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卡點審核,好緊張,阿錦還沒來得及捉蟲,求原諒,麼麼噠,群晚安。
------題外話------
程思琪突然驚覺,除了《漢宮》裡那個小醬油,她還從未演過電影。
她行嗎?
不過他說得也沒錯,卓航的電影雖然小眾些,卻是國內外各種獎項的有力競爭者,女主角,經常被圈子裡許多頗有資歷的女演員競相爭取,競爭壓力自然大。
他微微挑著眉,一臉興味盎然,目光定定地看著她,程思琪詭異地覺得像一種邀請。
江遠肯定地點點頭,淺笑道:「競爭還挺大,有沒有興趣試試?」
「公開徵選?」程思琪挑眉看他一眼。
「劉子瓊和葉雪是他看上的兩個,」江遠看了她一眼,繼續道,「風評挺差的,團隊裡其他人不是很樂意,唐韻、你們橙光的田慧和環亞的董真真也都還不錯,都在待選名單里,過幾天,我們工作室應該會公開徵選女主角。」
「唔。」程思琪笑了笑,不說話了。
她這話問得挺委婉,江遠卻第一時間聽明白,忍不住笑笑道:「和以往許多影片不太一樣,挺正經一部片子,沒什麼大尺度鏡頭。」
程思琪微微抿唇,看了眼江遠,探詢道:「卓導的新片,女主角定位比較性感?」
清醒過來。
就好像,原本正飄乎乎躺在雲端做夢,被邊上人突然扇了一巴掌。
縱然卓航的眼光一向異於常人,對演員的人品演技統統無所謂,她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退一萬步講,程思琪覺得姚蕾都比這兩人強上許多。
這樣兩個人,饒是她,也不免想起來都帶著點成見,眼下,卻雙雙獲得了卓航團隊的青睞,要出演他們新片的女主角。
葉雪是誰,三流艷星出身,圈子裡聲名狼藉的「小三專業戶」,換句話說,她最喜歡的莫過於插足別人感情,然後高調秀恩愛,前些日子在微博上還剛有過一次隔空罵戰。
劉子瓊是誰,憑著兩套特立獨行的寫真賺眼球博關注,在網絡上剛積累了一些人氣。
尤其,眼下即將取代她的兩個人還都讓她感覺微妙。
縱然她素來沒有非常大的野心,被人這樣想,尤其,還是她挺敬重喜愛的人這樣想,也是有點難以忍受。
作為一個演員,她自然也不例外。
甚至,很多人也正是為了擺脫「花瓶」這樣的稱謂,努力地尋求、挑戰突破常規的角色,以求被圈內專業人士認可。
演藝圈美女如雲,可每一個真正能脫穎而出走上巔峰的都必須憑著過硬的演技,「花瓶」這樣的標籤和稱謂,無疑是貶義,沒幾個明星喜歡。
這意思,是說她是一個花瓶?
形象靈感由她而來,卻擔心她駕馭不了。
畢竟,卓航的電影在前生陪著她度過了苦悶晦澀的幾年,算是讓她挺敬重喜愛的一個導演,江遠這話,等於站在卓航的立場上否定了她。
可眼下江遠突然蹦出來說了這一段話,好像一盆冷水潑下來。
和這個圈子裡許多為角色戲份爭搶的頭破血流的一眾新人不一樣,她起點太高,註定這條路會走得非常順利。
她已經忙得團團轉,哪有時間再分出經歷爭取角色。
她學習忙,找上門的劇本都沒時間拍,甚至,好幾個廣告代言從去年一直拖到今年,愣是抽不出時間。
一來,電視劇對演技要求一般,她的超高人氣原本難得,二來,和她眼下的身份也或多或少有些關係。
