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梁一辰看著她,突然忘了自己剛剛想要說什麼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你也看過了,小女子容貌有缺,實在不是公子消遣的對象。」蘇月婁不緊不慢地撿起面紗重新戴上:「公子今天的恩情我記下了,來日若有機會,必定報答。」
「噗!」梁一辰一笑:「我家財萬貫權侵朝野,需要你報答什麼?」
「若要報答,就好好治好臉上的疤吧,省得出來嚇人,醜丫頭!」梁一辰從前無論走到哪裡,都是女子們目光追隨的對象,偏偏眼前這個醜丫頭,瞧都懶得多瞧他一眼。他氣她的不冷不熱,於是也反唇相譏。
他說完,沒等她回過神來,就轉身離開了,也不再顧她的反應。
蘇月婁帶著青綰回了蘇府,見爹和陳姨娘已經在前廳等候著了。蘇玉伶因為受了罰,今晚就沒來前廳用膳。
陳姨娘是蘇玉伶的生母,也是當今府里最得寵的姨娘。
「爹爹,姨娘。」蘇月婁笑容可鞠地迎了上去,朝父親行了個禮。
「這大半會子,你去哪兒了?」蘇齊章隨口問了問,下人們便一一上菜。
「爹爹,女兒看爹爹身上的玉帶有些舊了,就上街逛了逛,給您買了一條新的玉帶。」蘇月婁接過青綰手中的玉帶呈上來,垂眸:「娘走了,爹也應該好好照顧自己。」
蘇齊章拿過玉帶端詳著,一時間有些憂傷。金向嬌出身名門,卻在蘇月婁幼小的年紀離世,直到現在還是蘇齊章不願提起的傷痛。
「月兒。」陳姨娘打斷了兩人的談話:「說起來,今日姨娘應該向你賠罪的。」
「姨娘身為蘇玉伶的生母,沒有盡到教導的職責,才讓她縷縷冒犯你了。」陳姨娘說得誠懇:「月兒,玉伶還小,你別怨她……」
「姨娘,您這說的哪裡的話?」陳姨娘起身要行禮,蘇月婁趕緊上前阻止她:「玉伶是我的妹妹,做姐姐的自然要教導和疼愛的,我怎麼會生她的氣呢?」
兩人的眼神交匯,陳姨娘的眼裡充滿歉疚。
若不是前世慘敗於蘇玉伶之手,她差點就信了。
「行了行了,玉伶犯了錯也受了罰,就別提了,吃飯吧!」蘇齊章率先坐下,動了筷子。
幾人才坐下來,圍著圓桌吃起了飯。因為著蘇玉伶和蘇彥婉先前的事情,這頓飯吃得很是冷清。
幾人吃完了飯,才先後出了前廳,父親去了其他姨娘那裡,陳姨娘回了紫東苑。天已擦黑,青綰受了蘇月婁的命令,去廚房備一些洗漱用的熱水。
蘇月婁回了仙雲閣,剛一進門,就被人猛地推到牆上。
「別動!」房門背後猛地竄出了一個人。寒光一閃,一把劍架在了她的脖子上,蘇月婁隱隱約約看是一個身穿銀袍的男子。那人的後腿一踢,房門迅速地關上了。
蘇月婁抬頭,看清來人,有些詫異:「是你?」
這不正是白天說她丑的八皇子嗎,他怎麼到將軍府來了?而且,他的胳膊上還負了傷。他現在看到蘇月婁,也是十分詫異的。
「呵!真巧!」梁一辰一笑:「你是將軍府的小姐?」
「不然呢?」蘇月婁白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你是做了什麼惡事,被人砍成這樣。」
「還不都是因為你。」梁一辰貼在她身後,望著她的側臉:「若不是因為你,那幫三訓門的歹人又怎麼會盯上我?」
白天在長街上,蘇月婁走了沒多久,他在天景樓吃完飯出來,就被一幫三訓門的黑衣人盯上了,也不由他分說,招招致命地直追著他砍到了將軍府。
原來那黑衣女子是三訓門的小頭頭,號稱蠍女,最愛記仇,在梁一辰手上吃了虧不甘心,又搬來了救兵。如果她知道自己砍的是當今的八皇子,又是四皇子的擁護者,恐怕腸子都要悔青了。
梁一辰是認識鎮國將軍蘇大人的,可是他被人砍成這樣,要是見了蘇大人,多少有些丟人,於是想想還是算了。就在蘇府找了個下人較少的院落,躲了進來。沒想到正準備包紮傷口,就聽見有人進來了。
還真是冤家路窄,來的人就是白天長街上遇到的醜丫頭。
「二小姐,洗漱的熱水好了,奴婢可以進來嗎?」門外響起了青綰的聲音。與此同時,梁一辰架在她脖子上的劍緊了緊。
「不用了,我有些累了,就先睡了。你先回房休息吧。」蘇月婁瞟了瞟身後,說道。
「是。」青綰也沒有起疑,轉身將洗漱的熱水端走了。
「砰!」梁一辰指尖彈出了一顆小石子,將仙雲閣寢殿的燈熄滅了,屋子裡瞬間一片黑暗。
「你幹嘛?」蘇月婁皺著眉,有些不滿地側身問道。
