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五日中午,老虎洞,大廳。
六人圍坐在一起吃著午飯。
「兩天的訓練你們感覺怎麼樣?」
「真累啊,昨晚上睡了那麼長時間,到現在我都感覺這腿都不是自己的。大哥你說我這笑面虎訓練也沒你們少,跑步不比你們差,我看著咋就自己老跑在最後頭?還得二哥幫我拿東西才行?」
「那是你比他們還小,訓練時老想投機取巧的緣故。」老三唐伯虎教訓道。
「按你這麼說,大哥的年紀比我還小,訓練我也是都按量完成了啊,怎麼就差這麼多呢?」
「你才訓練多長時間?大哥都練了快八個月了,能比嗎?」老二霸斥道。
「行了。我現在說說下一步的事情。這次訓練中,咱們沒有像預想中的那樣找到槍支,所以咱們的報仇還得靠咱手裡的紅纓槍。這樣難度會很高,但也是我們現在唯一切實可行的辦法。今天大家先都休息下,恢復一下體力。明天開始我帶著傳宗去前面偵查,剩下的人聽猛山的,參加恢復性訓練。注意,不要做太劇烈的運動,多吃點肉,把這次強行軍訓練消耗的體力都補回來。等我和傳宗偵查完回來,咱們再具體安排細節問題。」
葉磊和劉傳宗在村里巡夜時,已經合作過好多次。兩人自有他們之間形成的默契,所以這次的偵查任務,他決定還是帶著傳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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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日,深夜,高台子村東側的山頂上。
高台子村,葉磊和李杭在追牛車商人時,曾追到過這裡。當時還跟村裡的民兵一起搜索過村子,那次也是他們第一次出了清松村,第一次來高台子村。只是當時正值深夜,葉磊雖然通過搜索,對村子裡的情況有了初步的了解,但整個村子的環境還是了解不多。
從山頂上看去,真箇村子就像他的名字一樣,處在一個高台上。清松村流過來的小河,經過寒蔥嘴子村,從高台子村的東南側流入,然後流過村南、村東,最後從高台子村的西北側流了出去。高台子村的西側還有一條小溪,從東側的山澗流下來,繞過村東和村北,在村西北與小河合流。而高台子村就在這小河和小溪中間高坡上。
高坡面積很大,東西能有兩三里地,南北也有兩里地。高台子中間是村民們的住房,周邊都是農田。小河小溪之外側也有不少農田,為了方便村西和村北各架了一座木橋,方便農民們方便地到各自的田地里。高坡上為了種上更多的糧食,把樹木都給看了,只在一些地方還殘留著一兩顆楊樹。
這裡應該算是鬼子們弄出來的防禦部落。上次來的時候,這裡是沒有圍牆的。現在看過去,則是整個村子被一丈高的圍牆給圈了起來。圍牆的四周還設置了四個哨樓,且在村東南方向上還弄出了個小炮樓,炮樓的牆上開著十來個黑黑的口子。圍牆外側五六米處,還挖了較深的壕溝,把整個村子圍了起來。
被圍牆包圍著的村子,只有西、北兩個出口,分別連著兩座木橋,出口兩側還設置了機槍陣地。村里向外連接的路有鏈條。一條,從西門出過木橋,然後沿著小河伸向西北。另一條從清松村、寒蔥嘴子村連過來的土路,看來鬼子們是準備放棄了。村裡的唯一一個炮樓擋住了這條路,且這條路也沒有直接進村的入口。
大致對村裡的環境有了了解的,葉磊領著傳宗開始對高台子村周邊的一座座山進行了仔細的偵查。因為擔心自己的行動被隱蔽起來的鬼子發現,倆人動作都十分小心,儘量不弄出聲響。這樣偵查起來,那費的時間可就多了。他們倆人用了兩天才把村子周邊的所有山峰都查了一邊。也許這裡是剛被他們完全占領的,所以鬼子們的防備還是很嚴的。在村東和村南的幾座山頂上小鬼子都設置了觀察哨位。第一天葉磊和傳宗所在的山峰南側的山頂上,也發現了鬼子的哨位。幸好那是在晚上,再加上倆人也十分小心。如果被發現了,預計按鬼子的槍法,他們是跑都跑不掉了。其實好幾個哨位的位置還是很隱蔽的,要不是鬼子們要換崗來回換人,兩人也無法發現這麼多的崗哨。
相對來說,鬼子對村北和村西的警戒還算是比較松的,每個方向上加起來才發現了三個哨位。有沒有更多的哨位,葉磊敢用自己的腦袋擔保,絕對不會更多了。因為,他們幾乎走遍了所有的山峰,除了離哨位太近的地方。到現在他們都還活生生地活著,那就說明鬼子們沒有發現他們,在他們所走過的地方沒有其他隱藏哨位。
在查崗哨的同時,他們對村里鬼子們的換崗規律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他們每天都會換崗兩次,早晚各一次。每個哨位上,基本上有兩個人,沒有偽軍,都是鬼子兵。之所以說只有兩人,那是他們發現每次換崗都會換兩個人。
