嵐的面容、氣質以及為人處事的態度,男的就算對她有什麼不滿也不可能下殺手,除非這是一個漂亮的、人氣和受人喜愛卻完全不及沐如嵐的女人,在學院與她發生過矛盾後因為嫉妒產生恨意。」
大隊長有點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是漂亮家世不錯的女孩,長得比較丑家世比較一般的更容易存在嫉妒心理不是嗎?」
墨謙人看向一邊同樣在聽他講話的年輕警察,「你會去嫉妒董肆軒?」
年輕警察怔了下,瞪大了眼睛,「怎麼可能?」董肆軒那種超級大明星,哪裡是他嫉妒的起的啊,說起來,董肆軒是他偶像呢!
「沒錯,不可能。醜小鴨不會嫉妒天鵝,它只會羨慕。只有在基礎資本相對一致的情況下,人類才可能產生嫉妒的心理,甚至最後扭曲成恨意。」
大隊長和一群聽眾恍然大悟,確實是如此,大多數人的心理,去攀比同齡人去攀比家世與自己相對應的,所以才會產生那種憑什麼我不比她差卻沒能得到和她一樣的東西憑什麼就要受到這種待遇,而如果對方一開始就比你有錢上好幾倍,你會覺得對方擁有那些東西都是理所當然的,甚至還可能把她(他)視為偶像和夢想。
既然已經有了答案,大隊長也不磨蹭,立刻派人去鎏斯蘭學院確定犯罪嫌疑人,沐如嵐在鎏斯蘭學院就像一個公眾人物,跟她鬧矛盾的人必然是全校皆知的,所以絕對能夠很快圈定下嫌疑人。
周市長大概不會想到,他以為的已經把事情辦妥當了,竟然還不如墨謙人的三言兩語揭穿一切。
周雅雅最終還是要被帶進警察局接受調查的。
……
沐如嵐和沐如霖沒有什麼大礙,醒了之後就可以出院了。
來接沐如嵐和沐如霖的是沐震陽,他臉色有些不好,臉頰上甚至有幾道傷痕,很顯然回來之後柯婉晴積了好幾天的怒火爆發了出來,沐震陽被料理了一頓,所以沐震陽心情不好,連帶著對沐如嵐和沐如霖的臉色也稱不上多好,一路上擺著個臭臉,不置一詞。
沐如嵐和沐如霖自然也不會去自討沒趣,沐震陽從後視鏡里看沐如嵐,心裡不悅,不是都說女兒是最貼心的小棉襖嗎?她沒有看到她老爸心情不好嗎?還在和沐如霖那小子說笑打鬧,連句問候都沒有,這要是換做白素情,肯定對他一陣勸慰,讓他消火舒暢。
想著,沐震陽哼了一聲,移開視線,心想果然這女兒什麼都厲害遺傳的不是他,這一點可真讓人討厭,因為他就是討厭柯婉晴的比他能幹和強勢。
車子很快開回了沐家,柯婉晴已經去公司了,家裡只有周福和傭人在,沐震陽把人送回來後就一個人躲進了房間裡給白素情打電話,跟他抱怨柯婉晴的強勢家裡女兒的不懂事,聽著白素情那邊軟軟的安慰,沐震陽只覺得全身舒暢,心臟軟得一塌糊塗,不由的想到,要是他女兒不是沐如嵐而是白素情就好了,這樣的女兒才能讓他想要放在心尖上去寵著愛著。
沐如嵐?那個女孩是他們驕傲的源泉,但是從小到大什麼事情都處理的好好的,他們心放著放著,就放沒了。
沐如嵐站在門口,手上端著一杯還冒著熱氣的綠茶,聽著門內沐震陽的抱怨聲以及對白素情的輕聲細語,嘴角笑容微微的深了些,端著茶轉身往她的房間走。
輕輕的關上房門,把茶水放在桌面上,沐如嵐在屋裡轉了一圈才想起自己的手機已經扔掉了,她又沒有把別人的手機號碼記起來的習慣,所以這會兒想找人還真沒辦法,其他人的號碼倒是記了起來,因為她早上醒來的時候太史娘子他們就已經來過了,不過那位救命恩人卻是遲遲沒有出現呢。
沐如嵐坐在她窗台前的桌上,在花園裡找吃的的白鴿好像發現主人回來了,撲扇著翅膀就飛了回來,落在沐如嵐的手指頭上。
沐如嵐唇角勾著溫暖動人的微笑,手指頭輕輕的摸摸蠢萌白鴿的腦袋,仿佛她昨晚只是睡了一個好覺,而不是差點喪生火場。
「啊,對了。」沐如嵐想到了什麼,輕輕出聲,微笑著把白鴿舉到眼前,「幫我個忙好嗎?親愛的?」
白鴿歪著腦袋,綠豆眼蠢萌蠢萌的看著沐如嵐,一副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麼的樣子。
