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語梵一般不八卦,不過他在考慮,是否把謝林瑞二十幾年的小秘密分享給溫顧,逗溫顧開心。
畢竟,古代那麼多的男人,江山都不要了,只要美人一笑。
「周語梵,你什麼時候回京城?」溫顧問道。
周語梵和溫顧相處的時間並不多,他的工作是一份隨時都充滿了變數的工作,一分鐘前他可能還在南半球,下一分鐘就到了北半球。
只要有戰爭的地方,就會有他的身影。四處輾轉,對於身體一直不太好的他而言,是十分致命的,如果不是一直靠著特別的藥材吊命,他早就一命嗚呼。
但他如果不做這份工作,他就永遠不可能找到當年他的父母命喪海嘯的真相。也不會因此,和溫顧相識。然而,正因為已經身在其中,他只能繼續做下去。這個世界,有太多的危險,而他的責任,是保護人們的安全。
「溫顧,一直沒時間聯繫你,很抱歉。你最近好不好?」周語梵說。
「還行。」溫顧小聲說道,她有很多話想和周語梵,卻不知從何說起。
「身體恢復的怎麼樣?」周語梵還記得上次見到溫顧,那麼孱弱的溫顧,就像是一隻病懨懨的小貓,自從離開溫顧以後,他記掛著溫顧的身體,他的心臟就像是被一根繩子勒緊,卻不能告訴溫顧。
「醫生說挺好的,等你回來,我們可以比試比試。」溫顧說,「要不然,師傅教我的功夫,都要全廢了。」
周語梵說:「好,只要你恢復了,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陪你。」
他太了解溫顧,溫顧很沒安全感,她這一生的目標,是讓自己更加強大,強大到誰也不是她的對手,她才有時間,和有心情,看一看身邊的風景。然而,這一天,又是什麼時候呢。
周語梵和溫顧聊了十幾分鐘,便掛了電話,他的空閒時間不多,得隨時保持高度警戒。這是他的工作,也是他的宿命。
而身在京城的溫顧,她躺在臥室的床上,剛剛掛掉周語梵的電話,她有些恍惚的想起上輩子的自己。
死的時候,她是大齡單身女青年,身邊所有人都嘲笑她,嫁給了工作,可是,她哪裡不想結婚,只是,她當時的經濟壓力很大,她哪裡有時間和閒情逸緻戀愛。
這輩子,遇到周語梵,在周語梵的身邊,她才偶爾覺得自己變成少女。也會在想起周語梵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傻笑。
溫顧轉了個身,心說,得趕緊睡覺,明天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
……。
周語梵和溫顧在聊謝林瑞的時候,謝林瑞正一個人躺在家裡的沙發上看電影,他本來想約沈艾一起欣賞他曾經執導的這部大作,但沈艾和他說起,自己要去國外處理一些事情,只能在家整理行李。
謝林瑞有些失落地邊看電影,邊吃著辣條。
在他眼裡,辣條和電影最配。
忽然,他的噴嚏打個不停,以至於他不得不從沙發上起身,念念有詞道:「是不是有人想我了?是不是該給沈艾打個電話,我得告訴她我想她!」
此時此刻,沈艾在臥室里翻看手機照片,手機的屏幕上,是一張翻拍的照片。
這張照片年代久遠,是有些褪色的彩色照片,照片是一張大合照,一個大大的生日蛋糕旁邊,簇擁著歡笑的人們。
沈艾當然記得,這一天是謝林瑞的生日,她在角落裡,盯著主角謝林瑞。
她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謝林瑞了,只是這個桀驁不馴的謝林瑞,從來沒有將她放在眼裡過。
而她,在自己家裡的處境十分艱難,她的父母關係不好,連帶著,她並不受家裡人的重視。這種自卑的感覺,讓她始終覺得,謝林瑞是天上的月亮。
後來她努力考學到了國外,希望自己能夠成長為一個不管沈家是好是壞,她都不會被影響的人。
她不要再在這個大家族的眼光之中活下去,她甚至不想再回到國內。
如果不是在國外有一次偶遇謝林瑞,她根本不會起回國的念頭。
那天在沙灘上曬太陽,她見到謝林瑞,那樣好看的謝林瑞,正在指導整個劇組工作的謝林瑞,那麼認真的謝林瑞。
這些年,沈艾其實,從來沒有錯過過謝林瑞的消息。
燒錢導演謝林瑞、花花公子謝林瑞。
謝林瑞是一個負面消息纏身的混蛋,這是國內的風評。
而沈艾那天在沙灘上再次見到的謝林瑞,和國內的風評,完全不同。
她看到的是,認真工作的謝林瑞。
