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就算理解了陳怡玢,並且向她道歉了,但是在陳怡玢這裡,傷害早已存在,雖然二哥想極力補償,但是她卻已經習慣了對這些事都淡淡的了。
二哥想補償,趁著在沙弗的時間,就想跟陳怡玢多一些接觸的時間,晚上只要他不去應酬就總叫她出來吃飯,領著陳怡玢出去將沙弗的一些有名的餐館挑著吃,可是吃多了洋餐也覺得想念起平城的家常菜了,陳怡玢就在二哥他們住的地方借房東太太的廚房給他們開火做一些飯菜。
陳怡玢做飯的手藝,兩輩子加一起也是有六十多年的功夫了,跟陸雲鶴婚姻期間,在陸家吃的那是專門的廚子,自然是樣樣精細的,後來出來在沙弗了,她才開始學著做飯,等到後來她回國漸漸富裕起來,自己家裡也養了廚子,專門變了法子的給她做,再後來她窮得一無所有的時候,只得靠自己的雙手來做美食了。
她在平城、沙弗、南港、紐約都呆過,又遊歷過許多國家,學過很多美食,還自創了很多,對於吃的方方面面,她不論是富貴還是貧窮的時候都很講究,要麼兒子阿光怎麼說她有些方面是『瞎講究>
不過陳怡玢不把這個『瞎講究』當做貶義詞,反而認為是褒獎,他們平城人講究個氣派,即使年紀大了,也要將自己拾掇好了,出門穿上沒有褶子的旗袍,戴上粒粒飽滿的珍珠項鍊,臉上擦著一點粉,不能一笑滿臉掉渣子那種,要自然的,再抹上一點口紅,就算她八十多了,也得有這個氣派勁兒。就算她上輩子去世那會兒,等著咽氣的時候,都讓孫女給畫了點淡妝。
不過陳怡玢這麼會拾掇自己,也是在跟陸雲鶴離婚之後的事情了,以前在陸家的時候,稍微把自己拾掇美了,陸母那都會說她兩句的,只有離婚之後自主了,才開始好了起來。
所以她不僅在打扮上講究,在美食上也是挺講究的,沙弗這邊的豬牛羊肉膻味都比較重,她就特意挑了很小隻的剛出籠的小雞,準備口水雞,又特意買了一種當地產的河魚,是一種刺少肉嫩的魚,打算做一道水煮魚的,她和二哥都是平城人,口味偏甜口的,而王綬雲是湖南人,喜歡吃辣的在沙弗買不到水煮魚的調料,特意從黃老爺家的後廚要了一些,來二哥的寓所給兩人美美的做了一頓,吃得王綬雲簡直要雙目含淚,恨不得要跟陳怡玢拜把子結為兄弟了。吃了兩個多月的洋餐,終於吃到家鄉菜了,心中的感動可想而知。
陳怡玢自從跟陸雲鶴掰扯完之後心情就變得很好,每天起床都覺得每天都是新的一天,心裡覺得特別透亮,跟陸雲鶴離婚之後,她覺得這才真的是『突破了封建的壓迫和束縛,釋放了自己的天性』,反正陸雲鶴那套話放在她身上都適用,就是不知道他本人適用不適用了,因為她聽二哥說,顧衛民第二天帶著顧思濃就離開了沙弗,離開的時候顧思濃再也沒見過陸雲鶴,陸雲鶴找人找不到,跟著也追回了國,於是陸雲鶴和顧思濃的故事就在陳怡玢這裡告一段落了。
陳怡玢經常去二哥的寓所,有的時候王綬雲閒在家,家常的時候他也不穿軍裝,穿著白色的襯衫和西裝褲,在有過口水雞和水煮魚交情之後,王綬雲看見陳怡玢那叫一個熱情,就是他本人天性嚴謹,知道跟女-性關係不能太近,所以每次跟陳怡玢就是圍在她左右等候投喂,要幫忙隨時開口的那種態度,跟穿軍裝時的感覺那真是挺不一樣的。
陳怡玢備菜的時候,二哥坐在旁邊跟她聊聊天聊聊沙弗的經濟和國內的政局什麼的,偶爾還聊聊大哥在國內又掀起了什麼學術辯論之類的,反正大哥折騰的人生這些都是開胃菜,王綬雲幫不上陳怡玢忙就坐在小客廳里跟拿著沙弗和國內的報紙看,提到大哥陳嘉國的文章的時候,也能插嘴進來發表一下觀點,生活就顯得平靜而悠閒的樣子,是這仨人生活之中少有的悠閒時刻了。
二哥現在看到陳怡玢,就總覺得很適宜,看哪都覺得好,想著小時候追著自己瘋跑的丫頭現在變成這樣沉靜、美麗的樣子,心裡的感受是有點複雜的,一方面覺得挺驕傲的,另一方面想到陸雲鶴的事情,他就深深的愧疚。
陳怡玢的體貼就在於她已經不再提陸雲鶴的事了,好像這件事已經完全過去了一樣,二哥每每看到她露出笑容時候,就覺得這件事他做得很對,他特意寫信將事情前因後果和心中所想寫信給大哥還有父母那裡,希望家裡對於這件事看得不要那麼重了,而陸家那裡他也專門寫了信,還把陸雲鶴的所作所為寫上了,意思是你陸家就這麼對待陳家的麼?