「你放心,你現在這副模樣,我可對你沒興趣。只是要是不熄燈,等會兒還有人來找你,穿了幫怎麼辦。」梁一辰見她也沒有要反抗的意思,就試探地說:「我現在放開你,你不許告發我?」
「嗯。」蘇月婁點了點頭,梁一辰便放開了她。
借著窗外的光,蘇月婁淡定地走到桌前坐下,喝了口茶:「所以你就打算一直待在我的閨房嗎?」
「喂!」梁一辰不滿:「我可是因為你被三訓門盯上,現在三訓門的人一定還在外面守株待兔,你不會是想趕我走吧。」
「不會。」蘇月婁放下手中的杯子:「但是你一個男子,待在未出閣的女子閨房,終歸有些不好的對吧,八殿下。」
「你你竟然知道我的身份?」梁一辰訝異。
「我不但知道你的身份,我還知道三訓門的幕後人是誰,還知道怎麼讓你平安回去。」
「你」
「我可以幫助你平安回去,但是需要你幫我一個忙。」蘇月婁抬眼,心生一計。
……
夜深人靜,兩人並肩出了蘇府的門。黑暗中,潛伏在暗處的三訓門暗衛拔出了手中的劍,伺機而動,夜風中,似乎夾雜著一股濃重的殺氣。
然而,帶頭的黑衣人見了兩人,卻又停止了動作。只見從蘇府出來的兩人均身披黑色披風,手持長劍。
「三分天下烏雲開,入我訓門風自來。莫問朝陽出何處,東方日照四江海。」蘇月婁走在前面,不緊不慢地念出了這首詩。
只見帶頭的黑衣人眉頭緊皺,忽而大手一揮:「撤」。
黑暗中,殺氣散去,餘下的只有耳畔夜風的呼呼聲。
「哎!」她身後的梁一辰見她只換了一身衣服、念了一首詩,就讓三訓門的殺手組織撤退,不由得有些驚奇:「你真的是將軍府的小姐?!怎麼你知道」
蘇月婁沒說話,回頭乜了梁一辰一眼,生生讓他把剩下的話給咽了回去。
「若你把今晚的事情說了出去,我就殺了你!」蘇月婁用劍抵了梁一辰的脖子,做了個拔劍的動作。旁邊一輛馬車經過,在她面前停了下來:「姑娘?需要雇馬車嗎?」
她見狀,徑自上了馬車。
「什麼嘛!搞得像是有仇一樣!」梁一辰站在原地叨咕了兩句。他見馬車啟動,又揮了揮手:「喂!等等我啊!」
兩人坐在狹窄的馬車內,一時間大眼瞪小眼,氣氛有些尷尬。
「嘶」也許是剛才上馬車牽動了傷口,梁一辰吃痛地捂了捂手臂,他那未結痂的傷口還在流血。剛剛從相府出來得急,也沒來得及包紮。
「別動!」蘇月婁坐在他的旁邊,用僅有的手帕給他做包紮。
「喂!」梁一辰有些意外,衝著蘇月婁一笑:「你不怕我將來拿著這條手帕做文章,構陷你和我有染?」
「你大可以試試,若真是那樣做了,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後悔。」蘇月婁包紮完畢,下手略重地用手帕在他的手臂上打了一個結。
「喂!你這醜丫頭,下手還真重啊!」梁一辰疼得齜牙咧嘴:「一個女孩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這麼凶,還老是對人愛理不睬的,當心沒人要!」
蘇月婁沒搭理他,包紮完畢就坐在窗邊,把頭歪向了另一邊。
「不過,這麼晚了,你還要去看我三哥,你是不是對我三哥有意思啊?」梁一辰試探地說著:「可是我三哥是有正妃的,你如果心悅他,嫁過去也只能是個側妃」。
「瞎說什麼呢!」蘇月婁轉過頭:「三殿下心繫百姓,做的都是利國利民的事,若能幫一把,自然是要幫的。」
「噗」梁一辰上下打量了她幾眼:「看你的樣子,還沒我大吧,你如今幾歲?宮裡太醫都沒辦法搞定的事情,你能搞定?」
「能不能搞定的,總要先看看再說吧。」蘇月婁說完,不再理他,把頭別到窗邊去閉目養神。
據說三殿下胸口長了薔薇一樣的瘤子,已經不吃不喝多日了。這聽起來,都像極了蘇月婁前世所接觸過的薔薇蠱。
前世蘇玉伶在梁玉霄身上下了蠱毒,蘇月婁為了治好他,於是日夜研習苗疆蠱毒,甚至不惜以自己的身軀試了幾百種蠱毒,這薔薇蠱,她又怎麼會不知道?
而且,太醫們都是萬里挑一的人才,若是平常的病症,太醫又怎麼治不好呢?
梁一辰見她別過臉去不再理他,也識趣地閉了嘴。也是,她雖然只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可是三言兩語就能讓三訓門退避,說不定,的確有她的過人之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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