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麼辦法呢?!蘇月婁坐在椅子上,轉著書桌上的一支筆,苦苦思索著。筆神閣 www.bishenge。com忽而,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想得太過出神,一時沒有察覺,被嚇得生生打了個冷戰,手中的毛筆也咕嚕嚕滾到了地上。
一轉頭,正對上了宋如嫣的臉。
「二小姐,一別多日,你可還好?」宋如嫣自來熟,開口問道。
「呼!」蘇月婁看清來人是宋如嫣,長呼一口氣。一隻手就朝著宋如嫣嗔怪地打去:「原來是你!你可嚇壞我了。」
仙雲閣的丫鬟見狀,為宋如嫣挪了張凳子,宋如嫣便不客氣地在蘇月婁身邊坐了下來:「來的時候他們說你在清畫苑,我之前便跑到清畫苑去了。真是,白跑一趟!」
「是。」蘇月婁承認道:「我前兩日剛搬回仙雲閣的,蘇府太大,所以有的人還不知道。」
「今天一來蘇府呀,就聽說你被指給了四殿下。怎麼?要做王妃的人了,你看起來好像很不開心呀?」宋如嫣八卦道。
蘇月婁沉默良久:「我的確不想嫁給四殿下。」
「打從我最開始看見他,我便十分不待見他。如嫣,你可有什麼辦法?」蘇月婁轉頭問道。
「這個……」宋如嫣低頭沉思:「還真沒有。」
「畢竟是皇上指婚。若是要忤逆或者反悔的話,那便是和皇上作對了。」宋如嫣望著蘇月婁:「不過話說回來,四殿下英俊瀟灑,又是皇子,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我就是不喜歡他。」蘇月婁倒也爽快,直接承認:「不想這麼草率嫁給他。」
「你知道的,與其嫁給一個自己一點都不喜歡的人,我還不如一輩子陪著父親跟哥哥。」
「嗯。」宋如嫣點點頭:「那倒也是,我也不願意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
「看來,除了四殿下自己悔婚,便沒有什麼其他的法子了。」宋如嫣說道:「不過聽說是四殿下親自向皇上求娶你的,他又怎麼可能輕言放棄。」
「就是啊!」蘇月婁手撐著胳膊,苦苦思索著辦法。
「月婁,聽說,蘇大哥要回來啦?」宋如嫣見蘇月婁不說話,於是主動打探起了蘇君安的消息。
「嗯。」蘇月婁點點頭:「消息是這樣沒錯。可是哥哥回來之前,還得安頓三軍,做許多事情,所以,也許離回來還有一段日子。」
「總算得到消息了,也有個盼頭不是嗎?」宋如嫣笑著:「不管現在是何處境,咱們都應該樂觀。」
兩人坐在窗前說著話兒,直到有人前來通傳用膳,她們才出了房門。
今日蘇府格外熱鬧。蘇月婁跟宋如嫣一起,與各位達官的女眷們坐在一桌。
那群女眷想必都是熟識的,坐在一起仿佛有聊不完的話題。
無非是哪位翰林容貌端莊,哪位大人前些日子又娶了房如花似玉的小妾,無趣得很。
此次蘇將軍壽辰,張姨娘還特意從京城請了有名的德容戲班,眾人在吃飯的時候,德容戲班就過來了,在外面乒桌球乓地搭台子。
「月婁,你看。」宋如嫣望著戲台上一個濃墨重彩的小生,眼神朝他掃了掃:「聽說這是德容戲班最俊郎的小生了,現在在德容戲班火得很。」
蘇月婁聞言抬頭,向著屋外搭台的戲子們看去。
那個小生油頭粉面,眉目燦若星辰。就算隔著厚厚的脂粉顏色,也能分辨得出他姣好的容顏。
蘇月婁記得,前世是見過他的?若她沒有記錯的話,他的化妝術和易容術好似十分出眾。
這小生名叫容若。
前世蘇月婁幽居於四王府,無聊的時候就會去德容戲班聽戲,這小生性子開朗,又很會說話,經常哄得她很開心。
蘇月婁望著容若,正想著,那小生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朝著她看了過來,沖她展顏一笑。
蘇月婁一愣,隨即望著他,禮貌性地笑著點了點頭。
這一切,都被不遠處的蘇玉伶看在眼裡。
蘇月婁早早地用完了午膳,向賓客們交代之後,就離了席,來到後院,青綰也交代了幾句,將容若帶到了後院的偏殿。
「小生容若參見小姐。」容若見到坐在偏殿椅子上的蘇月婁,也沒敢細看,就跪下行禮。
蘇月婁有幾分詫異:「你認得我?」
容若才抬起頭來,看向蘇月婁:「小生並不認識小姐,只是覺得似曾相識。」
「我也是。」蘇月婁展顏一笑:「你起來說話。」
「是。」容若起來,坐在蘇月婁對面的椅子上,仙雲閣的丫鬟又為他斟了茶。
「小姐,容若出身低位,小姐如此待我,倒讓我有些誠惶誠恐了。」容若說道:「也不知道小姐帶我來此,有何吩咐?」
「聽說你很會易容?」蘇月婁也不打算繞彎子了,於是開門見山地說道。
容若覺得很是詫異,他是會易容不假,不過鮮有人知道這些事情。
「奴才的確會些皮毛,不過只是些雕蟲小技,實在難登大雅之堂。」容若謙卑,如實說道。
「無妨。」蘇月婁笑著,解下蒙在臉上的面紗,露出那一塊黑疤來:「我幼時頑皮,傷了容貌,不知道師傅可否替我易容?」
前世的時候,她也有這樣想過,卻因為自卑,從來都沒有讓容若提自己易容過。既然重新活一次,不妨就大膽一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是。」容若答應著,從旁邊的箱子裡往外拿著易容的工具:「這位小姐,奴才瞧著,您那塊傷疤不是很大,可有想過要怎麼治嗎?」
蘇月婁聞言詫異,拿過一旁的鏡子,照了起來,只見那塊傷疤,和自己印象里相比,的確小了不少。
怎麼會……
也許是錯覺!
