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帶著人馬追到安國公府附近,便沒了蹤跡。
&軍,前面就是安國公府了。」隨行跟來的護院說道,這前方就是安國公府了,自然是不能擅闖的,但是那人,又不得放過。
安國公府?周瑾思慮幾分,那人被刺了一劍,傷的不輕,肯定跑不遠,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人,在戰場如此,如今對那人也是如此,他倒是想看看,誰人那麼大的膽子敢闖進周府。況且,那人還知道賬本在他那兒,就更留不得了。
他沉了沉眼眸,一聲令下,「既然如此,就只好打攪國公爺了。」
安國公府的大門被敲開時,守門的小廝看到的便是一個領頭的絡腮鬍身形高壯的中年男子帶著一隊人馬,估計有二十來人,來勢洶洶,一看那兇相,便知不是什麼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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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子是這位將軍,我們懷疑追查的刺客藏於貴府之中,不得不打攪了。」站在周瑾身邊的男子出聲打斷小廝的話,聲音粗獷沙啞,半舉手中的劍便要往裡闖,被幾個小廝攔了下來。
&是妨礙公務,你這命有一百條都不過!」那人舉起劍,抽出了一半來嚇唬幾個小廝。
拿劍帶著寒光,幾個小廝也嚇得瑟瑟發抖,但是也不敢將這些人放進去。
&倒是要看看,誰人敢擅闖國公府!」一個小廝提了燈籠過來,後面跟著一個高大的中年男子,正是安國公鄭凜。
待走近,鄭凜看了一眼,才笑道,「當是誰,原是周將軍吶。」
&過國公爺。」周瑾抱拳,嘴角扯出冷笑,「打攪國公爺,惹了國公爺不快,今夜有人擅闖寒舍,爾等是為捉拿這賊而來。」
&鄭凜揚高了聲音,「周將軍是懷疑這賊私藏在我國公府了?」
&國公爺便誤會了,只是這人狡猾,不知藏於何處,下官才不得已打攪國公爺,只待一搜,便知分曉了。」周瑾也笑道。
鄭凜看了幾眼這眾人,周瑾不系京城人士,一個鄉野小子,能有今日,也確確實實地是不容易,但是這周瑾,官越做越大,這心越野也愈發張狂了,國公府也豈是能亂闖的?
&宅可搜,後宅皆是女眷,周將軍莫非也要搜不成?」
&官實則對不住,這賊巧了,正拿了一樣要交給皇上的東西,這東西不找回來,這掉腦袋的就是下官了。」這東西是個幌子,他確實有東西要呈給皇上,不過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多是邊疆戰事的摺子。
一聽這話,鄭凜面色便冷了下來,「周將軍什麼意思?」
周瑾一笑,絡腮鬍也跟著動,「下官才想問國公爺何意,這後宅進不得,莫非是有人藏在裡面不成?」
那人似乎被她三言兩語說動了,竟然收了匕首,走了出去。
福毓舒了一口氣,但是心還是狂跳不止,她知道那人沒走,急急忙忙地穿了衣裳,然後去外間翻了香進來點,這人留了不少的血,屋子裡血腥味極重,所以要點香把這味掩蓋下去。
路過那黑衣人面前好幾回,她都不敢停留,拿著團扇便到香爐面前扇,扇了一會,味道便漫了出來。
突然,蠟燭滅了,一個身影閃到了她的身後。
&是說出來我就立馬殺了你。」聲音冰涼地威脅。
福毓握著團扇的手一頓,這聲音?是顧懷慎?她的聲音她不會忘的,見的那幾次,都是印象深刻她怎麼會忘?!
&到了麼?
&知道了。」
很快,便有人過來了。
&是我家女孩兒的院子,莫非也要進不成?」鄭凜冷著聲音,怒氣十足,這周瑾實在欺人太甚,要不是上面有人給他撐腰,他豈有橫行霸道的份?莫說闖進國公府,連踏進國公府的資格都沒有!
&得冒犯姑娘了,下官只派一人進去搜。」
鄭凜最後只讓周瑾帶了兩人進府,其餘人留在了外面。
福毓在裡面聽著聲音,手心便慢慢發汗,難道要進來?顧懷慎受了傷,要是進來了,他逃的機會都沒有。
外面鄭凜在發火的邊緣,其他院子讓人搜了,可是這可是他女孩兒的院子!他怎麼能容忍?
&是周將軍執意要進去,那鄭某就不得不動手了。」鄭凜冷笑一聲,周遭便出來十多個一樣衣裳的護院,皆拔了刀劍,聲音亮堂。
聽著刀劍的聲音福毓腳下發虛,這周將軍,難道是舉家遷京的右翼統領周瑾?
她深吸一口氣,開口道,「要搜自然可以。」
&姐兒!」鄭凜臉色一變,而周瑾則是面上浮現了一絲笑。
本來這屋子確實可不搜,不過安國公這樣子,他就越想搜。
&過……」她聲音抑制不住的顫抖,雙手不停地在衣裳上蹭著。
&續。」顧懷慎一手搭上身前女孩兒嬌小的肩膀,手掌微微用力,「他要是進來了,我就殺了你。」
他的手冰涼,福毓身子一怔,她的身子因為緊張而發熱,這冰涼倒是讓她心裡的緊張稍稍壓下去了些立馬站正了步子,將顫抖壓了下去,才提高了聲音道:「若是將軍進我屋子,我名聲豈不是毀了?所以在此同將軍商議一事,若將軍同意,小女子無話可說。」
周瑾面上的笑,在福毓話一出來便凝固了。
&是沒有搜到人,自明日起,將軍接連三日站城門之上,朝帝京萬千百姓向我鄭家道歉,將軍若是答應,便進來罷。」
女孩兒的聲音清脆動聽,像是夏日的風一般吹進人多的心裡,只不過,周瑾聽了卻十分不好。
&家女孩兒說的正是,周將軍執意要搜,那便搜,要是壞我女孩兒名聲,鄭某不會善罷甘休,這事傳到皇上那兒去,還不知將軍如何收場。」鄭凜順著話說下來,看周瑾面色黑如鍋底,心中暗夸自己女孩兒聰慧。
要是傳到皇上那兒去,這要抓的人沒抓到,還鬧了那麼大的一個笑話,皇上不訓才怪,這鬧出了笑話,這周家在京城裡還怎麼做人?他這臉面往哪兒擱?