那天的陽光很大,謝林瑞並沒有在太陽傘下躲著,而是認真地指導每一個細節,謝林瑞渾身濕透了,汗水浸透了他的頭髮,他的背心,他伸手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他完全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沈艾。
長大以後,和謝林瑞重逢,沈艾不是沒有過欣喜若狂,而她也有過難過,這個她從小喜歡的男人,還是和從前一樣,從來沒有把她放在過眼裡。
那天之後,沈艾做了一個決定,她決定回國,她想親眼看看、仔細了解長大後的謝林瑞。
第一次回國,出乎意料,而又不無意外的是,謝林瑞倒是很符合國內的風評,那就是,只要是謝林瑞看得上的女人,謝林瑞都會不遺餘力的追一追。
謝林瑞理所當然的和沈艾相見,理所當然的追過沈艾一段時間,那次追求,謝林瑞更像是一頭獅子在追逐自己的獵物,這讓沈艾非常的苦惱。
這一次回國。
沈艾和jerry相親,是家族大家長們商量的決定,她希望能逃脫命運,卻還是逃不開,她嘗試說服自己,jerry是個不錯的對象,而jerry目前的表現看來,也的確是不錯的。誰曉得,jerry居然不喜歡女人。
和謝林瑞過夜,是一個很冒險的決定。一方面,是她對於jerry的失望,另一方面,是她的確對謝林瑞很感興趣,她是個十分愛惜自己羽毛的人,而這一晚上,她決定就算毀掉自己的羽毛,也沒關係。
第二天起床,她做了早飯。
昨晚的疼痛提醒著她,但她一點都不在意,反而是滿心歡喜的下廚。
謝林瑞坐在她的對面吃早飯的時候,她的心情好的不得了。
而她謝林瑞離開她,她立刻陷入沮喪。
她還是覺得謝林瑞是天上的月亮,她真擔心,她手中抱著的不是月亮,而是水中月,一碰就碎了。
和謝林瑞不在一起的時間裡,她特別的難熬,她知道自己愛上了謝林瑞,這真是世界上最最糟糕的事情。
一旦女人先愛上男人,總會卑微到塵埃之中。
她決定逃開,她要離開這裡,獨自思考一段時間。她想,只要自己不再見到謝林瑞,就不會太過想念這個男人了。
就這樣,她放下了手機,嗯,忘記謝林瑞。
……。
第二天。
陽光熹微,光線穿過窗簾,投進溫顧的臥室。
溫顧睜開了雙眼,嗯,又是新的一天。窗外有鳥鳴,昨天才和周語梵打過電話,心情愉悅。
還記得被關在監獄之中,她是沒辦法看到這樣的清晨的。
如今連幽谷還在那牢籠,也不知道他過得如何。等她籌謀籌謀,想辦法,把連幽谷弄出來。
溫顧穿著睡衣,推開臥室的門,聞到一陣菜香,原來是老爸在做飯。
和家人住在一起,總是有這樣的好處,起床的時候,無論何時,都會有熱騰騰的可口早飯。
溫衛康正在做早飯,他聽到響聲,知道是女兒起床,他從前因為工作的原因,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陪伴溫顧長大,他一直都很內疚。
也正是因為這一份內疚,他只要一想來是因為自己的無用,讓女兒成長為一個女強人,他更加的心酸。
誰家的女兒,不是父親掌心的寶貝,獨獨溫顧,時刻就像是一個身披鎧甲的勇士,隨時準備戰鬥。
溫衛康在廚房裡忙碌著,溫顧推開了廚房的門,說:「老爸,你這個做早飯的習慣真好,真羨慕我媽嫁給了你。」
溫衛康笑道:「就你最會說話,快刷牙,吃早飯了。」
溫顧點點頭,轉身進了洗手間去。
能夠和父親一起共進早餐,這樣難得的好時光,溫顧上輩子是想都不敢想的,那時候父親還在努力工作,為了家裡的開銷拼命,當時奶奶重病,父親更是愁的白了頭髮。
溫顧想,這輩子啊,賺很多很多錢,留住家人的溫暖,真值得,而她,更加不想失去這些溫暖。
家人是她的鎧甲,也是她的軟肋。
……
難得的溫情早飯。
溫顧吃的很開心,家人之間的溫暖,是她這輩子的最想留住的一切,她只能不停的往前面走,才不會失去。
溫顧和父親吃過早飯以後,便準備去學校。
許都這個萬事通,已經早早安排了人,定下父親溫衛康這幾日在京城的行程。
溫顧和父親說起,由許都安排好了一切,父親表示自己不是第一次來京城,自己轉轉就可以了。溫顧卻還不太放心,她告訴父親,有人在身邊,她總是安心一些。
溫衛康說:「小顧,是不是現在還有人要對付你?」
他始終都不擔心,女兒越走越遠,越在高處越危險。之前,女兒被帶走了,被關在哪裡,沒有人知道,他和白蘭芝老兩口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女兒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他們作為父母,真是太失敗了。