沐如嵐卻仿佛沒有瞧見它這副模樣似的,拿起一旁的一張紙撕了一小片下來,拿筆寫了幾個字,然後用細細的橡皮筋固定在白鴿的腿上,看著這副場景,沐如嵐自己先忍不住輕笑了出聲,「很有趣的樣子吶。」
白鴿咕咕的叫了兩聲,拿紅色的喙去啄,似乎感覺很新奇。
「乖,飛去找上次在紫園學院的那個很帥的先生好不好?我給你畫路線圖。」沐如嵐笑的眉眼彎彎的道,她對這「飛鴿傳書」是真沒什麼期望的,只是覺得很有趣的樣子,在那裡自玩自樂呢。雖然這小傢伙上次幫她把信送進了汪強家裡,但是那是她親自帶著這傢伙到了他家樓下的。
沐如嵐畫了從沐家到陸家的路線,特地用了鴿子比較喜歡的綠色來畫了路線,拿到白鴿面前說了幾遍,然後就趕飛了它。
白鴿在花園裡飛了一圈又飛回來企圖蹭到主人的肩膀上去,不過還沒上去就又被趕了出去,白鴿委屈的咕咕了兩聲,撲哧著翅膀飛遠了。
沐如嵐在後面心情平和的微笑著,看了眼風平浪靜的天空,笑容微微深了一些,真是平靜吶,暴風雨來臨前,一般都是這樣平靜的吧?呵呵。
……
墨謙人去醫院撲了個空之後便被陸媽媽召喚回了家,回到家的時候,就看到陸媽媽和陸爸爸在客廳里圍捕一隻可憐的白色鴿子,陸子孟坐在沙發上,頭髮上沾了好幾支鴿子毛,而且頭頂還有很可疑的一小坨白中帶黑的東西,他看起來似乎受到了什麼打擊,目光呆滯的盯著前方。
墨謙人站在門口,盯著那隻囂張的站在吊燈上面的白色鴿子,眼眸微眯。
陸媽媽見到墨謙人,連忙道:「謙人,快把門關起來別叫它跑了,一會兒阿姨給你燉鴿子湯,你給嵐嵐送過去啊!」這麼肥的一隻鴿子做湯肯定很鮮美,既然飛進了他們家,就別想活著出去了,她今天起晚了,去市場逛了一圈都沒見到滿意的,這會兒還真是天賜鴿子來一隻啊。
白鴿仿佛聽懂了陸媽媽想把它做成湯,咕咕的叫喚了兩聲又往地上拉了一坨屎,以示憤怒。
墨謙人聞言淡漠的出聲道:「這鴿子是她的。」
陸媽媽拿著長長的漁網沒聽清楚,「什麼?」
「這鴿子是……沐如嵐的。」墨謙人莫名的頓了頓,道。
這會兒陸媽媽和陸爸爸聽清楚了,動作一頓,驚訝的看向墨謙人,「這是嵐嵐送給我們家吃的鴿子?」
白鴿抗議的又拉了一坨屎。
「我想不是的。」墨謙人走進屋子裡,那白鴿似乎終於找到了對象,撲哧著翅膀朝墨謙人沖了過去。
墨謙人隨手拿起沙發上的一個抱枕擋在身前,白鴿一腦袋砸在軟軟的抱枕上,似乎撞得頭暈,啪的一下摔在了沙發上,陸子孟這時突然回過神,看到墨謙人簡直要哭出來一樣的激動,他激動著指著頭上的鴿子屎,哀嚎,「謙人,你看你看,這傢伙拉大便在我頭上!太過分了!你看!」
這麼噁心的東西還往墨謙人這邊湊,不是找虐嗎?墨謙人面無表情,直接把手上的抱枕砸了過去,抽了好幾張紙巾拎起白鴿的一隻腳往樓上走去。
走到一半,想到了什麼,墨謙人又轉過身看向陸媽媽,淡淡的聲音仿佛只是在談論天氣情況,「麻煩阿姨做點清肺的湯吧。」
陸媽媽怔住,瞪大了眼睛看著墨謙人,然後又看了眼同樣怔住的陸爸爸,驚喜的點頭,「好好好,阿姨馬上做啊,你還想給嵐嵐帶點什麼也跟阿姨說了,阿姨去做,少在外面的店裡吃,那些都不如自家煮的乾淨和真材實料……」
墨謙人拎著白鴿上了樓,陸子孟頭疼的好像要暈過去,「哎喲喂,媽……老媽你趕緊給我弄點壓壓驚定定神的湯,要不然你兒子我肯定會早死的,絕對會早死的!」
陸爸爸嚴肅著臉斥道:「胡說什麼!」死這種不吉利的字眼不要隨便掛在嘴上!
陸子孟現在完全都沒心情去處理他頭上的鴿子屎了,聽著陸爸爸的喝斥再看心情好的在廚房裡哼歌準備做湯的陸媽媽,陸子孟只想一頭撞在沙發上,天啊,現在到底該怎麼辦?沐如嵐是個精神病態者啊,如果是之前他不確定墨謙人是不是喜歡上了沐如嵐他還可以毫無壓力的打著為了墨謙人好的旗幟告訴陸媽媽陸爸爸他們,說沐如嵐可能精神不正常,但是現在看墨謙人這樣的反應,他怎麼說啊?墨謙人的脾氣他從小跟他廝混到大怎麼可能不知道?他說出來後,墨家陸家的人都不可能讓兩人在一起,墨謙人不是個會服從別人的人,到時候只怕會讓事情變得糟糕透頂!