她在《天籟之音》的舞台上一炮而紅,接下來《漢宮》裡出演了一個鏡頭非常少的女配角也挺讓人驚艷,《籃球寶貝》和《閃婚》更是直接找上門的劇本,都是連試鏡這個門檻也沒有,直接出演。
心裡不舒服的感覺越發強烈了一些,很詭異的,第一次因為角色的事情有些悶悶的抑鬱。
「有點印象。」程思琪回想了一下,應了一聲。
「剛走紅網絡,因為拍了一套龍袍寫真,又拍了一套人體彩繪寫真,被網友稱為『華夏性感女神』的那個。」烏童話音落地,憨笑著抓了抓頭髮。
程思琪抬眼看向他。
「你連劉子瓊都不知道?」邊上的烏童忍不住插話道,「就我整天待醫院我也知道,就最近剛紅起來那個模特嘛。」
「劉子瓊?」程思琪在腦海里搜尋一通,「這個名字好像是第一次聽說,卓導看上的新人?」
「他還挺糾結的。」江遠若有所思道,「眼下看上了劉子瓊和葉雪。」
想著江遠的話,心裡有些悶悶的不舒服,半晌,聲音徵詢道:「那卓導準備讓誰出演,選好了嗎?」
「哦。」程思琪又應一聲,神色怔忪。
「嗯。」江遠的手指依舊是敲著腿面,「故事架空,主角是一隻幻化成人形的千年青蛇,演起來挺有難度。」
「我?」程思琪當真有些詫異,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那個主角挺適合你的。」江遠看著她,一隻手有節奏地點著腿面,慢條斯理開口道,「我說長相,挺適合你。當初這部片子女主角的形象靈感從你這裡來,可劇本一完成,卓航擔心你挑不起這個角色,這不一直猶豫著,女主角懸而未定。」
「聽說了。」程思琪莞爾,「姚蕾在裡面爭取了一個宮妃的角色,我知道。」
「嗯。」江遠點點頭。
「《青蛇》?」
江遠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繼續道:「卓航的新電影你聽說了嗎?」
她有資本有閱歷,看上去挺有故事和韻味,可偏生,缺少在這個圈子打拼最基本的東西--野心。
「嗯。」程思琪悶悶地應了一聲。
「腦補太多了吧。」江遠忍不住笑起來,「演戲其實也挺有趣,扮演一個角色,賦予人物靈魂,投入進去,也會讓人如痴如醉。」
「怎麼感覺還挺恐怖的。」程思琪嘀咕道。
「對。」江遠看著她,說教一樣,「一支筆,決定所有人的喜怒哀樂,每個人的命運都由你操控,說起來是挺有意思一件事。」
「就像編劇?」程思琪探詢地挑挑眉。
「沒什麼可惜的。」江遠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作息太混亂我受不了,還是一切盡在掌握的好。」
「就挺期待的。」烏童笑著看看他,「小舅你指定不喜歡演戲吧,好好的表演系校草轉行考編導做老師,真是可惜了。」
「還好。」程思琪道。
「喜歡演戲嗎?」江遠這下看著兩個人,挺正經地問了一句。
「算是。」程思琪朝烏童笑了笑,抿唇點頭。
「那你現在得償夙願了。」烏童看著他笑了笑,「這不和我打籃球一樣嘛,覺得帥,指定能吸引女生。」
「這樣?」江遠看她一眼,笑了笑,沒說話。
程思琪伸手在自己眉心按了按,又不好不回答,硬著頭皮道:「女生嘛,喜歡做夢,當時就覺得自己站在這世間最耀眼光明的地方,就會吸引到白馬王子。」
呃……
這下不止江遠,連她邊上的烏童都忍不住側頭看她一眼,好笑又疑惑地扯了扯唇角。
「嗯?」
「哦。」程思琪心裡正抑鬱,聽他問話,順口道,「因為宋望。」