再加上蒼顧一夜之間失去主心骨,所有資金被凍結,他和白蘭芝寸步難行,要招人要做事,到哪裡都要花錢,他們到處去借錢,根本沒人敢借錢給他們。
什麼是樹倒猢猻散,半年前的那一切的寒心,他的體會太深刻了。
他的老母親陳秋華,偷偷拿出了微薄的私房錢,問他還要多少,他當時都要哭了。
他的妹妹溫衛寧和妹夫孫仲良,準備賣掉所有的房產來幫助他,他拒絕了。
同氣連枝,這就是親人。
這些,就連妻子他都一個字沒說,這一切,只有他自己知道。
所有的苦難,他寧願一個人承受,他不能讓這些親人,一同被債務淹沒。
溫顧見父親一臉擔憂,她故作輕鬆地說:「爸,我要是說沒有,你肯定是不相信的,這之前,我出事,就是因為對方想要將我連根拔起,他們沒有得逞,而他們,勢必會有第二次。不過老爸,你要相信我,這一次,我不會讓自己受傷害了。」
溫衛康依舊很是擔心,他憂心忡忡地說:「如果可以的話,咱們,別和他們鬥法了,小顧,咱們是小百姓出身,不比這些權貴。」
他本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從前小半輩子踏踏實實為老闆工作,後來在女兒的公司里工作,也是個循規蹈矩的老好人,他安分守己了大半輩子,從來不曾和人爭鬥,也不去害人,偏偏,他的女兒生活在一個巨大而恐怖的怪圈之中,一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的怪圈。
溫顧握住了父親的手,穩穩地握著,他堅定地說:「爸,我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小家庭,這是我的幸運,而我現在,不能退出,一旦我鬆手,他們就會像是餓狼一樣,把我們撕碎,到那時候,不僅是我們一家人出事,連同我蒼顧所有人,都會不得善終。我回來後,你沒有問過我,我這些日子是怎麼過來的,但是你和媽媽、弟弟,還有所有的家人,他們是怎麼過來的,我是知道的。」
「我早該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溫衛康長嘆了一口氣,「當初你說要來京城念書,我就該不許你來,這樣,你在c城挺好的。」
溫顧笑了笑,說:「爸,就算我在c城,所有該來的麻煩都會來的,是我不夠強大。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這些問題的。」
溫衛康皺著眉頭,說:「對了,周語梵那小子呢?他還在國外嗎?」當初溫顧出了那麼大的事情,周語梵那小子人都不見,只有那個叫做謝林瑞的孩子出現過幾次。
溫顧說:「這期間,我見過他一次,他很好。對了,爸,你可不要埋怨他,他是因為工作需求回不來,可不是對我的事情撒手不管,謝林瑞這麼肯幫忙我,全都是因為他。」
溫衛康搖搖頭,他的女兒簡直就是人精,他心裡在想什麼,溫顧全都知道。
他總想幫溫顧解決問題,然而他這個老父親,偏偏這般不中用。
……
溫顧和父親溫衛康話別,溫衛康被安排去京城的景點遊玩。
溫顧呢,則是被司機送到了學校。
今天的課在下午,她這麼早地來了,主要是為了交作業。
學校門口,許都的車早早停在路邊。
溫顧坐進車裡,說:「許先生,你不必親自過來一趟的。」昨天說要補作業,她一個人是做不完的,於是,她把這個重任交給許都。
「嗯,無礙。」許都雖然很忙,但是只要是溫顧的事情,不管是大事還是小事,他總要親自見到溫顧,才會放心。
溫顧點點頭,說:「辛苦了,作業本在哪?」
許都指著後座上的三個紙箱子,說:「東西挺多的,我開車送你。」
溫顧的眼睛微微睜大:「作業這麼多?」
拖欠一個學期的作業和考試試卷,能有這麼多?看來,陳以琳煞費苦心安排了這些作業,真是煞費苦心了。而許先生等人,也著實是辛苦了一晚上。
許都聳聳肩,說:「我也不知道,昨天你讓我和你的班長陳以琳對接,她告訴我有這麼多東西要完成,好在好在,為了能在今天做出來,全公司上下都齊心協力完成了。」
許都才不會告訴溫顧,他一看到這些習題,就想起自己念大學時候的苦悶時光,恍惚之間,大學畢業已經很多年了,真是懷念啊。
「需要全公司上下,一起做?」溫顧微微皺起了眉頭,她的員工真是受苦了,這年頭,有錢不能解決所有問題,還要給老闆寫作業。
許都嘆了一口氣,說:「哎,不知道你小時候有沒有被罰抄過課本,反正大二所有的課本,我們都手抄了一遍,當時我和陳以琳再三確認,這是作業,不是罰抄?她說,是作業,必須明天早上交。好在,已經完成了。」