蘇月婁這樣想著,便開口說道:「都是積年的傷疤了,想來並不會輕易治好,你還是先替我看看,能不能易容吧。」
「是。」容若說著,已經將易容的工具一一擺放整齊。蘇月婁已經坐在鏡前,閉上眼睛。
一番整理過後,蘇月婁睜開眼,便看見了鏡中的自己。
鏡中的人膚如凝脂,薄施粉黛,有著一種清若空谷幽蘭的美。
「小姐……」青綰和昀湘在一旁,有些震驚:「原來你原本的樣子,這麼美啊……」
蘇月婁摸向鏡子的手,也微微顫抖著。
一直以來,她都因為相貌醜陋而自卑,總是感受到別人滿滿的惡意,從而拒人於千里之外。原來,自己原本的模樣,並不是現在這樣的不堪。
「這位小姐。」容若跪在地上:「這易容雖好,不過卻因為藥膏的緣故,不能持久,兩個時辰之後藥膏便會溶解化開,所以小姐,與其易容,不如想著法子治療臉上的傷疤。」
「我知道了。」蘇月婁笑著,將手上的手帕沾了些水,洗掉易容的假面:「我只是想看看自己本來的面目,今天總歸是要謝謝你。」
「小姐客氣!」容若答道:「這會兒想必各位正殿的各位大人也已經用完膳了,奴才還得回去準備準備,下午還得唱一下午的戲。」
蘇月婁點點頭,示意一旁的昀湘拿來了厚禮:「容若師傅,今日多虧你了,這是二小姐一番心意,還請師傅笑納。」
容若一笑:「二小姐,不必了,奴才看著您合眼緣,舉手之勞不足掛齒的。」
「收下吧,這也是你應得的。」蘇月婁也在一旁勸道。
「砰!」正說話間,偏殿的門被人猛地踢開了。眾人聽到聲音,都朝著門外望去。蘇月婁反應極快,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被門外的動靜吸引,重新蒙上了面紗。
「好哇,二姐!」門外,是蘇玉伶和她手底下的幾個奴才:「我說午膳的時候你為什麼那麼著急離開,原來是要和一個下賤的戲子幽會!」
「不知道二姐,是何時跟這卑賤的戲子勾搭上的?!」
蘇月婁聞言,變了臉色。
「來人,將這個戲子抓起來,讓他到父親面前說清楚!」蘇玉伶不等蘇月婁回答,便扣下了私通的罪名,揚言要抓住容若,到父親面前說個明白。
「我看誰敢!」蘇月婁面對著蘇玉伶,分毫不讓:「容若是我請來的客人,剛剛不過是在偏殿聽了一段故事,三妹,你也要上綱上線嗎?」
「聽一段故事?二姐,三妹很好奇,你和這卑賤的戲子,又是何時認識的。或者說,你何時跟他要好到,要跟他單獨說故事?」
「三小姐,您怕是在佛堂吃齋念佛久了,營養跟不上,眼睛也不好使了。」一旁的昀湘見到這番情況,也為自家小姐鳴不平:「奴婢和青綰,從始至終都跟著二小姐的,您是哪隻眼睛看見容若師傅和二小姐單獨約會了?」
「你……你這蹄子,竟然跟主子叫囂!」蘇玉伶不想蘇月婁手底下的婢女敢這樣公然跟自己叫板,一時間有些無地自容,於是走到昀湘面前,抬手:「本小姐今天就要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尊卑之別。」
「啪!」一聲清脆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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