而作為目前唯一一個知道真相的陸子孟表示壓力真的是山大,他一邊只要想像墨謙人和一個變態同床共枕就覺得毛骨悚然,擔心沐如嵐會不會突然有一天像電影裡那些變態一樣把墨謙人殺了或者吃了,一邊又擔心硬是扼殺掉墨謙人好不容易擁有的愛情會造成同樣可怕甚至更為可怕的後果。
陸子孟糾結的整個腦袋都在沙發上頂,像牛一樣的,陸爸爸站在一旁看自家兒子莫名其妙的抽風,嚴肅著一張臉,「一會兒發完瘋記得把沙發給我洗乾淨了。」鴿子屎都黏到上面去了。
「……」
墨謙人拎著在手下不斷撲騰的白鴿回了書房,把白鴿用橡皮筋綁在腳上面的紙條拿下來,白鴿被放開後,立刻抗議的在墨謙人的書桌上拉了好幾坨屎,叫墨謙人眉頭皺了皺,卻暫時不去理會它。
白色的小紙條上面用黑色的油性筆寫著十分工整娟秀的字,一如沐如嵐給人的感覺,黑色的字跡倒映在他淡漠的仿佛不是黑色而是灰色的瞳孔中,忽的一頓,視線看著那字仿佛被吸引住了,他聽到了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
——我想聽見你的聲音,能給我打個電話嗎?墨先生。
那個女孩,在寫出這樣的一句話的時候,有想過這句話有多曖昧嗎?
似乎因為存在老天給你一樣東西必然會收走另一樣東西的法則,所以高智商的人大部分都是低情商的,特別是像墨謙人這種脾性也淡的像白開水一樣的人,他仿佛天生懶惰,不喜歡給太多的東西關注,所以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他樂於關注的一件事上,形成別的東西都不在眼中的狀態。
從十歲開始,墨謙人對變態感興趣,這個興趣從那時候延續到現在,為了成為一個頂級的犯罪心理學家盡情的享受研究變態的日子,他可以去碰手術刀去學醫理去學任何相關的一切,這個人對於看上眼的事物的執著就像他永遠也改變不了的潔癖。
所以,當墨謙人發現自己愛上了自己想要研究的變態罪犯後,會如何?
答案是未知。
墨謙人第一次感覺到這種超乎他腦中知識所知的心跳和感覺,在經過一段懵懂茫然的無知期後,天才般的頭腦再次發揮了它的強大能力,他坐在沐如嵐正在急救的急救室外,雙腿交疊著,背脊挺直,護士們走過去總是回頭盯著看久久收不回目光,他宛如氣質清冷孤傲的一個君王,在無聲中,悄然的發現自己的一個大秘密。
得出答案,似乎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就像用他一向淡淡的嗓音說,啊,原來我愛上那個女孩了。
然而只有他知道,這感覺遠沒有自己的語氣那麼淡。
他低頭看著自己纏著紗布的大拇指和食指,兩者輕輕的摩擦的時候仿佛還能感覺到之前被那滾燙的釘子燙起了泡泡後的痛感,自己當時卻是一點兒都沒感覺到疼痛感呢,是愛情那種激素欺騙了身體的知覺?
白鴿站在桌上吃著陸子孟放在他書房裡沒拿走的花生,看到墨謙人雕塑一樣一動不動的咕咕的叫喚了兩聲,把墨謙人叫回了神。
墨謙人看了白鴿把花生殼啄了他一桌子的白鴿一眼,目光落在手上,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已經把手機拿了出來,甚至已經按到了通訊錄找到了沐如嵐的座機號碼——當初沐如嵐就給了他兩個號碼,在家的時候她不喜歡用手機聽電話,有輻射而且手機會發熱。
他拇指輕動,撥了出去。
沐如嵐還坐在桌子上面看著外面的風景,忽然床頭的座機電話響了起來,沐如嵐怔了下,從桌子上跳下,走了過去。
「餵?」軟軟的卻不叫人有膩耳的感覺的聲音透過電話傳到了那邊的人的耳中。
噗通噗通,心臟就在耳邊跳動一般的感覺越發的明顯了起來,叫墨謙人握著手機,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沉默了。
沐如嵐沒聽到那邊的回應,想了想,想到了什麼,眸中划過一抹絢麗的亮光,她嘴角彎起,漂亮的眼眸也跟著彎成了美麗動人的彎月,「墨先生?」
「嗯。」那邊淡淡的應了一聲。
「我的小白找到你了?」沐如嵐覺得自己的鴿子真的很聰明,太有趣了。
「嗯。」墨謙人看了眼還在吃花生的白鴿。
「吃午餐了嗎?」沐如嵐絲毫不覺得他的態度冷漠叫人找不到話,反而仿佛兩人是很好的老朋友,坐在床頭語氣溫柔自在,即使是兩人都沉默著也不會感到任何的尷尬。
「還沒。」
「那一起吃好不好?你到我家來吧,我親自下廚哦。」沐如嵐眼眸彎成了動人的月牙,心情好到仿佛飛揚了起來,果然這個男人很特別呢,跟他說話總是叫她有種輕鬆又自在歡快的感覺,明明是自己最忌憚的犯罪心理學,所以說,這種感覺叫人很難辦呢。
墨謙人沉默了兩秒,又淡淡的出聲,「嗯。」
「那麼,我現在去準備了,你過一會兒再過來好嗎?」沐如嵐的聲音染上了幾分笑意。
「好。」
電話掛掉,一向話不多的墨謙人盯著手機不知道在發什麼呆,陸子孟悲戚糾結了半天終於決定還是跟墨謙人攤開了話直說,他也沒敲門的習慣,直接就這麼把門打開了,「墨……」陸子孟聲音一下子頓住,瞪大了眼睛十分驚奇的看著墨謙人,「你的耳朵為什麼這麼紅?!」難道偷偷看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陸子孟一想到這個,興奮的眼睛四處轉想要找到證據。
墨謙人把手機放回口袋,淡漠的表情,動作十分自然的摸了摸滾燙燙的耳朵,這幅模樣看起來就像明明在害羞還裝作面無表情一副淡漠無所謂的樣子,有種另類的傲嬌感。
「什麼事?」墨謙人掃了眼陸子孟掛在劉海上的那抹白色,眼底划過一抹嫌棄。
被墨謙人這麼一提,陸子孟才想起了正事,連忙探腦袋做賊似的看了看外面,確認沒人,走進屋裡鎖上門,走到墨謙人面前,一臉嚴肅,「你是不是喜歡上沐如嵐了?」
「嗯。」墨謙人臉不紅心卻跳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淡定的好像他已經發現這一點很久很久了似的。
陸子孟嚴肅的表情一下子崩了,老大,不要這麼直接的承認啊!他的心臟會受不了的!
