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山腳下,沒有路燈,除了溫顧,再也沒有別人,甚至連動物都沒有。
剛才追過來追的太匆忙,她和眾人失散了。她跑得很著急,褲腿上全都是泥巴,而大雨嘩啦啊啦的淋在她的身上,很快衝刷掉了她褲腿上的泥濘。
那個一閃而過的人影,和溫小齊的身高、身材差不多,是以,她想都沒想,就悶著頭衝過來了。現在仔細想來,那個黑影,未必是小齊。
可是如果不是小齊,又會是誰呢z?為什麼會把引到這個地方來呢?
溫顧小心仔細地觀望著四周,她從前是近視眼,雖說自從得到了神秘力量以後,視力變好,可是在黑夜之中,她總是不算盲人摸象,可是,再遠一點的地方,她是萬萬不可能看清楚的。
溫顧從衣服的口袋裡拿出手機,想要打開手電筒,卻發現手機一點光亮都沒有,已經沒電了。是了,她剛才不停往派出所打電話,已經耗盡了手機的電量。
溫顧的心中,忽然閃過了一絲念頭,要是小花在這裡就好了。
溫顧這一次和父母、弟弟還有一眾狗腿子來到老家,唯獨沒有帶小花過來。
小花留在了s市,陪伴著它以前的主人王老太太。
小花已經離開王老太太大半年了,自此跟著溫顧以後,幾乎沒有再見過王老太太。這一次,溫顧回老家,便把小花抱給了王老太太。
王老太太自然是高興的,抱著小花一直笑眯眯的。
溫顧的思緒拉回,她環顧四周,她的身側,是萬籟俱寂無盡的黑夜。
溫顧進不退不得,她不想折返回去,小齊從來不是一個會夜不歸宿的孩子,他一直沒有回來,肯定是有原因的。
那個黑影和小齊太像了,就算不是小齊,或許是和小齊相關的人呢?
溫顧不願意放過任何的可能性,自從從前小齊被人打成重傷後進了醫院,那一刻,她站在重症病房外,隔著玻璃看著小齊,她的心就像是被一千根針不停的戳著,她寧願躺在那裡不省人事的人,是她。然而這一次,她還是沒有保護好他,他不見了,他可能是被大雨擋住了,想要等雨停了再回家,但也可能,他是受傷了,正躺在冰冷的雨水之中,奄奄一息。
溫顧倒吸了一口冷氣,不管如何,她都應該往山里找一找。
……
李成功率一眾狗腿子去在村里找溫小齊。
李成功想起晚上的時候,溫小齊說要去魚塘撈魚玩,李成功特地給小齊做了一個新的魚網。之後,他陪著小齊去了魚塘,才知道小齊是和村裡的孩子們約好了,進行撈魚比賽。
李成功不好意思打擾孩子們之間的比賽,便離開了。走之前,他這才放心,囑咐那些孩子和小齊,玩一會兒就回家,不要貪玩。
過了幾個小時,溫顧忽然問他:「小齊怎麼還沒回來?」
他說:「大概是孩子們玩的高興吧,過一會兒就會回來的。」
直到又過了半個小時,溫顧猛地站了起來,說:「外面下雨了,小齊還沒回來,我去看看。」
李成功便撐著傘,陪溫顧去魚塘找溫小齊。
溫小齊不在魚塘附近。
溫顧的眉頭,一下子擰成了一個川字。
這還是李成功第一次看到溫顧皺眉頭,溫顧當初手臂被鋼筋穿透了,都沒有皺一下眉頭,可是一旦她的家人出事了,這比她自己受傷自己赴死,還來得難受。
「李哥,我剛才看到主公跑了,跑的飛快,我沒跟上他。」
李成功一下子回過神來,溫顧是找到溫小齊了嗎?溫顧原本就在他不遠處,沒有往遠處走,就這麼短短几分鐘時間,溫顧丟了?
溫顧究竟是去追什麼了?跑的那麼快?溫顧會不會遇上危險?
李成功問:「主公往哪個方向跑去了?」他可不能讓溫顧獨自涉險,他得儘快找到溫顧。
李成功趕緊給溫顧的手機打電話,溫顧的手機,傳來的是關機的提示語。
溫小齊不見了,就連溫顧也不見了,這下可出大事了。
雨越下越大。
村裡的煤礦是最近才開起來的,一般不允許工人晚上私自作業,但這個煤礦的老闆催得急,一定要工人們繼續採煤,是以,就算是這般大雨傾盆的夜晚,工人們還是下到了煤礦隧道里去了。
今夜的雨來勢洶洶,可以說是這幾年冬天裡,下得最大的一場冬雨。
如果不是雨勢來得兇猛,工人們在煤礦底下違規操作,煤礦不會突然塌陷,工人們也不會被埋在下面,生死不明。
要過年了,派出所的警員本來就不多,他們傾巢出動,全力營救工人們。
好不容易有個警員騰出手來休息一會兒,派出所所長說:「肖勁,村裡有個小朋友不見了,那孩子家人是村裡的大善人,你幫忙去看看,調查調查。」
肖勁疑惑地問道:「村裡的大善人?」他摸了摸自己的寸頭。
所長說:「是溫衛康,前兩年給村里捐了橋、鋪了路的那位,他的孩子不見了。」
肖勁恍然大悟說道:「所長,我這就去。」
溫衛康不僅僅是造福村裡的大善人,多年以前,溫衛康家中並不富裕,他還是儘量幫助鄉里的貧困學生繼續念書,寄過來一些舊書、舊的學習用,溫衛康說:我這輩子就這樣了,拿不出更好的東西來幫助你們,孩子們,你們不能因為貧窮而放棄學習,你們總有一天會成為棟樑之材,不管將來會不會回到家鄉,我希望你們都能在自己有能力的時候,對處境困難的人,伸出援手。
為此,肖勁總是對自己說,將來總有一天,他一定要好好感謝溫衛康先生,是溫衛康先生讓他有了知識,有了力量,成為了家鄉的人民警察。
肖勁在村里調查了整整一夜。
天亮了。
肖勁並沒有回派出所,而是在溫衛康落腳的房子裡眯了一會兒。
這時候,白蘭芝已經做好了早飯,說:「小肖啊,你忙了一晚上,先吃飯吧。」
肖勁有些內疚的說:「阿姨,對不起。」他看到白蘭芝的眼睛一直是紅腫的,他知道,白蘭芝肯定是一晚上都沒睡著,先是兒子不見了,後是女兒不見了,遇上這種情況,哪個做父母的能睡得著?
