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睜開雙眼,你想要看到什麼呢,愛人熟睡的面容,溫暖的陽光,還是一成不變的天花板,無趣的生活。
都不是啊……,我每天一睜開眼睛,看到的便是污穢的身體,骯髒的靈魂,從內到外的腐朽,冒著臭氣,我是如此的厭惡著我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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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緩緩流動的聲音,帶著溫暖一點點從體內流出,匯入浴缸的溫水之中,氤氳的血紅色,一點點在水中擴散,花開般的美麗。已經緊閉的雙眼,睫毛顫動,緩緩睜開,手腕的刺痛讓他皺起眉頭,冰冷麻木的身體從水中僵硬地站起,帶起一片水聲。
按住手腕的穴道止血,穆澤靠著冰冷的瓷磚上,脹痛的太陽穴讓他再次閉上雙眼,睜開時,混亂的記憶已經漸漸清晰。這裡竟然已經不是他的世界了,所謂地球上的人沒有修煉的能力,卻可以藉助外力完成神人般的成就,日行千里,在天空中飛行,甚至探尋更加廣闊的宇宙……這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穆澤看著鏡子裡面無血色,秀麗脆弱的少年,茫然的雙眸中充滿了水汽,淚珠緩緩滑落,所以,只有他活了下來嗎?為什麼呢,他才是師門中最沒用的啊,任何一個人都比他有資格活下去。
那場大火燒掉了他所有的牽掛與希望,
&澤,你要替師門活下去。」師傅俊美疲倦的臉上依舊是微笑著的,為他撐起結界。
&師弟,好好活著,不用想著報仇,只要活著就好。」是呀,我不用報仇,因為師兄你已經選擇了自爆,那些仇人已經全部給青蓮門陪葬了啊。
那些熟悉的面孔帶著微笑,耗盡最後一絲力氣,為他啟動了傳送陣,最後的畫面,是青蓮山的轟然倒塌,那一刻起,他的世界,天崩地裂,完全破碎。
……只要活著就好,為什麼活的偏偏是我呢……
高高地揚起頭,淚水卻依舊不斷地滑落,那樣仰望的姿勢,卻是最絕望的期盼,明明我是最軟弱最怕寂寞的啊。
稍稍平靜下來後,穆澤將浴缸中的血水放掉,脫下完全浸濕的衣物,在淋浴下沖刷著身體,披著浴巾走了出去。
很乾淨的房間,裝修簡單,可見房間的主人沒有多花心思修飾房間,牆面上沒有任何掛件,除了基礎的家居,沒有多餘的擺設,就好像這不過是一個讓人臨時休息的地方。
穆澤擦乾頭髮,檢查一下身體,不禁一愣,這具身體表面基本上沒有什麼傷,誰知道內里居然已經是千瘡百孔,尤其是體內含有的一些毒素,甚至會影響人的心智,不過,從身體的資質根骨來看很適合他師門的功法——玉蓮。玉蓮功法是一套雙修之法,卻不必固定道侶,玉蓮的不同之處便是,無論對象是修仙還是修魔,都可以吸收靈氣化為己用,即使是普通人,也可根據體質吸收五行之氣。玉蓮並非損人利己的功法,而是會將一半的靈氣提純後反哺給對方,若是普通之人也有些許神清氣爽,除去心魔之效,絕對的互惠互利。若不是這等逆天的功法,他青蓮門也不會被誣陷墮入□□妖道,被一群所謂正道之士圍攻。
心底的悲傷讓人無法承受,穆澤不再回想,盤腿坐在床上,開始修煉玉蓮第一層,守心固本。這具身體隱患實在太多,空氣中的靈氣也非常少,好在身體的資質不錯,基礎的功法還是可以修煉的,只是想要達到更高一層的階段會花費更多的時間。
一天一夜很快便過去,穆澤走進浴室將身上排出的污穢之物洗乾淨,浴缸里的血水已經排乾,但穆澤似乎依舊能夠嗅到空氣中的血腥氣,將床單扔到籃子裡,換上衣物,穆澤拿著錢包走出門想要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此時正值夏季,陽光明媚,樹木繁茂,蟬鳴鳥叫的聲音讓空氣中多了幾分煩躁,身後的公寓越來越遠,穆澤安靜地觀察著這個陌生卻又熟悉的世界,即便有身體的記憶,心中卻仍是有著濃郁的排斥感,而且這具身體的記憶實在算不上什麼愉快,街道上跑著名為車子的鋼鐵箱子,人們手中拿著奇怪的物件通話,街道上閃爍著各種電子屏,色彩斑斕的廣告閃爍炫目。
穆澤從未見過如此熱鬧嘈雜的景象,他是師傅在山下撿來的,二十年來從未離開過青蓮門,少時跟著師兄漫山遍野的跑,長大後便乖乖地跟著師傅修煉,他的年齡最小,所有人都讓著他,除了師門,他的腦海里便只有修煉,所以說……為什麼要剩下他單獨一人呢,即便是黃泉之路也應該帶著他走啊。
穆澤的手腳冰冷,心中一陣陣刺痛,失血過多的臉色更加蒼白。
&傷難過的時候要做什麼呢?」當年他養的那隻白犬壽命已盡,躺在他懷中的時候,他問過師兄。
&煉啊,只要專心的修煉,就不會再悲傷了。」師兄微笑著撫著他的頭說道。
對啊,修煉,他能做的也只是修煉了,循著身體的記憶,穆澤來到一個名為『藍顏』的酒吧門前,推開門,清脆的鈴聲響起,正在擦拭酒杯的酒保微笑著抬起頭,目光卻是定住了。