臉皮這麼薄,和這外放的專業實在不搭調。
眼看著她俏臉通紅地縮回沙發上,江遠在心裡無聲地笑了一下,到底沒忍住,抿著唇角開口道:「你當初為什麼選了表演這一專業?」
然後,果斷地將遙控器放在了茶几上。
程思琪暗暗鬆了一口氣,目不斜視,將電視調到了新聞頻道。
他聲音清淡溫潤,和平素講課一樣沒什麼情緒。
「還是看新聞吧。」邊上江遠的聲音簡直將她解救,「你這換半天也沒什麼好節目,看新聞。」
遙控器簡直像燙手山芋,可她再換,自己都覺得太過刻意。
原本沒什麼,可這藏毒的手段實在屈辱污穢,利用女人的身體來藏毒,耳聽著一個個生理器官從主持人嘴裡蹦出來,程思琪怎麼也淡定不了了。
主持人正解說的案子,是一起轟動地方的販毒案。
正想再放下遙控器,電視裡主持人展示的照片又讓她坐立難安。
程思琪一張臉都紅了,拿著遙控器,放下也不對,默默地又換了台,到了一檔地方法制節目。
換了半天,就一個挺冷僻的頻道播放一部老電影,她剛準備停下,電視畫面里電影就進展到激情戲,女人銷?魂的聲音從燭火搖曳的窗戶里傳來。
電視裡畫外音解說在繼續,程思琪餘光掃了掃,覺得三個人看這節目還挺尷尬,默默地換著台。
「馬上。」江遠坐在一邊的單人沙發上,也抬眼看電視。
「可以開飯了嗎?」烏童抱著一碗水果叉著吃了幾個,「餓死了。我都聞到排骨湯的香味了。」
她話音落地,江遠抬手腕看了眼時間,若有所思道:「都過七點了。」
「沒,」程思琪抬眸看他一眼,「其他台都在轉播新聞,這會沒什麼好看的。」
江遠將新切的一碗水果遞給烏童,好笑道:「你喜歡這些節目?」
程思琪自己調的台,華夏台自然科學頻道,電視裡是兩隻色彩斑斕的蝴蝶,畫外音正解說蝴蝶交配的過程。
江遠摘了圍裙洗了手,出來和程思琪、烏童一起看電視。
江寧的廚藝自是不必說,楚瀅在家裡練習了兩個月,廚藝自然也突飛猛進,兩個人一進去,基本上沒江遠什麼事。
瞅著時間差不多了,便洗了抹布去廚房接替她,楚瀅緊跟著自告奮勇去幫忙。
他廚藝爛成這樣,江寧自然知曉,卻也知道他洗菜切菜不在話下。
主要是因為調料拿不準,試驗好些次都失敗,最後,蹭吃蹭喝最多次的卓航對他做菜有陰影,基本上,每次冒險吃完,都得跑廁所。
他說的其實沒錯,雖說結婚後一直一個人住著,可好幾年過去,他做出來的菜也沒幾個人能下咽。
「嗯。」江遠忍不住笑一聲,「我也就這一個代表作能拿出手。」
「您刀工還挺好的。」程思琪看著方塊勻稱的一碗水果,淺笑著說了一句。
「先吃水果吧。」江遠用眼神示意她坐下。
程思琪原本看著電視都有點不自在,見他出來更是受寵若驚,乾笑道:「我沒事,您不用管我。」
山藥一小截還染著血,他神色怔怔地看了一下,心裡覺得過意不去,索性先拿了香蕉、草莓、蘋果和香瓜,切成丁,給玻璃碗裡裝了一大半,擠了沙拉醬,附上小叉子,給程思琪端了出去。
他將肉塊什麼的也清理得差不多了,找出高壓鍋先扔進去燉著湯,回過神,才處理程思琪動過的那一個山藥。
「也好。」江遠說著話,轉身將遙控器放茶几上,自己去了廚房。
「什麼都行,我自己來吧。」
「行了,坐著吧。」江遠說著話,直接扭頭調電視,一邊按著遙控器一邊道,「你喜歡看什麼?」
「手指也沒什麼事。」程思琪囁囁道。