溫顧哪裡不明白,這不是在做作業,是在罰抄,陳以琳是個小肚雞腸的人,難為許都等人,代她完成了這些需要體力來完成的作業。
溫顧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很少罰抄,但是,罰抄的苦,她也是受過的,是知道的,更何況三大紙箱子的罰抄,公司上下所有人,肯定是受了一番折磨,才完成的。
溫顧對許都說:「你們都辛苦了一晚上,我都記得,昨晚加班的所有人,日薪發十倍。」
按照溫顧從前財大氣粗的調性,昨天是要加月薪十倍的,但公司如今窘境難當,她也變得摳門了。
許都溫柔地笑了一聲:「好,只要你在,就算是不加薪,我們也很安心。」
溫顧對他而言,是他的精神支撐,他甚至將溫顧奉若神明一般的存在。
一個人,一旦失去了自己的神,就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會失去。
只要溫顧好好的,他就不會徹夜難眠。那些溫顧下落不明的日子,他不想再經歷了。
……。
溫顧來到教室的時候,溫顧和許都兩個人,已經很久沒有搬過這麼重的東西了,許都差一點閃了腰。
放下箱子,站在教室門口。
溫顧伸了個攔腰。
溫顧笑道:「許先生最近,還是缺乏鍛煉啊。」
許都說:「嗯,我家樓下的健身房倒閉了,另一家健身房太遠,我沒時間去。想一想,上次跑步,都是你在住院的時候的事情了。」
「不會是另一家健身房收的比較貴,你才不去的吧?」溫顧眯眼笑道。
許都打哈哈地摸著後腦勺,說:「怎麼會,你以為我和你一樣摳門嗎?」
論摳門,華夏國誰都比不過溫顧的。他也不會承認,他和溫顧是一樣摳門的人。
溫顧笑眯眯的說:「這個月開始,專門開一間健身房,所有的員工,必須每周保持一定的鍛煉,伙食費的補貼也要增加,營養要跟上。」
「溫顧,我怎麼覺得你自從出院之後,一點都不摳門了,你是不是被換了腦袋?」
和許都說了幾句閒話,許都便準備去公司上班了。
臨走之前,許都說:「那個……拍賣會的邀請函到了,是明天晚上,我們確定要去嗎?」
溫顧的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當然,一定去。」
明天晚上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一定要到場。
「可是,又要和吉家搶……」許都欲言又止,「我們,要不要暫時避開風頭。」
「許先生經此一役,變得越發小心了。」溫顧站直了身子,看向遠方,「這些年,你為我受過多少苦難,為了不出賣我,你的指甲都沒了。你總是為了我,諸多擔心。許先生,別人說貓有九條命,我溫顧的命,不止九條。」
許都渾身一震,是啊,從他見到溫顧的第一刻起,他就知道,溫顧是個有能耐的人,越到後來,他越是了解,越是知道,溫顧不止九條命。
溫顧拍了拍許都的肩膀,說:「這一次,那件東西,給誰都行,就是不能給吉家。」
……
許都去公司上班了,溫顧走進教室里。
整個偌大的教室,只有溫顧。
溫顧看向所有的課桌,她輕聲笑了起來,她猛然想起來,重生之後,她回到初中上學的教室里,當時陳芳芳叫同學搬走了她的課桌,想讓她出洋相。
是舒蕾拉住了她的衣角,說:「課桌,在操場。」
那時候發生的一切都還歷歷在目,就像是昨天才發生似的,但是已經過去了這麼久。
陳以琳說過讓她補齊所有的作業,這個要求並不過分,她的確是欠了很多作業,只是這種被陳以琳咬著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溫顧坐在其中一個座位上,念大學,大家都沒有固定的座位,想坐哪裡就坐哪裡,非常自由,也非常孤單。
每次只要在學校里,她就會想起很多人。
那些陪著她一起長大的人,那些曾經想要殺死她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歷歷在目。
初中時候的小閨蜜舒蕾和謝如意,如今在s市。
連佩和方圖念醫科,如今在國外。
秦崢嶸入伍,報效祖國。
這些最好的朋友,在世界各地。
這些年,就像是夢一場。
溫顧是朱雀,方圖是玄武,周語梵是青龍,舒蕾是白虎,他們是守護國內平安的神獸宿主。
而這些神獸在那次戰鬥之中被封印,他們的生活看似恢復了寧靜,實際上,這世上最可怕的戰鬥從來不是法術之間的爭鬥,而是人心。