那個走進門的少年,眉眼秀麗,眸子中有著沉靜的美麗,肌膚在門後陽光的照耀下仿佛能透出光來,修長白皙的手指每一根都如同完美的藝術品,輕輕放開門把手,白色的襯衫讓少年的氣息乾淨清透,牛仔褲勾勒出完美的身形,這是一個只要注意到便不會移開視線的少年。
穆澤是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的,所以意見們他便功法全開,即便玉蓮第一層還沒有穩定,但配上這句身體本身的皮相便已經足夠了,安靜地坐在吧檯前,注視著酒保,少年輕輕開口「有果汁嗎?」
酒保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說道「有,有」旋即問道「要什麼味道的?」輕柔的聲音,仿佛怕一不小心就把蒼白美麗的少年嚇走了。
想了想,穆澤說道「要草莓的。」
&稍等。」酒保阿成也是見過世面的,平緩一下,態度便正常許多。
喝著果汁,穆澤安靜地坐著,沒有環視四周,也沒有再開口,在那些無法移開視線的眾人眼裡,少年像是很認真地在想些什麼,偶爾喝一口果汁,注視著冰塊在杯中的轉動。
&在等人嗎?」阿成忍不住開口問道,夜色逐漸降臨,酒吧內的人多了起來,少年已經處在所有人的視線中央,卻仿佛無辜的小獸般茫然無知,這裡可沒有溫柔的主人,只有殘忍的獵人。
&等一個能帶走我的人。」沉默半響,就在阿成以為少年不會回答的時候,穆澤緩緩開口。
周圍能聽到這句話的人,開始蠢蠢欲動,有幾個已經向穆澤邀約,卻都被少年拒絕了。這裡的人身上的氣息都太渾濁了,既然這個世界沒有修煉之人,他便只能吸取普通人的五行之氣了,感受著酒吧內的氣息,直到一團熾熱的火焰向他靠近,停在他的身旁。
穆澤略略抬眸,那是一個身形健壯,面容堅毅的男子,頭髮根根立起,雙目深邃有神,眉目之間略有煞氣,古銅色的皮膚與流暢的肌肉線條,顯示出男人的力量,秦松微微一笑,伸出布滿老繭的手,略帶沙啞的磁性聲音響起,
&跟我走嗎?」
穆澤注視著男人片刻,輕聲問道「你會很溫柔嗎?」他的年齡太小,師傅只是讓他修煉功法,他從來沒有與人真正雙修過。
秦松失笑一聲,點點頭後,他便看到少年將白皙的手放入他的大掌之中,被他緊緊握住。
手中的觸感那般的美好,秦松不禁用拇指摩挲了一下穆澤的手背,一個用力將少年擁在懷中,帶出酒吧。
外面原來已經是黃昏時分,雲朵將落日遮起,卻掩不住天邊妖異的金紅。
&喜歡去的地方嗎?」開著車,秦松微笑著問著身旁的少年。
穆澤搖搖頭,依舊看向窗外。
&就去我的地方吧。」
&穆澤沒有異議,安靜地點點頭。
片刻後,秦松帶著穆澤來到一處別墅內,沓著大大的脫鞋,穆澤環視著別墅內簡潔的裝飾,東西雖然很多卻分類明確,客廳旁的鋼琴,右方的小吧檯擺滿了各種酒,大大的背投電視,超豪華音響等等,都證明這裡的主人是一個享受生活之人。
秦松見穆澤欣賞夠了,突然一把將穆澤抱起,穆澤嚇了一跳,他只能感受人體內的氣息,卻不能敏銳地察覺人的動作,秦松掂了掂手臂上的少年,微微皺眉,
&輕了。」撫了撫少年蒼白的面容,秦松抱著少年向臥室走去,「多大了?」
&八。」半個月前剛過的生日。「你呢?」穆澤輕聲反問道,還以為是這個世界進行深度交流的必備交流。
秦松呵呵一笑,親了親少年微粉的雙唇「我二十六。」
穆澤舔了舔唇,有些不知所措。
秦松看著那雙眸子中的緊張與不安,揉了揉穆澤柔軟的髮絲,將他放下,
&先洗還是你先洗。」
&洗過了。」穆澤誠實地說道。
秦松忍不住笑意,親了親少年的額頭,走進浴室中。
坐在床上,穆澤感受著大床柔軟的觸感,緩緩躺了下來,習慣性地將身體團成半圓,安靜地窩在床上。
秦松圍著浴巾,從浴室中走出,便看到少年像是貓兒一般蜷縮在床上,清澈的雙眸帶著沉靜的美麗,秦松擦乾身體,爬上床,強壯的陰影覆在少年身上。
輕輕地吻上少年的雙唇,一大群河蟹爬過……爬過……爬過。
運起功法,穆澤感覺自己仿佛在大海中漂泊,只能緊緊地攀附在男人身上,丹田本能地運轉著。
不知過了多久,穆澤被秦鬆緊緊地抱在懷中,輕輕地顫抖著,被男人安撫著脊背,從秦松體內吸收的火之力讓穆澤全身都暖洋洋的,而秦松體內略顯暴躁的火團卻平穩了許多。
秦松為兩人沖洗了一下,換掉床單,抱著少年再次躺到床上,已經累極的穆澤沙啞地說道「不要了。」
&不做。」秦松微笑著安撫道,不知為何心中滿是柔和,吻了吻那雙沉靜的眸子,秦松心中一片平和,明明只做了兩次,擁著少年他卻感到十分滿足,就好像找到了缺失的另一半,不再空虛,沒有往日需要不斷發泄的暴戾之氣。
燈光自動暗了下來,秦松強壯的身體仿佛將少年整個圈住,少有地放鬆身體,進入睡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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