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廊上的大紅夾紗燈連成一串,將整個庭院照的如同白晝一般,冬日的夜裡,天空上飄著鵝毛般的大雪,一會兒功夫,整個院子被薄薄的積雪覆蓋了,這是帝都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院子內傳來丫鬟們短短的驚呼聲,外面寒風和飛雪,小廚房內卻是熱火朝天的。
因為沈青若要做的這幾樣菜,食材複雜,不僅僅霜白在幫忙,廚房裡其他人也過來幫了一把手,儘管速度快了不少,幾樣菜也等到天黑才正是做好。
沈青若為此也煞費苦心,她明明什麼都不會做,可是為了要給夫君送一份生辰禮物,硬著頭皮來做飯菜,霜白已經很久沒看見自家小姐為哪件事情如此上心了。
自家姑娘是個虛心的兔子,她怎麼說她就怎麼做,初次嘗試,多少有些手忙腳亂的,一時間弄得廚房內烏煙瘴氣,幾個丫鬟都被炒菜時一股刺鼻的油煙味給熏出去了,只有霜白怕她把菜給燒了,堅持留在她身邊。
完了之後,又是一地的狼藉,霜白望著地上散落的蔬菜和打碎的鹽罐子,只得輕輕的嘆氣,然而,看到沈青若端著最後一份有些糊了長壽麵放在紅漆木托盤上時,那種喜悅的神色時,又覺得只要姑娘高興,哪怕將小廚房就此給燒了也無所謂,蹲下身子,默默的撿起碎裂的瓷器。
熱騰騰的飯菜擺放在次間的紫檀木西番蓮紋圓桌上,等蕭琤回來吃,溫度剛剛好,沈青若將長壽麵放好在桌上,霜白端著熱好的酒也過來了,屋內暖融融的好舒服。
蕭琤冒著風雪趕回家,看到有容院明亮的燈火,以及窗戶上投下的一道纖細苗條的剪影時,哪怕是在寒冷的冬日裡,心頭也冒著一絲絲的暖意。
大步從容的走進去,他掀開帘子的時候,一股冷風便從外頭灌進來,沈青若調轉頭,果然是他回來,霜白識趣的請了安退出去。
蕭琤見沈青若坐在桌邊上,和往常多次等他一起吃飯不一樣,今日她的眼裡含著一種無比溫柔的光,只消一下,再冰冷的辛也要被她給融化掉了。
奇怪,她的臉上怎麼有一抹灰黑色,再看看桌上的飯菜,那盤形狀詭異的餃子,他似乎明白了什麼,他走到她身邊坐下,不等她說話,伸手替她將臉上的灰黑用袖子擦去,說道
&兒是在做什麼,弄得跟小花貓似得!」
沈青若望著他眨了眨眼,神色很專注的說道
&兒是夫君生辰,我一時也不知去哪裡找禮物來送給夫君,便親手做了一桌的飯菜,為夫君慶生」
蕭琤擦完收回手,忽而一笑,他本就生的極好,鳳眸長眉,平日裡板著臉冷的像塊冰山似得,這一笑卻是風流蘊藉,驚艷萬分
&來是為了這事兒,今兒嬌嬌辛苦了,為夫來嘗嘗愛妻的手藝」
嘴上雖然說的平淡,可看著妻子為自己如此盡心,蕭琤簡直就是受寵若驚,他雖然從未說過自己喜歡吃什麼,可沈青若觀察入微,那些他平日裡稍微多夾了一筷子的菜都在眼前,不得不說,妻子一樣也在關心著自己。
沈青若見他好像還算高興,想必也不會再計較昨日裡她不知道他生辰的之事了,雖然累了一個下午,可這種為心愛之人慶生時的快樂仍可以讓人忘記疲憊,她用筷子夾起一塊杏仁豆腐放入他的碗裡
&嘗這個」
蕭琤用勺子舀起豆腐往嘴裡送,嘴巴動了動,對面的女人眼巴巴的瞅著自己,不知道他吃到的到底是什麼味道,有點擔憂的問「好不好吃啊?」
沈青若見他嘴巴停了一下,隨後又動起來,神色間很是平靜,飛快的將東西給吃下去,放下手中的筷子,並說道
&要是嬌嬌做的飯菜,都是最好吃的!」
&的嗎?」明顯不相信的語氣
蕭琤見嬌妻疑惑的目光,微微一笑
&的,我從不對你撒謊」
沈青若總感覺心裡不踏實,伸出筷子要去夾菜,蕭琤手疾眼快的將整盤豆腐都端到自己的面前,沈青若就知道不對勁,將他瞪了一眼,然後伸手去夾其他的菜,蕭琤總不能所有菜都要不讓她吃,攔不住,見沈青若要將一塊鮑魚放入嘴中,蕭琤嘆了口氣
&嬌>
沈青若剛放入嘴中,吃到一嘴的苦味和鹹味,馬上便狼狽的吐出來,隨後她又飛快的將每樣菜都嘗了一遍,包括他面前的杏仁豆腐,最後所有的東西都沒有吞下去,因為太難吃的緣故,她眉毛緊緊的皺起來了,嘟嚷道