那個最可怕的敵人,比那次戰鬥更加可怕的敵人,她上次交手之後,差點九死一生,這一次,她還沒有想出萬全之策,她如履薄冰,膽戰心驚。
一想起這些,她就有種困獸難逃的無力感,她上輩子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建築師,這輩子也只想做個普普通通的建築師,但重生就像是一隻無形的大手,牽引著推搡著她,走向無可預知的未來。
「嘰嘰喳喳……。」
溫顧被嘈雜的鳥叫聲吵得回了神,又是那隻黑色的斑鳩鳥。
斑鳩鳥和溫顧說了一些話之後,便飛走了。
溫顧下意識伸出手,摸了一把手機。
……
京城某特區醫院。
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這裡住院的,溫顧一般情況下,是沒有資格的。
但是吉家的老太爺吉洪衷,享有著這樣的特殊的待遇。吉洪衷今年九十多歲了,常年居住在國外,馬上就要過生日了,於是吉家人把他接回來,籌備壽宴。
吉洪衷是秘密回國的,知道的人不多,而這次吉洪衷生病住院的消息,更是沒什麼人知道。
可以說,吉家人根本不敢讓人知道。
吉捷瑞原本在回京的路上,剛下飛機,家人立刻通知了他,要他前往醫院,看望老太爺。
吉捷瑞和父親的關係不好,卻和老太爺吉洪衷的關係很好。
吉捷瑞看向病床上的爺爺吉洪衷,從前,老爺子的身體一直很好,這一次,病來如山倒。
家裡的私人醫生,一直都在照顧爺爺的身體,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氣的老爺子中風,直接住進了醫院。
就在吉捷瑞正在沉思的時候,他的手機震動起來,是溫顧的電話。
這個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溫顧,怎麼會忽然找他?
接到溫顧電話。
溫顧思忖良久,還是決定給jerry打電話,她告訴jerry,有個人最近,可能會對吉家不利。
吉捷瑞說:「你怎麼會知道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溫顧說:「你應該知道,走到今天這一步,我想獲取什麼消息,我總有自己的辦法知道。至於那個人是誰,我不能說,你只能自己去尋找答案。」
「既然你不能說,又為什麼要提醒我?」jerry開誠布公地問道。
溫顧說:「對於你,我希望你好好活著。」
「你……暗戀我?」jerry說話的語氣微微有些遲疑。
溫顧哈哈大笑起來:「嗯,相比其他人,的確挺喜歡你的,當然,我也知道,你不喜歡女人。你也不用擔心我對你有什麼想法,我有喜歡的人,你知道的。」
吉捷瑞也跟著笑了起來:「說實話,如果你不是周語梵和謝林瑞的心尖上的人,我現在是不會和你多說一句話的。」他的語氣慢慢變得凝重起來,「這次,你特地好心來提醒我,我有些於心不安,畢竟,之前,我們吉家,差點害的蒼顧倒閉,而你,也差點一命嗚呼,我一直,都想想和你說抱歉。」
溫顧說:「你能說出這樣的話,我就知道,你也把我當成心尖上的人了。吉家任何人,對我做任何事情,都和你沒什麼關係,所以,你大可不必對我說抱歉。以後,也請你,不要和我說抱歉。我還有事,先這樣,再見。」
溫顧說完,便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她深吸了一口氣。
是啊。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溫顧都不想和jerry成為敵人。
上輩子,jerry是她的知己,她也曾和jerry陰陽兩隔,那種失去jerry參加jerry葬禮的痛苦,她不想再承受。一次就夠了,真的。
所以,這一次,她只能提醒jerry小心,至於李菊花會對吉家做什麼,那是吉家人的命數了。
……
jerry對於溫顧的感情很複雜,他在見到溫顧的第一次,就對這個小女孩有特別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上輩子,他們就是好朋友一樣。
可是,今生,明明是第一次相見啊。
jerry回到病房裡,看著正在睡覺的爺爺吉洪衷。
他憂心忡忡,爺爺在進醫院之前,是在中午吃飯的時候,被傭人在書房裡找到,發現中風,醫生說,如果再晚一點送到,腦血管破裂受損嚴重,就保不住了。
jerry走出醫院,坐在車上,他接到了謝林瑞的簡訊:明晚的拍賣會,你去嗎?