陸家很快回信了,陸父先是對於陸雲鶴的行為道歉了一番,說道雖然陳怡玢跟陸雲鶴離婚了,但是在他們心裡,只認她一個作為陸家的兒媳婦!也只認阿光作為嫡長孫!現在就把家產平分三分,老人一份,陸雲鶴一份,陳怡玢和阿光一份。
陳怡玢心想這套話都跟上輩子一樣,上輩子她還因為這個事感動,這輩子她可不會了,因為這一份的錢歸根到底還是阿光的,所謂的給她不過是替阿光先收著而已,依照陸家二老對阿光的寵愛程度,恨不得將所有的東西都留給阿光,她又何必去做這種聽著好聽,但是實際沒得到什麼好處的事呢?平白的讓外人覺得陸家仁義,增添了他家的名聲。
二哥看過信之後問陳怡玢的意見,她自然如實說了,二哥聽了也就提筆在信里客套的拒絕了一番,撂下筆就誇她現在見識多了,是比以前有長進了。
趁著二哥沒有離開,陳怡玢又跟二哥在亞德里安碼頭看地產,二哥是知道亞德里安碼頭要開發這件事的,他沒想到陳怡玢已經將觸角涉及到這個領域,所以也沒說,再說他心裡還是認為女人沒有這股魄力做這方面的生意,結果等陳怡玢領著他看看她已經買到的兩塊地的位置的時候,二哥簡直瞠目結舌。
因為這塊地的位置特別好,陳怡玢當時選的時候是煞費苦心,特意選了一個離入港口近的地方,兩處房產前的街道寬敞,且是一個繁華的十字路口,將來若是改造明顯是可以蓋廣場的,這就是她占了一個先機,若是在沙弗政府的舉措公開之後買,那真是怎麼也排不上她。當初賣了5000英鎊的店主現在知道這個小碼頭要開放這件事,看著周圍鄰居家的房價蹭蹭漲,都拍大腿後悔,但是錢貨兩清,這房產已經跟他們沒什麼關係了。
黃老爺的幾個地產的位置也不錯,尤其那處未來渣打銀行開發蓋大樓和廣場的位置,是他所有地產里唯一一塊連成片的地產,更是會增值翻倍,自從他知道了這些地產會增值的事,一天天看見陳怡玢那就是只有一個表情了,那就是笑臉,搞得黃薇甜都跟著吃醋。
二哥雖然知道亞德里安碼頭開放的內部消息,但是他本人不是沙弗人,有沒有這麼多錢閒錢來投資這個地方,所以只是望而興嘆,但是沒想到這才一轉眼的功夫,陳怡玢就已經坐擁兩處房產,並且隨著新政策的頒布會成為第一批受益人,從而再一次成為用一萬英鎊創造數倍價值的人,二哥更感嘆了,如果她是個男子的話,陳家將更強大了。
陳怡玢其實還想趁著碼頭還沒有全部開放再買一點地產的,可是政府把消息漏出去之後,碼頭的房價立刻就升了不少。但是所有人,包括沙弗政府的本意是想發展小碼頭成為一個小型港口,而不是作為沙弗金融城的補充副城發展的,所以越靠近碼頭的地方就越貴。
她後來在遠離碼頭而靠近金融城的地方看中了一個地方,這是一棟民宅,是兩棟六層樓的公寓中間夾著蓋的一棟二層磚紅色建築物,原來的房主等著用錢,正好趁著碼頭地產升值就想狠狠要一筆,後來陳怡玢砍價到四千英鎊,如果不是政府泄露了消息,這樣的小洋房花二千英鎊就能拿到手了。
二哥說:「你馬上要去上學讀書了,現在買這個房子要在這裡住麼?」
陳怡玢說:「我暫時還沒想好,想先交給中介租出去,等以後時機成熟了再說。」
二哥看陳怡玢已經有了打算,也就沒再多問。
陳怡玢知道二哥要離開的日子很近了,二哥在國內的工作也十分繁忙,這次如果不是因為她,也不會在沙弗逗留這麼長時間,現在每天二哥都抽時間跟她聊天,因為她九月份也馬上要進入康頓大學讀書了,所以二哥特別不放心她,總給她講一些西洋大學裡的事,尤其還拉著留學經歷更為豐富的王綬雲給她講些注意事項和學習方法什麼的,聽得陳怡玢簡直分分鐘被這些學霸打敗的感覺。
陳怡玢這才知道,王綬雲不僅是望京大學畢業,後來還在美國先後從哥倫比亞大學和哈弗大學讀過書,簡直是學霸中的戰鬥機。人家可以一手捧著《論語》一手捧著英文原著,腰上再別著一把德國製造的駁殼槍,總之王綬雲簡直是分分鐘將陳怡玢自認在學習上的那麼一點小自信給秒殺成了渣渣。
還有一天二哥和王綬雲就要登船會國了,王綬雲提出想讓陳怡玢陪他去買一點禮物帶回去,他面上挺不好意思的說:「我想給我的未婚妻買點禮物,又不懂女孩子的心思,所以想請你還有黃小姐一起幫我挑一些,蕊蕊她是一位很時尚的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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