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角落』雖然開得很好,但是陳怡玢沒有再繼續擴張下去,第一是人手不夠,沒有那麼多服務人員不說,她們三人也沒有精力去管太多的店鋪經營,第二是沙弗人還是很排外的,一間美食小店主營打包外賣業務的很不起眼,就算生意好,本地人也不會太放在心上,但是如果這間店擴張到整個康頓鎮裡有好幾家,那麼就會受到本地人或多或少的牴觸了。
而且陳怡玢並不準備在這個保守年代在沙弗里做什麼生意,她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學習,優秀畢業,她畢竟還是旁聽生,能入學已經是不易,等到畢業的時候她是沒有學位證書的,只有一個畢業證,好在國內對西洋大學有盲目崇拜之感,所以證書之類的倒也不是太大問題。
在她來康頓大學讀書的第二年,陳怡玢開始修了第二門西洋文學課,黃薇甜就是學習西洋文學的,正好還可以指導一下她。她學習這門課程完全是受卡文迪許老夫人的鼓勵而學習的,老夫人平常跟她探討一些西洋的作家和寫作風格什麼的,陳怡玢知道得不太多,但是又不想讓自己跟人差距太大,所以她就經常去圖書館翻閱,或者在老夫人家裡看書。
時間久了,老夫人忽然就建議她去修習一門這樣的課程,說:「你既然對這個有興趣,並且還在上面花費了這麼多時間,為什麼不系統的學習一下呢?」
陳怡玢考慮了一下現在經濟學的課程進度,在一年的學習之後,她的成績已經趨於穩定了,雖不是名列前茅,但也可以保證自己不被掛科退學了,於是她就修了西洋文學課程。
等她修上了這門課程,日常跟卡文迪許老夫人聊天的內容就是經常討論莎士比亞、拜倫、濟慈之類的作家和文學作品,她倆還經常約在一起去沙弗市裡的大劇院看蕭伯納的話劇,倆人都特別喜歡看這種反諷的黑色幽默,一個劇目能看十多次都不帶厭煩的。
黃薇甜陪倆人去看過一次之後就不愛去了,她心想:嘉和這品味跟老夫人真是越發的相似了……
今年開春的時候,陳怡玢還跟老夫人倆人種了也點蔬菜,其實就是拿一些大花盆在老夫人的露台上種了一些菠菜、生菜,甚至還有小白菜這樣的好活並且生長周期迅速的小青菜,老夫人每天給青菜澆水,偶爾還能吃到自己種的菜,心情也慢慢不那麼晦澀了,開始有了對生活的追求。
等到這年中旬老夫人生日的時候,陳怡玢送了她一隻小狗,以前就有人說,貓像個女人,需要主人去疼愛它,狗像個男人,它會在主人需要它的時候出現在身邊,於是陳怡玢就送了老夫人一隻牧羊犬,小狗小時候長相可愛萌軟,長大了之後體型就越來越大。
好在卡文迪許老夫人也有管家,管家因為這隻狗還特意從沙弗的家裡帶來一位年輕的女傭,女傭每天勤快的打掃之外還負責將牧羊犬的大量體力消耗掉,最後能陪老夫人慢慢的遛彎。
陳怡玢還經常做一些美食來跟老夫人分享,很多時候,塞德也在身邊,偶爾黃薇甜和小竹馬也過來,後來連大小姐也加入了進來,年輕人一多起來,住的地方也熱鬧了不少,老夫人這心也漸漸的暖和了,不那麼總想著死去的丈夫和兒子,開始慢慢的好轉了許多,身體也不需要總吃藥了。
塞德在心裡就特別感謝陳怡玢,甚至將日常發生的這些事也講給卡文迪許部長聽,部長先生
說:「姑姑發病的時候能被這兩位淑女相救,也是上帝的安排啊。」他心裡也特別感謝陳怡玢對老太太的幫助,陳怡玢沒有苦口婆心的勸老太太好好活著、努力向上之類的話,而是用實際行動潤物細無聲的帶動起了老太太的生活*。
塞德這半年多跟陳怡玢接觸越來越多,不知怎麼的,每次看見她總能想起那天在化妝晚會上親了陳怡玢的場景,總覺得臉上一熱。
陳怡玢修習西洋文學的第二個學期,老夫人那天跟她說:「你其實可以試試自己動手寫一寫的。」
陳怡玢說:「我已經在華夏的報紙上投稿了,並且還定期有寫。」雖然最近寫得不那麼頻繁了,但是她這一年多累計也刊載了三十多篇稿子了,在國內也是一個小有名氣的作家了。
老太太說:「不是用漢字,使用英文。」
陳怡玢憂慮自己的英文水平,寫不出來那麼優美的文字。
老太太卻鼓勵她這都是一種嘗試,「你以為你不行,何嘗不是給自己加了個標籤呢?」
老太太的意思是,「你在華夏寫這種遊記一樣的文章終究不是長久之事,你只算是個專欄作家,但是如果你有一本拿得出手的文學作品的話,那才算是真的站住腳,而且這文學作品之間跟國與國之間的地位也是極為相似的,若是你在沙弗站住了腳,等將來有人將你的文學作品翻譯回華夏國內,屆時你的身份又會不同了。」
