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良才心思多,他就想搞明白了,就追問:「富海,你去縣裡幹什麼了?串門走親戚?」
「嘿,這廝管的還挺寬。」尚福海心裡暗自吐槽,眼珠子骨碌碌一轉,說:「嗯,串了個門,平常在博城呆著都不回來,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就去我表哥那裡坐了坐,找他喝喝茶說說話,」
「嗯,這個好,不管你走多遠始終是咱尚家莊的人,也始終要記著在東雲這邊還有你很多親戚,平常多走走,老話說得好,關係就是越走越親。」尚良才一聽不是告他叼狀,懸著的心就放下來了,跟著就開始說教了。
這也是他當上村主任後養成的『好習慣』,以前他還是平民百姓,沒有『官身』的時候,他倒是也想像現在這樣教育別人,可特麼誰聽啊。
當了官以後,倒是又讓他過了一把癮。
「富海,你今天過來找叔是有什麼事嗎?」尚良才這會兒想起正事來了,問他。
尚福海好像也才回過神來,說:「良才叔,說實話我這次回來就是因為我爸他鬧著要養豬這個事才回來的,你說他一把年紀了,病也才剛好,就又要折騰,我這不是放心不下嗎。」
尚良才心裡陡然發緊,可一聽尚福海說這意思也是反對他爸養豬?
這麼一想他就放鬆下來,笑呵呵的順著說:「是啊,是啊,富海,你這一說我就放心啦,咱爺倆的觀點還是一致的,說到底都是為了你爸的身體著想,可是你爸現在認死理,你既然回來了,就好好勸勸他,他張口就要養百十頭豬,那可不是個小數目,咱可不能再給累出個好歹來,你說你叔說的在不在理。」
「嗯,在理。」尚福海點頭。
這下尚良才更高興了,他說:「還有你爸之前想租咱莊子上原來那個破學校,我和你爸那是什麼關係?我們都是一個老爺爺的兄弟,對吧,我都召集咱村裡的村幹部開會討論了,我們都同意了,可是你猜怎麼著?」
「啪啪」他手掌往客廳里的八仙桌面上拍了兩下,接著從八仙桌下邊的一個隱蔽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面上,手指頭『噠噠』敲在文件上,他說:「你瞅瞅,我們頭一天連夜開會商量妥了,可是啊昨天早上鎮上給送了這麼個東西來,就因為咱尚家莊在南北這一趟公路上五個村子中間,咱村里那個破學校就要應上邊的要求改建成幼兒園,這是什麼?這是上邊的命令,你說你叔我有什麼辦法?」
他激憤的揮舞著雙手,說得義憤填庸。
感覺沒給尚勇大哥辦成這事,他很慚愧,但因為這件事情是因為上邊的臨時命令才沒能辦成,偏偏尚勇大哥又不理解他,他很委屈!
尚富海就在一邊靜靜的看他表演,心裡想著:「這廝『政治天賦』還真是不差。」
怪不得他能把一個村主任給乾的風生水起,就在剛才,對方把那份文件拿出來的時候,尚富海就看到了他眼神閃爍還不敢看自己,從心理學的角度講,這分明是對方心裡有鬼不敢正視自己。
一個這份文件本身就有問題。
另外一個這份文件確實沒有問題,但它到底怎麼來的就值得商榷了。
可話說回來,到了這份上,有沒有鬼還有什麼所謂?
心裡陰惻惻一笑,尚富海連連點頭:「良才叔你說得對,再怎麼也不能耽誤了孩子的學習,尤其是幼兒園這個打基礎的階段就更不能忽視,我爸不管想幹什麼也不能以犧牲孩子們的學習為代價,所以這個事必須不能答應,良才叔你做的對。」
「……」尚良才一臉懵,這是啥意思?
幼兒園就成了打基礎的階段了?我信你個鬼哦。
看他不做聲,尚富海又說:「但話說回來,我爸他既然真想干點事,我這個當兒子的也不能給他扯了後腿……」
「麼意思?」尚良才心裡又緊巴起來。
他還沒問出來,就聽對方繼續說:「所以,我這兩天往縣裡跑,就是專門找我大舅家的表哥給介紹了一家做自動化設備的企業,我尋思我爸養這麼多,再用人力肯定是不行了,既然人力不行,那咱就用設備……」
「可用設備不得花錢啊。」尚良才插了一句。
尚富海自然點了點頭:「那肯定要花啊,這不設備還沒出來,我先給交了20萬定金!」
「???」尚良才不吭聲了,定金都20萬?全套設備弄下來得多少錢?
他突然覺得這事超出了自己的掌控範圍,或者換個說法,從頭到尾都是自己一廂情願的。
自己就像個跳樑小丑,在對方面前瞎蹦躂,人家看著覺得挺好笑,但還一直不說,任憑他在那裡表演。
過了會兒,他思路清晰了,問「富海啊,你剛才說你去縣裡找的你大舅家的表哥,你表哥他是幹什麼的?給介紹的公司靠譜不靠譜?當叔的給你說啊,20萬可不是個小數目。」
「可不就是這樣,良才叔,我辛辛苦苦一天也就才掙個20萬!沒把握的話,我肯定不會交定金。」尚富海一副我很謹慎的表情。
這話說出口,尚良才直接就變色了:「尼瑪」
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你個王八羔子到底在外邊幹什麼了,一天就能掙20萬?
也不怕吹牛皮吹大了把天給炸個窟窿出來。
他只當尚富海開玩笑,都懶得去探究,就繼續問:「那你表哥是幹什麼的?」
「良才叔,我還以為你知道哩。」尚富海瞪大了眼睛,一副我記錯了的表情,他跟著說:「不過話說回來,我表哥和良才叔你還是一個系統里吃飯的哪。」
「和我一樣?哪個村的?年紀輕輕就幹上村幹部了?也很了不起。」尚良才一聽就不以為然了,我還當什麼哪?
哪知道下一刻就聽尚富海輕聲說道:「不是哪個村的,他是咱縣裡的副縣長周鴻鑫吶,良才叔,你真不知道啊!」
「……」尚良才沉默了,和你個兔崽子真沒法聊天了。
尚富海不管他,繼續說:「良才叔,其實我今天過來找你,是想問你咱村裡的地怎麼賣的?既然原來的破學校被徵用了翻新成幼兒園,那我乾脆給我爸在村里重新買塊地建養豬場吧,這樣什麼都不耽誤,你說是吧,良才叔!」
「o(╥﹏╥)o」尚良才想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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