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健可不知道岳校長和熊友林二人已經考慮『大局為重』了,他心裡揣揣不安,以比平時更慢的速度趕到了校辦會議室里,進屋就看到一個半白頭髮的老人和一位年輕的女人。
「你們是?」周曉健壓根沒見過對方。
張國民和柳靜看著剛進來了辦公室的這個人,穿著一身正裝,看起來人模人樣的,柳靜問他:「你又是誰?你們學校管事的人哪,讓他過來和我們談,把我和我爸叫到這房間裡來,又不和我們談,這算什麼事?要軟禁我們嗎」
柳靜牙尖嘴利,經尚富海一點撥,她想到了自己老公現如今的那個慘樣,就悲從中來,對在這所學校里當老師的周曉健以及連帶著對這所學校的其他人都沒有什麼好印象。
周曉健被噎的不輕,他也確認了這二人就是引起今天這場『意外事端』的人,心裡沒來由的一股火氣,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敢來這裡鬧事。
「我就是你們要找的周曉健,說吧,找我有什麼事,咱們快點談完了我好回去給學生上課。」周曉健脾氣瞬間就不好了。
張國民一聽對方就是事故車主,也就是撞了兒子還想跑的『賊人』,他當即就怒火燃燒了,怒瞪著眼睛,目眥欲裂,臉色猙獰:「是你,就是你個王八羔子撞得我兒子,你個不得好死的狗東西,你他麻痹還是老師哪,你怎麼當的老師,你怎麼教的學生,你撞了我兒子也就算了,你竟然還要逃逸,你看沒看你把我兒子撞倒了以後拖著他跑了好幾米,我兒子那個慘啊,身上到處都是蹭爛的皮,你的心都讓狗吃了嗎?」
張國民四下里查看,他看到手邊有個六七十厘米高的四方木凳子,憤怒之下立馬就彎腰抄了起來,奔著周曉健就跑了過去,揚手就要砸他。
「你幹什麼,你個糟老頭子,我告訴你,你打人是要犯法的。」周曉健也不傻,他不可能站在那裡讓張國民砸啊,立馬撒腿就跑,可張國民行動有點突然,他第一時間堵了門,周曉健跑不出去,就只能往會議室裡邊跑。
柳靜看著她公公的行為,怒從心起,也跟著抄起了一個四方木凳要打人。
好在外邊跟過來的熊友林過來的快,他進門一看這情況,那還了得,大喊了一聲住手,跟著他就叫人。
張國民和柳靜二人到底是人少,冷靜下來之後雖然還憤怒,可已經能控制自己的行為了。
柳靜開口:「姓周的,你承認不承認你當時撞了我老公要跑,要不然我老公不是被你拖行碾壓了一段路,他也不會被撞的這麼慘。」
周曉健還憤憤不平這二人剛才的行為,他心裡還有股子火氣,下意識的說道:「我承認又怎麼樣,我不承認又怎麼樣,反正我當時又沒跑,你能證明什麼,我打了報警電話,我也打了急救電話,該怎麼定責我都擔著,該怎麼賠償,你找我的保險公司去不就完了,我也沒說不賠吧,你們來我們鬧算什麼?潑婦罵街,有辱斯文……」
「咳咳,咳咳!」熊友林使勁咳嗽了兩聲,第一次周曉健都沒注意到,等熊友林又咳嗽了幾聲,周曉健這才留意到,也察覺到自己說的話有點不對勁,趕緊住了口。
張國民一聽對方那個囂張樣,尤其他說的那句「我承認又怎麼樣,我不承認又怎麼樣……」
這不就說明對方還是存了那個心思的,這麼一想,他那個恨哪。
「王八蛋,你果然想逃,要不是你要逃,你當時剎車的話,我兒子哪能被撞的這麼慘啊啊,你說說你這個老師的心都黑了啊,老天爺吶,你真是瞎了眼,怎麼這樣的人還能當老師,能教出什麼學生來?。」張國民老淚橫流,要多慘有多慘。
熊友林看著這情況,就一直皺眉頭。
周曉健也傻眼了,該怎麼弄?
柳靜跟著說:「我看出來了,你們學校根本就沒有打算好好處理這件事情,既然這樣,爸,咱們走吧,還是去門口給那些媒體的記者說一說,讓他們幫咱們主持公道,我也不相信了,這朗朗乾坤之下難道還沒有個講道理的地方了。」柳靜手揣到了兜里,過了一會兒又拿了出來。
她空著手就去扶她公公,張國民還想再大罵一通,但柳靜一直給他搖頭:「爸,你還沒看出來嗎,人家根本不打算搭理咱們,咱在這裡受這個氣幹嘛,去門口吧,叫著大哥二哥他們……」
堂哥表弟的來了幾個。
尚富海有一點說對了,今天這個場合,人來的少了不行,越多越好。
他們一早就過來鬧了,橫幅也拉上了。
純白色的橫幅上寫著『周山區實驗中學老師周曉健草菅人命,撞了人不負責任還想跑』的字樣,早上剛過來一打開橫幅就被暗中早已經過來在周邊晃悠等待的媒體記者或者自媒體人給咔咔拍了好多照片。
也有人乾脆弄通過某平台弄了個現場直播。
這麼一鬧,主要是鬧事的人太多,校方不好處理,學校的保安這個時候就成了擺設,寡不敵眾,都不敢出保安門衛室。
最終學校的岳校長差人以處理事情的姿態把張國民和柳靜叫到了學校校辦會議室里。
可是他們沒想到最終等來了主凶周曉健,但周曉健還是凶得很,不但話里有意無意的承認了他確實有逃逸的行為,還很囂張。
揚言報了警打了急救電話,剩下的讓他們和保險公司談,沒他什麼事……
這是你娘的處理事情的態度嗎?
張國民在兒媳婦的拉動下,也不在這裡待了,他們父女倆往外走,熊友林下意識的站起來要攔住他們,張國民直接吹鬍子瞪眼了,唾沫星子噴的到處都是:「怎麼,你們這學校還要監禁我們父女倆,不讓我們走了不成,我可告訴你們,我老頭子不怕你們,大不了我豁上這條命和你們沒完。」
熊友林無奈了,想處理點事怎麼就這麼費勁,還有你個周曉健也是,說什麼胡話,說話都不過腦子的嗎?
你就不知道什麼話不該說嗎,非得惹乎他們倆幹什麼。
熊友林真是給氣了個半死,不怕豬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老爺子,我代表學校肯定是想幫你們處理這件事,可咱們總得坐下來談,對吧,你這樣動不動又是動手又是大罵的,他也不是個處理事情的方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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