陳怡玢一聽,老太太一針見血,再說她現在嘗試也有黃薇甜和老太太在身邊把關,寫得好就發出去,寫不好就當練筆了,於是陳怡玢又開始了她第一本英文小說的構思和查資料。
老太太這時又說:「其實你之前給我拿來的一本寫一位男士周璇在多位女士之間的設想其實也是不錯的,文學史上很多構思其實都很相似,就看作者怎麼動筆寫。比如我們看過的《女主人與園丁》,就算它是一本□□,它也是一本偉大的□□,它的情節十分單調,但是無損於每一位看書的人士家裡都偷偷的藏著一本啊。」
陳怡玢又想了很久,後來終於想明白了,她之前是想以陸雲鶴為原型寫一本影射他的書,後來覺得沒勁,平白浪費了自己的時間跟他去扯皮,實在是不值得,再加上她文筆也不好,就放棄了。
但其實轉過來想,一個男人周璇在各個女人之間寫好了就是一本吸引人的愛情小說,寫不好才是色-情小說呢,然而帶著愛情的情-色小說和純粹的色-情小說,雖然只有順序的區別,但是內涵是不一樣的啊。
陳怡玢想通了之後,定下了小說的基調,開始寫下了開頭,這裡女主角和男主角就相遇了,兩個人相愛了,他們很快衝破世俗結合到了一起,甚至歷經萬難結婚了,但是男人很快遇到了其他的女性,原來男主角是一位風流的『集郵者』,女主角因為床底之間放不開讓他漸漸消退了熱情,女主角後來拋棄羞恥心,開始任男主角擺布,倆人後來為了尋求刺激,開始了各種不一般的尋求刺激的道路……
這個構思很順利的通過了老太太的審核,尤其是老太太還看了她寫的開頭,說:「嗯,文筆保持精緻細膩的狀態,要在情和色之間把握好尺度,有倆人的心理描寫,這種掙扎和糾結的感覺,甚至男人自責但是控制不住的感覺,這些描寫,都要細緻。」
陳怡玢雖然放下了打算寫影射埋汰陸雲鶴的想法,但是這篇文章里她還是大力抨擊了這個風流男人的可恥和罪過,脫胎的雛形在那了,實在改不了了。
陳怡玢的生活就在這樣忙碌之中匆匆往前滾著,期間三弟陳嘉邦來了一趟沙弗看她,三弟要去德國留學,特意來看看她。陳怡玢對三弟是充滿了感情的,三弟是她唯一的庶弟,倆人的年紀差了一歲多,小時候倆人是經常結伴一起玩的,也許正是因為這樣,上輩子三弟是在陸雲鶴拋棄她之後對她最好的人。
甚至上輩子在她懷孕到後期的時候,生活很難自理,都是三弟在旁邊看顧她的。三弟生性細膩,他的母親是一位極為懦弱的姨娘,從來不敢在她姆媽面前造次,三弟跟著姨娘長大,也養成了一副細膩的性格,而且他還極為感性,就好像三弟聽到她跟陸雲鶴離婚了,會眼眶紅紅的哭一通一樣,很難想像在這個崇拜男子漢的年代,一個身材高瘦,皮膚白皙的男子眼眶發紅的看著她的那個場景是什麼樣的。
不過這就是她的三弟,一個心很軟,有點愛哭的,性格有些懦弱的男人,其實她說他懦弱一點都不對,三弟一點也不懦弱,上輩子四十年代初期的時候,他就很果斷的搬到了國外定居,而當時留在國內的她和大哥二哥他們,還認為國內形勢好轉,繼續留到了很久,直到戰爭全面爆發,他們再想出去,已經是顛沛流離了。後來還是三弟給他們寄過金錢,大家才慢慢好轉。
所以陳怡玢對三弟真是充滿了感情的,三弟看著她就說:「二姐,怎麼跟他離婚了呢?」然後陳怡玢就聲情並茂的給三弟講了整個離婚的過程,其實她跟二哥說起這段事情的時候都特別簡單的只說了兩三句,可是跟三弟卻能說好多的事情,甚至誇張得說她多麼悲傷難過,惹得三弟那眼淚啪啪的掉,鼻頭都哭紅了。
好吧,看到三弟這麼哭,眼眶紅紅的,聲音也帶著抽噎,她有種惡趣味。後來哄了三弟好一會兒,這才破涕為笑,然後陳怡玢就帶著三弟在康頓大學的校園裡轉轉,領他吃美食,向他介紹黃薇甜和大小姐,甚至還有小竹馬他們。
三弟沒呆太久就得起身去德國,三弟之所以去德國讀書一方面是因為德國馬克貶值,到那裡學習的價錢是相對便宜的,另一方面是三弟的骨子裡其實是一個實用主義者,學的都是器械類的學科,更得去德國了。
但是這回跟上一回不一樣,上回她自己都自顧不暇,也幫不上三弟的忙,這回她為三弟準備了很多東西,衣服鞋襪等等,三弟說:「國內的時候姆媽已經為我準備了,不用帶這麼多。」
陳怡玢卻道:「姆媽怎麼會知道西洋都流行什麼,給你帶點西洋的衣服和用具,省得你被人埋汰是土包子。」說得三弟又眼眶發紅。
後來三弟背了一堆東西上了火車,陳怡玢還每個月都給他寄過去300馬克,讓三弟在德國過得衣食無憂,陳怡玢一想到上輩子她懷孕□□個月的時候,小腿腫了,三弟經常給她揉腿的場景,就忍不住對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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