「你確定?!」陸子孟飛奔到墨謙人面前目光緊張的看著他。
然而墨謙人卻只是十分淡漠的瞥了他一眼,好像在說「別問這麼白痴的問題,我都懶得回答你」似的。
被連續打擊的陸子孟怒了,「墨謙人,你他媽什麼態度!爺是為了你好好不好!」
為了他好?墨謙人似乎十分不解他這句話的意思,「怎麼說?」
「怎麼說?!你真是被愛情蒙蔽了腦子麼?」陸子孟恨鐵不成鋼,「沐如嵐是精神病態者沒錯吧?別否認,你現在否認已經沒有用了,我早該相信你之前說的話的!你想想你家是幹什麼的,你想想你爺爺你媽媽,還有大院裡那群大老爺們,你以為他們會同意你跟一個精神病人在一起嗎?」
「這是我自己的事,為什麼需要他們的同意?」墨謙人的回答十分的寡情淡漠。
陸子孟瞪大了眼睛,不悅的揪起他的衣領,「你怎麼能這樣說?那是你親人!」
「是親人,但是能跟你過一輩子的只有妻子。」墨謙人十分淡定的拿掉他的手,他不否認對於親人的感情以及親人對自己的感情,但是任何事任何除了自己之外的人都不能過於干涉以及強迫自己接受他們的意願,因為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每個人成年後都有自己選擇一切的權利,也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所謂的愛如果是建立在強迫以及逼迫之上的,也許任何人都不會想要,這也不是一份單純的愛。
陸子孟簡直要被墨謙人那理智到有點冷漠的思想搞得頭炸了,趕緊告訴自己要冷靜,本來在語言上他就不是墨謙人的對手,再不淡定那就更完蛋了。
「好吧,那我們換個話題怎麼樣?」陸子孟果斷放棄掉要墨謙人和沐如嵐說拜拜的想法,「你是國際頂級國內第一的犯罪心理學家,我記得你有心理醫生證明的對吧,沐如嵐的心理狀況你能治療好的,對吧?」陸子孟退而求其次,墨謙人要是能把沐如嵐的精神病治好,在一起他也比較放心。
治療沐如嵐的心理變態?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大的工程,墨謙人他看不穿那個少女,也許她患的是什麼精神病,他需要用一輩子來研究。
當然,墨謙人不是傻瓜,這實話要是告訴陸子孟,陸子孟還不遲早有一天給他拖後腿捅簍子?於是他十分淡定的道:「當然。」
陸子孟果然鬆了一口氣,「那就好,我就勉為其難暫時同意你們在一起好了。」
墨謙人嘴角仿佛扯出了一抹淡淡的嘲笑,毒舌的道:「渺小的人總是喜歡放大自己的存在意義。」
陸子孟氣結,「你能不能別老是毒舌我啊!老子的心臟都被你戳得千瘡百孔了。」跟他說上幾句話就要被毒舌一次,他的自信心快要被墨謙人打壓到底了。
「放心吧,你臉皮的厚度完全足以抵擋一切。」墨謙人站起身離開書房往他的臥室走去。
陸子孟跟在他後面,還想問問沐如嵐是什麼精神病什麼症狀,聽說有些精神病人會出現幻視,看到的是鬼,有些精神病人會總是以為誰要殺他,於是自己跑過去把那誰給殺了,很可怕啊,不過沐如嵐看起來十分的正常,反而像電影裡面那種智商很高很懂得偽裝的大變態嚶嚶嚶嚶。
只是他還沒問,就看到墨謙人走到衣櫃前翻找衣服,他覺得有點神奇,「你在幹什麼?要出門約會麼大中午的換衣服?」
墨謙人不理他,繼續干自己的事。
陸子孟視線在墨謙人身上和衣服那裡轉了好幾圈,然後又忍不住的道:「你衣櫃裡的衣服和你身上這些完全一樣,不是白襯衫黑西褲就是黑色西裝,你到底是在找什麼?」
墨謙人動作猛然一頓,淡漠的眼神看向陸子孟,涼涼的,叫陸子孟覺得發寒,縮了下脖子,「干、幹什麼?」
墨謙人嘩啦一下拉上衣櫃門,眼裡划過一抹懊惱,怎麼會犯這麼愚蠢的錯誤做出這麼愚蠢的行為呢?
