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回來……又能如何?」
孔元洲終於睜開眼睛,卻是說出來這樣的話。
他眼神深邃地看著真金,「你還有別的辦法擋住宋軍嗎?」
「可……」
真金滿臉心痛之色道:「可就讓這些真武境高手們去送死嗎?」
這可都是真武境的高手啊!
真金心裡在吶喊著。
孔元洲卻道:「該是他們奉獻的時候了,只要大元不滅,便還能有無數的真武境強者出現。」
於他而言,真武境的強者便好像是春雨後的冬筍似的,能不斷地長出來。雖然,事實的確是這樣,但關鍵的是,這是需要時間的。
不過這話還是將真金給堵死,他張開嘴,卻是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
天色漸漸還是亮了。
不管戰鬥打得多麼激烈,都沒法改變日月更替。這是人力沒法去干涉的事情。
哈爾巴拉率著人這時候已經退到了磐石寨的後面。確切地說,是元軍在全線潰敗。
而他們期待著的四大汗國元軍,直到這會兒還沒有出現。
哈爾巴拉的三萬人,此時僅僅只剩下五千不到,且被建康軍區和祥龍軍區的將士團團包圍在裡面。
他們曾經試圖再撤到磐石寨裡面,但才剛剛衝進去不多時,卻是又被破敵大炮給炸了出來。
只要他們進磐石寨,磐石寨就會在瞬間成為一片火海。
趙洞庭廢了極大心力弄出來的大殺器破敵大炮,在經過這場戰役後,註定要名揚天下。
只不知道,到時候的天下,是不是已經是全部屬於大宋的天下。
不知道多少將士圍繞在哈爾巴拉的身邊,此時全部都是滿臉惶恐之色。若是能跑,說不定他們都已經跑了。
因為現在在重重包圍之下,任何人都覺得,接下來的結果只能是死。
而在磐石寨兩側,分別到遂平、上蔡縣,甚至再到縣城裡面,情況都同樣是不容樂觀。
陷入包圍的元軍不在少數。
柴立人雖然沒有被包圍,但也在敗退。且處於隨時可能被包圍的拉鋸戰中。
上蔡、遂平兩縣在擲彈筒、熱氣球的雙重攻勢下,也沒能夠堅守住。已經被蜀中、興國軍區大軍給攻進城去。
大局已經完全向大宋這邊傾倒,在四大汗國大軍趕來之前,絕對不會有什麼改變。
只是在這個過程里,大宋禁軍也同樣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呼……」
建康軍區大寨里。
趙洞庭終於再度走出了帳篷。
剛出帳篷,便是長長呼了口氣。臉上,總算是有一抹笑容出現。
前面的供奉們又相繼給他送來六個真武境的強者,因為其中有兩個真武境後期,這總算是讓他堪堪到達真武境圓滿的境界。
這實在是太來之不易了。
而隨著修為突破到這偽極境,也好似讓他體內發生了某種微妙的變化。有扇門被悄然打開。
他感覺這方天地更為親近了,只是不能掌控而已。
說偽極境是跨入極境的門檻,這果然是不錯的。也只有到這境界,才有領悟極境奧妙的可能。
再未到偽極境之前,哪怕天賦再高、天資再好,也絕對沒有突破到極境的可能性。
趙洞庭當然沒法這麼快就突破到極境去,在晉升到偽極境的那個瞬間,他也並沒有頓悟。
這當然是種遺憾,但趙洞庭也心滿意足了。因為之前就沒有抱什麼希望,自然也就談不上失望。
能剛突破偽極境就直接升極境的,這泱泱千載,有沒有出現過都很難說。
趙洞庭自然很想突破到極境去,但也知道,極境不是用蠻力可突破的。哪怕是九天欲極造化功,也不能。
只是直到偽極境,那股慾念竟然都還未消散,這是讓他有些意外的。
這足以說明九天欲極造化功這門秘法的神奇、高絕。甚至,說是功法之最,也不是不可。
「前面戰事怎麼樣了?」
趙洞庭緩緩踱步到前面數十米處,就在一士卒旁邊頓住腳步,輕聲問道。
那奉命保護他安危的士卒微愣,隨即連忙答道:「聽說咱們大軍已經殺得元軍節節潰敗了,都打進了上蔡縣和遂平縣。」
他本是文起的親兵,被留在這保護趙洞庭。不過倒也沒什麼不滿,因為趙洞庭的身份是「軍火大師」。
這寨子裡擺著的三十門破敵大炮據說就是這位大師的傑作,這足以讓任何人都對趙洞庭報以崇拜。
因為破敵大炮的威力,他們都是親眼看到了的。
之前夜色里,那遠處炸起的火光做不得假。現在,那遠處騰起的硝煙,也同樣做不得假。
這破敵大炮的威力實在是太他娘的驚人了。
而能夠研製出這樣大殺器的趙洞庭,當然也就是鬼斧神工,是超級有學識之輩了。
軍中尚武,但也絕對崇拜能夠製造出大殺器的「大師」。
「多大了?」
趙洞庭點點頭,又問道。
他看起來就像是在找人拉家常似的,但其實,這刻內心卻並不平靜。
他是在用這種方式,讓自己的內心平靜下來。
前沿這麼順利,但孔元洲還沒有出現,四大汗國的軍隊也肯定還沒有出現。這些,都是不安定因素。
士卒答道:「二十四了。」
「可曾婚配?」
趙洞庭又問。
但其實心裡卻是在想等孔元洲出現,該如何應對才好。
士卒嗖的紅了臉,竟是有些害臊,道:「還、還不曾婚配。」
趙洞庭呵呵笑著,「怎的這樣年紀還不曾婚配?可是不小了啊!」
在這年代,這樣的年紀還不結婚生娃,甚至都會受人詬病了。
士卒卻是忽的露出些自豪之色來,道:「我十七歲的時候就跟著蘇元帥從了軍,從火頭軍做到了親兵。本來這回出征前回了趟家,家鄉的人聽說我在給蘇帥當親兵,提親的可是不少。只是我爹說了,讓我打了元朝以後再回去成親。」
說著,臉色又忽的黯淡下來,「蘇帥都還答應親自去我家看看的,可是現在他卻已經……」
他眼中浮現出濃濃的悲慟之色。
這讓得趙洞庭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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