思慮半天,周瑾才抱拳,「國公爺,打攪了!」然後帶著兩個隨從揚長而去。
待周瑾走了之後,鄭凜在外頭又關切地問了幾句,福毓隨意編了幾句,鄭凜才走。
等外頭沒了動靜,福毓這一顆懸著的心,才沉了下來,腦門上的汗水大滴大滴往下掉,腳下一軟,險些摔倒,幸好一隻手扶了一下她的肩膀,她一個激靈地又清醒了過來,連忙站正了身子去點燈。
她實在想不到眼前的人竟然是顧懷慎,左邊的肩膀的衣裳已經濕了一大片,那血順著衣角往下流 地上已經流了一大攤紅黑色的血了。
&什麼?」顧懷慎一手捂著肩膀,面色因為流血過多而發白,不過帶了蒙面的布,只看得見他額頭上漫出的細汗。
福毓一愣,才反應過來他是問的自己,「你……你受傷了。」
&顧懷慎皺著眉頭,覺得她簡直是廢話。
&給你包紮一下吧。」這話一說出來,她便後悔了,她應該讓顧懷慎走的。
但是見顧懷慎這個樣子,走的遠麼?會不會死在半路上,或者說又被抓到?
&放心,我是君子,不會乘人之危!」她咬牙加重了「乘人之危」四個字。
顧懷慎聽得彎了彎一雙丹鳳眼,福毓都覺得世界玄幻了,他這是笑了嗎?一定是她看錯了,一定是這樣的。
他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愣著幹什麼,還不拿東西過來?」
福毓聽的一愣,他真要留啊?皺了皺好看的秀眉,像個陀螺一樣起翻箱倒櫃。
她這裡只有金瘡藥,還是上回青柳挨打,她叫人去拿了些過來,包紮用的布也沒有,她只好拿了一件舊的衣裳,拿剪子剪了。
這一回,顧懷慎傷的不輕,她拿剪子剪了他的那截袖子,才看到傷口福毓看著都覺得自己疼,手臂上可不止一處傷,其中一處都快見了骨頭,她看著是一陣陣噁心,用清水清洗過後,她才開始上藥,藥一上上去,便被染紅了。
&忍著些,很快就會止了血。」她看著都覺得十分疼,不知顧懷慎是怎麼忍下來的。
顧懷慎看著眼前嬌小的女孩兒,十二三歲地模樣,面色紅撲撲地十分可愛,到底是嬌生慣養都丫頭,肌膚如瓷,衣服松鬆散散地,露出一截白玉頸,衣裳是白色的,裡面穿的似是肚兜的小衣等我花樣,都隱隱約約地能看出來,他只覺得一陣口乾舌燥。
她不是頭一回給人包紮傷口了,以往在襄王府里,青蕊受了傷也是她包紮的,動作談不上嫻淑,但是也輕柔的很,她又十分注意,所以這包紮地一路下來還算得上順順利利。
&將軍前兩三月才入京,你怎麼會……」她問道一半,便知道自己不該問這些,連忙住了嘴。
但是確實是,她是。很想知道,顧懷慎和什麼人有什麼往來,她不清楚,只是顧懷慎怎麼會被周將軍追殺?
&些事,你沒必要知道。」他冷聲道。收回了手,看了看。
是用一塊從衣裳上裁下來的粉色的布包紮的,整整齊齊地,他竟然覺得好似不是那麼痛了,女孩兒輕柔甜膩的聲音就像一片羽毛一樣給他撓癢,心裡煩躁極了。
福毓被他嚇了一跳,連忙退了幾步,在另一邊坐了下來。
兩人隔得十幾步之遠,夜裡又十分地靜,福毓連他的呼吸聲都聽得見,心中十分懊惱,什麼事兒都叫她碰上了,這回她算是久了顧懷慎一命罷?只望日後,兩人再莫牽扯到一起了!
坐了不到半個時辰,她便困了,睜著眼皮,屋裡頭可是有人的,她怎麼能這麼大意 ,過一會她便重重地捏自己一把,清醒一會之後又昏昏欲睡,往來十多次,終是抵不住綿綿睡意,靠著桌子闔上了眼皮。
她是被青佩叫醒的,青佩昨夜在地上睡了一夜,脖子睡歪了,一進屋子發現了一大攤血跡,嚇得花容失色,連忙來看姑娘,幸好姑娘無事,可是那一灘血跡是誰的?
福毓抱著被子滾了一圈,被子?被子?
她什麼時候上床的?她坐起身來望四周,顧懷慎已經走了。
她是被顧懷慎抱上床的?她掀開被子看了看,衣裳完好,顧懷慎還是個正人君子。
&娘?」
&去打水進來,將屋子裡打掃乾淨,將香爐一併清洗。」她吩咐道,一眼看到了地上已經乾涸的黑色血跡,沉聲道,「此事,誰也不要說起!」
&青佩自然知道,連忙出去打水,可不要叫徐嬤嬤她們瞧見了。
福毓抱著被子,看著空蕩蕩地屋子。
他什麼時候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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