就像陸子孟說的,墨謙人的衣服單調到可能叫別人以為他是一年四季都不洗澡不換衣服的,只是男人身上的氣質太過清冷高貴,總是叫人忽略掉這一點,或者說他實在太適合這種簡單的黑白裝扮了。
墨謙人看了下時間,算一算洗菜切肉以及烹飪一些東西所需要的時間,從現在出發到沐家,沐如嵐肯定是還沒有準備好的,可是他突然想要看看,那個少女在廚房忙碌的姿態,於是,一向身隨心動的男人準備出發了。
他回了一趟書房,站在門口對還在吃花生的胖鴿子淡淡的道:「過來,帶你回去了。」
還跟著墨謙人屁股後面轉的陸子孟又一次驚呆了,這絕對不是在做夢吧?他竟然聽到墨謙人在跟一隻鴿子說話!
白鴿聽到了聲音似的歪著腦袋看著墨謙人,黑豆眼蠢萌蠢萌的,卻還是撲哧著翅膀叼著一個大花生飛了過去想要落在墨謙人的肩膀上,墨謙人卻嫌棄的躲開,留個淡漠無情的背影和一句話給它,「除非去用消毒水洗上三遍以上的澡,否則別靠近我。」
愛屋及烏什麼的,不好意思,在潔癖面前完全是個屁啊!
不知道為什麼,陸子孟看著這一幕,竟然有種被治癒了,圓滿了,自己好像也沒那麼悲劇的感覺!啊,從一隻鴿子身上找安慰,其實更悲劇是吧?
墨謙人走下樓,走到廚房看著忙碌著準備午餐的陸媽媽,「阿姨,我出去了。」
「誒?去哪兒啊?吃了飯再去,這馬上飯就熟了!」陸媽媽忙道。
「不了,沐如嵐說她下廚,我去她那裡吃。」墨謙人似乎只有在沐如嵐面前才知道什麼叫害羞,對於其他人竟然一副淡漠冷靜理所當然的樣子。
陸媽媽眼睛瞪大,正在清理被白鴿搞得髒兮兮的大廳的陸爸爸也猛然看了過來,這、這是經過昨晚的生死關頭之後,終於發生了質的飛躍了嗎?
陸媽媽大喜,「這樣啊!那、那你去吧,開車小心點,誒?那這湯怎麼辦?剛放下去燉呢!」陸媽媽還惦記著用這湯給沐如嵐清清肺,聽說昨晚她是差點被濃煙搞窒息的,肺部肯定吸進去了不少髒東西。
「我會邀請她晚上過來吃飯的。」墨謙人好像不覺得自己突然有點太積極了。
陸媽媽更是眉開眼笑只差沒歡呼出聲了,連連點頭,「這個好這個好,一定要讓她過來啊,阿姨今晚煮多點好吃的,給她補補。」陸媽媽年輕的時候是廚師,廚藝自然是頂呱呱的好。
墨謙人淡淡的點頭,邁著一如既往清冷悠閒又自信的步伐走了出去。
陸媽媽站在後面好像有點犯花痴似的嘆息,「看,戀愛中的人就是不一樣,我們謙人好像更好看了,唉,怎麼會這麼好看?」
陸爸爸吃醋的咳了兩聲。
陸子孟翻了個白眼不甘心的出聲,「老媽你兒子我也很帥好不好?」
陸媽媽頓時眼刀子過去,「你要是有謙人這麼冷靜正經,你老媽我就愛死你了!」
陸子孟嘴角一抽,「還、還是算了吧。」被這麼猥瑣的老媽愛死了,那還不真的被「愛死」?他還想繼續自由的玩上幾年了,才不要像墨謙人那樣一大早就被一群歐巴桑歐吉桑擔心娶不娶老婆。
……
沐家。
沐震陽在房間裡跟白素情說完話就出門去了,沐如森被沐如嵐趕去上課了也不在家,沐如霖因為乙醚的後遺症還有點嗜睡,此時正在房間裡睡得很沉,周福在外面院子裡進行例行的灌木修剪和清理,所以家裡顯得很安靜空蕩。
沐如嵐把廚房裡新鮮的食材拿出來,心情很好的哼著不知名曲調的歌謠,就連把手伸進有點冰涼的水裡洗菜都顯得十分的享受,時間在她身上仿佛具象化成乳白色的光暈,流動性是那樣那樣的緩慢,因為她是那樣的享受著這一切,似乎還包括了不可阻擋的死亡。
沐如嵐是會做菜的,而且廚藝還不錯,經常在樓蘭閣吃飯,沐如嵐有時候覺得一道菜特別好吃的時候就喜歡跑到廚房去看看這麼好吃的菜廚師是怎麼做出來的,也會動手跟廚師學一學,然後享受自己的勞動成果,不過不經常下廚就對了。
準備了三種肉,魚肉、牛肉還有豬肉,在準備配料的時候,沐如嵐看著手上的姜和蔥以及蒜頭和大蒜還有豆鼓頓住了,她差點忘了,墨謙人那個男人比什麼都難養啊,挑食挑的那麼厲害,一會兒非得把這些都挑出來不可,但是魚肉牛肉不放這些都不好吃也會腥的說,而且,她覺得這些搭在一起吃很好吃呢。
嗯,挑食這個習慣不好,要改才行吶。
沐如嵐嘴角笑意加深,拿起鋒利的菜刀利落整齊的切了起來,銀白色的菜刀發出篤篤篤的聲響,倒映出少女精緻的容顏與嘴角溫暖動人的微笑,仿佛能夠融化冰雪。
周福進屋就聽到廚房有動靜,看到沐如嵐在準備菜餚的樣子,驚了下,「大小姐,您準備做午餐嗎?」
沐如嵐回頭看周福,微笑溫柔,「是啊。」