吉捷瑞回復道:去,你呢?
謝林瑞:我本來準備帶沈艾一起去的,她跑到國外去了,我覺得她在躲我。
jerry:不是在一起了嗎?
謝林瑞:我估計是我單相思吧,她說她要到國外處理一些事情,我覺得是藉口,我又不是個傻子。
jerry:女人的心思最難猜了,要不,你讓溫顧去打探打探?
謝林瑞:溫顧要是知道我對沈艾只是一廂情願,她還不笑我一輩子?我家老爺子,巴不得讓她嫁我,這件事情她笑了我很久,我都快哭死了。
jerry的眉頭微微擰成了麻花,他立刻給謝林瑞撥了電話。
「你家老爺子相中了溫顧,這件事情,我怎麼不知道?」jerry問道。
謝林瑞在電話那頭一邊刷牙,一邊打電話:「唔,這件事情我只和周語梵說過,當時周語梵沒把我殺了,是我命大。所以之後,我誰都不敢說了。」
jerry沉思了好一會兒,他知道溫顧和謝家的關係匪淺,只是不知道謝老爺子看中溫顧到這個程度,謝老爺子都不惜犧牲孫子謝林瑞的色相,也要把溫顧留在家族裡,這一步棋,真是走的讓人看不懂。
jerry聽到了謝林瑞在刷牙的聲音,這個時間點,大家都在工作,大概也只有謝林瑞才能睡到日上三竿,現在才起床。
jerry對謝林瑞說:「明天的拍賣會,你幫我把那件東西拍下來。」
謝林瑞放下了牙刷,說:「我聽說溫顧有想要的東西,不會和你想要的,是同一件吧。」
jerry說:「嗯,是的。」
謝林瑞嚇得丟掉牙刷,說:「你們爭就好啦,幹嘛叫我去攪和,我他麼會被你們打成篩子。」
……
jerry和謝林瑞的兄弟之情,自然是比不過謝林瑞的求生欲的。
謝林瑞能夠在謝家那麼有個龐大的家族之中,成功活到二十多歲,還能成功塑造廢柴的形象,他能是個蠢貨嗎?
謝林瑞表示:「明天晚上,你們好好玩,我還有一個片要拍,不要打擾我成為大導演。」
作為一個有夢想的大導演,不能被一些小事情耽誤,他可是要征服世界的一流大導演謝林瑞好嗎~
jerry只想呵呵噠,有夢想總是好的,萬一實現了呢。
jerry驅車,來到老宅之中。
這座承載了jerry整個童年時期的老宅,他只是偶爾會回來住一住。
上次回老宅來,見到是父親吉江山,此時,父親吉江山並不在家中。
jerry詢問老管家,爺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對jerry充滿了感情的老管家,今年快七十歲了,只比吉老爺子吉江山的年紀稍微小一點。他可以說,是和吉江山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一直跟著吉江山走南闖北,而jerry也是他照顧著長大的。
老管家一說起老太爺,便泣不成聲:「太爺今天在老爺的專用書房裡,一個人待了整整一個上午,期間,不許我們送任何茶水和打擾他,直到中午午飯的時間,我們敲門的時候,才發現他倒下了。」
所以,爺爺獨自在書房病倒了,和外人沒有任何關係。
爺爺,難道是在書房裡找什麼東西?
