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算了吧。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張氏在一旁替蘇月婁說話:「二小姐正是貪玩的年紀,又難得遇到情投意合的朋友,難免一時忘了時辰,您先消消氣。」
張氏說著,抬手為蘇老爺斟茶。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蘇父卻不願就此了結:「不能因為她是嫡出就縱容。」
「蘇伯伯。」付雲晴在一旁,躬身行禮不肯起來:「要說錯,我的錯才最大。先前蘇二拉著我要回來的,是我不肯。伯伯,您要是一定要罰,就罰我好了。」
「不干你的事。」付雲晴是客,蘇父跟付雲晴說話,語氣倒是緩和了許多。可是在這件事情上,卻沒有轉圜的餘地:「該罰必須罰!」
「父親。」蘇君安也站起來,躬身道:「妹妹前些天才受了傷,現下還沒有好全。父親要罰就罰我好了,我跟妹妹是血濃於水的情誼,可以為她受罰的。」
「哥哥,我不需要,我……」蘇月婁話還沒有說完,蘇君安一個凌厲的眼刀就瞪了過來。
「你倒是有本事,這麼多人為你說話。」蘇父望著蘇月婁,態度卻似乎不變:「來人,將她拖下去,脊杖三十!」
「是。」在蘇府蘇齊章是說一不二的主。他話音剛落,就有人前來,將蘇月婁架了出去,放在了門外的長凳上。
這些人都是蘇老爺的人,根本不會徇私,更不會手下留情。
「啪!」一棍打下來,蘇月婁的背上猛地一疼。
剛打過一棍,蘇月婁背上一陣溫熱,就感覺有人欺身上來,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她。
「哥哥。」蘇月婁詫異地回頭,就看見蘇君安欺上來的臉。為了不壓疼她,他雙手撐在了長凳上。
「別動。」蘇月婁想反身推開蘇君安,他說道。蘇君安力氣甚大,蘇月婁根本推不開。
「啪!」又是猛地一棍。蘇君安一聲不吭,捏緊了拳頭默默承受著。前不久,他才因為沒有看護好蘇月婁,自己領了二十脊杖。現在受起來,一定是異常煎熬的。
「老爺。」張氏勸慰道:「兄妹情深,二小姐也知道錯了,不如……」
「既然他有心袒護,那就打吧,繼續打!」蘇父說道。
「啪!」又是狠狠的一棍。蘇月婁見蘇君安冷汗直冒,便用自己的雙手疊在了蘇君安緊握著的拳頭上。
……
這短短的半刻鐘,在蘇月婁眼裡卻無比漫長。好不容易挨完了三十軍棍,蘇君安才起身來,頭也不回地往延思院走去。
若是其他人,在這麼短的幾天時間挨上四五十脊杖,早已經受不住了。
「哥哥。」蘇月婁追上他,有些心疼地說道:「我扶你回去吧。」
蘇君安乜了一眼蘇月婁被煙火燎得焦黑的裙邊:「你先去換身衣裳,再來找我。」
蘇君安說完便走了,蘇父轉身向屋裡走去:「用膳吧。」
蘇君安走後,蘇月婁愣愣地站在原地。還是付雲晴來拉她,她才回過神來:「你哥哥對你真好呀。趕緊回屋換身衣裳,去看看他吧。」
蘇月婁跟著付雲晴回仙雲閣,想著蘇君安為自己受了兩次罰,心裡就越發愧疚。付雲晴見蘇月婁情緒低落,也便沒有再說什麼。
付雲晴要是知道蘇府家訓如此嚴格,也不會拉著蘇月婁在外面瘋玩到現在了。
蘇月婁換了身衣裳,跟付雲晴說了聲,就拿著金瘡藥去了延思院。
吳昊正在裡屋給蘇君安上藥。吳昊一介武夫,指節粗糙,三番兩次將蘇君安的傷口弄得生疼。
蘇月婁來了也沒讓人通報,三兩步就走到了延思院的裡屋外。
「哥哥。」蘇月婁念著,就推開了蘇君安的房門。
蘇君安猝不及防,一拉衣袍將自己的衣物斂了斂,正準備系上腰帶的時候,蘇月婁卻推門進來了。
他坐在床上,身上的袍子耷拉著,稍不留心,袍子便向下滑了一滑,露出堅實的胸膛來。
「你這個時候進來幹什麼?」蘇君安望著推門就進來的蘇月婁。她的臉上,卻沒有絲毫少女的羞赧。
「我來看看你。」蘇月婁雙手捧著金瘡藥的瓶子,垂頭說道:「今天都是我不好,害得哥哥替我受過。」
今天蘇月婁夜深才回家,蘇君安心裡也有火氣。他沉思了會兒:「你先出去,等我上好藥後,再來說你。」
蘇月婁卻站著不走:「我……我須得親自給哥哥上藥,看過哥哥的傷勢後,才放心些。」
「月兒。」蘇君安皺眉:「你是女子。」
「今日都是我不好。」蘇月婁說著,眼淚就連珠子似地落了下來:「若是我不能為哥哥做些事情,看看哥哥的傷勢,我會一直憂慮的。」
