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早上六點鐘,寢室所有人都在熟睡之中。
沈震手機的鬧鐘響了,一曲《義勇軍進行曲》格外激昂。
「起來!起來!起來!」
沈震醒了過來,沒有睜開眼睛,右手摸了摸床鋪,不知手機放在哪裡了。
高亢的聲音仍在繼續,沈震模模糊糊摸了七八下,終於把手機握在手裡。
不過他沒有立刻把鬧鐘關掉,而是繼續讓它響著,等會要是一覺睡過去就完了。
付翔哼了句:「大家起床啊!」自己卻一動不動。
八個人除了汪逸年,都清醒了,躺在床上,靜靜聽著《義勇軍進行曲》放完。
門外樓道隱約傳來喧鬧的聲音,沈震看了下手機,已經六點零五分,長痛不如短痛,乾脆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端著盆去了水房洗漱。
劉一武第二個起床的,到水房發現已經人滿為患,沈震被擠在角落裡,艱難的擰開水龍頭接水。
他們這一層樓都是大一新生,不晨跑還好,上課有早有晚,起床時間也不一致。現在全部都是六點二十,所有人不願意早起,幾乎都在這個時刻,同一時間擠在水房裡。
劉一武排在一個男生後面,等了幾分鐘,那男生洗漱完畢,讓出一個位子。
「棒子,搞快點,時間要來不及了!」
沈震看了下時間,已經是六點十五了。他們六點二十集合,從寢室到操場還得幾分鐘呢!
回到寢室一看,汪逸年他們已經不在了,留下王琨一個在等沈震。
「他們人呢?」沈震驚呆了,剛剛沒在水房看到他們呀!
「走了,去操場了!」王琨把手機揣在褲兜里:「棒子回來沒,你們搞快點啊!」
等劉一武回來,三個人把門鎖上,怕時間來不及,直接跑去操場。
此時,操場上已經人山人海,整個學院大一新生,都聚集於此。
由於時間太早,沈震路過每個班,發現男生大多數穿著拖鞋,女生都是素顏。所有人都是打著哈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找了一圈,終於看到付翔站在班級前面,沈震喊了王琨跟劉一武一聲,三個人快速加入隊伍當中。
沈震站在李號後面,這傢伙早上起床直接就來到操場,鞋子也沒換,一雙黃色的特大號二夾子(人字拖)特別顯眼。
體育部長杜威走過每一個班級,到了沈震班級隊伍前,交給付翔一個花名冊,讓付翔先點名,然後帶領隊伍,跟在電商一班後面,繞著學校食堂和教學樓轉一圈。
付翔拿著花名冊,輕咳一聲,臉上帶笑,對大家說:「點名了啊,聽到的記得答到!」
沈震看了下時間,此刻是六點二十二分。
付翔從隊伍前面走到最後,把每個人名字點了一遍,沒有人缺席。然後站在那裡,等隔壁的電商一班先離開。
此時已是六點三十。
右側的隊伍一個一個離開,終於輪到沈震他們班。付翔跑在最前面,開始帶領大家進行晨跑。
繞學校食堂和教學樓一圈並不遠,隊伍行進速度很慢,沈震穿的運動鞋無所謂,李號可是哭慘了。
他這雙特大號的二夾子,跑起步來,非常不穩,鞋子在他腳上甩來甩去,眼看就要飛出去了。
為了保持身體平衡,同時鞋子不飛出去,他花了吃奶的力氣,用力用腳趾抓地。
終於,在一個轉彎的下坡,李號這雙拖鞋很不爭氣的竄了出去。
李號大叫一聲,不得不停下來追鞋,緊跟在後面的沈震,幸好反應及時,趕忙繞過了李號,不然非得撞上去不可。
李號這雙鞋落在前面,對面寢室的葛梁博看到,在李號就要撿起的時候,趕緊飛身抽射一腳,那鞋子在空子旋轉了四五個圈,直接翻滾到路旁的草地上。