程思琪接了創可貼小心貼上,江遠回身找了遙控器,開了電視,囑咐道:「我一個人弄飯就行,你坐著看電視好了。」
「嗯。」江遠站起身來,踩了邊上的垃圾筒,將棉簽扔進去,又撕開一個創可貼遞給她,「貼上吧。」
「過幾天也就好了。」程思琪蹙著眉,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不好,」江遠沒抬頭,自我檢討道,「只想著讓你順帶幫些忙,切得還挺深。」
「麻煩您了。」程思琪看著他動作,抱歉地說了句。
江遠便沒有再說話,低下頭,用棉簽滾著將她傷口上的血跡沾乾淨。
「不是,」程思琪抿唇道,「有點涼。」
棉簽觸上手,冰涼涼,帶著輕微的刺激感,程思琪下意識縮縮手,江遠的動作頓了一下,抬眸道:「疼?」
他棉簽已經浸濕,程思琪也不好扭捏,將手指伸到他眼前。
「得清理一下。」江遠言簡意賅地說了一句,用腳勾了茶几上一張軟凳坐上去,拿著棉簽道,「伸手過來。」
「貼個創可貼就行了。」程思琪看著他連忙說了一句。
「坐這。」眼看著程思琪有些侷促地呆站著,他朝著邊上的沙發看一眼,示意程思琪坐過去。
江寧應該去打掃房間了,客廳里沒人,顯得十分整潔寬敞,江遠駕輕就熟地在電視櫃在拿了醫藥箱,翻找了棉簽、碘酒和創可貼。
「唔。」程思琪應了一聲,跟著他出門,往客廳去。
「割了一道口。」江遠若有所思地說了句,彎腰撿起刀,直接往門外走,瞧見程思琪還站在原地,回頭道,「別弄了,過來得貼個創可貼。」
「還好。」程思琪蹙著眉說了一句。
江遠的目光落在她手指山,深深擰眉,直接放了刀,一步跨到她跟前,低頭查看起來,出聲道:「疼嗎?」
她抬眸看了江遠一眼,窘迫不已,都有些手足無措了。
山藥皮實在不好處理,程思琪原本用力較大,此刻,一根手指被鮮血染紅了,連帶著,池子裡的山藥都紅了一小截。
江遠在她「啊」一聲的時候轉過頭,等看見菜刀掉下去,心裡一根弦險些崩斷,聽著那一聲悶響,又回過神來。
她胡亂想著,一不留神,鋒利的刀刃就上了手,程思琪「啊」一聲輕呼丟了刀,手裡的刀直直落到地面,又一聲悶響砸了腳。
想著山藥切完指不定就要檢驗廚藝的時刻了,程思琪心裡自然是叫苦連天,在自己丟臉沒事,丟臉丟到烏童家到底不怎麼好。
她廚藝不行,準備工作其實還好,畢竟時常在家裡給程瑜幫忙。
江遠去清理雞翅,她又瞅了一眼便利貼,從易到難,先切了豆腐和皮蛋,又切了冬瓜打了雞蛋,最後,處理那根鐵棍山藥。
「嗯。」程思琪悶悶地應了一聲。
話音落地,又多看一眼,繼續道:「蔬菜比較多,你洗完了先切著,一會我幫你。」
「嗯,門面上的東西。」江遠毫不客氣地點點頭,看著料理台上自己取出的一大堆,略微想了想,分工道,「肉類的歸我,蔬菜的先歸你。」
清雅端正,流暢飄逸,提筆勾連中自有風骨。
程思琪蹙眉看完,支吾道:「江教授,你寫字還挺好看的。」
芙蓉蛋?!什麼鬼?
從左到右:「冬瓜排骨芸豆湯、上湯娃娃菜、皮蛋炒山藥、清蒸鱸魚、八寶豆腐、苦瓜燜雞翅、芙蓉蛋。」
程思琪抬頭默默地看了一眼。
江遠出門去,沒幾分鐘,又回來,將手裡的便利貼一頁一頁貼在牆磚上,慢條斯理道:「得,六菜一湯,總共也就這麼幾頁,很容易做出來。」
拿過邊上一包娃娃菜,默默地拆起袋子來。
程思琪看著他,欲哭無淚,硬生生被趕鴨子上架,沒辦法推脫了。
她每次也是這樣想的!