見到蘇月婁落淚,蘇君安心裡的火氣消了大半:「你別哭。」他這樣說著,看了看吳昊,吳昊便識趣地退下了。
蘇君安趴在床上,任由蘇月婁將他的衣服掀開。
蘇月婁看著蘇君安觸目驚心的傷口,輕咬了下手指:「傷這麼重,曹大夫有沒有來看過?」「不曾,都是些皮外傷,敷上藥,幾天就見好。」
蘇月婁知道蘇君安性子倔強,也沒再爭執。她將藥瓶子的木蓋打開,輕輕蘸了些藥膏,抹在了蘇君安的傷口上。
蘇月婁的指節和著藥膏,冰冰涼涼的,掠過蘇君安的傷口,讓他心上泛起了漣漪。
蘇月婁細緻地替他塗抹了藥膏,才一言不發地離開了延思院。
今夜蘇月婁受了罰,整個蘇府仿佛沉寂下來了。蘇月婁回了仙雲閣,安排好了付雲晴的住處,才回房歇下了。
因為今晚的事情,蘇月婁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起身,出了裡屋,就看見昀湘端著水盆候在外面了。
昀湘進了屋,替蘇月婁遞上乾淨的濕帕,蘇月婁擦了臉。昀湘卻慢吞吞地濕帕洗了一遍又一遍,也不離開。
蘇月婁就算心裡一直記掛著蘇君安的傷,也瞧出了昀湘的異常:「你今天是怎麼了?這濕帕洗了三五次,還沒洗乾淨麼?」
「小姐。」昀湘開口:「以往小姐說過的,每過上個十天半月,就要差人去看看秦公子。奴婢一次也不敢忘,今天剛巧到了日子了。」
「這樣啊?」蘇月婁想起,是有這麼一回事的。可是從她跟蘇君安巡遊以來,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秦歌的消息了。
「說起來,秦歌也是幫過我的人,是該去看他的。」蘇月婁想著,昨天也是玩得過了,竟忘了去看看秦歌。
「你往常去,他還好麼?」蘇月婁問道。
「他很好,他做事認真可靠,深得顧老闆的信任,如今在顧家衣鋪也算是二把手。奴婢每每去,他也總問起二小姐。可見對二小姐也是感恩的。」
「昨天我挨了那樣大一通罰,哥哥也為我受了傷。我若是今天再要出去,可就不識時務了。昀湘,今天你去顧家成衣鋪走一趟吧,也算是幫我向秦公子問好。」
昀湘眼裡浮現光彩,仍向著蘇月婁福了福身:「是。」
得了蘇月婁的准許,昀湘就將水盆端了出去,一路走著過仙雲閣的院子,去自己房裡拿些備給秦歌的東西。
她雖然心裡十分高興,可也生怕叫蘇月婁看見,瞧出了端倪。然而蘇月婁也是活了兩世的人了,怎麼會看不出昀湘的小心思。
「往常都是昀湘去看望秦公子的麼?」昀湘走後,屋裡剩下青綰一個人,蘇月婁便淡淡問道。
「是,奴婢經常忘。倒是昀湘姑娘記事些。」青綰答道。青綰大概是知道昀湘對秦歌的心思的,可她一向不喜歡告黑狀,只替昀湘打了個圓場。
「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是該有些小女兒心思的。只要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方才蘇月婁同意昀湘去看望秦歌的時候,透過銅鏡,她便已經捕捉到了昀湘一閃而逝的喜悅。
從骨子裡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
蘇月婁任由青綰替自己梳妝打扮:「只是,若是愛而不得的話,便會經歷一番痛苦了。我倒是心疼你們,怕你們遇上石頭心的人。」
「小姐。」青綰輕笑:「你比我們還要小上一兩歲了,怎麼說話的口氣這樣老成?」
「哎。」蘇月婁輕嘆了口氣,便沒再回答。
秦歌一向孤傲冷淡,早年經受過那樣大的苦難,是不會因為幾面之緣就憑空喜歡上一個人的。昀湘的感情就像蔓延的烈火,反而會讓秦歌覺得無所適從。
兩人未來的結局,蘇月婁仿佛一眼就能看穿。
蘇月婁輕輕拍了拍額頭,將剛才的想法拍散。罷了罷了,看破不說破,說破必有過。以後的事情交給以後吧,哪個少女沒有對不可能的男子動過心呢?
昀湘回了自己屋裡,便拿出了自己為秦歌縫的鞋,仔細地看過後,才放進一旁的包袱里。她將昨天從次院找來的玉佩也放進了包袱,卻又覺得不妥,又將那枚玉佩取了出來。
那可是她留下的唯一一件秦歌的東西!
上次秦歌說了不需要金銀衣物,這次昀湘便備下了一雙鞋、一些吃食,一直心心念念等到了快到中午,才動身去看望秦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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