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擺擺手,「朕知道這件事情不是你能夠定奪的,你且先回去,向女帝傳達朕的意思吧!」
「這……」
仲孫古格看著趙洞庭,卻是不知該再說什麼,最終嘆息,施禮向著外面退去。
西夏不想俯首稱臣,而宋帝卻又讓他們必須俯首稱臣,這註定是件難辦的事情。
而在他剛走到門口時,又聽得趙洞庭幽幽道:「朕可不能保證四大軍司的人能夠忍耐多久……」
仲孫古格腳步微怔,沒有回頭。
只再往外走時,腳步好似又要沉重幾分。
其後,他回到府邸傳信往中興府不提。
在西夏、大宋再有四大軍區在西夏、成都府路邊疆忙活的時候,其實趙洞庭這段時間也沒有太閒著。
雖諸多繁雜國務、軍事,大多都無需他過問。但這大宋的整體發展方陣,卻還得由他自己把持。
如大理、成都府路、潼川府路再有淮南西路、兩浙西路等地,這些地方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將民生發展起來,如何培養百姓對朝廷的向心力,這種開拓之事,如陸秀夫等人還太過欠缺,都需得他趙洞庭拿捏主意。
再有各海軍如何訓練,也只有他趙洞庭才知曉最先進的方法。
而除去這些事外,趙洞庭這段時間還在忙活各大航海商隊的事。
海軍初現雛形,他現在完全可以布局海外。
自大宋復興到現在,海航也只開通與周邊各島國和北美洲的航線。
這無疑是遠遠不夠的。
趙洞庭要建立的大宋,是在整個世界都擁有頗強影響力的大宋。
他必然要再度開放與南亞、東南亞以及非洲等地的外交。
李芳華早被封為非洲海航大使,且已經在組建非洲航海隊。而歐洲、南美、澳洲,再有亞洲各國,趙洞庭都並未設立航海隊。
陸商隊也同樣沒有官方的。
現在亞洲與周邊諸國,都是商人在各自往來。
這是頗為繁複的事。
歐洲、南美等地都是無比遼闊,要組建航海隊都需要極多的人手。這種商貿往來,不是說幾十幾百個人就能夠進行的。
而在四大軍司還未投宋之時,趙洞庭就已經傳來各地張貼告示,招募航海隊員。
另外,也從新科、老科進士中選拔了不少人才。
只報名的人雖不少,但讓他覺得能夠擔任航海大使之職的人並不多。
這樣的人需得有魄力,也有謀略。
眼下大宋在亞洲算是威名鼎盛,但到其餘地方,就未必了。
若是這些航海大使們沒有魄力、膽量,且不說能否應對海上那些海盜,即便能夠到得各州,也未必能受到各地原住民的尊重。
趙洞庭知道,現在在歐洲等地,就有不少強大的帝國。這些帝國都很是自傲,全都將自己當做是全世界最為強大的國家。
當初南宋最為鼎盛時,和世界上五十多個國家有商貿往來。趙洞庭現在要想重現那種盛況,不是容易的事情。
而在這日,當仲孫古格離去後不長時間,便又有太監稟報,說武鼎堂供奉鐵離斷求見。
這讓得趙洞庭微怔。
因為自從臨安府回來以後,鐵離斷等人都只是安心在武鼎堂內修行。
然後他便道:「將鐵供奉請到御書房去。」
自己也前往御書房。
而當鐵離斷到御書房時,身後卻是帶著兩個人。林沖、喜兒夫婦。
這讓得趙洞庭頗為驚喜,道:「林兄夫婦怎的來了?」
林沖夫婦只是對著趙洞庭行禮。
鐵離斷在旁邊道:「林沖前來,實是有事相求於皇上。」
趙洞庭連道:「請說。」
鐵離斷便看向林沖。
林沖道:「林沖知道皇上在各地招募航海人手,想帶著妻子前往海外諸國看看,還請皇上應允。」
「這是好事啊!」