她實在有點不明白這人到底為什麼對她這麼有信心,江遠已經淡定自若地將柜子里所有需要用上的調料擺在料理台上,對著幾張菜譜對了一遍,神色溫和道:「沒什麼難的,一會按著菜譜來就行了。」
程思琪:……
江遠有點抑鬱地想了一下,安慰道:「沒事,我相信你。」
感覺起來分明應當是十項全能的。
江遠:……
「也不能說不會,那些蔬菜都不怎麼合作,我掌握不好火候和調料,做出來的多半沒法吃。」程思琪誠懇地解釋了一句。
江遠:……
「可是我就會下麵條。」程思琪又道。
江遠鬆了一口氣。
程思琪看著他,半晌,抓抓頭髮,嘀咕道:「我會。」
呃……
「怎麼?」眼見她突然沒聲了,江遠繼續拿東西的手勢頓一下,挑眉露出個略微古怪的笑,「你別告訴我你不會做飯。」
他說得理所當然,程思琪卻頓時笑不出來了,張口結舌地看著他。
「這不有你嗎?」江遠自柜子里拿出料酒、醬油擺在眼前,「烏童他媽這些日子太辛苦了,我只得自告奮勇,剛好楚瀅說你過來。」
「不會做飯你主廚?」程思琪眉梢輕挑,聲音裡帶著些幸災樂禍。
「不會。」江遠一本正經地說了一句。
「江教授你會做飯嗎?」程思琪好奇地問了一句。
程思琪忍不住撲哧笑出聲,邊上的江遠側頭看見她,悶聲道:「笑什麼?」
一邊拿一邊看,分明是生手。
江遠做餐前準備工作,非常安靜,她不經意瞟了一眼,發現江遠對著手機菜譜拿東西。
洗了水果估摸著時間還早,趁著間隙拿手機給宋望發了個簡訊。
楚瀅讓她來,原本是不想自己一個人太尷尬,提前約好了一起走,程思琪看這架勢,自然知道大抵得吃了晚飯才能走。
圍裙是淺綠色,防水皮質,她穿上還當真有兩分賢妻良母的樣子。
許是因為一直在學校當老師的緣故,他說起話來也一本正經,給圍裙就像給作業本,程思琪乖乖接上。
十月份,她穿了一件黑色長袖t恤,前面正巧是一個小白貓的圖案,江遠多看了兩眼,自柜子里拿了一個圍裙給她:「穿這個吧,別把衣服弄髒了。」
好吧,程思琪進門那會也看見好幾個果籃,認命地開始洗水果。
「還好吧。」江遠擦擦手,將衣袖又往上卷兩圈,微微蹙眉,「家裡水果太多了,不吃得放壞。」
「會不會太多了?」程思琪看著裡面幾個蘋果、香瓜、梨子,又瞅一眼他擺在手邊的香蕉和奶油草莓,好笑地問了一句。
程思琪不動聲色地四下打量了一眼,邊上的江遠已經將幾個水果扔到水龍頭下面的籃子裡,指揮道:「先洗水果吧?一起切了,做幾份水果沙拉。」
江寧脾氣急躁些,生活上倒也非常細緻講究,和程瑜差不多。
和客廳臥室統一的木紋瓷磚不一樣,廚房地面是光亮的米色大理石瓷磚,牆壁是白色,越發顯得一塵不染。
烏童家的廚房裝修是淺色系,櫥櫃是現代簡約風,米白色為主,料理台是米灰色大理石細紋台面,整潔乾淨,堅硬清涼。
不過江教授主廚,想來應該是廚藝不錯,程思琪這樣想著,便十分安心了,跟著江遠一路到了廚房。
唯一的問題,是她不怎麼會做飯。
江遠做飯,她就跟著打打下手,不至於閒著尷尬,也沒有太多顧忌。
搞衛生這件事涉及到人家家裡角角落落,她一個外人想幫忙其實也顧慮頗多,做飯就不一樣了。
「這,」程思琪看他一眼,接觸到他探詢的目光,硬著頭皮道,「好。」
江遠擦了手邊的櫃面,直起身來,抬手腕看看表,笑笑道:「今天的晚餐我主廚,你來給我幫忙好了。」
「楚瀅陪著他就可以了,我就不當電燈泡了。」程思琪笑著說了一句,似乎都聽見江寧無奈地嘆了一聲。
江寧連忙阻止她,擺手笑道:「哪能讓你幹活,你和烏童他們聊天去。」
話音落地,就去拿抹布。
江遠幫著她擦,程思琪出去陪著兩人說了一會話,狀若隨意地笑著道:「阿姨我幫你。」
烏童身體慢慢康復,江寧當然心情好,拿著抹布擦洗。
……
曖昧的氣息和聲響盪開在房間裡,外面幾人卻絲毫未曾察覺。
烏童看著她,兩隻手按著她手腕,撲在她身上,猛地覆上她的唇,啃咬糾纏,楚瀅很快回應他,雙手緊緊地抱著他的腰,翻滾在柔軟的床上。