「我的姑奶奶,您這才剛出院,怎麼不好好休息呢?這個等李嫂一會兒過來再做就行了,還是您現在餓了?我馬上去喊李嫂……」周福說著就準備往外跑喊李嫂過來做午餐。
「我沒事的,只是因為吸入濃煙差點窒息死掉而已,又不是生了什麼大病或者動了什麼手術,早就沒事了。」沐如嵐微笑著解釋道:「周叔你就放心吧,一會兒我有一位客人,我想做給他吃呢。」
沐如嵐很誠實,她確實是因為想做給墨謙人吃才會想要下廚,她之前也確實是想要跟墨謙人說話想要聽他的聲音才讓白鴿去送信,重生一次,扭曲掉了心理成了個變態,智商因為她自己的開發變高了,情商卻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變低了,於是成了個不知羞的變態小女人,說話也直接明白的很,雖然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這話真的會讓人產生很多的遐想。
周福怔了下,想做給他吃?這個……這句話可太讓人遐想了,這個他……不會是男的吧?想到了什麼,周福臉色微變,他們家大小姐不會被哪個臭男人給欺騙了感情了吧?
周福一想到這個,立刻覺得小宇宙熊熊燃燒了,等著一會兒看看那個人是誰,他們家小姐這麼溫柔善良,雖然有時候也是能夠很嚴肅很威嚴,但是她骨子裡就是溫柔善良又單純的人,總是叫人有種不放心一定要守著她不讓她受欺負受欺騙受傷害的感覺,那些打著各種旗幟利用小姐的溫柔善良的人接近她的可是多的很呢!
墨謙人並沒有讓周福等很久,白鴿先飛進了沐家,墨謙人的車子緊隨其後的停在了沐家的大鐵門前,周福見這沒見過的車子,立刻知道這肯定就是那位客人了,走過去開門的同時眼睛使勁往車窗里瞅,想要看看是誰。
車子停在鐵門外,墨謙人推開車門走了出來,黑色筆挺的西裝裹著看起來並不健壯的身軀,卻意外的顯得十分好看,一米八六左右的身高,雙腿很長,臉比起來過沐家一次叫周福都看呆了的段堯是不夠妖嬈動人的,但是卻叫人有種移不開目光的清秀好看到帥氣的感覺,就是臉色有點蒼白,但是卻又沒有叫人覺得不健康的感覺,氣質很好,不比柯家和霍家養出來的差,看起來家庭環境很好。
心裡有了計較,周福作為一個十分有眼色的人精自然不會把情緒表露在外面,他把墨謙人迎了進去,還想給他端茶倒水好好觀察呢,沐如嵐卻聽到聲音從廚房探出頭給他下了一道溫柔的命令,「周叔,你先下去吃飯吧,我這邊有事在叫你哦。」
周福只好退出去,心想等柯婉晴回來再跟她說說,這男人看起來不比霍家那幾個差,不過還是先調查一下比較好,周福不知道,柯婉晴是已經透過陳海讓柯家去調查過墨謙人的,不過得出的結果並不理想。
等周福出去了,沐如嵐笑容溫柔中多了幾分燦爛,「墨先生你先坐一會兒,我還沒弄好。」
沐如嵐沒等墨謙人出聲,小腦袋又縮了回去,依舊是享受愜意的慢悠悠的準備著,好像外面那個男人不是什麼客人,需要她特別特別鄭重到怕怠慢了的客人似的。
墨謙人掃了一圈沐家的客廳,然後走向廚房,他站在廚房門口,倚著門欄,看著少女愜意到有種獨特風流的姿態,即使是背影都顯得極其的美麗和引人注目,就像一個天生的發光體。
她還很可愛的哼著根本不著調的斷斷續續的曲子,好像一個人獨自樂著的小傻蛋。
墨謙人嘴角不知不覺的勾起一抹微笑,他走進去,「要幫忙嗎?」
沐如嵐回頭看他,掃了眼他受傷的手指頭,搖搖頭,「不用,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墨先生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東西呢?說出來我考慮一下給不給你做。」
「謙人。」墨謙人忽的道。
「嗯?」沐如嵐怔了下。
「叫我的名字。」墨謙人淡淡的道,耳尖卻又悄悄的紅了。
沐如嵐每一次看都覺得墨謙人一本正經十分淡漠的說話,耳朵卻悄悄的表露出他的害羞心理什麼的,真的萌死了。
眼眸彎成很漂亮的月牙,沐如嵐道:「那麼,也請你謙人叫我的名字吧。」
「嗯。」耳朵又紅了一些。
「要不要叫一次試試看?」沐如嵐眨眨眼,微笑道,「叫『嵐嵐』吧。」
墨謙人沉默的看著她,沒說話,耳朵又不聽話的變熱了,真討厭。
「謙人?」沐如嵐又眨眨眼,好似在賣萌。
