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降之後就是快速的爬升,那種難以承受的失重感讓眾人都感覺隨時都掉出了飛機一般,刺耳的尖叫聲在整個機艙響起。筆硯閣 www.biyange.com
空姐在廣播中提醒大家帶好氧氣面罩,所有人都已經驚慌失措,有人大聲叫喊著:「到底是怎麼回事?飛機出了故障了嗎?」
過道旁邊的孫延平那家人,本來孩子已經睡著,可是經過剛才的顛簸,孩子差點就脫手摔到地上,直接就被驚醒了,哇哇大哭起來。
就像是被傳染到一樣,有一個小孩子哭,其他小孩子本來都已經嚇到失語,這個時候也都大聲哭喊起來,甚至連幾個女孩子也都跟著哭泣。
乘務長就坐在面對機艙的位置,不停的對大家說著:「請大家保持鎮定,飛機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故障,機組正在處理,很快就能恢復好,請大家相信我們!請在座位上坐好,系好安全帶!謝謝大家的配合!」
「別給我說這些沒用的!」剛才跟孫延平一家和段辰都吵過架的胖女人指著乘務長喊道:「你以為我們眼瞎啊?剛才頭等艙那邊有人大喊大叫的衝進駕駛艙了,我們這邊的人都看到了!」
「是啊!我看到那個傢伙好大的力氣,一下子就把空警給打到了!是不是發生劫機了?」
「我們有知情權,你們應該對我們說實話,大家一起想辦法,而不是瞞著我們!」
一幫乘客紛紛指著乘務長大聲叫著,空姐們相識一眼,終於還是乘務長拿起了廣播話筒,對眾人說道:「對不起各位乘客,本次航班中,因為有人突發疾病,情緒失控,闖進駕駛艙,造成了飛機的暫時性失控,不過現在人已經被控制,請大家放心!」
「你在撒謊!」那名胖婦人指著乘務長大聲叫道:「如果已經被控制,為什麼我們現在還在一會往上一會往下的亂飛?那個人還在駕駛艙對不對?他要害死大家!你也想讓大家稀里糊塗的死亡,你們安的是什麼居心?」
周圍的人好多都崩潰了,一個老漢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喊著:「早知道這樣就不坐飛機了,我坐火車多安全啊!你們民航一張票那麼貴,還把人往死里整,我想快點見見我兒子,這下好了,永遠都見不到了!」
「你們這些機組的人是幹什麼吃的啊,有神經病上了飛機都不知道,還讓他坐頭等艙!這下好了,一飛機上的人全都為他陪葬了!」
「你們駕駛艙不是有電子鎖的嗎?怎麼還能讓人隨便進去啊!是不是你們機組的人故意放進去的?」
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空姐們也只能盡力向大家解釋,可是崩潰的情緒,一直在機艙內蔓延。
胖婦人大聲叫著:「你們進去,讓那個劫機的出來,他要多少錢,我給!我有的是錢,讓他不要再鬧騰了,否則到了京都,我讓我男人弄死他!這事是能開玩笑的嗎?不知道我的命有多珍貴嗎?我可不想跟這些窮鬼死在一起!」
一名空姐看著她說:「這位女士,對方並不是劫機犯,也不是為了要錢!請相信我們機組人員,一定會把這個情況處理好……」
「我不相信!」胖婦人直接打斷她,氣急敗壞的罵道:「管他是不是劫機犯,不都是為了錢嘛!你照我說的話進去跟他說,或者讓我進去跟他談!」
見她解開安全帶就要站起來,幾名空姐全都起身規勸,就聽旁邊有人叫道:「不用管她,讓她進去找死就行!你們攔不住一個愚蠢送死的人!」
「你說什麼?我這麼做不是為了救大家,你還這樣說我?」胖女人瞪圓了眼睛,怒氣沖沖的看著說話的那人,之所以沒有像面對孫延平一家時那麼盛氣凌人,主要是說話的人是頭等艙的客人,一般能夠乘坐頭等艙的,都是比較尊貴的客人。
那是一名雖然年紀並不算很老,頂多四五十歲,卻已經頭髮花白的中年男子,穿著一身灰色的西服,神情威嚴,一看就是幹部的模樣。
旁邊一名三十多歲帶著眼鏡的男子緊張的對他說:「羅市長不要解開安全帶……」中年人一伸手,搖搖頭說:「沒關係,如果真的要出事,就算安全帶系的再緊也保不住我們的命!」
扶著旁邊的座位,中年男子走到了乘務長身邊,雙手扶著門,對眾人說道:「各位乘客大家好,我是京都市長羅川。飛機上發生了一些不可預知的危險,機組人員正在儘快處置當中,請相信我們的機組人員,也請相信我!現在我跟大家一起面對,相信危險很快就會過去的!」
沒想到大名鼎鼎,身份尊貴的京都市長也在這次航班中,他的出現的確是起到了很大的安撫作用,眾人都平靜下來,堂堂市長都在這裡,不會有什麼事的!
胖婦人灰溜溜的坐了下去,不敢露頭,她再橫也不敢跟市長較勁,她也不傻,不會給自己的男人招惹禍端,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讓市長注意到他才好!
就在這時,駕駛艙的門打開了,一股猛烈的颶風從裡面衝撞出來,羅川淬不及防,被撞了個正著,身體飛起來,腦袋重重的撞在了前面的門框上,頓時血流如注,癱倒在地!