楚瀅閉著眼睛躺在床上,睫毛輕顫,粉唇微抿,一臉期待。
烏童一隻手撐起來,抬眼看她。
「那你親親我吧。」楚瀅也躺在他邊上,慢慢地閉上眼睛,聲音輕輕道,「烏小童,過來親親我好嘛。」
「不行。」烏童翻個身趴在床上,悶聲道,「我可是很傲嬌的。」
「小尾巴好嗎?」楚瀅笑起來,「以後就小尾巴一樣的跟著你,小尾巴現在想親你,行嗎?」
「去,能不能給自己個好一點的比喻?」烏童揉揉她頭髮。
「不跑了。」楚瀅依舊是抱著他,「我以後就狗皮膏藥一樣的黏著你,甩都甩不開。」
「那你還跑不跑?」烏童側著頭看她。
「嗯。」楚瀅蹭蹭他胸口,「以後無論什麼時候也別追我了。」
「胡說什麼。」烏童扯了扯她耳朵,「有我呢,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也不會讓我有事,這不都好起來了嗎?」
「你真是嚇死我了。」楚瀅動了動,將臉頰貼在他胸口上,緊緊地抱著他,「真是嚇死我了,你知道嗎?差點活不下去了。」
「哈哈,你真想啊,」烏童抱著她搖了搖,「我逗你的。」
「你現在還沒好。」楚瀅語調喃喃道,「太激動出事了怎麼辦,我到時候真得以死謝罪了。」
烏童一把拉著她手腕,讓她趴在自己胸膛,兩隻手緊緊圈著她,抱怨道:「不是你說的嗎,等我好起來,要什麼都給我。」
「你就貧吧你,我不想和你說話了。」楚瀅紅著臉要站起身。
「怎麼這麼敏感?」烏童忍不住笑起來,裝模作樣地提了一下褲子,滿不在乎道,「以前又不是沒摸過。」
「滾啊你。」楚瀅飛快地縮回手,手指都發燙地沒地方擱了。
「真的。」烏童翻個身,在床上躺了一個大字,一隻手抓著她的手,抿唇道,「要不你摸摸?」
「做?做什麼啊?」楚瀅說著話,突然反應過來,一張臉倏然間滾燙通紅,推著他胸口坐起身,氣喘吁吁道,「沒皮沒臉。」
「想和你做。」烏童看著她眼睛,一臉認真。
「怎麼樣?」楚瀅大睜著眼睛看他。
「以前也好看,就是挺像小男孩的,現在這樣……」烏童遲疑了一下。
「我以前不好看嘛?」楚瀅撇撇嘴。
「瀅瀅。」烏童一隻手摸著她的頭髮,又捏捏她耳朵,神色痴迷道,「你這個樣子真好看。」
楚瀅老實了,抿著粉唇看他,一臉笑意。
話音落地,趁著楚瀅起身的工夫,又直接壓上去,將楚瀅結結實實地壓在了自己身下。
「怎麼可能。」烏童一隻手撐起在她身側,「前幾天在醫院裡才稱過,還不到一百四呢。」
「好重啊你。」楚瀅推推他肩膀,「你最近肯定吃胖了,一會出去稱一下,看有沒有上一百五十斤。」
烏童抱著楚瀅壓到了床上,嘴唇貼著她臉頰,氣喘吁吁地笑。
話音落地,程思琪直接掩了門出去。
「行了啊你們。」程思琪沒好氣地瞟了兩人一眼,「就擱這恩愛吧,我出去給阿姨幫忙。」
她說著話,手上的動作卻非常輕,落在烏童肩膀上的,撓痒痒似的,烏童俊俏的眉眼越發愉悅,攬著她的腰圈進了懷裡。
「討厭啊你!」楚瀅在他肩膀上輕輕捶了一下,「打死你打死你!」
「真沒羞。」烏童哈哈笑起來,「我還沒說要娶你過門呢,怎麼就以主人自居了。」
「你是客人。」楚瀅連忙道。
「烏童說得挺對。」程思琪站起身來,「反正我也沒什麼事,你陪著烏童吧,我去給阿姨幫忙,順帶聊聊天。」
「是嗎?」楚瀅眼下對江寧當真有些怕,遲疑地看了他一眼。
「嘿嘿,欲速則不達,」烏童側頭看向程思琪,「思琪說是不是這麼個道理?我媽她性子也挺急躁的,慢慢來,眼下你老在她跟前晃,指不定她又煩了。」
「你怎麼這麼沒良心。」楚瀅伸手捏捏他胳膊。
「別急。」烏童一把拉住她,「你陪著我就挺好的,我媽她一個人忙得過來,家裡沒多髒。」
楚瀅窩在烏童懷裡,許是覺得羞,又起身朝著程思琪道:「你陪著他說會話吧,我去給阿姨幫忙收拾屋子。」
程思琪秀麗的眉眼都彎成了愉悅的弧度,看著兩人,喟嘆不已。
真好!