「……沐如嵐,不要浪費時間。」耳朵很紅的男人冷淡的出聲,與自己表現十分真實的耳朵形成很鮮明的對比,叫沐如嵐不想捉弄他都有種自己是笨蛋傻逼的感覺。
「連名帶姓的叫顯得都不親近吶,果然還是『嵐嵐』比較好呢。」沐如嵐轉過頭好似有點失望的道。
墨謙人沉默的看著沐如嵐的背影,淡漠的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眸倒映著沐如嵐的身影,清晰的毫無雜質,仿若無塵的鏡面。
他走過去,站在沐如嵐的身後伸出手接過她正在切肉的刀,一時間兩人都感覺到了彼此的溫度和氣味,涼涼的薄荷香與溫暖的馨香交融在一起,雙手相觸,一如既往,沐如嵐的手溫熱,墨謙人的手微涼。
「我來。」墨謙人的聲音悅耳的仿佛就在耳邊響起,看起來不寬厚強壯的身軀一下子就將沐如嵐給完全的遮擋了起來。
菜刀眨眼就到了墨謙人的手上,他只是右手食指和拇指纏上了紗布,拿菜刀什麼的,還是可以的,又不是拿手術刀。
沐如嵐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被墨謙人的動作吸引了目光,很利索的動作,很漂亮的刀法,那牛肉在他的刀下,一片一片薄厚完全一樣,墨謙人表示,拿菜刀切肉什麼的,比拿手術刀切人簡單多了。
「好厲害啊!」沐如嵐讚嘆了一聲,一時忘記,自己還在男人的懷裡沒出去呢,見墨謙人三下五除二就把牛肉切好了,又指著那塊豬肉,「你把那個也切一下。」沐如嵐是沒看夠這人的厲害刀工,原來她遇上了行家嗎?
於是墨謙人把豬肉也切了之後,很自覺的把魚也拿過來料理了,一時說要下廚請人吃飯的少女看得忘記了正事,男人也光顧著表現忘記自己是過來吃東西的,切完該切的東西後,盯著那堆東西沉默的看向沐如嵐,他是對沐如嵐做的東西有興趣的。
沐如嵐也看向墨謙人,眨眨眼,雖然輕笑出聲,好有趣吶,這個男人果然很有趣,跟他一起的感覺實在很好,這人還是她的福星呢,幾次意外都被他救了。
「那麼,接下來就交給我了。」沐如嵐擼起衣袖拿起鍋鏟準備一展廚藝,墨謙人洗了手拿紙巾擦乾淨準備圍觀。
兩人之間好像有什麼悄悄的變化了,男人不再是盯著她不放的犯罪心理學家,少女也不是叫人覺得可怕恐怖的變態殺人犯,在這小小的廚房中,墨謙人只是墨謙人,沐如嵐只是沐如嵐。
很快廚房裡便飄起了香味,墨謙人卻在不知不覺盯著沐如嵐看了起來,然後注意到,她好像在輕聲的念著什麼,好一會兒才發現,她在念他的名字,念著念著,嘴角的笑容便深了一些,出聲問道:「為什麼會叫這個名字呢?」很特別吶。
「大概是希望我為人謙遜吧。」墨謙人淡淡的道,他爺爺是這樣說的,本來不是叫謙人的,是後面發現他是個智商在180以上的天才,怕他長大後驕傲高傲不懂事了,才改成這個的。
「這樣啊。不過很好聽吶,在國內大概很少會有跟你重名的人。」
墨謙人不是個話多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毫無目的的閒聊模式很明顯是不適合他的,很多時候,他更願意去聽,而不是去說,除非有特定的目的。
沐如嵐似乎也知道這一點,嘴角含著笑不再說話的專注著炒菜,技術還算不錯,炒出來的菜沒焦沒爛也不會太咸太淡,很快幾樣菜便炒好了。
沐如霖還在睡,不過睡前是有吃點東西的,所以沐如嵐暫時沒有叫醒他的打算,叫醒了他後遺症沒過會頭疼頭暈估計也吃不下,還不如讓他多睡會兒。
飯菜上了桌,沐如嵐和墨謙人面對面的吃著,忽然想到了什麼,沐如嵐抬起頭,看著對面的動作優雅高貴的男人,嘴角的笑容依舊,「說起來,謙人不是有潔癖嗎?」
墨謙人神色淡漠的看著沐如嵐,他就知道她肯定不會讓他安安靜靜的把飯吃完的,變態都是這樣,看起來很正常,但是一段時間後,總會來點不正常的讓他不爽一下,加州變態者監獄裡那群傢伙都是這樣。
「你想說什麼?」墨謙人淡淡的回道。
沐如嵐微笑溫柔的看著自己的雙手,「昨天這雙手沾上了兩個人的鮮血呢。」
「然後呢?」墨謙人淡淡的問道。
沐如嵐仿佛找到了能夠分享的人,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一些,「美工刀割過喉管的感覺就像用力的把豬耳朵切下去的感覺,血液噴出來的感覺就像煤氣管子破了個洞氣體泄露出來一樣哦,感覺,非常非常的好呢。」