趙洞庭露出喜色,道:「朕正為各航海隊之事而操心呢,若林兄願往,那真是極大的好事了。」
隨即他又問:「那不知林兄想要前往何處?」
林沖有些訕訕笑道:「對那些海外各州,林沖也不甚了解。前往任何哪處都是可以,只想帶著妻子前去看看各地風情。」
「嗯。」
趙洞庭輕輕點了點頭,道:「如此,你倒是可以去歐洲看看。朕聽聞歐洲頗為繁華啊……」
說著自己又是輕嘆,笑道:「只可惜朕抽不開身,若如不然,連朕都是想去看看的。」
林沖拱手,道:「林沖謝過皇上!」
他旁側有些緊張的喜兒這刻也是露出喜色來。
他們夫婦兩自離開雷州以後遊歷各地,國內的風光算是看過許多了。此時知道海外還有諸多大洲,兩人都是心生嚮往。
這是他們的追求。
便如同李芳華那樣。
或許他們是這個年代最先有週遊世界夢想的人都說不定。
其後,趙洞庭當場便封了林沖歐洲航海隊大使之職。
林沖其人,他還是頗有些了解的。
出自雁羽堂,忠心不必多說。且又有不俗的武力。
更重要的是,他當初還在江陵府為大宋出過力。
是個重情重義的漢子。
雖不知謀略如何,但魄力卻是有的。
而林沖對於趙洞庭的封官,也並未多做推辭。
他原先不願到武鼎堂內效力,是因愛喜兒愛得深沉。如今能夠帶著喜兒週遊各地的同時也為國效力,他當然也是極為願意。
如此,繼非洲航海大使以後,大宋的歐洲航海大使也算定下。
海外各州便只剩下澳洲、南美兩洲大使沒有人選。
趙洞庭只想著,若是遲遲找不到合適的人選,等到各洲航海隊人員湊齊,便在進士中選拔能人擔任。
而僅過兩日,自陸秀夫傳遞上來的各洲航海隊人員名單中,卻是有個名字吸引到他的注意。
玉玲瓏。
這個名字太罕見了。
也讓趙洞庭意外。
他甚至在想這個玉玲瓏會不會不是他所想的那個玉玲瓏。
但總是要見的。
若真是那個玉玲瓏,以其心智,擔任個航海大使可謂是綽綽有餘。
於是在看過名單以後,趙洞庭當即傳令讓人將玉玲瓏請到皇宮裡來。
絕色女尼進宮。
只現在,玉玲瓏也不再穿著僧袍。
她本來就不算是正經女尼,不過是自己剃度的而已。
穿著紅裙的她,紅艷如火。
進宮時,不去說那些宮內的禁衛,便是有不少太監也為她的美色而感到震驚、痴迷。
此女只應天上有啊!
趙洞庭在御書房內見到她以後,也是輕笑,「果真是你。」
玉玲瓏盈盈對著趙洞庭施禮,「玉玲瓏見過皇上。」
現在的她和以前又有些不同。
只這種不同又不知道該如何去言喻。
好似是看淡許多東西,較之以往更為飄然許多。
如果說以前的她是紮根於地上的絕美花朵,那現在,便是懸浮在空中的花朵。
即便是趙洞庭見過她數次,在剛剛見到她的剎那也是有些失神的,只是被他巧妙的掩飾過去。
待玉玲瓏再直起身子,趙洞庭問道:「你想加入海航隊?」
「是。」
玉玲瓏答道。
趙洞庭饒有趣味地問:「那朕能知道原因麼?航海隊,可是咱們大宋的航海隊。」
玉玲瓏有些複雜的輕笑,「大理都已經沒了,天下哪裡不是大宋?」
這無疑表明她已經沒有再和大宋作對的心思,對原來的大理、新宋也已經沒什麼眷戀。
趙洞庭輕輕點了點頭。
看樣子玉玲瓏真是看開了。
然後他便問出了他藏在心裡許久的話,「樂舞身上那隻蠱蟲,是你所為吧?」
玉玲瓏的回答並沒有出乎他的預料,「是。」
趙洞庭眼中露出些微怒色,沉聲道:「難道你不打算給朕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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