白蘭芝偷偷摸了淚花,說:「你說什麼呢,你昨天穿的警服已經烘乾了,在衣架上掛著,先去洗把臉,過來吃飯吧。」
肖勁簡單的洗漱了一下,換上了警服,這才做到了餐桌旁邊,他伸手,在桌上拿起了一個饅頭,問白蘭芝:「阿姨,溫叔叔呢。」
白蘭芝說:「老太太昨晚淋了雨,病倒了,你溫叔叔照顧她去了。」
肖勁輕輕嘆氣。
忽然,肖勁聽到身後響起了厚重的腳步聲,他回過頭去看,哦,聽說這個人叫做李成功,算是溫顧的保鏢之類的人物,李成功想必也是找人找了一整夜吧,看李成功那一臉煩躁,就能夠猜到了。
李成功煩躁得抖了抖褲腿上的泥巴,他抬起頭,就看到肖勁了,只見肖勁穿著一身警服,坐在那裡吃饅頭,好像還很悠閒的樣子,他雖然知道有個警察在調查失蹤案整整一晚上,他還是一下子來了怒火,說:「你是怎麼為人民服務的,現在兩個孩子不見了,你還有心思在這吃吃吃!你有沒有良心!」
肖勁嘴巴里的饅頭還沒有咽下去,他想說話,誰知道饅頭太幹了,一下子卡住了他的喉嚨,他咳嗽了好幾下,臉都漲紅了,白蘭芝趕緊倒了一杯水,遞給肖勁。
肖勁喝了水,這才好了一些,他紅著臉說:「李先生,我……」他想和李成功說說情況,可是,李成功卻眉毛一樣,雙眼一瞪。
「我你個頭,你是娘們啊!」李成功把剛才從魚塘里撈出來的魚網丟到了桌子上,說,「你們公安總是說失蹤不足二十四小時不能立案,我現在給你證據,這是我昨天給溫小齊做的魚網,掉進河裡了,我剛才從魚塘撈出來了。小齊昨天晚上很可能就是在魚塘旁邊出事了,不然,他不會把魚網掉在魚塘裡面。還有,我昨天本來要去玉峰山上找溫顧的,你們村的人,死活不讓我上山,說是山上有妖怪,上山會被吃掉,媽的!老子昨天就他媽應該打上山去!」
李成功昨天聽人說溫顧可能朝著山上跑去了,溫顧的手機沒電了,他想帶著人往山上找去,可是,村裡的人不管他怎麼說,死活攔著他們,不讓他們上山去!他當時想要硬闖,可是人家村民手裡有獵槍啊,砰砰連開三槍。
肖勁想勸一下李成功別這麼激動,應該相信人民警察,可是,李成功根本就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而是一直扒拉扒拉說著,李成功還用一雙眼珠子瞪住他,他只覺得渾身發毛!不過,李成功雖然兇巴巴的,可是,李成功說的話還是有道理的,這個魚網的存在,證明溫小齊之前的確在魚塘旁邊玩,而溫小齊可能是忽然遇上了什麼突發事件,才會把魚網掉進魚塘的。
肖勁已經問過,昨天那些喝溫小齊一起在魚塘比賽撈魚的孩子們,孩子們都說,他們撈到了一條小魚就紛紛回家了,只是魚塘里有一條很漂亮的金色的魚,溫小齊想要撈上來,說是送給那個送他魚網的人,他們見溫小齊興致這麼高,再看了看已經不早了,就都走了。
肖勁摸了摸自己的寸頭,原來,昨晚溫小齊之所以想留下來撈金色的魚,想要報答的人,就是李成功啊,溫小齊這個孩子,真是很有意思,說:「李先生,請你聽我說一句,我現在把魚網帶到派出所去。不過我勸你現在不要輕舉妄動,就是白天,村民們也不許陌生人上玉峰山的,你一定要去那裡找溫顧,可以,我幫你說服村民!您看呢?」
李成功見肖勁態度還可以,他的態度也稍微好了一些,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討好地說道:「那好,你先把這個饅頭吃了。」為了溫顧,他也是拼了,就連小警察的馬屁都拍上來。
肖勁瞧著李成功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他只覺得饅頭有點干,還是喝水吧。
這個時候,村長打電話給派出所所長說:「所長,我聽說昨晚發生了大事,溫家兩個孩子不見了。」
所長說:「是啊,你兒媳婦兒生了嗎?」
「生了生了,是個男娃娃。」
「恭喜啊z!」
「所長,我想跟您說個事兒,我昨天晚上,看到溫小齊在魚塘邊上撈魚,溫國威也在那裡,溫國威對溫小齊說了一些難聽的話,您說,是不是溫小齊這孩子想不,呸呸呸!」
「你的意思是,當時溫國威出現在了魚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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