就像監獄裡面的那群變態,被抓進去之後面對他熟了之後,總是忍不住想要跟他分享他們曾經犯過的變態恐怖的殺人案,就像小孩子在炫耀他玩壞的玩具,沐如嵐在認為彼此交換了名字之後成為了朋友,他是她唯一一個知道她做過那些事的人,所以有點肆無忌憚了起來,當然,也或者是因為他讓她喜歡了——精神病態者一般很難信任其他人,即使她偽裝的很信任。
唯一的區別,也是最讓他無法對她心狠的一點是,沐如嵐這個變態是善良而且理智的,只是對於一些事物的理解不像正常人的理解,她扭曲了,所以成為了變態。
「你為什麼要殺他們?」墨謙人並沒有被沐如嵐那種語氣那種話所表現的出來的反差嚇到,比起監獄裡那些傢伙,沐如嵐實在太美了。
「因為他們要殺我啊。」沐如嵐微笑著道,仿佛自己說的不過是今天的天氣狀況一般的不在意。
「這種行為在司法上是不會受到制裁的,因為你是自衛殺人。法律允許人們在受到威脅時對於威脅者的傷害和反擊來自衛。」墨謙人淡淡的道。
沐如嵐眨眨眼,似乎有些驚奇墨謙人今天的態度怎麼這麼好,不過倒也沒多問,她低頭吃了幾口飯,然後恢復正常狀態,抬頭看到墨謙人正在挑菜,出聲,「謙人,不可以挑食,看你的臉色多差。」
墨謙人動作頓了頓,然後繼續挑食,「這不是因為營養不良造成的。」只是因為常年待在不見陽光的地方才會這樣蒼白,等過一段時間就會好一些了。
「那也不行啊,你不吃的東西都是對身體有好處的。」沐如嵐盯著他挑出在乾淨小盤上面的一堆薑絲以及蒜蔥。
「我有吃相關的補充品。」也就是說,他的身體所需任何元素都補得很齊。墨謙人繼續挑。
沐如嵐視線跟著墨謙人的筷子快速的轉動,心裡有點不爽,這個人真的太挑食了,這樣不好,但是她又是慢性子的人,對於他的話又不知道說什麼反擊,於是,比起語言還是更加偏於動作派的沐如嵐站起身把墨謙人挑出來的那一小盤姜蔥蒜全部倒回了墨謙人的碗裡。
墨謙人動作頓住,沉默的看著自己碗裡又跑回來的東西,好一會兒抬頭,眼帘中猛然竄進少女笑容溫柔眸光乾淨溫暖的面容,叫他心臟噗通的,漏跳了一拍。
「挑食不好哦,還是乖乖的吃掉才會更討人喜歡吶,謙人。」沐如嵐溫柔的道,那行為卻是根本不允許拒絕的,大有你再敢挑出來一次她就再倒一次的架勢。
墨謙人沉默的看著她,然後緩緩的低頭看著碗裡的那堆在他看來簡直就是刺激他味覺神經的東西,就這麼垂著腦袋不置一詞,叫沐如嵐莫名的覺得好像一隻受了委屈的大狗狗,叫她很想摸摸他的腦袋然後抱進懷裡蹭蹭。
墨謙人正在苦惱自己是不是要捏著鼻子把這些東西都吃掉,門外忽然傳來了聲音,不一會兒,沐震陽和白素情出現在了門口,沐震陽很高興,臉上揚著笑,手上還幫白素情拎著行李包,白素情去了g市幾天,很明顯有些不一樣了,比如她身上的名牌衣服,她臉上精緻的妝容還有精心做過的髮型,山雞似乎也稍微的進化了一點,只是依舊是山雞罷了。
「姐姐!」白素情看到沐如嵐立刻激動的喊了一聲,跑了過來眼眶一下子就紅了,眼裡滿是擔憂,「姐姐你沒事吧?聽到爸爸說你出了那樣的事,真的急死我了。」
沐如嵐微笑的摸摸她的頭髮,溫柔的道:「我沒事吶,不過,情情剛剛叫我爸爸什麼?」
白素情一下子臉頰微紅,扭頭看向沐震陽,含羞帶怯又有點期待渴望的目光叫沐震陽心軟成水,看向沐如嵐道:「嵐嵐,我已經決定了,要收養情情成為沐家的女兒,你以後就是她姐姐了,可要好好的照顧她,對於弟弟妹妹,不能偏心。情情今天一早聽到我說你的事就擔心的立刻從g市回來了,擔心你擔心的不得了。」
沐震陽語氣不知道是欣慰還是驕傲,他在g市就已經決定了,不要讓白素情無名無分的待在沐家一點兒地位都沒有,他要讓白素情成為沐家的二小姐,成為真正的千金小姐,這樣在娛樂圈的時候,她也不會受到欺負了。
沐如嵐嘴角的笑容微深,是嗎?擔心她啊?真是可愛的妹妹呢,是擔心她沒死或者沒被金彪虎和周雅雅倒打一耙所以準備回來加一把火嗎?那可真是太好了呢,她啊,等這一刻很久了哦,呀……手心又癢了,好想要碰她的人偶線吶,好想要碰觸可愛的妹妹的皮膚,還有血管里那滾燙的血液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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