機艙里響起了眾人的尖叫聲,所有空姐迅速解開安全帶,跑過去扶起了羅川,那名戴眼鏡的男子也跑過來,將羅川的頭抱在懷裡,不顧上面的血污,對空姐大喊:「快拿止血帶!呼叫飛機上有沒有醫生,快點過來給市長檢查一下!」
從駕駛艙出來一個人,渾身是血,在出來之後,就將機艙門重新關上了!
有空姐認出了他,跑過去看著:「副機長,你怎麼樣?」
副機長擦了一把頭上的血,神情痛苦的捂住了胸口,對眾人說道:「機長已經用言語穩定了那個發病的客人,現在他要棉衣穿,我們要找人送進去!」
「毛毯不行嗎?」一名空姐對副機長問道,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臉色一變,捂住自己的嘴巴說:「裡面是不是已經……」
副機長擺擺手,示意她不要繼續再說下去,沉聲說:「對方現在發病狀態,很難溝通,只能是說什麼做什麼,但是他不相信我們任何人,所以誰送進去,需要碰運氣,不能給他刺激,否則就危險了!」
「親愛的,咱們是不是要死了?」歆玥哭泣著縮在梓豪的懷裡,瑟瑟發抖。
梓豪的臉色跟她的沒什麼兩樣,稍微好點的表現就是總算沒有哭出來,嘴裡不停的罵著:「老子怎麼就這麼倒霉啊,坐了這麼多次的飛機,就這一次碰上事了!真特麼的,都怪你,非要矯情的讓老子大老遠的從京都跑去望山那窮地方接你,老子還這麼年輕,還沒有玩夠,就這麼死了,我爸我媽肯定傷心死了!」
「梓豪你怎麼能怪我呢?是你自己說過要去接我的啊!」歆玥一臉委屈的看著他說道。
梓豪氣急敗壞的推了她一把說:「我那就是隨便說說而已,哄女孩子的話,誰知道你特麼這麼較真,現在你爽了吧,把我特麼給害死了!媽的女人就是矯情,你越是哄她,就越得寸進尺!活活把你害死!」
這話說的歆玥也火了,氣沖沖的指著梓豪大罵:「徐梓豪你特麼是不是人?是我害你還是你自己犯賤?你當初那些甜言蜜語是怎麼說的?就說說玩而已說過就當放屁是吧?我何歆玥沒人追嗎?要不是被你那些花言巧語騙到,你以為我會看上你?」
「你特麼是看上我家錢了!你以為我傻啊!你們這些藝校的學生,哪個不是明碼標價把自己當成商品來賣的?只是老子倒霉而已,直接把自己命給搭上了!老子這次特麼賠大了!」
剛才還親親我我的兩個人,在這生死關頭竟然吵起來了,段辰實在是看不下去,扭過頭看著旁邊孫延平一家,他們反而是整架飛機上,除了段辰之外,最為平靜的乘客。
或許是生活給他們的苦難已經夠多,此刻生死關頭,他們並沒有變得像其他人那樣失去理智,而是一家人緊緊抱在一起,臉上露出的,竟是解脫一般的微笑。
就在這時,廣播中出現了乘務長的聲音,緊急尋找醫生,到前面頭等艙門口,幫忙照顧受傷乘客。
段辰扭過頭,看著臉色蒼白,正自言自語精神崩潰的文在潮說:「你不是醫生嗎?現在前面需要你去幫忙!」
「幫個屁啊!都特麼快死了還幫什麼?早死晚死還不是一樣?」文在潮癱在座位上,喃喃說道。
段辰皺了皺眉頭,皺眉對他說:「京都市長剛才碰傷了腦袋,你是醫生,這個時候應該去看看!」
文在潮搖搖頭,冷笑著說:「市長又怎麼樣?就算是最高領導在這裡,飛機要掉下去,誰也拉不上來!你老公是大富豪,你能出錢買命?別的地方可以,在這裡沒有用!你是市長你有權,你能讓裡面那個神經病聽你的?就算他能聽你的,你能讓飛機重新飛起來嗎?」
這傢伙的眼睛通紅,神情有些亢奮,低聲對段辰說:「知道裡面發生什麼了嗎?我剛才那一下已經看到了!知道市長為什麼會受傷嗎?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風嗎?因為駕駛艙里的擋風玻璃碎了!」
「哈哈哈!這特麼是萬米高空,擋風玻璃碎了你知道代表什麼意思嗎?代表著裡面的那些人,就算沒有被氣流吸出去,也會被活活凍死!咱們都特麼死定了!你說有錢現在有什麼用?有權又有什麼用?」
段辰冷冷看著他說:「不到最後一刻,不要輕言放棄!」
「少特麼給我說這些沒用的!要過去你去吧,你不也是醫生嘛!」文在潮冷哼了一聲,對段辰說道。
段辰愣了一下,有些奇怪的看著文在潮說:「你覺得我是醫生?」
「別特麼跟我裝了行不行?」文在潮一臉的不屑,冷笑著對段辰說:「你不是醫生,你會對那小孩這麼關心?不就是跟我一樣搶供體嘛!那小傢伙一看就活不長了,只要能讓他住在自己醫院裡,等他死了,眼角模啊,心臟啊,骨骼啊什麼的,都可以賣錢的啊!咱們華國的私人醫院,不都是幹這事的嗎?」
「我兒子不會死的!」黃山菊緊緊抱著孫平安,眼睛通紅的對文在潮喊道。
孫延平怒視著文在潮罵道:「我開始還以為你是好人,沒想到你打得是這樣的主意!還老鄉呢,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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