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一絢麗的空間,天地之間靈氣如霧絲一般飄蕩在每個角落,群巒疊嶂,絕崖峭壁上,一條寬約十丈喧聲如雷的懸泉飛瀑,從一雲霧瀰漫的高峰頂上向著下方的峽谷傾斜而下,飛流瀉入潭中,水珠四濺,如雲霧瀰漫,分辨不出哪裡是水,哪裡是霧。氣勢雄渾而磅礴,豪邁而坦蕩。
瀑布之下有個大峽谷,乳白色的霧,從峽谷中一團一團的溢出,緩緩地漫上山坡,散成一片輕柔的薄沙。飄飄忽忽地籠罩著整個大峽谷。那五彩的坡,烏藍色的路,錯落有致的近巒,清麗淡雅的遠山,全部遮隱在迷霧之中,什麼都看不清了。大地間只有白茫茫的霧。
一片翠綠柔軟的草地上,悠悠醒轉,睫毛微顫,緩慢睜開黑亮的眸子,眼前的景象由模糊漸漸地變得清晰。趟了一會,宮末猗才緩緩坐起身體,睫毛微動漆黑髮亮的眸光流轉著往周圍環境一掃。
清秀的眉宇輕輕疊起,稚嫩的小臉上滿是疑惑之色。
「這是……哪兒?靈氣竟然如此濃郁!」耳際傳出有些乾澀聲音。
「痛!」小手一把抓住黑色的短髮,頭腦還是有些許的暈眩和痛覺。
神識往體內一探,圓嘟嘟的小臉就是一陣苦笑,身體裡的筋脈也是七零八落得亂作一團,靈力更是無法運轉。而自己是身體上倒是看上去沒什麼傷,只是臉色很是慘白。
"水……好渴!"宮末猗砸吧了兩下乾裂嘴唇,一隻小手撐起了有些僵硬的身體,慢慢站起,搖搖晃晃得來到峽谷的瀑布之下,蹲下小身子,肉乎乎的的小手十指合併,捧起一汪清水,張開淡粉色的小嘴,一飲而盡。
水的味道有一些甘甜,還有一些清香。
「這是靈泉!」喉嚨好像是久旱的大地,忽然下起濛濛細雨一般得到了滋潤,而神奇的是,身體內受損的筋脈也像是即將枯萎的草木突然得到雨水的滋潤一般開始恢復往日的生機,慘白的小臉也漸漸變得紅潤。大口呼吸了幾口濃郁的靈氣,身體的傷勢開始逐漸好轉。
宮末猗稚嫩的小臉上露出了驚訝不已的神色,這樣的寶物這裡居然成了瀑布。這話說出去估計都會被人當成瘋子吧!主要是連她也不敢相信。
她身上連個裝這「靈泉之水」的器具都沒有,要是前世,她非得把這「靈泉之水」搬空不可。
神識凝成一股,放了出去往周圍一掃,百里之內沒有一個人,只有茂盛的植物和山巒。
「先不管了,療傷要緊!」盤膝坐下,細長的睫毛小扇子一般蓋下。催動靈力在身體一百零八條經脈中運轉著,緩緩恢復著傷勢。
在離宮末猗大概千里的地方,有一座竹屋,一片竹林幾方青石。一石桌,兩石凳,一盤棋局,兩位白髮蒼蒼的老人老神在在,表情愜意的對弈著。
左邊的有些乾瘦的老者,身穿一件灰黑色袍子,面容皺褶,右手拿著黑子,神色凝重的看著棋盤,眉頭微皺,微眯的眼睛裡閃爍著精芒。片刻後他嘴角上揚,眼裡露出了自信的神色。「啪」子落,如神劍出竅:「這次你輸定了,哈哈!」
在石桌右邊是一位身穿白袍,白須白髮的面容如嬰兒般紅潤的老者,一手仗著一隻浮塵,一派仙風道骨,倒也不氣惱,豪邁一笑:「哈哈!棋如人生,下子如下決定,未來的禍福難料,你說是不是?」
「你啊你!」乾瘦老者面現無奈的搖了搖頭,「又在說些冠冕堂皇的道理搪塞自己的失敗了!」
如果有修士看到這一幕的話,一定會驚訝,這個棋盤好像是一個真實的戰場一般,有山有水,黑子和白子落在棋盤之上便一下變成一個個狀似真人的兵士,將領,按照下子之人的意願進行行事。簡直就像是一個真正的戰場。
但兩位老人身上卻沒有一點靈力的波動,看上去就好像是兩個普通的老人,在下棋一般。
「我們兩個老傢伙在這虛靈秘境對弈了這麽多歲月,早該看透了輸贏的本質。」白袍老者高深莫測的一笑。
乾瘦老者鄙夷得轉移話題:「你就會嚼舌根!」
轉而又有收斂了表情,正色道:「哦,對了,這次居然來了一個三歲稚童,修為也如此低下,你怎麼看?」
「等了這麽多年,居然等到的是一個稚童,哎……不過她能觸動虛靈鏡的結界就說明她是那位大人所定傳人,我們只需按照那位前輩意願去做。」白袍老者眼神看向遠處,目光深邃,仿佛能看透了一座座山巒,看到了盤膝於峽谷飛瀑之下那個小小的身影。
「嗯。」乾瘦老者輕嗯了一聲,滿是皺褶的臉上平靜無波,雙目卻是很亮。
大峽谷中,飛瀑之下,草地之上,盤膝坐地的宮末猗睜開了黑亮的雙眸,眸子一道藍光閃過。「恢復的差不多了,我道要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看了看那磅礴的飛瀑,心痛不已,自己身上沒有可以裝下這泉水的器具。
轉而訕訕一笑,自己是不是太貪心了點?
緩步走在大峽谷的草地上,神識散開,方圓百里內的一切盡在腦海中顯現。走了許久,都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
一隻白色的野兔探頭探腦得從一草叢中跳了出來,紅色的眼睛轉動著,鼻子在地面一嗅一嗅得,似乎在尋找食物。
「咕嚕」肚子一聲叫喚,似乎在述說著它的不滿!宮末猗小臉就是一紅。
盞茶過後……
一髁古樹下,小河邊,藍天白雲之下,一陣誘人的肉香飄飄蕩蕩隨風而去。一堆妖冶的火焰「噼里啪啦」得啃噬著木塊。
一根樹枝穿插著一隻不成兔型的血肉。
一三歲小女童圓圓的小臉上掛著讓人如沫春風的微笑,手握樹枝在燒烤著什麼。
小女童旁邊是一塊血肉模糊的白色皮毛,一些腸子肝肺之類的紅白之物什麼的堆了一堆,蜿蜒盤旋,觸目驚心!
竹屋旁,正用神識觀察著宮末猗一舉一動的兩位白髮老者嘴角同時一抽,扶額一嘆,臉色呆滯嘀咕道:「竟然是口腹之慾,這是修士恥辱,是那位大人的恥辱!」
可兩老傢伙確實的辟穀了不知道多少歲月,但宮末猗修為還太低,也是需要吃東西的。雖然宮末猗本來就是個吃貨,估計能辟穀也未必放的下口腹之慾,前世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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