李號頓時崩潰了。
「媽了個叉!」
李號大聲罵了句,一把拽住了葛梁博的胳膊,不讓他走。
「你幹嘛?」葛梁博一甩手,掙脫了李號的束縛。
這個場景很滑稽,李號一隻腳穿著二夾子,另一隻腳則光著踩在地面。
葛梁博也沒有戴眼鏡,眯著眼睛望著李號。
李號屬於微胖型的,身體看起來壯實,實則外強中乾,真正打起來,李號不一定能幹過葛梁博。
李號說:「你踢我鞋子!」
葛梁博無所謂的聳聳肩:「沒有啊,不小心撞上去的。我今天沒戴眼鏡,近視,什麼也看不清楚。」
李號指著遠處場地上的黃拖鞋,對葛梁博說:「你把它撿回來,我們沒事兒。」
「你是不是耳朵不好使呀?」葛梁博把臉朝李號靠得近了,緊緊盯著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說:「我他媽眼睛近視,看不見!」
面對葛梁博的挑釁,李號氣急了,對準他的鼻尖,右手上去就是一拳。
哪知葛梁博反應更快,一把抓住了向他揮舞的拳頭。
一擊未中,反被擒拿,李號心頭不甘,另一隻手也握拳揮了出去。
這次葛梁博沒有抵擋,而是握住李號的手,胳膊用力,向反方向撇去。
李號拳鋒未至,右手關節一陣鑽心的疼痛,使他不得不停下來。
「停,停,停。」他連忙說。
這時負責晨跑的付翔跟對面寢室長程坤趕了過來,同時叫道:「住手!」
葛梁博朝他們倆望了一眼,右手使勁,把李號朝外面推去。
李號往後退了兩步,踉踉蹌蹌,險些摔倒。
葛梁博沒有再看他,對趕來的兩個人說:「我眼睛近視,啥也看不見。」就往隊伍的方向走。
程坤對付翔使了個抱歉的眼神,跟上葛梁博。
沈震從遠處,把拖鞋拿了回來,遞給李號:「以後早上起來早點,不要穿拖鞋了。」
李號一聽,寢室兄弟不安慰自己,倒怪起不早起的事情,非常不悅。
見李號張張嘴,想要說什麼。付翔開口了:「晨跑還沒結束呢,趕緊回到隊伍去吧,不要影響班集體。這件事,兄弟們會給你處理好的。」
說話間,付翔跟沈震對視一眼,兩個人見自己寢室的被欺負了,心裡都不好受。而且經過上次搬書的事情,對葛梁博早就看不慣了。不過現在把事情鬧大,對誰都沒有好處,先讓李號忍一忍,回頭有機會,再出這口惡氣。
付翔怕影響李號情緒,正好食堂這裡可以穿過去,到達寢室,就對李號說:「你先回寢室吧,也別繼續晨跑了。點名有我頂著呢!」
李號見自己打也打不過葛梁博,只能認慫,穿上拖鞋,低著頭慢慢回了寢室。
等李號走後,沈震對付翔說:「是李號先動的手。」
付翔點點頭:「我看到了。」
爭吵跟打架不一樣,這事雖然是葛梁博挑起的,但卻是李號先動的手,鬧到哪裡,都繞不過這個坎。先動手先吃虧。這也是付翔跟沈震,先讓李號忍一忍的原因。
繞食堂和教學樓跑了一圈,回到站隊的位置,沈震看了下表,六點四十。
班裡其他人因為都在晨跑,並不知道剛才李號跟葛梁博發生的事情,以為兩個人只是鬧著玩的。劉一武看李號沒回來,還問他去哪裡了。
當沈震說李號被打了,劉一武口中只發出一個字:草!
等所有班級都晨跑結束,體育部張杜威才讓他們解散。沈震看了下時間,六點五十。
也就是說,他們每天早上六點鐘要起床,除去站隊和等待的時間,真正跑起來也就是十分鐘左右。
還真是形式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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