用兩天時間完成了對高台子村周邊的偵查後,他們準備再用一天時間,潛伏觀察白天鬼子們的行動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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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日晚,老虎洞。
劉傳宗首先把這兩天觀察到的高台子村周邊哨所的情況給大家介紹了一邊,然後繼續說道:「每天早上,鬼子都會集合有勞動能力的人,準時到村外進行修築圍牆、深挖壕溝、砍伐周邊樹木等事情,還會安排一部分人做農活。村民們幹活時,周邊都有偽軍把守,不允許村民到他們無法看到的地方去。就是拉屎撒尿業內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才行。到了晚上他們也是同時結束勞動,被偽軍押回村里。」
「三哥,你有沒有看到咱爹咱娘?」吳長樂聽劉傳宗介紹完情況,就問道了親人。不只是老么,其他人也投過來了期待的眼神。
「這個我來說吧。」葉磊接過話,「因為我們離得太遠,也看不清。但這裡我能說,我確實看到了不少清松村村民。嗯,我也看到了猛山的娘和鄒城的爹,應該還有不少人在。但我看到的就這些。」
聽到葉磊看到了不少人,還看到老二、老四的爹娘,大家小小地高興了一下。但又想到自己的爹娘,幾人又沉默了起來。就連江猛山也沒聽到自己父親的情況,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鄒城也一樣。
「我說過,上次強行軍時你們也看到了,村子裡還是有一些人逃了出去的。說不定他們已經找上了抗聯呢。所以你們也不要失去希望,不管咱親人在不在是,咱是一定要弄個明白的,一定要把咱們的親人都找到。」
這三天的觀察葉磊發現要真想報仇,還真有些麻煩。一不小心,自己幾個人是仇都沒報,就都得交代在那裡。所以他有了一些想緩緩的想法。
但幾人也不是傻子,他們知道葉磊是在安慰自己。從山上看村子裡,是有些看不清,但熟悉的人還是能夠一眼認出來的。想到自己的親人有可能已經去世了,他們的怒火再次升騰了起來。
「大哥,你也別安慰他們了,咱們心裡都清楚。」劉傳宗道。
「大哥,我知道你是為了大家好。怕我們上去丟了命,才這樣安慰我們。但我興山虎不是孬種,我爹可能還活著,可我娘呢?我妹呢?還有叔叔嬸嬸他們呢?你也不要再說什麼了,這仇我是非報不可,誰也攔不住!」這是葉磊聽鄒城說得最長的一次,他可從來沒說過這麼多的話。
「是啊,大哥,你別把咱兄弟瞧小了。說我娘還在,你說我就安心了?我都十五了,大道理咱也懂不少。別說今天我娘還在,可明天呢?後天呢?我娘能不能還在,誰都說不清。就算我們把在世的親人都解救出來了又怎麼樣?到頭來,還是躲不過不是?」江猛山揮了一下拳頭,「大哥,咱上次沒能跟著倪團長進抗聯打鬼子。現在村子都被鬼子掃蕩了,咱也沒地兒去了,咱就打鬼子吧,咱小,一個人對付不了一個,但咱們六隻老虎一起上啊,我就不相信了,六個還打不過一個?!」
「大哥我也是這麼想。也許咱爹咱娘可能還活著,但能活多久呢?前些天我還想著他們還在多好,現在我想清楚了。我爹是農會會長,我哥進了抗聯,你們說鬼子能放過他們?我才不相信呢。我要學我哥,我也要打鬼子,要給老爹報仇。」平時搗蛋調皮的吳長樂腦子也不傻,對可能發生的事情,他也都想到了。經過這些天,他也想明白了,老是幻想著老爹老娘活著解決不了問題。
「我想我爹活著的可能性也不大,他有點文化,好像還是黨員。別的也不說了,報仇吧。不殺幾個鬼子,我眼不下這口氣。」錢亮錦道。
葉磊看自己是勸不住大家了。大道理也不是講過一次兩次,但效果有限的很。看著大家都表了態,作為大哥可不能退縮了。大哥是幹什麼的,照顧小弟的,幫著帶著小弟做事情的。如果自己再這麼猶豫不決,別說大哥當不成了,清松六虎都得改成清松五虎、三虎。就憑這幾個人的經驗,沒有自己幫助的話,葉磊覺得他們幾個都不見得能殺得了鬼子。這倒不是葉磊小看他們,而是現在才是抗戰的第三年,鬼子老兵還是很多的。幾個沒什麼經驗的小孩子怎麼對付經驗豐富的老兵。雖然自己也沒有經驗,但怎麼說自己是穿越過來的不是,軍事小說也看多了,軍事電影電視劇也看過不少,也算是有點閱歷,應該對報仇有些幫助的。
「行,咱們報仇。但這得好好計劃計劃。這兩天你們再練練,讓我也想想具體怎麼辦。」
五虎聽大哥要報仇了,不用葉磊再具體安排,他們自個兒就開始主動訓練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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