可眼下,一切柳暗花明,楚瀅成了眼前這個體貼乖巧的楚瀅,烏童也慢慢地恢復了健康,依舊是以前那個溫暖炙熱的大男孩。
烏童出車禍的時候,她親眼看見江寧瘋了一般地跑下去,一直以為,無論如何,楚瀅和烏童也沒多大希望了。
「我可沒說什麼。」程思琪笑著擺擺手,眼看著楚瀅從耳朵到脖頸都泛紅,忍不住抿唇又笑笑。
「咳咳,以前也沒有那麼誇張。」烏童將邊上站著的楚瀅逮進懷裡,「瀅瀅以前也乖的,就你們都沒發現她的好。」
「是啊,」程思琪忍不住笑著揶揄道,「你總算是農奴翻身把歌唱,恭喜呀!」
「嘿嘿。」烏童又得意地笑一聲,朝著程思琪擠眉弄眼道,「瞧見了沒有,我們家瀅瀅現在多乖,好得都可以評選華夏好老婆了。」
「嗯。」楚瀅應一聲,一本正經道,「再被你嚇幾次,我心臟病都要犯了。」
「我那是為了讓你緊張我。」烏童哈哈笑起來,「又被騙了吧,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不禁嚇了。」
「行了吧。」楚瀅搬了張椅子給程思琪,「剛才誰喊著頭暈來著。」
「嗯,沒事了。」烏童兩隻手抱抱胳膊活動了一下,「就我媽和楚瀅整天緊張兮兮的,我覺得下去跑兩圈都沒問題。」
「怎麼樣了?」程思琪左右看了看,忍不住笑道,「頭髮都長出來一些。」
「你慢點,頭不暈嗎?」楚瀅緊走兩步拿了枕頭墊在他身後,烏童便順勢靠在床頭,嘿嘿笑了兩聲。
眼下,烏童正躺在床上,看見她進門,連忙起身喚一聲:「思琪來了。」
他的床一側緊挨飄窗,飄窗角落還滾著一個嶄新的籃球,邊上竟然還放著一個鞋盒,挺不拘小節。
烏童喜好籃球,房間裡一面牆上掛了裝飾性籃環,周圍貼了幾張國際著名球星海報,掛著簽名t恤,一看也知道主人是個籃球發燒友。
再下來,程思琪沒走兩步,就到了烏童的臥室。
匆匆一瞥,書房非常寬敞明亮,一排排看上去非常厚實的棕色木紋書架上擺的滿滿當當,文化氛圍濃郁,書房邊上緊挨著健身室,跑步機和軟墊很顯眼,闊葉綠植生機盎然。
正和她所想的一樣,烏家占據了單元樓一整層,面積最少也得二百多平米,現代中式裝修風格,戶型差不多五室兩廳,家裡兩個多月沒住人,烏母和江遠應該正在收拾擦洗,每個房間門都開著。
程思琪一邊走著,忍不住抬眸多看了兩眼。
眼下,楚瀅微笑著應了一聲,帶著程思琪往烏童的房間走。
這妥協,已經讓楚瀅喜出望外了。
對楚瀅沒說原諒,態度也不見熱絡,可也已經能允許楚瀅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照顧關心烏童。
所有能讓她兒子快點好起來的動力和因素,她都能接受。
畢竟,作為一個母親,她最愛的還是烏童。
再加上自己這不爭氣的兒子天天把楚瀅掛在嘴邊,每天眼巴巴地盼著她來,又有江遠和態度軟化的烏樂從旁勸慰,到最後,她的怒氣只能慢慢消散了。
畢竟,撇開楚瀅,這件事和楚家人沒多大關係,可他們態度謙和,細緻周到,補救工作已經算得上無可挑剔。
又是請專家會診,又千方百計地承擔了所有費用,看著她對楚瀅發脾氣也從來不勸著攔著,時間一長,她倒是先接受了楚家人。
