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向成無比虔誠的把包裹放好,此時他全神貫注,模樣好像朝聖一般。
沈震在一旁遞上剪刀。
金向成拿在手裡,小心翼翼劃開包裹快遞的透明膠布。
「劃就是了,又不是什麼精貴的東西。」沈震忍不住偷笑。
金向成搖頭,一臉嚴肅:「那不能行。這東西嬌貴著呢,萬一不小心劃著了,漏氣可就不好了。」
「怕把你女朋友劃破了,到時候就不好用了?」沈震打趣道。
「特麼的,是你女朋友!」
金向成揮了揮剪刀,歪著頭把兩邊的透明膠布也挑開。
東西包裝的還不錯,尼龍編織袋裡面,還有個尼龍袋套著。雙層加固。
金向成皺起眉頭,察覺有些不對。轉頭看向沈震,發現他正在一旁偷笑。
「你笑啥?」
「沒事,沒事。看你拆包裹技術嫻熟,你繼續,繼續。」沈震勉強止住笑。
「去他妹的!」金向成站起來,直接用手拽住尼龍袋兩邊,也不管東西嬌不嬌貴了,一抖手,袋子裡的東西開始往下落。
都是正正方方的透明塑膠袋,裡面有不同顏色的紙張,粗略看下,起碼有好幾百個。
「這啥玩意?」金向成隨手拿起一個綠色的,對著透明袋上面的字念道:「孔明燈?」
「這顏色不錯,送給你了。」沈震走過來,認認真真把貨物堆在一起,數了一遍。四百九十九個,加上金向成手裡的,正好五百個。
數的時候,大致檢查了下包裝,並沒有出現透明袋破損,孔明燈損壞的情況。
「不錯。」沈震點頭,對這批孔明燈很滿意。
金向成沒見過孔明燈,把透明袋拆開,拿出摺疊好的綠色紙張,問沈震:「你買這幹嘛?」
「當然是賣了。不然還能我自己放呀?」沈震抽出兩百個,其他裝回尼龍袋裡,「趁正月十五元宵節之前,賺一筆。」
「你這是要……擺地攤?!」金向成有些吃驚。
「怎麼樣?」沈震把東西收拾一下,包裝好:「你去不?」
「去!幹嘛不去!」金向成說:「等你賺到錢,別忘了把我的娃娃給寄回來。」想了一下,金向成接著問道:「咱們啥時候去?」
沈震看了下時間,又看了看天色,這時候已經快要天黑了。
「就現在,直接坐車,去市里!」
……………………
龍湖街。
八公市里最熱鬧的一條街道,人稱八公市步行街。
沈震他們來的時候,基本沒有擺攤的位置了。不過他們東西也不多,索性在角落裡找個地方把孔明燈放下,抽出十幾個,擺在地面。
金向成不知道從哪裡摸來一張白紙一支筆,大手一揮,草書寫道:「孔明燈,五元兩個,十元五個!」
今天不是周末,但卻是二月十四號,情人節。街道一對對小情侶,手牽手,挽著腰,臉上洋溢幸福的笑容。
金向成看著直搖頭,嘆息道:「哎,老夫掐指一算,今晚賓館又有多起流血事件將要發生。」
「我勒個去,你別這樣。」沈震說:「人家可都是純潔的男女關係!」
「是啊。」金向成惡狠狠地盯著一對經過的小情侶:「當然是純潔的男女關係,要是不純潔,還不得得病啊!」
「我說小成,你才多大。別整天老想著女人。」
沈震看著過往的人流,孔明燈疊在透明袋裡,放在地上,一般人經過就是隨便掃幾眼,根本不知道裡面是啥東西。
約莫半個小時,連一個來問的都沒有。
沈震心裡著急,想像當中,應該很好賣,結果現實卻是殘酷的。
又過了幾分鐘,沈震忍不住了,說:「小成,趕緊想想點子,這樣下去,咱們晚上就要無功而返了。」
「不然咱們點一個咋樣?」金向成想了想,說:「這玩意兒,我也是第一次見。都不知道咋玩的。」
「好。先點一個,把人們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在街道兩旁擺地攤,可不就是賺個吆喝,吸引人氣。
沈震挑出一個紅色的孔明燈,拆開,想了一下,覺得表面太過簡單。乾脆把金向成的筆拿過來,在紙上小心翼翼,認認真真的畫上一個愛心。
兩人把東西輕輕拆開,孔明燈的紙很薄,一不小心就會劃破。費了半天勁,終於把四個角找了出來。沈震把打火機遞給金向成,指著那個白色的蠟說:「一會你就把它卡在下面,用打火機點著。」
「我試試。」金向成把蠟先在孔明燈最下方的鐵架上固定住,然後一隻手幫沈震扶住一個角,另一隻手拿打火機對著蠟點火。
「阿沈?」
突然,沈震聽到背後有人叫他。
轉過頭,遍看到宋琪玉和她的好友王娟正朝這邊趕走來。
金向成也停下來,看著走過來的兩個女生,然後嘿嘿一笑:「嘿,有人來幫忙了。」
「你們幹嘛呢?」宋琪玉好奇的看著兩個男生手裡的玩意兒:「孔明燈?」
「沒事放火玩呢。」金向成開玩笑的說:「你們來了正好,幫沈震撐一下角,我好點火。」
兩個女生一人拽著一個角,金向成蹲在地上點火。白蠟緩緩燃燒,孔明燈受熱慢慢膨脹,不再是萎靡不振的樣子,漸漸胖了起來。
「可以鬆手了麼?」金向成問。他覺得孔明燈已經受熱成形。
「別急,等燈罩裡面充滿氣,手上有一種往上竄的感覺時,再鬆手。」
燭火在孔明燈內部忽閃忽閃,把四個人的臉龐照的紅紅的,沈震看了一眼宋琪玉,只見她雪白的臉上,多了一份暖色,看起來十分可愛,像極了熟透的蘋果,恨不得咬上一口。
注視間,宋琪玉也看向沈震,發現他正望著自己,臉上頓時露出幸福的笑容。
沈震凝視著宋琪玉,她的眼睛裡倒映著自己,那麼明亮,那麼清澈。笑容讓他覺得很暖,恍惚間,仿佛時間都靜止了。
沒多久,一陣往上竄的感覺把沈震拉回了現實,沈震知道孔明燈已經蓄勢待發,對其他三個人說:「往邊上走一走,給孔明燈留出足夠的空間。」
沈震可是知道,這東西也是很危險的。畢竟紙張那麼薄,飛起來以後,不知道會飄到哪裡,如果沒有空曠的地帶,碰到電線什麼的,非常容易著火。
幸好,小城市還沒有什麼高樓大廈。
「喂,老公,你看!」一個正在走路的女生拉住了身旁的男人,指著沈震四人,興奮的叫喊:「是孔明燈耶!」
「好漂亮!我也好想親手放一個!」又一個女生說。
「喜不喜歡,喜歡咱們也買一個。」倒是一個繫著紅色圍巾的男生在說。
沈震見周圍的人都停下來,看自己放孔明燈,心裡十分高興。
「總算是把目光吸引過來了。」
「咱們一個一個鬆手哈,注意穩一些。」沈震看向三個人:「我先來。」
手一松,孔明燈這個角一下子就飛起來了。另外三個人也輕輕鬆手。孔明燈抖了一下,微微有點傾斜,開始徐徐上升。
四個人都仰起脖子,目光隨孔明燈遠去。孔明燈越飛越高,最終化成一點星光,漸漸消失在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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