總之,爺爺一定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才會忽然病倒的。
爺爺是什麼樣的人物?上過戰場,殺過敵人的大人物。這麼多年來風風雨雨,什麼人沒見過,什麼事情沒有經歷過?
jerry這樣想著,他決定去書房裡瞧一瞧。
他正準備往書房的方向走,老管家立刻攔住了jerry。
老管家說:「少爺,老爺說了,誰也不能去書房。」
jerry眉頭深鎖:「書房裡,究竟有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
「少爺,這是老爺的命令,我也沒辦法呀。」老管家顫顫巍巍地說,說實話,他年紀大了,身體大不如前,如果jerry要硬闖書房,他根本攔不住的,而如果要完成老爺交代的任務,就只能拼命了。
……
下午。
教授講完了ppt,給大家布置作業,每個人親自動手做一個建築模型。
溫顧最喜歡做這樣的作業。
能動手就動手,千萬不要讓她做ppt就是了。
她這輩子最怕做ppt,也最怕上台吹牛皮忽悠甲方,這種事情,一般都是許都做的。
教授布置完作業,便離開了,學生們陸續離開。
溫顧和陳以琳留在最後。
溫顧指著幾個紙箱子,對陳以琳說:「所有的作業,都在這裡了,你清點一下,我先走了。」
陳以琳看向那幾個紙箱子,沒有做聲,走過去低頭清點紙箱裡堆積如山的作業。
溫顧見陳以琳專心致志清點作業,她便拿了書包,準備離開。
溫顧心中一直惦記著明天晚上的拍賣會,雖然之前關注拍賣會良久,也打點了一些關係,希望其他人不要和她搶那件拍品,但是,花落誰家,尤未可知。
溫顧一心捉摸著拍賣會事宜,她推開教室的木門,準備離開。
門剛打開。
一股粉末潑了過來。
眼前,一片白茫茫。
溫顧立刻捂住了口鼻,但那些粉末,終究還是鑽進了溫顧的肺里。
頓時之間,溫顧只覺得,渾身麻痹,不能動彈。
糟了!
中招了!
……
不知道過了多久。
溫顧醒過來的時候,睜開眼睛,只覺得眼前的東西都是花的。她眨了眨眼睛,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被綁住了。
溫顧動了動手腳,發現自己,被繩子牢牢的捆住,綁在一根承重水泥柱子上。
真是糟透了,上一秒還在想拍賣會的事情,下一秒,就身陷囹圄。
今年實在不是本命年,卻點兒背。
溫顧環顧四周的情況,現在自己究竟是在哪兒呢?嗯,這是一個廢棄學校附近的舊倉庫。
倉庫的光線不好,窗戶透進來的光線,也不夠強烈,看著光線,應該是到了黃昏,天快黑了吧。
誒,好像對面,站著很多人啊。
看這個陣仗,她今天是要吃苦頭了。
對面站著十幾個人。
一把凳子上,坐著一個人,溫顧定睛一看,是陳以琳。
溫顧的眉毛微微上揚,原本還以為陳以琳只關心她的作業有沒有做完,原來,陳以琳真正想搞的事情,是抓她啊。
陳以琳慢慢地走向溫顧,她一步一步的走向溫顧,等到她走到溫顧的跟前,她的臉幾乎要貼住溫顧的臉。
溫顧有些彆扭的想要別過臉去,無奈,根本沒有空間可以躲避。真怕,陳以琳不小心親到自己。
陳以琳的手揚起來,她的手中,揮舞著一根繡花針,她說:「我的父親被查出來受賄,現在被關起來了,我就知道,肯定是你搞的鬼。」
她本來就跟溫顧不對付,她本來也只想整整溫顧就算了,可是,她沒想到,溫顧這個卑鄙的小人,居然對她的父親下毒手!
「你父親的事情,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溫顧的眉毛依舊是揚著的,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是誰不要命,給了她一口大鍋,還是說陳以琳得了妄想症?
陳以琳說:「你不承認,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輕易承認的,看來,你要好好吃點苦頭才會說實話!」
「等一下,陳以琳。」溫顧有些擔心的說道,「你父親受賄歸受賄,你抓我有什麼用!」
------題外話------
今天中午在買蛋糕的時候,得知櫻桃小丸子的作者病逝消息。
謝謝櫻桃子老師,曾經帶給我們童年的無憂無慮和純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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