尤其楚家一眾人並不像她想得那般一味護著孩子,烏童車禍以後,楚老爺子和楚瀅媽媽,後來有楚瀅爸爸和哥哥先後專程到醫院道歉。
烏童車禍的事情的確就像她心上一根刺,可這兩個月以來,楚瀅的變化和進步實在太大,到了最後,連她都慢慢軟化一些。
「沒什麼大礙了,房間裡躺著休息呢,讓楚瀅帶你去看看。」江寧笑著說了一句,提到楚瀅,也沒了兩個月前的疾言厲色。
程思琪看著他的造型,有點想笑,又覺得沒禮貌,生生忍住,朝江寧道,「烏童好些了嗎?」
果真,連做家務都自有淡然風度。
「嗯。好久不見。」江遠應該是正幫著打掃衛生,質地精良的襯衫往上捲起了兩圈,身上圍著一個白色的圍裙不說,手上還拿著一塊白色抹布,看著程思琪,卻依舊清俊端正,就好像夾著一本書出現在教室門口。
「江老師好。」程思琪連忙喚了一聲,看著她身後跟過來的江遠,又連忙笑道,「江教授好。」
「哦。」程思琪瞭然,一抬眼,屋裡江寧拿著笤帚迎出來,溫和笑了笑,開口招呼道:「思琪來了。」
「是啊,」楚瀅進了門,拿了雙拖鞋遞給她,「烏童爸爸單位有活動,江教授開車送他們回的家。」
「江教授也來了?」程思琪愣了一下。
「怎麼可能?」楚瀅邊走邊嘀咕道,「他媽媽和江教授都在,我說外人,你不來就我一個,好緊張。」
程思琪將一個手上的東西遞給她,問詢道:「江老師沒在家啊?」
和記憶中不太一樣,卻很容易讓人產生第一眼好感。
快兩個月沒見,楚瀅的頭髮都長了許多,變成了齊耳碎發,一邊用小發卡別在腦後,露出精巧瑩白的耳朵,看上去少了些尖銳張揚,多了些俏麗柔和。
「可算來了啊。」楚瀅說話聲音小小的,看見她臉上倏然間帶了笑,嘀咕道,「我一個人在他家,好緊張。」
程思琪胡亂想著,電梯「叮」一聲響,她抬步出去,一抬眼,看見已經等在外面的楚瀅。
電梯直達頂層,想來應當是買了頂層幾戶,打通裝修。
烏童的父母在圈子裡都頗有名氣,許是為了工作方便,房子選了市中心這套高檔住宅小區。
樓上開了門,她乘直達電梯上樓去。
程思琪已經找到了烏童家樓下,想了下楚瀅給的樓層號,按了門鈴。
……
收回視線,他黯然離去。
顧市長輕嘆一聲,下意識回頭看了眼程思琪離開的方向,哪裡還有什麼人影?
說到底,心裡對他存有怨恨。
畢竟,想方設法陷害思琪的事情都是她哥哥主使教唆,最後,她損失了愛情清白不說,還因此毀了容,也難怪她母親的葬禮都不願意回來參加了。
自己這一雙兒女從小驕傲,眼下顧青倫成了那個樣子是咎由自取,可是對這個女兒,他倒是一直心存愧疚。
半晌,無奈苦笑道:「算了。不想回來在那邊也好。」
「哦?」顧市長挑挑眉,看著他愣了一下。
他對程思琪的事情明顯不願意多談,助理自然頗有眼色,連忙跟上去,一邊走一邊匯報道:「青媛小姐說是暫時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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