&琤,這個根本不能吃,你為何還要說好吃!你明明是在騙我!」
蕭琤見小嬌妻生氣了,苦著小臉,十分難受,趕緊將面前的一盞茶給她遞過去,讓她先喝了漱口,等她沒那般難受了,他便拍著妻子的後背給她順氣,柔聲說道
&兒,我沒騙你,我覺得是很好吃的,是你給我做的,我最喜歡了」
說著,在她驚訝的目光中,又用勺子舀了好幾塊豆腐,放在碗裡,飛快的吃下去,臉上還帶著享受之色,沈青若伸手將他的碗奪走,有些自責道
&吃了,這麼難吃的東西如何能吃的下去!我去倒掉,讓霜白重新做!」
蕭琤從她從里拿過碗,拉住要起身的她,淡定從容的說道
&兒,這是你替我做的生日宴,有你這份心,為夫已經心滿意足了,別去叫霜白,你若是倒了我可不吃了,來,替夫君我倒一杯酒,咱們夫妻二人喝上一杯!」
沈青若無可奈何,只得遂了他的心意,反正這些東西她自己是吃不下的,蕭琤也不讓她吃,將那些包的難看的餃子夾入她的碗裡,餃子餡是霜白做的,只是看相不好,味道卻沒變。
沈青若低頭看著自己面前滿滿的一碗餃子,心裡頭委實太感動了,端起酒杯對他說道
&君,這杯我敬你,祝願夫君千歲」
蕭琤將手裡的酒杯輕輕的和她的碰上,目光深情不疑,倒映著她白裡透紅的小臉,他說道
&兒,能和你做夫妻,是我蕭琤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
沈青若回視一笑,她又何嘗不是幸運呢,原本以為自己重活一世,再也不會愛上任何人,誰知去和這個上輩子沒什麼交集的人因為一時心動結成了夫妻,讓她不用再去糾結趙舒彥帶給她的不幸。
兩人喝了一杯酒,蕭琤在她目光的注視之下,一點點的將菜吃下去,沈青若只吃了餃子,又陪他喝了幾杯,她酒量不好,沒多久,便伏倒在桌面上,蕭琤也吃完了。
偏頭看著她醉醺醺的模樣,頭枕在手臂上,青絲烏壓壓的盤在替頭頂,一側臉頰紅彤彤的,仿佛絢爛的晚霞,眼波灩灩,微微的咬著唇,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看,蕭琤只喝了幾杯酒,看到她這副模樣,身體便持續升溫,早就心猿意馬,哪裡還有心思吃東西,放下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嘴,俯身將小嬌妻給抱起來,大步走到床榻將她放在上面。
他坐在床榻邊上,輕輕的撫了撫嬌妻的臉頰,動手解了身上的衣裳,正要低頭親她,沈青若卻借著幾分醉意,主動伸手藕臂來勾住他的脖子,嘴巴在他耳邊呵著氣
聲音嬌軟甜膩如同糖絲一般拉的很長「夫君,春.宵苦短,讓妾身來伺候你如何?」
蕭琤的喉嚨里發出低低的笑聲,溫軟的身子蹭在堅硬的身體上,他難以自持,感覺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好的禮物了,手掌輕輕撫著她的脊背,啞聲道
&依你」
一會兒,銷金幔帳放下,被翻紅浪,一室繾綣。
次日醒來,蕭琤已經去軍營裡頭了,沈青若醒來之後感覺身上酸疼,宿醉酒醒,有些頭疼,扶著額頭定了定神,這才稍微清醒一點,低頭一看,身上又到處都般斑駁的紅痕,頓時感覺到羞惱無比,坐起身來叫桃紅進來伺候,桃紅打起帘子便打趣道
&娘,您可是好久都不曾起晚了!」
沈青若瞪了她一眼,啐了一口道
&道我起晚了還不叫醒我,還敢笑話我是吧!」
往日裡,蕭琤要她的時候也很克制,一夜也就兩回,偏偏昨夜裡…想到自己喝醉了那麼主動,蕭琤簡直像野獸似得,恨不得將她給吞了下去,折騰到了三更時候才入睡,她不起晚才怪呢
她倒是想將姑娘給叫醒來,那也要王爺准許才行啊,桃紅笑道
&姑娘,是奴婢錯了」
這還差不多,沈青若知道她開玩笑,也沒多說這事,穿衣梳洗,利索的完成後,用完早膳,便開始練習琴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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